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狂欢疯人院4
顾泽说罢也并不扭捏，直接睡在了贺墨归的身边，可能是床位太小又或是靠得太近，竟然还闻到了他身上那阵若有若无的清冷刺骨的气味。
不像薄荷或者其他植物清凉舒心的气味。
倒是像是大兴安岭雪山上冬天的第一捧雪水，闻起来极冷，让人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也可以说是像来自地狱深处那种生冷刺骨的气味。
顾泽躺着边上倒是觉得贺墨归身上的味道很是安神，掩盖掉了房间内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
让他不禁陷入了睡梦中。
等到顾泽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边的贺墨归已经醒了。
贺墨归此时坐在床边的铁凳上，端详着手中那把小型的生锈手术刀。
顾泽眯起眼适应了下环境，看了眼窗外如血一般的猩红的落日晚霞，才知道此时估计已经傍晚了。
贺墨归似乎察觉到了顾泽已经醒来，笑着开口。
“看你睡得挺香，也不怕护士来削你的脑瓜子。”
顾泽：“……”要是他不长这张嘴简直是完美。
顾泽环顾了四周，发现小灵并不在病房内。
“小灵呢？她去哪了？”
贺墨归起身抖了抖沾在裤子上的灰尘，把手中的手术刀塞进外套口袋里。
“你倒是惦记她……那小丫头说是去上厕所，还没回来呢。”
顾泽听闻赶紧起身，觉得有点不妙。
“去多久了？”说着便起身打算出门找小灵。
贺墨归不紧不慢地跟在顾泽的身后。
“快20分钟了，估计……是死了吧。”
顾泽刚想踏出门，听到这话，脚步一顿，转过身眼睛直直盯着贺墨归。
顾泽没说话，眼神微冷，嘴角紧抿，直勾勾盯着贺墨归如墨一般深邃的眼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难道不是这游戏最基本的常态和现状吗？”
顾泽依旧紧紧盯着他，没有说话，不过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赞同。
“你既然和我已经绑定，就应该知道，我们是同一条蚂蚱上的人，只有我们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顾泽敛下眼眸，深吸了口气，轻声问：“你为什么要杀她？”
贺墨归褪去了平日的散漫，少有的严肃，声音低沉：“因为她要杀你。”
说完便从口袋中拿出那把小型生锈的手术刀。
顾泽顺势往自己的口袋理一摸，并没有找到之前在枕头下面摸到那一把。
“对不起，这次是我大意了。”
顾泽知道这次是自己睡得实在是太熟，可换做平时的自己，就算是睡着，也会感觉到身边的动静。
可能是这次和贺墨归睡在一起很是心安。
也或许是这次是真的大意了。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看你睡得太香，舍不得叫醒你而已。”
贺墨归唇角带笑，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更何况，我杀人一直都很安静，你没醒也很正常。”
顾泽早就妥协了这反派大人的作风，毕竟是大boss，对玩家杀人如麻也是情理之中。
“你是怎么杀的她？”
贺墨归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出了声。
“我哪需要亲手杀她，我只不过挖烂了她的膝盖，把她扔在了走廊，估计那位护士小姐巡逻的时候看见了她，就该死了吧……”
贺墨归的话还未说完。
病房外的走廊上穿来了一声凄惨的女性尖叫声。
随后便是钝器剁着骨肉的沉闷声响，随之那股血腥味便飘进了病房。
顾泽天生感官敏锐，闻到了这个味，就忍不住蹙起了眉。
等到门外的剁肉声消失之后，顾泽推门走了出去。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像是放在锅里新鲜煮沸的血浆，推门而出，还有一股热气扑来。
顾泽向外望去，没有看见那所谓小灵的尸体，反而看见了走廊上喷溅到各处的血迹和血肉沫。
其他病房的玩家也走了出来，看到这副场景加上闻到了这股难以忍受的恶心气味。
有好几个玩家直接当场把早饭给吐了出来。
“这次……死的又是谁？”
“看谁没出来不就是了吗……”
“小灵好像没有出来，难道是她？”
“好像真的是她！你看，地上还有一根兔子皮筋！就是戴在她头上的那个！”
“果然死得早，绣花枕头一个呗。”
顾泽没有理会那些玩家的讨论，而是看见了一条拖拽的血痕上了五楼。
在一楼的大厅里医院分布图里，五楼是院长办公室，他倒是还没上去看过一眼。
贺墨归不紧不慢地踩着满地的鲜血跟在了顾泽的后边。
顾泽上了五楼发现，那位护士npc正站在院长办公室的门口，手上拖着小灵的尸体缓缓地走进院长办公室。
小灵的胸口被挖出了一个血洞，惊恐的表情依旧停留在脸上，整个身体像是一个被挖空的躯体，血液还在不断地从身体汩汩流出，所到之处便带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走吧，现在护士小姐估计忙着呢，我们晚上再来。”
顾泽觉得有理，转身与贺墨归并肩走在一起。
“已经死了两个了，现在还有6位玩家。你打算怎么办，贺大人？”
贺墨归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词，反问道：“贺大人？这又是个什么新鲜又蹩脚的称呼？”
顾泽有些难为情地轻咳了一声。
“我只不过是看贺大人，是整个游戏的……”
“嘘……别说出来啊，小泽。要是被人听到了，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顾泽眨了眨眼也觉得有道理，就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贺大人这个称呼对于小泽和我太过于生疏了，更何况我们还同床共枕过，叫我墨归还差不多。”
顾泽听这话耳垂微红，急于辩解。
“什么同床共枕，只是睡在了一起而已。”
贺墨归听这话笑着挑眉，有些玩味地看着她。
顾泽感觉自己越描越黑，干脆脚步加快，不理会身后那位难缠又不着调的腹黑反派。
“我下楼吃饭，你赶紧跟上……墨归。”
说完，顾泽的脚步更加快速，像是想要逃离这微微有些尴尬又暧昧的气氛。
贺墨归看着他消失在楼梯间，轻笑出声，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双眸也没有之前那般冷意。
只是似乎听到了身后细微的动静，偏过头眼眸中又恢复了平时里固有的阴狠与玩味。
随之便赶紧跟上了顾泽的步伐。
院长办公室的门慢慢被打开，里面昏暗且混沌，只能从里面听见断断续续的笑声。
笑声诡异且模糊，像是喉咙里被浓稠血浆堵住了感觉，时不时还发出被呛了的动静。
护士小姐从里面走了出来，整个人似乎像是从鲜血里浸泡过一般，从头发丝到脚尖都在往下淌着血。
嘴角咧到了耳后根，牙齿变得更加尖锐细密，像是从地狱里刚刚走出来的恶鬼即将开始了新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