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3、贴身侍女日常
“咳。”沐昕昀脸颊浮上红晕，有些失措地挪开视线，“不是说想下山吗？现在就走吧。”他站起身来，当先一步往雨竹轩外走去。
“好的。”唐小棠连忙起身跟上。
上次匆匆忙忙还没来得及逛街就开始逃亡，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要逛个够本。
说走就走？
程嬷嬷和诚普再次对视，都是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七皇子最近真是越发奇怪了。
老板交代了事，当员工的自然不能怠慢，尽管心头诧异腿上却不能怠慢，诚普一路小跑着上前去安排。
待他们走到山庄门口时，七皇子的马车早已在那里恭候。
罗吉和万峰站在一旁。见到七皇子走来，罗吉上前一步，躬身道：“殿下，要不要让万峰多带几个人手？”
沐昕昀莫名其妙，回头看了一眼刚刚来传话的诚普，诚普脸上挂着略微尴尬的笑，垫脚附在七皇子耳边道：“小的刚刚跟罗管事说您要带着唐小棠下山去找东西。”
不然让他怎么解释突然多了个贴身侍女？难道让他说二十年不近女色的殿下突然开窍了？
沐昕昀没好气地瞪了诚普一眼，但不得不说，还真让诚普歪打正着的猜中了他的心思，她不是说之前有感应吗？那就让她去找找感应在哪里。
沐昕昀转身朝罗吉道：“不必了，我们此去是暗寻，像往日一样，有诚普跟着我就行。”
眼前的马车高大宽敞，唐小棠不自觉就开始和前天去见皇后时的马车对比，和七皇子这辆相比，那辆马车十分简陋，而且她那天去时还被蒙着眼睛，内心忐忑，回程时更是满腹心事，完全没有体验感。
想到这里她越发想要快一点坐上去好好体验体验。
沐昕昀向程嬷嬷交代了一声不必等他们用晚膳，随即转身走到车边，诚普跳上车，掀开一边的门帘。
唐小棠踮着脚张望，车里四周都围着软塌，中间摆放着一个精致的茶台，角落里还有一个小巧的书架。
“上车。”沐昕昀坐在车里朝她招手。
在车外一干人等的虎视眈眈中，唐小棠美滋滋地踏上马车，坐进车里东瞧瞧西望望，十分惬意。
马车缓缓起步。
“这两天，你对那接引令还有感应吗？”待马车行驶平稳后，沐昕昀开口问道。
唐小棠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七皇子带她下山是想让她凭着感应去寻找接引令，怪不得先前罗管事还问他要不要多带点人手。
想明白这点，唐小棠失神摇头，“那日在市集时我感应挺强烈，回了山庄之后就没有感应了。”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这样的话就能拉着他在街上随便逛了吧，毕竟哪里有感应这不都是她说了算嘛。
“那我们今日便沿着你当日走过的路再走一走，看看是否能找回感应吧。”说完这话，沐昕昀伸手掀开门帘，顿了顿他又回过头来，“第一站是哪儿？”
唐小棠暗暗发愁，本想着要去逛逛那天没逛过的街，没想到却要重走来时路。
等等，来时路的第一站应该算哪儿？
曲径？天梯？还是幽处的牌坊？
这些可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真让她带到了，还不把他们通通吓傻吗？
唐小棠抿嘴忍笑。
看来，第一站只能是你了。
“远香楼。”唐小棠答道。
把最后一块糖醋排骨送进嘴里，唐小棠满意地眯起眼，忍不住捂着嘴打了个酒嗝。
唔……真香！
没想到除了梨花酿，这个什么桑落酒味道也挺不错，唐小棠觉得她要是再多待上一段时间，指不定要变成一个酒鬼。
“吃饱了吗？”沐昕昀问。
唐小棠点了点头，“公子，我吃饱了。”
见二人都放了筷子，诚普很自觉地起身去付账，回来问道：“接下来去哪？”
“走吧，我也不知道那地方叫什么名字，反正是往那边去的。”走到门口，唐小棠手指向当日离开时的方向。
唐小棠带路，沐昕昀走在她身旁，诚普很自觉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距离既不会打扰到殿下二人谈话，但殿下若是有事要吩咐，一回头他就立马能接收到，他可真是个懂事的侍从，诚普暗暗自夸。
一路行至那天惊马的街口，唐小棠瞥向她和傅青妍逃跑的那条巷子。巷子里跟那天一样热闹，人来人往，各色小摊小铺吆喝声不断，那天也没来得及逛逛。
而且这么多人，挤挤攘攘的，她和傅青妍那天一路都是手牵手才不至于走散，想到这里，唐小棠眼珠一转，“公子，我们那天是往这里去的。”她手指巷子。
