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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嵬木焦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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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墨儿默念咒语“入木三分”瞬间,那“嵬木焦三仙”活宝跃下遮顶,人形夜合藤的六根足鼎立于地,向前出迈出一步,背嵬的沉阴木分成三绊,将已收拘的华庭遮与展墨儿合围包裹起来。

    之后焦三仙膝跪盘坐,将沉阴森重重根植入地。沉阴木里的展墨儿朗朗咒语而出:“入木三分,寸木岑楼,移花接木,三木仙羁绊之术!”

    只见沉阴木的根须不断埋地深盘而下,无数藤蔓随着繁枝树茂缠绕而上,顷刻间小小的沉阴木已变成三人围的参天大树。

    而三木仙由藤蔓飞甩而出,怀抱住了坠落的郑家三兄弟,然后一起没入三簇梅花丛根下,三簇梅花丛也就地埋入地底。

    在参天沉阴树的丈外三方地,呈品字形又突地长出三株略小的阴沉木,如春笋暴长,耸入长空。

    而在木端重新现出三簇梅花丛,梅花丛散开,三个梅花点缀的木藤人形,执着郑家三兄弟的武器,正潇然风立着。

    不知是受阴沉木的飘香所惑,还是郑家三兄弟不知所踪,纷至沓来的蝗群在接近阴沉木的二十步上空就摇摇欲坠,翅飞不起,如雨般落了下来,成为了沙地中蝎群的食物。

    “是阴沉木,飞蛊莫用!郑家的梅花降已散架,杵座们快快冲入绿梅坪,用杵刀把树砍倒,也要杀掉他们方解恨!”二大峒主齐声催促道。

    阴沉木,百步以外,蝇蚋不飞,信翁心痒如焚,如此大株,虽然大有可能是幻化而成,也恨不得动身去砍取一段,那可是对付蛊族的克星宝物,传说蛊族圣物“孟掖蛊母钵”就有阴沉木成分。

    木藤人“神曲木仙”把握着郑远的风火轮由缠绕在颈脖的藤蔓飞甩而出。

    以罗刹斩空之势,将空中蝗群劈散成两边,然后筋斗云欺身而进,化盾重拍在符流峒主身上。

    哗啦作响,符流峒主化作符纸碎片虚空云散,真人则转而在位于西望角,她的杵座头身旁现出身来。

    败下阵来的符流峒主没有罢手,扯下杵座头身后“蛊符幡”上的符纸,双手折叠变化,瞬间手中多出了四只符纹蟾蜍。

    随着符流峒主吹动她的豸角“塞雁回”,不知名的蛊物出现并爬走在蛊符蟾蜍身上的符纹时,四只蛊符蟾蜍就从其掌中跃下地面,体形开始不断鼓涨硕大,三足颤动蹦跳欲作。

    两只蛊符蟾蜍蹦上符流峒主双肩,而符流峒主则踩上另两只背上,抽出肋间杵刀,沉腰用力登出,四只蛊符蟾蜍尾部吐出气流漩涡,将符流峒主射出空中。

    符流峒主控制着蛊符蟾蜍在沉阴树的枝叶上轻纵跃进,逢荆遇蔓,无不斩之,向木端的“神曲木仙”逆袭而来。神曲木仙当然不会让其如愿,藤龙蔓蛇飞舞,轮交刀拼星溅,与符流峒主在空中穿梭缠斗开来。

    “姑奶奶的,女人如虎也,这个符流峒主‘苗采轲’直是桀骜交恶不得了。”依旧藏在远处梅花丛的信翁心惊暗道。

    “婆娘家发狼作了,我‘摩当’可不输这个阵。荼更,你的杵座们是不是蛊打眼啊,是男儿就给那两个木架子给我毁了。”

    壳流峒主“苗摩当”对烟流峒主“苗荼更”冷嘲热讽道。

    烟流峒主“苗荼更”臭骂:“呸!该是你昨夜与婆娘交缠得虾手蟹脚吧,连株鸟大的木头砍不倒。”之后有所发现命令道,“不对,那阴沉木有古怪,大家用蝶磷粉焚之!”

