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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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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

    喉咙里囫囵过“哥哥”二字。

    安迩维忽地笑起来,英俊的面容配上超级的感染力,引得周边的新人类红了脸,他问:“妈妈知道了吗?”被亲近之人接连利用欺瞒,安迩维笑得并不正派。

    安弘济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低声说:“不会不知道。谢理和他父亲劳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初见他,如果不是年纪对不上,我还以为,是那个挨千刀的男人出现了。”

    安弘济年纪大了,受不起外孙心绪不稳的压迫,找了个理由,让保镖带着他先行离去。

    “外公。”

    安迩维扣住老者的肩膀,嘴角漂亮地上翘着,复杂却带有笑意的眼神,难以捉摸。

    “外公,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安弘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这像是接受谢理,也接受了这一次不折手段的糖衣炮弹。

    眼底里,嘲讽、欲望、愤恨、冲动全数被他人形的外壳封印着,通过那两扇清透的蓝色窗户,能够窥到壳子中翻涌的暗色潮水。

    肩膀被放开,安弘济忍着不要皱起眉毛,但还是伸出手,掸了掸那块儿,轻描淡写地说道:“喜欢就好,就是你妈妈说他身体不好。自愿的‘玩具’不好找,悠着点。”

    言尽于此,安迩维哪能不明白,在他亲爱的外祖父眼中,谢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他只觉得可笑。

    谢理,你该不会以为攀附安家,来到安穆蕊身边,成为他的的便宜哥哥,就能拥有一个真正的家吧?

    痴心妄想。

    在他们眼中,你只会被当作是他安迩维的附属品,一件他乐意接受,有实用价值,才能保留的廉价物品。

    你说你,到底图什么呢?

    蠢的,到底是谁啊。

    --

    安迩维的队伍拿了欧盟赛季冠军,短暂的回程飞行时间里,他阅读了时事的电子报纸,才知晓安穆蕊学术成果被他人盗用一事。

    哈卡巴克家族中,大多数是纽西兰的政党,不少人就职于最高法院。

    安家人丁稀少,好在集团的财政大权统一,可在这个比拼人口人脉的时候,是肯定不如纽西兰政党家族的。

    与安家交好的欧盟,天高皇帝远,纽西兰的哈卡巴克家族,不见得会被同属欧盟的他国官员掣肘。

    全靠不想失去安家财政支持的政府,在其中周旋调解。

    两家的底线互相冲突:安穆蕊要求哈卡巴克归还个人专利,并且登报道歉;哈卡巴克年纪大了,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他只肯让专利归属一栏,在他名字的后面,添上她的。

    落地和侯元洲进行了联系,安迩维得到以下信息:关于这件事,安弘济决定花大价钱,请联盟调查仲裁,可是纽西兰政府不愿意丢这个人,一直搪塞着他。安穆蕊则是不想让温室庄园地下实验室暴露。

    里面的仪器,有安迩维的身体检测数据,还可能有更多秘密联盟的手段,仅是删除是掩盖不了的。

    看见航站楼外等候的人和车,安迩维切断了通讯,快步走到侯元洲面前。

    在他小时候,侯元洲就是又当生活助理,又做保姆,为了掩饰他的异常,能够长期接触他们母子的人,只有侯元洲,她们回到安家,安弘济照旧让侯元洲,负责他们的衣食起居。

    安迩维口无遮拦地问他,好不容易爬到的位置,因为他们的回归,打回成十多年前地原形,甘心吗?

    侯元洲开着车,苦笑,“少爷,我已经是这个年纪了。从脑力工作岗位上下来,反而是安家对我的照拂。”

    安迩维不信他。联合国规定,人口密度低于每平方千米十人的国家,不患重病的前提下,新人类的退休年龄,不分男女,是七十岁,这个数字还会随着智能工业的衰退、人口老龄化,逐渐增长。

    这不完全算压榨。新人类新陈代谢变慢,只要信使缺失综合征得到有效控制,随随便便活到一百岁。

    纽西兰是人口拥挤的国度,男性退休年纪在六十五岁。

    五十多岁的侯元洲,属于壮年,看他之前野心勃勃的前科,他哪里会甘心?

