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永恒的圣蔷薇
“不可以！”沈独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只要咒语还没失效，管家就有用，那就不能动他。”
莱森不爽地啧了一声。
就在这时，江云月忽然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出声问道：“管家是从哪里过来的？”
除了莱森漠不关心之外，其余几人都一下子反应过来这或许是非常关键的线索。
“我记得，脚步声是从那边传过来的。”沈独枝顺着回忆，走出厨炤的过道，然后转身往厨房的深处走去，“而且我刚才在半空的时候，依稀记得这边确实有一扇门……”
沈独枝话音一顿。
就在江云月想要问一声怎么了的时候，沈独枝突然又动了起来。
她绕过鱼池、穿过大半个厨房，果不其然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扇被铁链捆住的铁门。
“管家就是从这扇门后面出来的吗？”池前跟着停下，好奇地打量着这扇门，“可是为什么厨房里会有一扇这样的门？”
这扇门太奇怪了，像边缘坑坑洼洼的圆，并且缠满了生锈的沉重铁链。
“我之前进去过，里面通向一个水牢，养着条八爪鱼怪物。”沈独枝抿紧了唇，显然是想到了很不好的回忆，“莱森就是被那条八爪鱼拖进去的，差点没命。”
“所以八爪鱼是管家养的？”池后跟在后边发散思维，“怪物也是他放出来的？”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江云月插在衣兜里的手不自觉地摩挲着魔杖，“没猜错的话，玩家用餐时间相当于一个短暂的休息期，在这个时间段里不可能有怪物出现。所以是回去休息，还是进去冒险？”
沈独枝眯了下眼，眼底忽然冒出点不怀好意的神色。
“午餐时间就那么点，与其放任它在怪物进食时间出来，还不如现在就进去干掉它！要不然到时候又什么都看不到，再想解决它就麻烦了。”
江云月：“不回餐厅会不会触发什么更要命的惩罚条件？”
“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沈独枝握紧魔杖，也不知道到底是紧张还是兴奋，心跳缓缓加快，“如果能赶在午餐结束前回去就最好了。如果回不去——那也没关系，起码不用重新进来一次了。”
江云月心想为什么还要重新进来？我们就不能不来吗？！就安心在餐厅苟一波不好吗？
可她话还未说出来，池前抽出重剑握好，语气坚定地同意了沈独枝的方案。
“准备一下，开门吧。”
沉默了一瞬后，江云月只能默默从口袋中抽出魔杖，释然了。
反正要死就死吧，能活着就赚了。
她往后随意一挥。
瞬间厨房里所有的菜刀和锅铲全都飞了起来，在空中排成整齐而又壮观的队列。
……
恢复原状、完好无损的餐厅内。
管家站立在高出地面几十厘米的平台上，轻而易举地就把餐厅的全貌收入眼底。
在其他都坐满了的餐桌的对比下，最后一张餐桌上空出来的5个位置显得格外突兀。管家的目光在那几张空位上停了好一会儿，久到其他玩家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窃窃私语再次响起。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讨论的话题却不再是怪物和游戏。
管家垂眸，收回视线。
然而有关空位置的讨论却因为他的默认而越演越烈。
时间一点点流逝，管家抬起手，看了一眼戴在手上的腕表。
……
幽暗的水牢里，浑浊的池面平静无波。
而占据了一整个水池的庞然大物，正在深不可测的池底沉睡着。
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刮进来的风吹散了平静的池面，荡出一池涟漪。微风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见池底的怪物没有一点反应后，散乱的风渐渐凝成细长的利刃，而后——猛地刺入水中！
哗啦啦——轰——
巨浪和硕大的水花陡然从池底翻出，怪物从震怒中苏醒，第一时间探出十几米长的触手，怒不可歇地朝着水池外抽去！
可是触手无能狂怒了半晌，非但没把罪魁祸首逮到，还把地板拍烂了不少。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又一道风刃破空而至，一下子切断了它其中的一根触手！感觉到熟悉的痛感，池底翻涌的声音更响了，就像怪物在池底愤怒地大声叫骂着，不一会儿，一只硕大的八爪鱼鱼头从池底升了起来。
它的头一露出水面，十几把寒光凛凛的菜刀和锅铲瞬间从楼梯口盘旋飞出，气势汹汹地朝它罩来！
