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废校往事
魏如烟无奈，随兰逸和林若清围着废校围墙展开了初步调查。
这是一所私立初中，占地面积不算大，有一座三层高的教学楼，一座三层高的宿舍楼，两栋建筑之间被一个篮球场分隔开。校内的花坛和道旁树都已经枯萎，残枝落叶在阴冷的微风中萧瑟着，为废校增添了一丝荒凉寂寥的感觉。
林若清从背包里取出一叠资料，念给其他两人听：“市东郊私立初中，1980年建校，校长吕建东，事发当年校内共有教师32名，教工15名，学生516人。共三个年级，每个年级四个班，每班43人。当年学校意外失火，死亡的42人均为初三一班的学生，42人无一幸免。事后第12天，初三一班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高英在家中上吊自杀。第14天语文老师何丽萍在家中死于心肌梗塞。这两名教师曾经受到过学生家长的投诉，被指控煽动学生之间的冷暴力，鼓动学生集体孤立排挤他人。其余受伤的232人中，有5人因伤势过重死于并发症，其余学生无异常。据调查，在火灾发生的7日前，曾有一名名叫李楠的女生在校外不远处的小吃街路口被车撞死，她的班级正是那罹难的42人的班级。其母李慧在李楠死后来过学校门口拉横幅闹事。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李慧表示女儿在校期间曾被老师和学生孤立，我个人认为这名女生有一定可能是火灾发生的原因所在，因为火灾发生的时间刚好是这名女生的头七，有调查的价值。以上就是我对这所废校过往的调查结果，还附带几个重要人物的地址和电话号码，建议先从事件始末展开调查，然后再决定是否进入废校。”
魏如烟摆摆手道：“我没想今天就进入这个废校中冒险，在外围就足够了。”
兰逸一挑眉，“在外围能查个什么出来？”
魏如烟没接话，在围墙外缓缓绕行，不断低头抬头，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几分钟后，魏如烟停下了脚步，“就是这了，你们退开一些。”
兰逸和林若清闻言，向后退了三步，魏如烟带上手套，开始在墙壁和地面上绘制起符文。随后魏如烟双手轻抚墙壁，闭上眼睛，所有被绘制出的符文泛起柔光，能量方块自她怀中飘出，缓缓升起，在半空中慢慢旋转，发出幽蓝色的光芒。
魏如烟的眉头逐渐皱起，开口说道：“情况比我想的危险，从校内存在的力场强度来看，可能存在你们定义的a级‘鬼’。”
兰逸吃了一惊，“你确定吗？”
魏如烟睁开双眼，双手离开墙面，“不确定，但是八九不离十，力场的强度不正常。如果说不存在a级‘鬼’，它太强了，如果说存在a级‘鬼’，它又有些弱。总之，我认为我们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兰逸点点头，“确实，有备无患。”
林若清若有所思，随后问魏如烟：“你说的力场是什么我不懂，但是这里火灾直接死亡42人，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鬼怪太多了导致的力场强度增大？”
魏如烟摇了摇头，“不可能，即便42人全都变成‘鬼’也不足以引发力场强度的质变。这个强度异常，除了存在更高等级的目标以外，我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众人随后不再言语，空间方块依旧在空中缓缓旋转，周遭的阴冷氛围渐渐减弱，空气中甚至多了一丝暖意。半个小时后，方块收敛光芒，飞回魏如烟的怀中。
“结束了？”兰逸打量着墙上和地上那些随着方块一起收敛光芒的符文，啧啧称奇。
“嗯，结束了。走吧，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去做一些调查工作。”魏如烟理了理头发，转身又看了一眼废校，一排排窗口黑洞洞的，散发着未知的恐怖气息。
林若清再次取出资料，“车祸致死的李楠的母亲李慧，班主任高英的丈夫陈明，语文老师何丽萍的儿子朱永刚，火灾罹难学生中其中几位的家长，这些人的联系方式谭明都搞到了，我们先查哪一个？”
兰逸沉思了一下，“先查哪个都一样，挨个联系一遍，哪个接受了就先查哪个。”
林若清点点头，“那就先从李慧开始吧。”
说罢，林若清便拿起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李慧女士吗？我是都市快讯的记者，我们了解到两年前您女儿的遭遇，以及您这两年来一直没有放弃的维权行动，我们想要对您做一期采访，更详细地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方便我们做报导，请问您方便吗？”
“嗯，是的，我们随时都可以派人过去。那安排今天下午两点半您看可以吗？”
“好的，一会见。”
魏如烟有些懵，“你们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招摇撞骗的嘛？”
林若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斜眼看向了兰逸，“都是他教的。”