    这辆中古改款的迈巴赫不适合接人,后座对安迩维而言有些窄,长腿怎么搁都不得劲,皮质的靠椅倒软,他往后一仰,连轴转导致的疲劳浮在面上,“你跟我说实话,想回去,我就和老爷子开口。”

    侯元洲还同他推脱:“能够照顾少爷的起居,是我的荣幸,安董那边,就不麻烦少爷了。”

    “你不用担心我和老爷子告状。”他撇着嘴角,“是我不想看见你。”

    “少爷,我哪里让你不满意吗?”

    微卷的黑发,耷着含笑的眼,他懒洋洋地说:“原因还要我多说吗?”

    侯元洲:“我很愿意为我当年的错误补救。”

    安迩维:“不好意思,我没空,也不会接受。”

    “外公他没和你说吗,他把谢理交给我随意处置了。关于你的陈年旧事,我现在没空计较。”

    “少爷宽容大量,我”

    “废话少说,你负责的有关于温室庄园的事务,全交给我亲爱的‘哥哥’吧。”

    侯元洲沉默了一下,“谢理少爷,能做好吗?”

    安迩维呵呵冷笑,“没事啊,他愿意陪我玩,他不是很喜欢这种过家家、找朋友的游戏吗。”

    车里浑浊的空气愈发凝重。

    安迩维抱着胳膊,轻笑出声,“侯叔,你不用太担心。就算前不久,你为了掩护谢理让计划继续实施下去,再一次和我说了谎,我也同样没空计较你的过错。”

    侯元洲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他茫然地说:“少爷,我不明白”

    “通讯器。”冷冷说出这三个字,安迩维加快了语速,“以仿生人的身手,为什么会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情况下,独独遗落一支通讯器。”

    “是你们担心我自己去查,查到谢理丢失的通讯器是我的旧物,上一个主人又是他的事情露出马脚,这才主动拿细枝末节的信息,编排后来骗我。”

    那个洒落在现场的通讯器,是他旧时使用的通讯设备,被他一气之下丢弃时,是在谢理进入福里曼斯贝学校之后。

    假如谢理从进入学校开始,就被安弘济养在暗处,等待时机接触她们母子俩,他是完全有机会,有理由获得那个旧通讯器,譬如说,没有通讯设备,不想麻烦安家,让收拾残局的侯元洲,拿地上那个无人敢捡的通讯器给他用。

    为什么要这个,安迩维不用猜就能知道,为他设备里的各类信息,主要是安穆蕊的照片吧。后来不重视,也是因为里面没有他想要的。

    所以,才会有初识时,两人互留通讯方式,谢理却说自己没带设备,他只要掏出那个旧通讯器,就会被安迩维识破。

    讨他不要的东西,漠视的也是他。

    很难说不是因为妒忌。

    真可笑。

    谢理对安穆蕊的渴望已经超过了新人类正常的阈值,若不是见过他看他母亲的眼神,那是唯一他具有的情感,他像一只奢求母爱的被遗弃的小猫,他就该怀疑谢理别的嫌疑了。

    侯元洲像是置身烤架上,身体的水分要被一点点烤干了。他道:“抱歉,少爷”

    “谢理的开销,也是你负责的吧。”

    “是、是”

    “把他的卡停了。”

    侯元洲的脸全红了,反复用衣袖擦拭脖子上的汗,却没什么用,身上的衣物已经湿透了,“非得这样吗?”

    安迩维:“不停他的,停你的工资卡?”

    “少爷,我会办好的”

    车驶进温室庄园,自动认证开启的大门两边,站着新聘的两位阿姨和一名门卫。

    “少爷,这几位”

    “不见,直接开进去。”

    “小姐和老爷在外有事,此刻并不在家。”

    “谢理呢?”

