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最合适的人选
恶乌王宫内,刑侯拿着大国师的来信,摸不着头脑,他推了推身旁的小国师。
“你爹又在胡搞什么?”
楚望接过信,凑到烛火上,火光很快将信烧得一干二净。
“刑侯,父亲自有他的谋算,我们只要依言行事,别的不用想太多,我父亲还能害了陛下不成?”
刑侯大手一挥:“人既然早就找到了,带回来不就行了?还要磨磨蹭蹭的,本侯想不通!”
“父亲信中说,陛下的善体如今失忆,人又在晏天石的府邸,侯爷要父亲强行从将军府把人带回来,还不走漏风声,谈何容易。”
刑侯也知道这事需办得万无一失,既不能让四国那边发现,恶乌王在他们手里,又不能让逸王的人知道,宫中的陛下不是原来的陛下。
恶乌国的国君九方冕,数年前,在巡视边疆的路上遭遇刺客刺杀,打斗之间掉下野狼谷。
那日,正值天生异象,火星合月,刑侯等人找到他时,发现这位陛下性情大变。
用刑侯的话说…
“坏还是坏,本侯也承认陛下就不是良善之人,但也不至于这么坏吧,现在简直是个疯狗。”
九方冕就像中了魔一样,完全丧失了人性,喜怒无常,一句话不合意,就提刀砍人。
他的龙耳还少了一只,恶乌王室,也就是九方一族,都有一双龙耳,耳朵发尖,九方冕自从野狼谷回来,怎么龙耳还退化了一只?
国师楚西峰发觉不对,翻阅典籍,前后一推算,当日正是火星合月…
他们的陛下分成了两半,一半恶体在宫中,一半善体还在野狼谷。
楚西峰即刻启程去寻找九方冕的善体,一路打探,才知道有一批奴隶贩子曾在野狼谷捡上来一个狼人。
顺藤摸瓜,便找到了将军府。
恶乌国这边,刑侯大胆推测,刺杀事件就是逸王的手笔。
九方一族在一场灭族大劫后,只留下九方冕和九方策两人,逸王九方策,一心想要谋权篡位,暗地里使了不少小动作,每天都想除掉九方冕,好让自己登基。
为了避免九方冕的恶体伤人,国师调制了特殊的安神药,喝下去便会镇静下来,但代价就是喝了药的人,在药效期间无法说话,不能行走。
九方冕的恶体就成了一个不能说话,不能动,只能坐在轮椅上的瘫子。
刑侯对外宣称陛下抱恙,不见外人。
逸王很是自信,认为自己的人一定杀掉了九方冕,宫里根本就没人,抱恙之说完全就是安抚人心的谎言。
逸王鼓动大臣们要求见陛下,刑侯无奈,最后关头只说,陛下只见逸王一人,不想见其他人。
逸王大步流星的走入寝殿,他见九方冕真的坐在轮椅上,眼眸低垂,像是睡着了。
逸王凑近一些,想要看清是不是真的是九方冕,还是国师找的替身,样貌相似。
他刚走近两步,此时安神药的药效慢慢过去。
九方冕的恶体得以行动自由,微抬眼眸,当下大发雷霆,起身踹了逸王一脚。
“滚!”
从那以后逸王再也不敢嚷着要见陛下了。
“咎原的公主?娶来做什么?这个楚西峰,上次还说陛下在心仪晏天石的一个女儿,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公主?”
楚望安抚着刑侯,明明年纪比刑侯小一轮,却少年老成。
“父亲这一计,虽不知和陛下归国有何关联,但也足够能让四国伤点脑筋了,我们逼娶咎原公主,其他三国要急了。”
刑侯一听,能让四国的人伤脑筋?
他来了兴趣,只要能击溃四国合盟,他什么都感兴趣。
“这个楚西峰真是筷子掉油缸,又奸又滑,我想想,咎原最受宠的公主,应该是先王后的怀敏公主,等咎原遣使臣和谈,我们一定要强调,求娶怀敏公主。”
刑侯说得眉飞色舞,只要怀敏公主嫁过来,就算起因是恶乌逼婚,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和亲,成婚后,再不时遣使臣在两国之间来往,外人看来,就是恶乌与咎原和睦亲善。
这样就能离间咎原和其他三国的关系,四国合盟也就成了个有名无实的空壳子。
“不行,父亲说只求公主,不可指名是哪位公主。”
“楚西峰老糊涂啦!要是咎原随随便便找个女子,说是公主嫁过来怎么办?”
