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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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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一会儿,望舒盈深感疲惫,实在不想继续进行无谓的打斗了,她后退几步,试图休战道:“这位大哥,你看,我们都在这儿打了这么久了,也没有分出个胜负来。”

    “而且,我的同伴小徐,他刚刚已经趁乱溜了……所以,我觉得吧,我们现在真的没有什么继续打下去的必要了,还是歇歇吧。”

    白衣男子停下挥剑的动作,亦向后退出几步,他看看望舒盈,又低头看看手中的长剑,似乎是在犹豫是否要休战。

    见他有所意动,望舒盈赶忙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在这儿毫无成果地白忙活了这么久,大家都是辛勤的打工人,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呢,你说是吧?”

    紧接着,她又提供了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建议,“要不这样,我呢,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你呢,也先回去那个灌木丛后边休整休整,等我那个同伴拿着钥匙回来之后,我们再继续打,你看成不?”

    白衣男子摇摇头,表示这样不行,“你不能离开这里。”

    他说话的声音较望舒盈之前在竹林中听见的要清朗许多。

    想来,先前在竹林那回,他做了些伪装。

    “那我就在这里……”

    望舒盈左看右看,在斜侧面的灌木丛附近找到一块较小的平地,她慢悠悠地走过去,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张圆木躺椅和一块卡其色的软垫。

    她将软垫轻轻铺在躺椅上,转身躺上去,而后抬眼看看白衣男子,语带闲适地说道:“我不走,我就在这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白衣男子还是第一次在入门试炼中碰到这样操作清奇的女修,他盯着望舒盈看了好几秒钟,好似在琢磨她是不是在盘算什么计中计,但很快,他又收起佩剑,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走回到灌木丛后边去了。

    也不知道那几簇稀稀拉拉的灌木丛里边是不是有什么压缩的密闭空间,能做他们的老巢……

    望舒盈看着白衣男子的身影倏然一下消失在灌木丛后边,她一边惬意地踢踢伸在圆木躺椅外侧的双足,一边在心中琢磨如果那簇灌木丛里面真的有他们的老巢的话,那个老巢具体会在哪里。

    是正中间,还是最高的那棵白皮灌木下头?

    宝华塔外,隐闵宗宗主宁千尘洞府。

    视镜中,望舒盈正在和阻拦她的白衣男子打斗。

    “嗳嗳嗳,”星予长老看看视镜,说道:“你们瞧,这个起势、这个刺出长剑的角度……她的剑法基础还挺扎实的嘛。”

    凝霜长老抬指清点白瓷盘中剩余的寥寥几块花型糕点,一边思衬自己应该先吃哪一块为好,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说道:“何止是扎实,她对这几道剑招的掌控程度,已经远胜我门下那几个‘朽木不可雕也’的老弟子啦。”

    “不过,她使的剑法实在太差了,恐怕连中品都称不上,”绛风长老摇摇头,说望舒盈使的剑法不行啊,“在剑道上有如斯天赋,却只能修习次等剑法,如此看来,中州那一带的门派果真是资源稀缺。”

    知微长老黛眉微蹙,发现了华点,她小啜一口香茗,微微偏头,对星予长老说道:“星予师弟,我应当没有看错吧,和她打斗的那个男修,不是你的乖徒薛敏钰么?”

    “是薛师侄。”星予长老还未作答,绛风长老便替他抢答道:“你们看他使出的剑招,可不正是落星剑法第七式的变招吗?他不是薛师侄会是谁呢?”

    下一瞬,凝霜长老放下手中的花糕,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星予长老,发问道:“不对吧,你前些日子不是同我们说,你那乖徒又去静室闭关、准备突破了么,他的静室被你连夜搬到宝华塔里去了不成?”

    几位长老如此重视这个问题,都是星予长老平日里太过招摇的缘故。

    在收了薛敏钰这个天赋异禀的得意弟子后,每当薛敏钰在修炼和剑道上有了什么进展,他都要到各个长老的峰头小坐一番,或者直接用传讯符给他们传讯,将自家乖徒的喜讯广而告之。

    在座的各位长老,无一不领教过他的“凡尔赛大师”功底,他炫耀乖徒的时候有多么嘚瑟,长老们心中就对他有多么痛恨。

    同时被三双眼睛盯着,将要翻车的局势不容乐观,星予长老赶忙摆摆手,“哎呀,这你们可就说差了,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我那乖徒在闭关突破的时候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障碍,所以呢,我便让他到宝华塔中散散心,寻找一下突破的契机,如此也能协助试炼的如意运行嘛。”

    虽然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在修炼上无往不利的乖徒怎么突然就遇到障碍了,但自家徒儿的诉求他当然是有应必求的。

    恰在这时,方才去书房回复传讯符的宗主宁千尘,忙完宗门事务,走了回来。

    看见他,星予长老好像看见了自己的救星,他起身走到宁千尘身后,说道:“宗主,你快同他们说说,让乖徒进入宝华塔中帮忙的事情,我是不是早前便同你说过,你也答应了的?”