    信翁望向绿梅坪,原来其余两个木仙已从木端下落到地上,守在晕迷的郑山身旁,与二十余数的杵座们激战着。双夺在手的“麦芽木仙”虽横架住近身六人刀,但游走在外的三人补刀而进,瞬间身陷刀剐。

    而近身六人再次抽刀涌入,顿成刺猬的“麦芽木仙”却宛如不顾,交夺互鸣,电光火石连锁沿着杵刀牵引漫延,周围各个杵座们纷纷怒发衣裂,全身冒烟,麻木倒地。

    而“麦芽木仙”施展的爪黄飞电未灭,如数引入地根,只见噗噗作响,地底余蝎振出,随之执枪的“棠棣木仙”舞挑梅花,刺穿蝎身后,再展群母枪衾锁之技,如暴雨梨花般全数钉在了包围众人身上重穴,也纷纷倒地动弹不得。

    两大峒主只好亲施“蝶磷祝融”之术,手拳作风鼓状,咬破拇指,吞吐真气狂吹而出。

    蝶磷粉一喷在二木仙身上,见风即焚,顷刻灼烧成赤炭燧人。虽控制其手脚的藤蔓收缩回树,但是失控四处乱窜,风起焰升,层层叠叠形成火墙阡陌,迫使两人后退避让火势。

    苗摩当一刀砍在其中一个木仙身上,火星炭飞,非但没阻住其继续游走,却迎来一阵高温热浪袭面。

    于是动口骂道:“荼更,你出的什么狗屁主意,堂堂三大峒主,十几号杵座,连菰城居的门都摸不到,真是愧为万蛊神所护佑的祭徒啊!”

    苗荼更知道“壳流峒主”苗摩当的蛊物损失残重,却徒劳无功,故在此大发雷霆。

    而自己烟流专修飞蛊,对沉阴木无用,只好推搪道:“郑菰城那恶婆如今大肚便便,琅琊峒总一人足以应付,头功我们是抢不到了,只要他能取回圣物,我们也算给万蛊祭坛那帮老家伙交待了。”

    信翁听到这里暗生疑团,他所知道十年前郑菰城委身蛊族首领“夜郎寿”是有所原因,不想却珠胎暗结,难道两人日久生情?

    不可能啊,与琅琊更成婚当夜,她就立马出走到梅花落隐居了。还有传闻夜郎寿在五年前已死,现在这个琅琊峒总又是何人?

    圣物?不会是孟掖蛊母钵吧?

    原来是郑菰城把它盗走了。难怪蛊族会兴师动众,不惜蛊本,想必是万蛊祭坛给他们各峒主的第一个任务。

    信翁明白过来,盘算着是否动身摸进菰城居探个究竟,却听菰城居中传来阵阵婴儿啼哭声,一道朗亮如蛙的,一道清翠如鸢,看来郑菰城盆临了一对龙凤胎。

    菰城居的破门走出一个双手染血欲滴的男子,此人一身万蛊蚀心图案的藏蓝苗衣,火红头发蓬张垢脸,唯透出一双精亮的银瞳,扫视而出如刀光剑影般。

    苗采轲从空中飞下到那人身边,说道:“夜郎笙,得手了没有?”

    夜郎笙没有答之,蓬松红发却突地勃射出一丝发线,横扫向尾随追击而来的握轮木仙。

    铛声作响,竟然一发抵千钧将劈来的风云轮振飞半空,接着顿化赤练蛇缠,一把扯住“神曲木仙”的脖子,甩带其身一并冲向绿梅坪中。

    夜郎笙的血手迅如火影探出,擒住乱窜过来的另外两个木仙,之后三力骈合将三木仙相撞在一起。

    咚咚咚三作,三木仙就地没入,外围三根沉阴木也随之消失地底,而中心那株参天沉阴树虽还在作势乱挥着藤蔓,但也正在慢慢萎缩回形。

    信翁心中暗骂展墨儿胆大妄为,召唤出三木仙羁绊却控制不住,有辱此精深玄奥之术。

    不过眼前此人却能施展三握发之术,拥有琥珀煌金手,此都是昔日蛊族首领“夜郎寿”的法术和武器,他暗忖道,难不成是其弟子,但与师同姓?

    夜郎笙之语解开了他的迷疑:“寿爹有令,各大峒主速返祭坛,梅花落之事,就此罢了。”

    苗摩当哈哈大笑:“夜郎笙你说的什么疯话,你义父夜郎笙早就作古了,是不是想独吞功劳,赶我们走啊!”

    夜郎笙的银瞳狂闪而现,但还是隐忍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我当上琅琊峒总,此有寿爹的本蛊蚀音,与你们的本命蛊交尾,就知我所说的真与假。”

    他说着,从蓬发中发出一只不知名蛊物,依次飞进了三大峒主的豸角内。苗荼更和苗摩当于是施蛊听之术,果然夜郎笙所言非虚,两人唯有望向唯首是瞻的苗采轲。

    苗采轲问道:“那孟掖蛊母钵,不用管了吗?”

