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巨石压顶
“那些疆域可是他们的祖上用尽了各种卑鄙龌龊、野蛮残暴的手段才夺下来的,”
乾隆接着道:“何况最东边还有他们在太平洋上的出海口。”
“图尔盖河以西的地方朕可以放弃,叶尼塞河以东他们却绝不会甘心失去。”
“必然会举全国之力,不惜一切代价来争夺。”
“到那时的叶尼塞河边,就与去年的图尔盖河边不一样了,攻守易势了!”
他在地图上指点着道:“策棱和张广泗同时率军自乌里雅苏台出兵。”
“张广泗率所部的五镇新军向北进入唐努乌梁海,到克孜尔后下到叶尼塞河的河面上,沿河向北进攻,第一个目标就是阿穆哈拜商。”
“策棱率两镇新军自乌里雅苏台向西北,到这里,乌梁海十佐领的中俄边界上驻扎,与俄国比斯克要塞里的守军对峙。”
“这比斯克要塞平时也就是有两、三千的守军,这时俄国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就是想要向这里增兵,恐怕也无兵可派。”
“伊丽莎白之前向这里,乌斯季卡缅诺哥尔斯克要塞增兵三万,它离着阿穆哈拜商也最近。”
“若是闻听了那里被攻占的消息,最有可能出兵增援的就是这个要塞中的敌军。”
“若是他不出兵增援,大家就这样耗着,让张广泗在叶尼塞河上可劲的打。”
“他们要想增援,大致有两个方向,一是就近赶往阿穆哈拜商,二是放弃阿穆哈拜商,而直接去更重要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
“若是他们选择就近赶往阿穆哈拜商,则策棱的两镇新军正好挡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正好寻机将其歼灭!”
“若是他们急火攻心,胆敢去增援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则策棱的大军立刻攻过河去,把比斯克要塞合围了。”
“断了他们的水源,那要塞里的几千俄军就成了瓮中之鳖了!”
“皇上,”弘昼道:“臣弟想那俄国女人若是聪明,就不会派乌斯季卡缅诺哥尔斯克要塞的军队去增援。”
“两军野外作战,我军武器上的优势就能够得以发挥,策棱的两镇新军歼灭他们三万军队应该不是太难的事。”
“接着再围歼了比斯克要塞里的守军,两镇新军就可以乘胜沿着鄂尔齐斯河向下,与河对岸我们要塞里的守军两面夹击。”
“将敌军的塞米巴拉金斯克要塞、亚梅什要塞、热列金斯克要塞甚至鄂木斯克要塞里的敌军依次歼灭,他们在鄂尔齐斯河上的防线就会彻底崩溃。”
“若是策棱与岳钟琪合兵一处,十万大军一举攻入俄罗斯腹地的话,不要说叶尼塞河两岸,恐怕整个乌拉尔山以东都难保了!”
“你说对了,”乾隆道:“伊丽莎白不是笨人,朕猜想她不会动用乌斯季卡缅诺哥尔斯克要塞的军队去增援。”
“那么她还能够集结的军队,就只有乌拉尔山东西各处驻扎的守备军了。”
“这些军队加到一起也不过五万余人,而且战力比与我们对峙的野战军队差了许多。”
“他们星罗棋布的分散在各处,距叶尼塞河近的也有好几百里,远的有几千里。”
“等他们集结好了开过来时,张广泗的军队已经以逸待劳的等待他们多时了!”
“皇上,”弘晓问道:“张广泗的军队在叶尼塞河上是怎么个打法?”
“沿河而下,”乾隆道指点着道:“一路上歼灭敌人的所有守军,一直打到最北边的杜金卡要塞。”
“炸毁叶尼塞河东岸的所有要塞、堡垒,在西岸构筑起坚固的防线。”
“皇上,”弘晓不解了:“这宽阔的河面到了三月下旬就冻不实了,经不住兵士战马行走了,又成为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敌军若是有大批援军到来,只能是从西面来。”
“张广泗的军队若是想固守,应该炸毁西岸的要塞和堡垒,而将守军在东岸驻扎,以凭借大河阻挡敌军才是。”
“皇上为何反其道而行之?”
“呵呵呵,”乾隆轻笑道:“原因有三,其一,我大军背水一战,有进无退,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其二,你试着想一想。”
“臣猜想,”弘晓道:“这其二,我们大军驻守在河西岸,就完全的护住了身后的叶尼塞河。”
“等到河流可以通航后,北海水师的战船在色楞格河顺流而下,自北海进入安加拉河,转而驶入叶尼塞河。”
“就可以畅通无阻的为沿河各处的我军运送粮食补给,而不会受到敌军的威胁了。”
“虽然说的不全对,但大致差不多了,”乾隆道:“这其三嘛稍深奥些,你自己去想,就是想不出来也不打紧,等仗打完了就不言自明了。”
弘昼一直在聚精会神的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同时脑中也在飞快的思考着,听到这里,他立时明白了乾隆的深意。
不禁脱口而出道:“皇上到底要夺过来俄罗斯多少疆域?”
话一说完他便后悔了,因为这个时候问这事大不相宜,他不仅有些紧张的望着乾隆的脸色。
乾隆却丝毫不以为意,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朕把小玉兹和希瓦汗国都给了他们,总不能做赔本的生意吧。”
他用木棍在西伯利亚那一大片疆域上划了一个圈道:“你们看,它像不像是一块巨石压在我们的头项?让人看上去心里就堵得慌。”
众人顺着他的思路去看时才觉得,皇上说的还真是形象。
又宽又长的西伯利亚真的像是一块巨石,重重的压在大清本土的头顶,严严实实的不见天日。
弘昼见皇上没有一丝不悦,心下稍安,因道:“皇上前几日不是说起过有大约一万人的俄军过了叶尼塞河向东去了。”
“估计是前往乌金斯克城堡构筑防御,以阻挡我北海水师顺流而下进入北海,这些军队也许会奉命回援叶尼塞河边的守军。”
“他们回援与否,都是死路一条。”乾隆云淡风轻却又十分笃定的道。
“臣弟不解皇上的深意。”弘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