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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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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河地远,一个月紧赶慢赶,才有祁氏族人在婚礼开始前赶到上京,随上礼。

    至于祁父,据说生了场病,躺在床上静养。

    他强撑病体,挥笔写了篇告上表。

    内容自然是先赞美皇帝恩德云云,然后告罪自己生病生的不是时候,以至于错过这个大喜的日子,最后再表了下衷心,祁家忠君不二等等。

    概括来说是这样,但真落笔不会这么直白。总的来说写的很好,文笔动人,字字含情,不用多久便已经在天下读书人间疯传开。

    清河祁家,堪称读书人中的顶流。

    舆论效果非常好。

    于是,问题不大。

    景帝体谅他不耐舟车劳顿,颁了旨特许他不用前来。

    但这不影响上京有名有姓的家族都派人来了婚礼,以至于公主府前院吵闹到连在后院的迟筱都隐约听得到。

    迟筱庆幸她不用像后世看到的那样,跟着祁晏去前头一同招待宾客。

    想也知道这有多累人。

    但是,还有个问题。

    烛泪顺着身形瘦长的蜡烛滴落,摆在窗沿下的铜漏壶传出滴答声。

    迟筱被秋梨扶着坐上床沿,雕花大床上早被撒满了枣子花生等各色坚果。虽说时人眼里这些都代表了美满祝福,但对于要在这床上坐许久的新娘本人来讲,除了硌人……

    便还是硌人。

    很快有捧着点心碟的侍女鱼贯而入,一张小桌子被铺开在迟筱面前,看到全是吃食,便有机灵的侍女端来了茶放在一边。

    可能是考虑到现在是特殊情况,这些点心做得都很小巧,甚至不用担心会弄花口脂。

    味道不错。

    秋梨帮迟筱扫开了那些坚果,还支了个枕头让她靠坐在床头,轻声细语道,“殿下,驸马还要些时候才会来,奴婢就在门外,有事便唤奴婢就是。”

    说完,她便领着人退了出去,轻轻将门合拢。

    迟筱:“……”

    太贴心了。

    但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这里是公主府,一应下人做事自然都紧着她来。

    迟筱掀开盖头,目光随意一扫,便看到名家书画、金银玉饰,错落有致地摆了一屋,豪奢却不俗气。

    系统嘎嘎的笑声便又在脑海里回荡开。

    【吃软饭】

    瞧这样子,多少有些道理。

    迟筱心想,希望祁晏不要介意。

    毕竟如果可以,她希望能一直这么有钱。

    过了会,小桌子让人撤了出去。

    迟筱饿了一天,饿过头了反而没什么想吃东西的想法。只是斟了几杯果酒,酸酸甜甜的,喝完觉得没什么,现在就有点上头。

    等祁晏走进来,便闻到一室酒香。

    源头来自床边坐着的端庄身影。

    越走近,果酒甜甜的味道混着熏香,便越发浓重了起来。

    房间里已经没有人,只有铜漏壶传来的极有规律的滴答水声,以及期间夹杂的灯花小小的爆裂声。

    “……”

    迟筱算是明白了空腹不能饮酒的道理。

    突然的光线传来,她下意识地闭上眼,就感觉眼角有水珠滑落下来。

    盖头被挑开。

    困顿的感觉随着泪水一同被逼出,再睁开眼,火红的衣摆占据了迟筱所有的视线。

    她慢吞吞仰起脸,哪怕都是红衣,但迟筱理所当然就觉得,穿着婚服的祁晏铁定比那日游街的要好看许多。

    一只手落在她的脸侧。

    温凉的手心被沾染上热度,本就觉得有些热的迟筱微微侧脸,贴上凉意的来源。

    眼角的湿润被轻轻抹去,眨动的眼睫扫过手指,祁晏抿住唇,他捧起掌心里姑娘的脸,有些困惑地问:

    “为什么要哭?”

    迟筱和他对上视线,发现这人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酒气在眼尾晕开一片薄红,纤长的眼睫垂下,盖住了那双平日沉静的眼睛。

    喝醉了?

    她有些不太确定。

    但可以看出的是,青年实在是有着一副好相貌,哪怕是酒气于其上熏染出的都是一派勾人的稠艳。

    迟筱听到祁晏微哑着嗓子,固执地问她为什么要哭。

    那声音像是其内藏有着一把小勾子,让人觉得耳朵都跟着开始发痒。

    迟筱眨了眨眼,被突发的恶趣味驱使,只是问他,“夫君,你可还能再喝合卺酒?”