    “你把这只寿爹交付给长老们的蚀音蛊带回去,他们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夜郎笙说着又放出一个小小蛊物,钻进了苗采轲的发根。

    “为何不亲自送回族里,夜郎笙,此处还有要事吗?”苗采轲疑问道。

    “寿爹另有蛊音,命我即刻收集百年紫河车。所以那蚀音蛊只好由你们代劳了。”

    苗采轲作出众杵座收拾离开手势,临走前说道:“夜郎笙,待我送回蚀音蛊,便来助你!”

    苗摩当见之,喃喃道:“放荡婆娘,又再跟小白脸套近乎、献殷勤!”

    苗采轲耳尖,一记绣花腿将苗摩当踢飞老远,骂道:“有本事夺个峒总出来,让老娘舒舒服服当个族长夫人。”

    苗荼更哈哈大笑领着众人远走,苗摩当摸着屁股追上,口中不绕人:“笑个鬼,耻笑你个晚上没人暖被窝的光桔梗!”

    苗采轲向夜郎笙示意告别,就这样三大蛊流峒主带着前蛊族首领“夜郎寿”的蚀音蛊,返回蛊族驻地而去。

    夜郎笙望向信翁隐藏所在,扬声说道:“蛊族峒总‘夜郎笙’有请三台囿人现身。”

    信翁被道破行藏,只得默念“影寸”二字,瞬间移形幻影从山岭上现身来到绿梅坪,沉阴树没入地底的地方。

    “岁甲影寸!信翁果然是神出鬼没,后辈刚才胡乱猜测罢了,不想您真在。”夜郎笙缕开长发,稍作束盘,抱拳说道。

    信翁跺了跺地,对还隐藏在地底下展墨儿说道:“出来吧,墨仔。”

    这才看着夜郎笙那双因练就“琥珀丹功”而光彩夺目的银瞳,知道他谦逊罢了,说道:“嗯,年轻人不错,懂得尊老,不像当年夜郎寿那样不可一世,不就是能突破白玉京三重吗,哼!在老夫眼里还是是小儿科。”

    夜郎笙似乎有求于信翁,顺意道:“义父常跟我说,信翁的天荒地老岁甲功,可风貌永驻三十,乃鬼技神功,无与伦比。”

    这时那嵬木焦三仙从地底冒出,迈步蹲跪,背嵬沉阴木将华庭遮冲上空中嘭声张开,便见展墨儿现形,撑着华庭遮徐徐落在信翁身旁。

    而地上的嵬木焦三仙归木于背,却没有回到遮顶端穴,而是爬上了展墨儿的双肩遛达,不时用根须缠住展墨儿发辨在荡秋千,淘气得不得了。

    三簇梅花丛也升上地面,梅花丛里郑氏三兄弟被藤蔓缠绕着,但胸腹起伏,看来只是功力透支以至晕迷而矣。

    夜郎笙炯炯如炬扫视了展墨儿说道:“能与我蛊族三峒主相抗衡,真是信翁高徒也,在下夜郎笙,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说着伸出他那琥珀煌金手向展墨儿的手腕切去。

    信翁一个移步挡在展墨儿身前,跟展墨儿打了个眼色,说道:“劣徒虎顺子,不成器,技才三分热,忍不住想显摆一下。”

    “信翁误会,我见虎兄身有蛊毒之迹,欲将其除之罢了。”夜郎笙试不到根底,转而笑道。

    信翁幽幽说道:“你若能解除九蛊之毒,不妨一试。”

    夜郎笙听闻停顿罢手,说道:“夜郎笙多事了,的确若无施蛊者种法,乱解其中一味,必逆血身亡。不过九蛊毒可是我蛊族丹流的禁术,定然不会有人施于虎兄身上。原来信翁是为了这事才找我蛊族麻烦。”

    信翁不温不火的说道:“那你就猜错了,施蛊者乃三尸彭门的彭铁夭是也,劣徒之举,就是手痒忍不住,年轻人嘛!”

    夜郎笙听闻说道:“原来如此,三尸彭门盗我族丹流禁术,乃是我蛊族的死对头,十来年不知其踪,虎兄在何处遭其毒手?”