看了看巷子里的人流，沐昕昀回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向她的手，唐小棠有一瞬间心虚，总觉得他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她悄悄把手往背后挪，沐昕昀却上前拉起了她的手腕，“走吧。”
虽然隔着衣袖，但他手掌的温度还是隐隐透了进来，唐小棠觉得被抓住的那一节手腕在发烫，连带着她的脸颊也滚烫了起来。
周围不断有人在跟她擦肩而过，可她好像再也看不到别人，只仰头看着她身前的那张侧脸。
今天的阳光很好，照在他的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能看见，他的睫毛好长，鼻梁那么高，嘴唇看起来也软软的。
他一直没有回头，不像先前，走一小段就要问她一声有没有感应，那时候她哪里会有感应，不像此刻，就连全身的毛孔都在颤栗。
唐小棠知道，这是他带给她的感应。
冷不丁撕拉一声，唐小棠从恍惚中惊醒，胸前的衣襟不知是被什么东西钩到，撕开了长长的一条。
她条件反射地抽回手，双手将被扯破的衣襟捂在胸口，捂上去才反应过来，其实里面是有衣服的，不用过于紧张，但到底衣服还是破了，不适合再穿着。
“公子，那边有一家成衣铺。”诚普立马汇报道。
“去吧。”沐昕昀发话。
成衣铺的老板是个中年女子，见有客人进门，十分热情地迎了上来，满脸殷勤地给唐小棠挑了好几套衣服。
唐小棠看了一眼沐昕昀的腰间，最终选了一套绿白相间的襦裙。
“姑娘，往里走第一间便是更衣室。”老板一手挑起内间的门帘，给唐小棠指路。
唐小棠回头看了看沐昕昀，后者立马会意，在大堂里的客椅上坐了下来，“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老板掩嘴浅笑，“只是换个衣裳而已，姑娘不必挂牵。”
唐小棠被笑了个一脸羞红，转身进了里间，按老板的指示找到更衣室。
刚一推开门，里面坐着一人把她吓了一跳。
“小棠姑娘不必害怕。”那人起身迎上前。
唐小棠定睛一看，“蔡嬷嬷，怎么是你？”
“时间有限，姑娘边换衣服边听老奴说吧。稍后，老奴会令人想办法引开诚普，你将殿下引至龙津桥边，那里停了一张画舫，上面挂了一面绣着红叶的旗帜，届时你想法带着殿下上船，之后船家会送你们去湖心岛，将你们放下后，明日清晨自有船只再去接你们。”
说到这里，蔡嬷嬷顿了顿，语重心长道：“岛上已为你们安排好一切，小棠姑娘，殿下就拜托你了。”
唐小棠傻傻愣住，什么叫拜托我了？孤男寡女在岛上呆一夜？皇后这进度条也推得太猛了些吧！
“我……”唐小棠脑子一团乱，努力想着要怎样说才能委婉拒绝。
“姑娘不必担心，我们自有人会暗中保护殿下和你的。”蔡嬷嬷抓住她的手轻拍手背，眼神却是直直注视着她，里面写着不容置疑。
这是……让我乖乖听话的意思？
唉，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皇后这算不算是被儿子逼疯了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换好衣服，唐小棠回到前厅。
沐昕昀正站在门口朝外面不知看些什么，她走上前去，“公子，我换好了。”
唐小棠扯了扯衣角，暗戳戳向他展示他们俩的情侣装，可惜沐昕昀半点反应都没有，只对诚普说了声“付钱”，抬脚走出了店铺。
“刚刚，你的衣服是怎么破的？”路上，沐昕昀低声问道。
“啊？”唐小棠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去龙津桥，而且，她都不认识龙津桥该怎么走，冷不丁被他这么一问，顿时不知所措。
先前她只顾着看他，不知道衣服怎么就破了，可刚刚换衣的遭遇，任谁都能想得到，衣服指定是蔡嬷嬷安排人弄的，为的就是将她引去成衣铺，好向她下达指示。
“我没留意。”唐小棠摇了摇头，“公子，你知道龙津桥怎么走吗？”
想不出她要怎么引他，唐小棠决定干脆让沐昕昀引路。
“你那天去过龙津桥？”沐昕昀问。
唐小棠摇头，装出一副惊讶地样子，“真的有这座桥？我都没去过，就是刚刚脑子里突然冒出来龙津桥三个字。”
沐昕昀望着她沉思，唐小棠心如擂鼓。
片刻后。
“走吧，我带你去。”沐昕昀再次牵起唐小棠的手，这一次，他没再隔着衣袖，而是整个手掌握住了她的手。
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在他全身蔓延，比起先前隔着衣服牵她时更加强烈，沐昕昀的心怦怦直跳，这未知的情绪第一次让他感觉到无所适从，他急于想要弄清到底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