    宁千尘并不清楚他们方才在讨论什么事情,但星予长老说的让徒弟去协助入门试炼运行的事情,的确得到了他的首肯,他略略颔首,肯定地说道:“确有此事。”

    闻言,原本还想谴责星予长老借职务之便让徒弟公费散心的凝霜长老,只得偃旗息鼓了。

    她从白瓷盘中拈起一块巴掌大小的桂花糕,用力地咬下一口,而后又用力地咀嚼着,好像那不是桂花糕,而是最讨人嫌的星予长老。

    “宗主,我看望小道友在剑道上颇有天分,”绛风长老有意转移话题,“拜入我神华峰门下,再适合不过了。”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方才还在观看视镜的知微长老,便立刻偏头看他,不赞同地说道:“师兄啊,我们女修心思细腻,像你这样一心修道、不识人情冷暖的剑痴,是最不合适收女弟子的。”

    “是呀、是呀,只有女修最懂女修,”凝霜长老匆匆咽下口中的桂花糕,点点头,附和道:“依我看,望小道友还是拜入师姐的寒桐峰,或者我的淡月峰为好。”

    星予长老摆摆手,加入对话,“凝霜师妹,你这话可说得不对哟,我们都这一把年纪了,哪里能懂得这些年轻修士的想法呢?还得是年轻修士最懂年轻修士。”

    “我那乖徒与望小道友年纪相仿,如今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他在修道一途上经验颇丰、深谙修道的不二法门,如此看来,望小道友拜入我开纪峰,才是最适宜的选择。”

    三年一度的争抢徒弟大戏又如期上演了,宁千尘轻咳一声,平息局面道:“依我说,望小道友最终是拜入哪个峰头,还得要看她自己的选择,你们就是在这争得面红脖子粗、乃至于拔剑打一架也没有用。”

    “还是待入门试炼结束后,看她如何选择罢。”

    下一瞬,星予长老立刻接过话头,说起这场试炼的重头戏,“说到抉择,你们觉得望小道友接下来会选择何人?”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十五颗上品灵石,将它们用力一拍,放到前面的金丝灵楠木方形长几案上,热情洋溢地说道:“来来来,我押十五颗上品灵石,她会选择那个同绛风师兄一样冷面示人的白衣女修。”

    “我看不然,”凝霜长老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百颗上品灵石,抬手向前一抛,将它们扔到星予长老面前,“我押我未来的乖徒儿、徐未然,方才遇险时,他第一时间拉着望小道友逃跑,足见二人之间存在无比深厚的情谊。”

    先前在幻境中,徐未然为这几位喝茶吃糕的长老们,贡献了好大一出精彩的家庭伦理剧高潮戏码。

    出身庞大修真世家的他,本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富贵少爷,然而,他的家族根深蒂固地依附于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阅文宗,竭尽全力阻止他拜入北州第一宗门——隐闵宗。

    于是,他毅然和腐朽落后的家族决裂,同顽固不化的祖父割发断亲,从此失去经济来源,变得一贫如洗,不得不靠在街头巷尾摆地摊营生。

    听完这个人生故事以后,诸位长老皆有感于徐未然对隐闵宗的执着。

    其中,凝霜长老当即拍案决定,如他这般有好眼光、为理想勇往直前的修士,如今已经不多见了,就算他无法通过最后的试炼,她也要收他为徒。

    “我便也随师妹,押徐小道友吧,就当是庆贺师妹将得一称心的弟子了。”

    知微长老亦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百颗上品灵石,抬手将它们放到身前的几案上。

    霎时,金丝灵楠木方形长几案上堆起了一座座灵石山。

    绛风长老轻抚下颔,“我倒觉得,望小道友同梁小道友关系不一般哪,她都离开木樨地了,还坚持折返相助。”

    他抬手在满满当当的几案中段,堆起一座高耸的灵石山,“两百上品灵石,我押梁小道友。”

    “好的、好的。”

    看着亮晶晶的灵石山,那都是他稳定可见的预期收入啊,星予长老喜笑颜开,他转头询问在场的最后一个还未押宝的人,“宗主,你觉得呢?”

    “你是押梁小道友,还是押徐小道友呢?”

    宁千尘将一千颗上品灵石往前边的金丝灵楠木方形长几案上一放,案面一下子就被闪闪发光的灵石堆满了。

    他轻轻摇头,说自己谁都不押,“我观望小道友,不似是囿于常规之人,或许,她会作出令我们意料不到的选择。”

    星予长老看着亮晶晶的几案,笑得咧开了嘴,“你是说,望小道友她谁也不选?”

    “嗯,或许是这样。”

    宁千尘抬首看向悬浮在半空中的铜镜,“将要开始了,且看她会作何选择罢。”

    宝华塔内,望舒盈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徐未然带着钥匙回来。

    这都已经过去至少半个小时了吧?

    怎么回事?是没找到钥匙,还是被从哪里又冒出来的蒙面人拦住了脚步?

    这么想着,望舒盈百无聊赖地在靠椅上翻了个身,她半仰着身子,面朝白衣男子消失的那片稀灌木丛,高声喊道:“刚才那位大哥,你还在吗?”