    祁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回身拿来两个酒杯。

    合卺酒,即是交杯酒。

    酒杯斟满,清亮的液体倒映出两人的样子。

    说实话,酒并没有什么好喝的。

    只是迟筱在喝的时候,近距离望见祁晏垂着眼睛,以及他因为酒气而熏红的脸,觉得有被美人的美貌煞到。

    呼吸一瞬间交错。

    “失礼了。”

    手指温和地插进她的发间,极为耐心的、一点一点拆解开那顶华美至极多同时也重的让人难受的凤冠。

    金属表面映射着烛光,流光华彩。

    凤冠和金钗放在了一旁,乌发彻底披散下,像是流水般一瞬倾泻散在床上。

    脖子再没了压迫,迟筱舒服地眯了眯眼,礼尚往来邀请祁晏坐下。

    她拍了拍旁边,眼神亮晶晶地,一副非常期待的样子。

    祁晏哑然失笑。

    在他听话地坐好后,迟筱伸手去解他发上的金冠。

    发质真不错。

    她顺手多摸了两把,在心里评价道。

    然后才是正儿八经地回答问题。

    迟筱毫无征兆地凑过去,把下巴垫在青年肩膀上,开始现场表演她之前为什么会流泪的原因:

    “我困了。”

    说完,迟筱紧跟着打了个哈欠。

    等到再用装满清水的铜盆里的帕子抹了脸后,她提议:“睡觉吧。”

    祁晏收回落在他俩交错在一起、难分彼此的发丝上的目光。手扶在怀中人仿佛只手可握的腰上,他感受到那人毫无抗拒地瘫在他身上,并且是认真的提议去睡觉时,面上流露出一点要笑不笑的表情。

    这位殿下,似乎对于男女关系的认识,便止步于盖着一床棉被睡觉。

    倒是让人感到愉快的……天真。

    他半天没声音,迟筱抵着他蹭了蹭,发出哼哼唧唧的、睡不醒的小兽般的声音。

    她掀起眼皮看他,一副不满的样子。

    【为什么不睡觉?】

    【你完全不会困的是吗?】

    迟筱用眼神表露了以上谴责以及催促。

    “殿下。”

    终于,祁晏开了口。

    与喝了合卺酒后头脑更加昏沉的迟筱不一样,他现在反而找回了一些神智,声音越发的不紧不慢起来。

    “恐怕暂时还不能睡。”

    迟筱:“?”

    为什么??

    她生气地拿头撞了撞祁晏胸膛,没怎么用劲,被人顺势抱了个满怀,“这时候了,你还叫我殿下呢?”

    迟筱是真的生气。

    这让她有种之前努力毫无用处的挫败。

    祁晏忍不住弯了弯眼,觉得她生气的样子……也真是可爱。

    嘴里却温声诱哄道,“你叫我什么?”

    果然已经迷迷瞪瞪的迟筱就直直上了钩,“夫君。”

    这两个字一说出来,迟筱呜了声,被人掠夺了所有气息。

    她揪着青年的衣摆,眼睛先是惊讶地睁大,很快眼尾便因为氧气的缺失而流露一点脆弱的红。

    “夫人。”

    最后,她愣愣地听到祁晏轻声在她耳边道。

    第二日。

    公主府上养了不少雀儿,字面意义上且圆滚滚的那种,叫声是和身价配得上的清脆悦耳,像是一首合奏的曲目。

    但不妨碍迟筱迷迷糊糊被吵起来,睁开眼的一刹那心里的郁气。

    她摸着蹭乱的头发,坐起身来只觉头痛欲裂。

    啊是,她昨晚上酗酒了。

    勉强在像是要裂开的脑子里回忆昨晚到底是喝了几杯酒,才能搞得今天头这么痛,迟筱突然顿住,望着床帐顶上的视线一寸寸往旁边挪。

    挪的时候福至心灵,先是低头看了看裹在被子里的自己。

    啧。

    “殿下。”

    含笑的声音慢悠悠从身侧传来,后撑着手的祁晏头发也不整齐到哪去,凌乱的散在肩头、背后。

    竟然该死的好看。

    还因为衣领不那么严谨的扣好而露出的痕迹,让人看了连脾气都发不出来。

    迟筱只得独自摸着酸痛的后腰,思来想去后表情愤愤倒在他肩头。她一把扯过祁晏的手,简单示意,“揉。”

    祁晏眨了眨眼,乖巧道:“是。”

    力度合适,手法到位。

    迟筱昏昏欲睡。

    就这么拥着被子坐了一会,迟筱眯着眼从酸疼被缓解的舒适里回过神,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怎么又叫我殿下了?”

    昨晚上……算了别想昨晚上了。

    她头疼。

    声音从耳侧穿来,迟筱发现祁晏可能是很喜欢这个姿势,他缓声说道,“你是君,我是臣。”

    君臣之分,无疑比高山广川更要难以跨越。

    祁晏漫不经心想道,无论是放弃还是选择,他都是被动的那一个就足以证明。

    然后就发现,本来只是安安静静缩在他怀里的小姑娘勇敢地翻了个身——她忍痛的抽气声就足以体现这一举动有多么需要勇气。

    脸被捧起,他看见迟筱抬着眼,窗外撒进来的晨光照出她脸上细微的绒毛,也照得那双睁得圆圆的眼睛眸光潋滟,“你这样说的话——”

    迟筱不满道,“我会觉得你是在玩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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