    “谢理少”侯元洲甩甩头,清醒过来,匆匆改口,“这位还在学校。”

    若不是比赛月,安迩维也该在学校学习。

    他应了声,自己开了车门进了宅邸。

    一路向楼梯下走去,安迩维在母亲的工作间里,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直接放在桌面上的谢理的资料,抱着这一叠,他先去翻查十四年前的资料。私人实验室有很高的权限,但没想到,可能是母亲怕自己再也不回来,这些经验、成果无人认领,他竟也拥有解开电脑的权限。

    这台电脑的账户,是母亲出生后就在使用的,她还有写实验日志和生活日记的习惯,安迩维调到有疑惑的日期,佐以谢理近日的身体检查报告,看入了神,时间流逝得飞快。

    哪怕谢理不情愿,也无法阻止,他的秘密一点一点在他面前袒露。

    ……

    “双性体征如下,阴|茎、阴|道发育完好,拥有隐睾和子宫,男女性|器发育滞后,两性特征皆未达到性成熟”

    “别读了。”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

    神出鬼没的,是谢理。

    “不高兴了?”合上纸质报告,安迩维转过身来,神情端得高傲。

    “不高兴。”谢理淡然得过分,“你特意读给我听,我没生气,你会失望。”

    安迩维哑然失笑。

    为什么谢理说得,像是很了解自己一样。

    他是个什么东西。

    他:“谢理,你知道吗?其实在你出现以前,我妈和我提过你的存在。”

    说到安穆蕊,谢理的冰冷果然有所缓和。

    眼底含着笑意,安迩维感慨着说:“她说她的子宫里还孕育过别的胚胎。”

    “新人类的育儿仓九个月就到‘收获期’。明明是比我晚成型的孩子,却在三个月时,为了把母体空间和营养让给我,被取出放到育儿仓里,最后提早出生,还成了我的哥哥。”

    安迩维是安穆蕊用身体哺育出的孩子,哪怕只是爱情激素作用下的一夜情,也是母亲从始至终冒着巨大的风险孕育了他。

    新人类女性的子宫很脆弱,如果不是安迩维在她体内稳定着一切平衡,安穆蕊无法成为五十年来,未公开的,用子宫孕育健康孩子的第一人。

    安迩维遗憾地说:“我紧赶慢赶,还是在劳文叔叔接走他后,才出生的。”

    “妈妈说,哥哥或许有一天会回来。”

    “谢理,你就是妈妈说的,会成为我哥哥的人吗?”

    谢理红了眼眶,紧声说:“我是。”

    走近了,安迩维如同审视着一件奇特的文玩,看清了他眼中的水光,估值就不好办了。

    “别哭呀。看得我也想哭了。”他低下头去,用食指拭去谢理脸颊上低落的冰凉的泪水。

    却在谢理的视线中,送到唇边,吐出舌尖舔了舔。

    想象中的味道,又咸又清凉。

    像是咸味薄荷糖。

    可惜味道太淡了。

    曾经有用的可以舒缓他爆炸的情绪的冰凉感,多少还能剩一些用处。

    从感受到谢理的存在开始,他的五脏六腑,总算没有烧得那么疼。

    “原来,你会哭的呀。”他充满趣味地说,在谢理震惊的表情中,舔掉了他另一边脸颊挂着的泪。

    谢理推开他,他的力气不小,安迩维的腰撞上桌子最锋利的边角。

    “你这样的表情也很不错”安迩维感受不到腰部的疼痛,呼出灼热的气息,浑身沉重炙热,脸上是掩盖不了的狰狞,克制不住自己的宣泄,“哈哈,我就说,你一定是有感情的!”

    “谢理,我刚刚骗你了。”他压低了声音,故意凑在谢理耳边,贱嗖嗖地呢喃,“我妈根本没和我提过你。”

    “你也没有和我共享过母亲的子宫,你在母亲的工作日记中,只是为了履约,被迫帮助劳文,养在育儿仓的畸形儿。”

    “自从百年前国际产检法和育儿法严格实施以来,畸形儿已从世上绝迹,我不知道‘它’会长成什么样子,也无法把‘它’当作一个真正的人来看。不被允许出生、存活,先天失去了人权,哪怕拥有生命,我也实在无法称呼‘它’为人类”

    “‘它’终于走了,我不敢多看‘它’一眼,促成这孩子的诞生让我侵犯了法律,更加违背了科学!没有想到,‘它’竟然是劳文的克隆人,劳文玩得太大了,这个孩子没有人权,也无伦理关系,双性畸形导致它也无确切性别,这样的还能算作人吗?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劳文说,他会让‘它’好好长大,将来回来找我们,成为阿维的好哥哥,他一定是疯了!明明只是一个畸形人!”