    回应她的唯有呼呼风声,和夹杂在风声中的草木摧折声。

    ???

    奇怪,是她说话的音量太小了吗?

    还是说,那个白衣男子偷溜去摸鱼了?

    “大哥?大哥?”望舒盈一个鲤鱼打挺从靠椅上站起身,她一边走近那片营养不良的灌木丛,一边持续叫唤道:“大哥,你还在吗,大哥?”

    灌木丛后,没有任何人对她的叫唤作出回应。

    ??!

    好家伙,这是在整声东击西,还是在唱空城计呀?

    他怕不是假意只有她一个目标,等她放松警惕之后,跑去追击徐未然了吧?

    心头浮现出这样的猜测,望舒盈伸展双臂,活动脚腕,准备转身往荒地走去。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喜悦的男低音在她身后响起,“姐妹,我回来了!我衣锦还乡,凯旋归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望舒盈回过头一看,只见在她身前约莫三百米的地方,徐未然举着一把小钥匙,正热情洋溢地朝她挥手。

    下一瞬,白衣似仙的梁笃从他身旁走过,抬手取走他手上的钥匙,快步朝望舒盈走来。

    徐未然便追上去,大喊道:“诶,不是,你怎么能抢我钥匙呢?”

    “这是强取豪夺,这是蛮横无理,这是不讲武德!”

    然而,梁笃并不配合他的演出,她径直走到望舒盈跟前,伸手将钥匙和一卷地图递给她,“给,还有你的地图,之前忘记还给你了。”

    “啊,好。”望舒盈已经彻底忘记自己不久前才借出去一张地图了,她一边将地图收入乾坤袋中,一边询问道:“偷袭徐未然的那个黑衣人呢?”

    徐未然双手叉腰,得意一笑,说道:“哈哈,想不到吧,他一看见我手上的钥匙,就吓得落荒而逃了!”

    这傻孩子,在这狐假虎威呢?

    望舒盈默默地移开目光,转身朝那扇闪烁着五色光华的木门走去,“我去开门。”

    随后,她无比顺利地将手上那把钥匙插入锁眼,又无比顺利地将钥匙旋转一圈。

    只听咔嗒一声,木门应声打开。

    下一瞬,三道五色光华突然从木门后头旋转着飞出来,一左一右将望舒盈、梁笃和徐未然包裹其中。

    ??!

    怎么回事?

    眼前忽然光芒大作,望舒盈不由得闭上双眼,数秒钟后,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只见四周光影流转,夜幕匆匆降临。

    待四周的景物不再震动后,她抬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一个不能更眼熟的地方——

    她正站在彤福客栈大门口。

    不过,和先前任何一次都不同的是,现在,客栈的大门是紧闭着的。

    一朝回到出发点,出题人又想整什么幺蛾子了?

    还有,梁梁和徐未然呢?

    心下正疑惑着,腰间的塔型玉牌忽然嗡嗡响动两下,望舒盈拿起玉牌,低头一看,上面的草本植物图案已然被换成了一座法相庄严的琉璃宝塔。

    这是让她自行前往宝华塔的意思吧?

    梁梁和徐未然是不是也在前往宝华塔的路上?

    望舒盈将塔型玉牌挂回腰间,而后取出地图,抬手将它打开,她低头查看地图,想找出一条事半功倍的捷径。

    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地图的左上角出现了一些陌生的字迹。

    这是什么?之前明明什么字都没有。

    难道是梁梁写的?

    望舒盈抬眼看向那行黑色小字:

    【切记,最珍贵的宝物是玉树。】

    再看小字右侧,粗略地画着一个珊瑚般细条交错的物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完全看不懂。

    望舒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眨眨眼睛,将这行小字并图案通通抛到脑后,重新寻找快准好的路线去了。

    尽管有地图的索引,望舒盈依然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才从客栈所在的那条道走到宝华塔的门前。

    四周一片静寂,幽深的夜色中,唯有宝华塔塔身上闪烁的五彩光华清晰可见。

    望舒盈才将将停下脚步,忽然,四周光线一暗,两道柔和的白光从琉璃宝塔的塔尖上折射下来。

    她眨眨眼睛,适应突然聚焦的光线,而后,大为震惊地发现,梁笃和徐未然倏然出现在她的身前。

    更确切地说,是出现在那两道白光之中。

    紧接着,一个冰冷、不带一丝起伏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来自中州泉嘉门的修士,恭喜你,来到试炼的最后关头。”

    “没错,在你眼前站着的二名修士,是和你浴血奋战、共渡难关的同伴,你们一路结伴同行,合作通过前面的试炼,这样真挚的情谊,实在是可歌可泣。”

    宝华塔的塔灵目光冰冷地俯瞰望舒盈,“真可惜,在这最后关头,只有两个人能步入这扇大门……”

    那当然是虚假的可惜,下一瞬,它又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望舒盈,你必须舍弃一个同伴。”

    “你只有一次抉择的机会,告诉我,站在你面前的这二名修士,你要舍弃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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