兰逸则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事急从权，灵异现象中时时刻刻都有人面临性命威胁，我们接了人家的委托，如果不及时处理好，委托人就无法脱离危险，这也是逼不得已。”
魏如烟摇摇头，“理是这个理，但是如果我是被骗的那一方，一定饶不了你们。”
兰逸苦笑，“我们也是没办法。”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众人打车来到李慧家附近，草草吃了一顿午饭，在两点一刻时敲响了李慧家的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两鬓发白的中年女人，一脸愁苦，面色灰败，眼睛中泛着死意。
“您好，我们是都市快讯的记者，您就是李慧女士吧？刚刚就是我联系的您，这两位是我的同事。”林若清伸出手，与中年女人握了一下。
“对，我是李慧，请进吧。”李慧侧身将三人迎进门，让他们在客厅坐下。
魏如烟打量了一下李慧的家，乱糟糟的，到处堆着报纸，还有放的乱七八糟的传单。魏如烟随手拿起一张传单，上面写着“吃人学校老师带头迫害学生，导致其精神恍惚引发车祸”。
李慧坐在三人对面，双手捂住脸用力揉了揉，随后才开口道：“两年了，我女儿走了两年了，像你们这样的媒体我也见了一波又一波，实际上能如实报导的没几个。”
林若清用安慰的语气解释道：“李女士，媒体也不容易，行业有行业的规矩，有些事情能报导，有些不能，很多时候还要迫于上面的压力去做一些筛选，但我们可以给您保证，如果您的事情能报导，我们一定会根据您所涉及的事件的真相如实展现给社会，您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们都不会做任何歪曲，您可以打开录音来保留证据。”
李慧点点头，“知道，你们也不容易，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林若清打开录音笔，又取出笔和本子，然后对兰逸点了一下头。
兰逸会意，开口道：“李女士，请问您女儿确实是死于意外么？”
李慧点头：“死于车祸，应该是意外没什么问题，警方也调查过，我对这方面倒是没有怀疑，主要是我女儿为什么会出这样的意外。如果没有那些黑心的老师，还有那些没良心的学生，我女儿不会出意外的。”
“那您是凭什么认为是老师和学生导致您女儿出意外的呢？有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依据或者证据？”
“我女儿眼睛不好，听专家说，孩子小时候的近视都是假性近视，不能着急配眼镜，戴上了就摘不掉了，所以，我就在女儿初一刚入学的时候，拜访过他们的班主任，就那个叫高英的，希望在座位上，能给我女儿安排一个稍微靠前一些的位置，免得看不见黑板影响听讲。当时她也答应了，给我女儿放在了第二排。后来我女儿长高了，长得很快，从一米五长到了快一米七，这个高英呢，就说我女儿个子太高了，挡后面孩子的视线，把我女儿调到了第四排。本来呢，这事也怪不得老师，高个子坐后面，矮个子坐前面，天经地义的，就该这样，但是问题是，我女儿后面的那个人和我女儿差不多高啊，怎么个挡视线法？我问我女儿坐在第四排能不能看见黑板，我女儿说看不太清，字都有重影，无奈，我找到了教导主任，教导主任人挺不错的，听了我女儿的情况，立刻找到了高英，让她把几个个子高的组成一列，让我女儿坐在这一列的前排。高英不得已，照做了，从那之后，我就算得罪她了。”李慧说着往事，手中翻开了桌上的一本相册，出神地看着。
兰逸好奇地问：“这有什么可得罪的？”
“是啊，这有什么好得罪人的呢？我也不理解。可能姓高的是觉得自己作为班主任的威信被挑战了吧？她觉得她在这个班里就应该说一不二，我为了我女儿的座位问题越级找到了教导主任，逼着她给我女儿换了座位，所以她要报复我们，呵呵，真可笑。”
兰逸点点头，“那后来呢？”
“后来，我女儿跟我说，高英经常在教室的前门和后门窗户外出现，就那种门上带个玻璃的教室门，方便老师巡视的那种。她就时不时在玻璃外面盯着我女儿，看她有没有和前后左右交头接耳。十四五岁的小孩子嘛，哪有上课百分百完全遵守纪律的，交头接耳说个悄悄话，那都很常见，哪怕借个笔，借个橡皮，她都要跳出来大吼大叫的骂我女儿。有个两三次，她就又强行把我女儿塞到了后排去。其实这也不算啥，我女儿也没当回事，只当这是这个老师报复心有点重，转天，我亲自去学校把我女儿的桌椅搬到了讲桌旁边，紧贴着讲台，姓高的看见了，没说什么。可是后来这姓高的就更过分了，开始鼓动他们班的学生，孤立我女儿，她就敢在课堂上对底下的学生们说‘交友要慎重，有些人天生就是一条臭鱼，在臭水沟里被垃圾养大，不离远点自己就会跟着一身腥’，半大孩子们一点都不傻，他们知道姓高的在说谁，一来二去的，也开始跟风排挤孤立我女儿，叫她臭鱼，李臭鱼。”
林若清有些气愤，“真是太过分了，这是为人师表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兰逸冲林若清摇了摇头，“李女士，您的女儿在班里就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么？那种能不受周遭环境影响，稳定支持她的朋友。”
李慧惨然一笑，“一开始是有的，我女儿认为有，但是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