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京途中

    “京城，我最终还是要回去了。”望着边疆的土地，回想起近几年来，我在北疆的生活，感受着当地的风土人情。如今，到了我该回去的时候吗？苏子清内心充满了迷雾。昔日，容王常年驻守北疆，而今为国捐躯，虽然造成了群龙无首的局面，但北疆形势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严峻。自我来到这里，我便明白了，容王虽已亡。容家军，却还在，更何况，那一仗，敌国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故，近几年的边关并未大乱，局势尚在可控之中，敌国也无法掀起太大的波澜。而现在，军心已定，那我来到这片土地的使命也已经完成。

    “那，我是走？还是留？”苏子清留在这里真的有意义吗？真的会有用吗？如今朝廷早在几个月前派来了新的监军。我再在北疆呆着，却也是不需要做什么事。既然如此，不如回京。军中格局已定，北疆局势已稳。更何况京中，还有她。边关虽苦，但却自在。只是回想当初，我曾怀抱满腔热血，来到这片土地，而如今，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吗？

    苏子清苏二公子，当你开始怀疑自己是否需要留在边关的时候，你的内心已经在告诉自己，你想要回京，你对你当初的选择已不是那么坚定了。既然如此，何不顺心而为。

    再说，京中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帝王，深谙平衡之道，召你回京的旨意，只怕在来往边关的路上了。

    “二公子，二公子，家中来信了。”军中亲卫，拿了信递到苏子清的手中。这封信，出自苏子墨之手，一为告知，二为陈情。

    “二哥，亲启。昔日，二哥托我看顾舒家小姐，子墨不曾懈怠。但万事终有尽时，舒家小姐之所思所念，二哥心中当比六弟明白，舒家小姐之所做所为，子墨因过去种种，选择照单全收。事到如今，边疆已是太平，二哥想法是否还一如当初？墨希望二哥三思，人之一生，不过转瞬，为何要给有限的生命留下无限的遗憾。二哥心中所求，未必不能两全，子墨今日所书，皆是肺腑之言。舒家小姐曾对子墨有相助之恩，故面对京中谣言，子墨选择了沉默。但六弟并不希望二哥误会，故写信告知。盼二哥早归。”苏子墨亲笔。

    “六弟做事虽然跳脱，却也谨慎。”苏子清心想。“来人，吩咐下去，收拾一下，这北疆，我怕是留不了多久。”苏子清环顾四周，内心有些怅然若失。苏子清未来的人生轨迹注定不在这沙场之上，但苏家人却与边疆有着一种难言的缘分。而这一切，在苏子墨来到这片他二哥待过的土地上时，得到了验证。

    舒国公府

    “二姐，莫晴不懂。你明明并未倾心于苏六，为何在家中长辈面前，从来不曾掩饰自己与苏家的亲近。二姐，你可知，你这样做，会让人误会的。”舒莫晴不安地走来走去。

    舒莫晴，舒家第三女，舒家旁系女，年幼失去双亲，由舒家大夫人亲自抚养，与昔日的舒家大小姐，也是今日的太子妃，一同长大。只是自幼体弱，儿时总是封闭自己内心，很少与人亲近。只有舒君月懂她内心的想法。但近些年来，舒莫晴，好像有些变了。而这一切的转变，都是从舒君月嫁入东宫的那一天开始的。但如果要说的准确些，其实还要更早。总之，舒莫晴与舒君月她们俩，则又是另一段故事。

    此时的舒莫晴，则是为舒家二小姐舒君心操着心。

    “莫晴，你不要急。你二姐，是这样任人摆布的吗？如果哪一天，我真要出嫁，那一定是基于我愿意。既然是我心甘情愿，妹妹就不必担心的。”舒君心不紧不慢地说着。“苏二，要回京了。”

    容王府的小郡主托人告诉我，苏子清要回京了。舒君心想着，你终于要回来了吗。

    “苏子清，你说这笔账，我该怎么和你算呢？”舒君心苦笑着，心下念叨，“其实，我怎么算，都是输。你就仗着我喜欢你。”

    “二姐，你是说苏家那个二公子，就是那个负了你的那个人，他要回来了。”舒莫晴有些愤愤地说道。“苏二公子不是心怀天下嘛，怎么不接着在边疆那苦寒之地老老实实地呆着，要来京中享福了呢？”

    “二姐，你是不是要原谅他？”

    “晴儿，昔日是有原因的。当时事发突然，我们都没想太多。都到了今时今日，又何谈原不原谅？更何况，他没有做错。”只是忘了考虑我。那么如今，苏子清，这回的你，想清楚了吗？舒君心想，如今的我寻了契机，这一次若你还是选择放手，那么，我舒君心甘拜下风。

    前世的你们，兜兜转转间，相伴一生。今世的你们，少了搅局之人，比之前世，更加幸运。到底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一眨眼，半月之期已过，春日宴也在皇宫照常举行。

    京中王公大臣之子弟，基本出席了此次宴会。苏子墨今日兴致缺缺，寻了借口，趁人不注意，找了清净之地休息。没想到，没躲过有心寻他的清郡王。

    清郡王，其母乃当朝长公主。父亲亦出自襄阳郑氏家族。与苏六也算是拐着弯的亲戚。自从舒、苏两家有风声传出来的时候。这位郡王的内心就忍不住好奇，总想逮着当事人，好好盘问盘问。

    有时候，好奇心果真要不得。这一问，虽是不算捅了马蜂窝，但着实、给人平添烦恼。

    “苏六，你在这躲清闲。”清郡王在皇宫一角，见到了苏子墨的身影。

    “这场宴会的目的，你与我不是心知肚明吗？我朝自开朝以来的传统，变相的相亲宴啊。对我来说，没啥意义。倒是你，不应该好好参与嘛？”苏子墨摇摇头道。

    “嘿，苏六，这么说舒家的事……”清郡王，弯了下嘴角，正准备大肆调侃。

    “等会……你给我打住……千万别误会，不是我……”苏六慌忙道。“另有其人，你马上就会知道的。别好奇，坏了事，你可负不起这个责任。”苏子墨认真道。

    清郡王看着苏子墨这般表情。“好吧，好吧，不闹你了。”清郡王眨巴眨巴眼睛，陷入沉思之中。

    “嗯，如果不是苏六，那么……”

    这边是一方天地，宴会那边依旧是热热闹闹。看着年轻人这般肆意玩耍，倒是给这皇宫增添了别样的气氛。

    春日宴，过后不久，有圣旨传到北疆，命苏子清回京，进兵部。

    而舒家与苏家的联姻，从苏子清回到京城的这片土地上，才算真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