    信翁示意展墨儿盘膝回复元气,没有让他说话,自已回道:“上思镇外,他现在的身份应是小小的牢头。”

    夜郎笙从怀中取出一串琥珀挂缀,琥珀内溶着一个不知名的六足爬虫,递于信翁说道:“此琥珀护心丹能保蛊不禁体七七四十九天,至于解蛊之法就由在下代劳吧,敬请信翁领这个人情。”

    信翁没有接下,深深看了夜郎笙一眼,说道:“堂堂的蛊族峒总,如此恭维献殷勤,必有所求,你不妨先说说吧。”

    “听说信翁有百年紫河车一只,可否割爱?”夜郎笙认真道。

    信翁想想刚之偷听之事,反诘道:“是救菰城居那小娘子,还是传说已死的夜郎寿?”

    夜郎笙听信翁语气,不仅紫河车无望了,而且还有探问他的口风,潜移默化的桀骜怒气控制不住,开始红头蓬张,衣衫无风膨胀开来。

    展墨儿被巨大的真气压迫张开眼来,他一直在想着信翁曾说过,与蛊族的人打交谈,要百分之百小心,他们的心机就跟他们的蛊一样,阴深难测。果然刚才好端端的,现在立马又要动手了。

    这时,从菰城居中走出三位年轻女子,只见三人面容相近,皆盘五辫,钗梅花,似乎就是郑菰城的另三个手下,梅花三姝。

    其中一人对夜郎笙说道:“还打不够,夜郎笙,仙姑说了,你可以离开了。”

    夜郎笙哼了一声,想想还是把挂缀放于地上,纵身跃上山岭,两个起伏就消失不见。

    信翁看着他远走的正是紫庐町方向,喃喃道:“紫河车若是那么易采,我堂堂三台囿人不是白叫了。”

    梅花三姝三人齐声说道:“仙姑属下郑氏三姝,恭请信翁到居内一聚。”

    信翁眉高眼瞻说道:“要见我就叫小娘子移步,信翁不入女人闺房。”

    梅花三姝的大姐郑青儿说道:“仙姑说了,如果信翁耍顽童脾气,就跟他说,‘惟命是从’四个字就行了。”

    盘坐的展墨儿听到这里,忍不住噗嗤一笑,他想起信翁说起的与郑菰城打赌之事。信翁立马敲了他一记,对郑青儿说道:“还不带路,倒要看看这次小娘子又有什么新花样。”

    郑青儿领着两人进入菰城居,离下其余二人来到绿梅坪照顾受伤的梅枝五豪们。

    。。。。。。

    “妾那小姐,摆渡之术精湛如斯,樊渚佩服,不过此界水域紫雾迷茫,不知是什么地方?”榜眼将“樊渚”左右挪动着船首那探明开雾的照乘珠说道。

    “樊渚大人,可笑吧,我们居然来到紫河车的老巢‘紫庐町’附近了。嘻嘻,允表哥你的皇气还是高照的嘛!能在‘五侯鲭’的龙卷鱼葬下逃出生天。”

    红鬓女子“妾那”凄笑道,她想起昨夜如果不是这艘“蛟金艧”潜入暗流遁走,可以说必倾舟之覆,尸骨无存。

    “昔日老头子抱着我讲床头故事,在‘西伯泽’生擒五侯鲭时曾毁掉十座五牙巨舰,我当时以为是吹玄吁乎,昨夜身临其境,才知五侯鲭其荒洪凶名。不过冒其险是值得的。”

    鲜衣公子“楼允”心有余悸说道,眼睛却痴迷的看着盘坐在甲板东角、浑身扩散出五光十色的光晕的人。

    妾那透露出妒忌表情说道:“允表哥,为何要拼命救此人?”

    楼允转而对樊渚说道:“樊叔,看出名堂了没?”

    樊渚回答道:“玄光蔚十煇,此人应该是来自镜玄第的入世者。”

    楼允嗯了一声说道:“昔日镜玄第主‘观自在’谕言,君临未央,结果老头子就当上了天子。我救此人,就是为了想听到同样的话。”

    妾那指着京观止不远处,一个浑身湿渌如咸鱼、黑头黑脸如霉饼的人说道:“那为何不让我杀了我的叛徒师叔呢?”

    楼允说道:“仙迹镜玄第的人百般都要在五侯鲭须牙下救出恶流三尸彭门的人,不搞明个中关系,不能妄动。”

    “几天折腾,定然错过蛊族夺圣物之事了,那梅花落还去不去?”妾那从传达听筒收到船舵长问询去向说道。

    樊渚扶定照乘珠,指着远处说道:“那人不正是夜郎笙吗?看来梅花落之事已定,不用去了。”

    楼允与妾那顺其所指望去,果然十水里处,一个踩着水葫芦的红发苗衣人,双手火影如煌,淡雾中似乎与什么在交战着,正是新任蛊族峒总“夜郎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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