四十七章
宫里下来了人,去江太师府说话,好日子定在了腊月九,据说太后她老人家亲自挑的日子,寓意吉祥,长久顺遂。
江府上欢喜的不得了,想着离腊月初九的日子还有大半个月,时间虽然仓促,但该置办的也都张罗起来了,起初张灯结彩,逢人便发喜糖,街坊四邻们个个登门贺喜,更有朝中各多重臣一一蜂蛹而来,都是打着恭喜江太师府名号来江府送礼,江承枫虽有顾虑不敢多收礼,怕有些人听了难免会说一些污糟难听之言,什么结党隐私的混话,那可是得灭九族的死罪。
江若涵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屋子里挤满了京都城各府中的小姐,王雪儿也在其中之一。
王雪儿自上回镇西大将军的庆功宴一别以后,便对宸王李潇恒移情别恋,觉得李潇恒英俊不凡的比病殃殃的靖王要好很多,于是总是以各种借口去接近李潇恒,李潇恒那段时间偏偏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坐下喝茶的功夫都没有半刻,哪里还能会得上他的面儿,后来有听说靖王妃有意将江府三小姐许配给宸王殿下,听的王雪儿那是一个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扑去靖王府撕了江心悦的嘴,王雪儿从中忙活了好几日,依旧是见不得宸王的半个影子,以为这事儿从此板上钉钉了,从此便开始心生怨怼,恨起江心悦,连带着江若涵也一起生了恨。
却不曾想,这江若涵心有大志,竟还有这般的好运气,可以嫁去皇家进宫为妃,所以王雪儿又换了另外一副嘴脸,带着众贵女们登门贺喜,顺便带有讨好之意,毕竟江若涵以后贵为妃子,与她交好,以后自己的路才能更加平滑。
檀木镂空梳妆台边,江若涵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白皙的脸蛋儿风韵犹存,略施粉脂依旧出落的倾城之姿,此时她身上有孕不足两月,偶尔有些孕反,会犯恶心,娟儿给她在一旁随时准备了酸梅果子给她去恶心。
江若涵刚刚含着一颗酸梅果子,下一刻就听得王雪儿在那里马屁拍的啪啪响,说是江若涵与皇帝陛下是天作之合,日后与皇帝琴瑟和谐,凤位也是指日可待。
江若涵听王雪儿越说越歪,再这么满嘴口无遮拦的乱喷下去,虚的也变成实的了,于是赶紧对王雪儿说:“妹妹口渴了吧,快快吃盏茶吧,尝尝我们家娟儿的好手艺,她做的茶,那是绝顶好的。”
王雪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胡言乱语有些过了,于是收了她的快嘴,坐下来静静地捧着茶盏装模作样的吃了起来,而其他看热闹的贵女见没有了出头鸟也就不再敢多言,只对江若涵说着些恭喜的喜庆话,然后也默默地吃着茶,不敢做其他声儿。
“以后等我进了宫,可就没那么多时间陪各位姐妹们吃茶闲谈了。”江若涵慢慢的梳着发尾,嘴脸挂着浅笑。
王雪儿擦着嘴巴干笑着瞅瞅江若涵:“涵淑妃如若不嫌弃,以后想咱们姐妹了,也可让咱们姐妹去宫里头坐坐,多与您说说话儿解解闷儿也是好的。”
“是啊是啊……”后面一众附和声。
江若涵内心觉得痛快,以前王雪儿可是这一众贵女里最看不起她的人,总是明里暗里的嘲讽她是个续弦生的,她也总是一味容忍避让,可如今日这场景,真是痛快的紧。
江若涵从鼻孔里轻发出一声不屑,她现在完全是凭着肚子里的龙种上位,那也算得上万人之上了,何来还需要与这些小家子气的女人污糟一团,岂非特意去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她面上露有为难之色,但还是爽快的答应着,以后进宫了,也定会多邀众位姐妹们一起走动的。
王雪儿内心很是满意的,毕竟这位续弦的三小姐性子是极温顺又好相与的,就是她那个嫡出的大姐有些碍人眼球罢了,本来她就曾一心仰慕靖王殿下,奈何让江心悦捷足先登,现在她又重新爱慕上了宸王,这下谁也不能再挡她王雪儿的路了。
自从江家三小姐穿出要入宫做皇妃的消息后,江心悦是一步也没有再踏进这江家的大门,因为她知道屋里头那老两口指不定又开始目中无人了,她又何必去自找没趣儿,于是就窝在靖王府干脆哪里也不去,店里的生意也都交给了莺儿在打理,莺儿做事稳重,很有生意天分,很多事都不用过问江心悦自己都可以拿主意,江心悦也乐的清闲。
冬日里虽然有些日头,但是并不暖,也就是个照明的作用,江心悦体寒又畏冷,几乎也是日日不敢出门,躲在她的后院儿里吃火锅,香味飘出老远,李墨晨鼻子灵光的不得了,扔了手里的书连赵羽都懒得带,直接一溜烟儿的就跑去瞧江心悦又弄什么好吃的,实在是他身为王爷,吃遍天下山珍海味,还不及这女人清炒一盘儿土豆丝的感觉。
江心悦烫着大块儿的薄牛肉片儿,蘸自己秘制的调酱,大口大口吃的不亦说乎,她的吃香王府上下所有人都不敢宏伟,李墨晨也不例外,但又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了她这种无拘束的样子,觉得随性自然。
“王爷快尝尝,这可是冬日必不可少的灵魂啊。”江心悦抽空看了李墨晨一眼,依旧吃的欢快。
李墨晨坐在她旁边,鸾儿手脚麻利的替他重新添置了一副新的碗筷,李墨晨的手很好看,拿起筷子的手也是令手控颜控与一身的江心悦着迷的很,又开始感叹为何他的手比女人的手还要好看。
看着他吃东西都吃的那么优雅,江心悦再次摇头感叹,如果他三天没吃饭,她就不信他吃相还能这样优雅。
“别看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本王是个儒雅之人,吃饭向来都是如此。”李墨晨像会读心术一样,看都不看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江心悦没趣儿,瘪瘪嘴,龇牙咧嘴的学着他的姿态,折腾两下又开始大口吃着肉,毫不顾及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