    母亲写在日记里的话在安迩维的脑子里疯狂的闪回,他把想到的,絮絮地念了出来。

    其实不用他多做什么,为谢理一一揭开他渴求之人的面纱,让他明白他贱到骨子里,就能够让他的报复心大大的满足。

    谢理生出退意,被执念和怒火支配的安迩维,一把抓住。

    “跑什么呢?你不是已经承认了吗,你就是我妈说的,要成为我哥哥的畸形儿呀。”嬉笑说出的话语,恶意满满。

    “我亲爱的‘哥哥’。”说话时露出的獠牙,像是要撕开谢理苍白纤细的脖颈。

    他审视着谢理,没有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不同地挣扎与苦楚,充作燎原大火中的快意生机。

    “‘哥哥’,把衣服脱了。”

    谢理瞳孔颤抖着,还未从之前的痛苦中,抽离出来,反应半天,才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你说什么”

    “不是你承诺的,会尽力帮助我,弥补我吗?”他终于撕开自己的人皮假面,流露出野性大发时,无法藏匿的狞恶因子,“我想看,你就脱!”

    见谢理无动于衷,他难以自已的狂暴道:“你想毁诺吗!不做我‘哥哥’,你什么都不会是!你在我这还能作为回收的废品物尽其用,可是只要你今天穿着衣服走出这扇门,我不要你,你在哪里,都只会是没有的垃圾!”

    经历过漫长的思想斗争,谢理的双手触上了白色校服最上面的那颗扣子。

    他咬着牙,白着脸,一颗一颗、慢速度地解开朴素的白色衬衣。

    安迩维急不可耐地帮了他一把,将谢理扎进西装裤里的衣服扯了出来,原本不堪一握的腰肢,在白衣的半遮半显中,裸露出的是圆润肚脐和盈润的肌肤,藏匿起的是给了甜头惹人遐想待人发掘的妩媚潜能。

    “你可以再脱慢点,等妈妈回来了,我和她一起欣赏。”喉咙发紧,安迩维再次出声威胁。

    上衣滑落在地,羞恼分辨的谢理光着上身,轻轻战栗。

    他的身上不知不觉笼了一层薄汗,微微透亮的水光,更衬得白肤如雪,粉部似樱。

    庄园里有双盟最先进的智能控温设备,近日配合安迩维的高热反应,温度一直设在十五度左右,安迩维流汗很正常,谢理的汗却冒得奇怪。

    安迩维豁然开朗

    “对你无效的,该不会只是人造激素吧?你的身体大面积裸露的时候,还是能够感受到我的气息的,或者说,尤其是和我产生过密接触时。”

    “让我想想空气暴露,肌肤接触对了,还有体|液交换,这些对你的影响应该是逐步递增的。”

    回忆起至今让他戴着手套做饭的初衷,安迩维发现了新大陆,笑得恶劣,“不然,你不会讨厌我的碰触,也不会在尝了我的汗液后,像磕了药。”

    “”

    “回答我!”

    谢理没有再隐瞒,缓慢地说:“是”

    安迩维看着他的上身,看久了乏味地撇嘴,“这就是双性人的身体吗?除了乳|头粉点也没什么看头”

    “继续。”

    他没说哪里继续,谢理却不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谢理不喜欢装傻,他只是不愿再进行下去,“你拿的资料,最后附了安夫人拍的照片。”

    安迩维打开那叠纸,看了一眼,确实有局部的照片,他没有细看,就傲慢地说:“谢理,原来你脱光衣服,就是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谢理一脸的“好的,你说完了吗”的表情,像是封闭了自己的感官,这些言语对他毫无伤害。

    木头玩偶一样的他,像是无论安迩维说什么,都不会再给出反应,惹得安迩维更想刺激他,逼他露出不一样的新鲜的表情。

    "资料上说你男女器官发育都正常,那么"他的视线从他的上身下移,眼神锐利像是淬了毒的针,“你以后是打算艹别人,还是给别人艹啊,双插头一样,你该不会可以自交吧?”