与此同时，也有盘旋而上的风，在水池中卷起风浪，推着八爪鱼一路往刀口撞去。
可惜能翻动的池水终究太浅，被八爪鱼沉重的身躯一压，瞬间连水花都溅不起来了。与此同时，几条触手疯狂地在半空中抽动——那些列阵压过来的菜刀锅铲，顿时全被扫落在地。
断掉的触手切口处蠕动了一下，很快崭新的血肉再次生长出来。
八爪鱼的鱼头硕大无比，长满了恐怖的肉瘤，相比之下它的眼睛却长得极细小，在一堆肉瘤中简直难以分辨得出。它舒展开身躯，一点点爬上岸。
同样长满大大小小吸盘和肉瘤的触手，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楼梯口飞去！
……
“那个，管家。”餐厅里，终于有玩家下定决心，视死如归似的朝管家开口问道：“他们不来吃午餐，没有违规吗？”
管家静静地注视着他。
“虽然在没有召见的情况下乱跑，是会让伯爵大人生气。”管家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温和得像极了循循善诱的老师，“但现在是用餐时间，客人们确实可以离开自己的房间。只不过——”
那个问话的玩家身子一抖，“只不过什么？”
“浪费粮食并且到处乱跑，是会受到惩罚的。”
玩家一下子紧张起来。
“严重吗？”
管家又看了一次腕表，语气开始变得敷衍起来。
“嗯……或许吧。”
他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搭在表盘上轻轻点了几下，眼睛里的灰色更深了一点。
……
逼仄的通道内，湿滑、黏腻的触手骤然落下，狠狠圈住池前把他扬到高空后又猛地往下一摔。
砰！
五脏六腑在剧烈的撞击中仿佛要碎了，池前狼狈地咳出一口血，面色青白。
在通道的另一侧，池后半边身子都浸满了血，握着菜刀的左手已经开始不正常地抽搐、颤抖。
……
“管家，你能跟我们说说伯爵吗？！”
人群中，忽然有玩家冒出这么一声。
可就在这时，头顶响起的系统广播打断了他的问话。
【玩家用餐时间结束。】
【怪物进食时间……开始。】
所有的光线都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幸好的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玩家们显然沉着了许多。餐桌上的烛台很快被一个接着一个点燃。
距离楼梯口最近的那一张桌子，变化出蛇尾的杜七端着烛台，毕恭毕敬地跟在王志全身后。
“王哥，”他小心地叫了一声，被周围呜呜呜的哭声弄得既心烦又害怕，“这些怪物到底要杀到什么时候啊？！”
王志全的四肢都已经异变成了老虎的四肢，并且身形也逐渐朝着失常的方向暴涨，趋近两米多高。
他审视着周围的一片黑暗，眼底闪过不怀好意的阴狠。
“第一层既然能有通关提示，那第二层肯定也会有。”
杜七谄媚一笑：“王哥英明！”
王志全随手把靠近的一个鱼人撕成两半，而后扯开凳子就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在烛光中继续吃刚刚没吃完的午餐。
“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明白，肯定明白！”杜七点头哈腰，“我这就去通知大家！”
……
衣服摩挲粗糙地面的沙沙声和黏腻的水声在封闭的通道内被扩大数倍，八爪鱼用触手拖着猎物，从通道里满载而归。
猎物磕磕碰碰地被拖下台阶，跟着它一起进到了水里。香甜的血液顺着水波荡开，惹得八爪鱼食指大动，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几个猎物吞进肚子里。
但还不行。
它还得先把猎物坚硬的骨头捏碎了，才好入嘴。
八爪鱼满意地回到自己常待的位置，触手也迫不及待地越收越紧。
但变故就陡然发生在这一瞬间。
“爱莫能助！”
八爪鱼定住了。
狂风蜂拥而上，数不胜数的风刃连根切断它缠着人的三条触手。但如此锋利的刀刃，却无法伤到八爪鱼的头颅分毫，所以沈独枝只是驱使风挡住八爪鱼的视线，集中全部精力去对付它的八条触手。
“莱森！”沈独枝的声音随着风送出去。
几乎在话刚落下的那一秒，一道人影便破水而出，一手把重剑抛给池前，另一只手攥着根一米多长的铁棍，在成功跃上八爪鱼头顶的瞬间，将削成尖头的铁棍刺入它的眼睛中！
与此同时，刚从触手里被放出来的池前稳稳接住重剑，随后立刻踩着八爪鱼的断肢往上一跳，悍然斩向它的头颅！
而另一边，江云月靠着池后艰难地浮在水面上，勉力抬起魔杖。
“去！”
水池边上的黑铁栏杆晃动了一下。
江云月死死瞪着那片铁栏杆，眼睛充血泛红，手也用力得指骨泛白。
“去！”
栏杆终于应声而起，加入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