    "啧想想都觉得变态啊。没想到,这样的人,会是我的哥哥。”

    “安迩维。”灰色的眼眸闪过一点星光,谢理开口了,“请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从想过要成为你的亲人。”

    “我对你,没有那么多歉意,可以让你对我肆意妄为的宣泄。”

    不要浪费他仅剩的那点愧疚。

    安迩维:“原来你对我有歉意啊?抱歉,我眼拙,真的没看出来。”

    谢理:“我的确骗了你,接受你的亲近、费心辅导你、别有用心地成为你的朋友,都是为了留在安夫人身边,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是你自己答应我会帮我,但你失言了,你把我推得离安夫人越来越远,我们该两清的。”

    安迩维被他说得一愣。

    谢理捡起衣服,转身就走。

    百来张的纸质资料飞向他的脑袋,谢理按下门把手的动作,顿在漫天纸张往下飘落之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狠狠地往地上按。

    两人跌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安迩维喘着粗气,布满血丝的眼睛,被视线中飘荡的白色吸引。

    胸口一阵刺痛。

    他低头看了眼,发现只是一根细小的针管。

    身下的谢理,掀开他,站了起来,静静看着逐渐失去意识,却因不甘而不断挣扎的安迩维。

    “没用的,这个剂量足以三秒之内迷倒一头成年大象。”

    拾起他原本同药剂一起藏在裤子口袋的微型通讯器,他丢在地上,确认了在摔倒时,就已经关机。

    “我好像还没说,我对你仅有的歉意来源于哪里。”

    安迩维死死看着他,始终不肯闭上眼睛。

    谢理蹲在他面前,眼睛半眯着观察狼狈的安迩维,漫不经心地说:“原本觉得为了见到安夫人,我多少也得丢胳膊少腿,可你太紧张我了,不惜求助安家,中了我根本没有帮安老爷子下的套,争分夺秒地保住了我的手我多少也该对你心存感激”

    他竟是连这个都可以利用!

    拼尽全力,下唇被咬得稀烂,他无能地怒吼:“谢理——!”

    “省点力气,好好睡一觉吧。”

    “谢理!谢理!请尽快回复!计划成功了吗!”

    和谢理的声音一同响起的,是庄园安装在各处的应急传声器,声量被调到了最大,安穆蕊的声音传了过来。

    谢理在墙壁上找到了按钮,穿好衣服,整理时,回复道:“夫人,完成了。您可以派人下来回收他。”

    “到底为什么”

    针管不知何时被拔出,安迩维用它狠狠地在手臂上划出几条印子,以此争取最后的清醒。

    鲜血留到地上,谢理皱了皱眉。

    他捂住口鼻,嫌恶地说道:“你不知道吧。你和侯叔分开之后,他在车库里晕死过去了。这座宅子,除了我没人能进来。安夫人让我为你‘降温’,这是她唯一的办法。”

    谢理找了个安全距离,随意地坐下,视线没有离开过尚存一丝清明的野兽。

    “你已经失控了。你的信息素,已经超出你能控制的量。”

    “这样下去,安家的城堡藏不住你。该被抛弃的,不会是我,反而是你。”

    饶是如此,安迩维的眼泪也是让癫狂的笑声呛出来的,“哈哈哈哈哈哈”

    安穆蕊和一行保镖穿着防护服冲进来前,安迩维听到了谢理说的最后的话。

    “你说得没错,我是怪物,是垃圾”

    “你就不是异类吗?”

    “安迩维,你只不过是一头假充人类,像模像样、衣冠楚楚的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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