“侯爷,父亲特意强调只要是公主,不需指名道姓哪位公主,我们只需备好聘礼,前去咎原接亲,别的事就不用管了。”
四国的使臣在咎原碰头,三国均不同意咎原将公主嫁过去,他们也发现了和谈书中的漏洞,恶乌只说是求娶公主,并未指名是哪位公主。
怀敏公主哭了几天,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嫁给那个暴君,这才放下心。
只要让恶乌国主认一个女子做义女,在赐她个公主的封号,这也是一位名正言顺的公主,届时若恶乌那边不服,和谈书白纸黑字,于情于理,恶乌都不能失信于天下人。
只不过这女子的身份背景还要考量。
随便找一个咎原女子,那定然也不行,找也得在贵族中找,找个平民女子塞过去,免不了让人觉得咎原是在故意羞辱恶乌国君,惹怒了的兔子尚会咬人,更何况恶乌还不是兔子。
这个人选还得在咎原贵族中挑选,可是,挑选一位贵族女子嫁过去,和公主嫁过去也没什么区别了。
萧烬寒轻咳一声,道:“既然三国的各位都担心咎原贵女嫁过去,恶乌咎原两国关系密切,四国之间会生隔阂,那不如找一个,既是咎原人又不是咎原人的女子。”
萧烬寒的身体日渐衰弱,心痛的旧疾复发次数更多了。
上次掳错了人,那个将府的泽兰小姐,根本不是小药人,对他的病症也没有一点益处,此次他拖着病体强撑着再来了一趟。
“既是咎原人又不是咎原人?大王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萧烬寒轻蔑的看了各国使臣一眼,心里骂了句废物,继续说道:“四国早已通婚,咎原贵族中异国结亲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比如,找个父亲是咎原人,母亲是帷芒人的女子,咎原国主的妃子中找个会渊或是介雍的妃子,再让这位妃子将这女子认作义女,这样一位人选你们可以满意了?”
三国使臣啧啧赞叹,这样的女子,并不能算纯粹的咎原人。
生父母和义母都是她的至亲,她嫁过去,也就不存在恶乌与哪国关系更加亲密的问题了。
咎原国主的后宫中,有两位异国妃子,分别是会渊人和帷芒人。
如果认会渊妃子为义母,那剩下的只需要在贵族中找一位生母是介雍人或是帷芒人的女子。
如果认帷芒妃子为义母,那就要找一个生母是会渊人或是介雍人的女子。
可这又有个问题,这样选出来的女子必然会与一国毫无关系。
四国虽然表面上想的是,不能让咎原与恶乌和亲,但真到了要选一位女子过去,却暗地里都想要她与自己的国家沾上一些关系。
若是日后这女子不得宠便罢了,若是真能得到恶乌王的宠爱…
谁都想分一杯羹。
咎原国主命人搜罗来贵族待嫁女子的信息,供三国使臣查看。
一位使臣提到:“晏将军家有不少携女改嫁的侍妾,晏将军的府中不知有没有生父是异国人的继女。”
咎原国主命负责户籍造册的官员再去查实。
官员回禀道:“晏将军家有一位小姐,生母是帷芒人,生父是介雍人,丧父后,母亲改嫁进的将军府。”
国主身边的宦官禀道:“此人国主也认识,就是上回秋捺钵,射中头雁的晏家平宁小姐。”
当年,晏将军疏通关系,为平宁母女编造了一个新的身份,为了避免被轻易查到,特意将平宁爹娘的母国改成了毫无关系的介雍和帷芒。
却未曾想到,多年后的今日,机缘巧合下,令平宁成了咎原与恶乌和亲的最佳人选。
平宁正在鹰房给老鹰喂食,听到这个消息,她的第一想法就是跑路。
阿策似乎比她更震惊。
“不可以,宁儿不能嫁给那个暴君!”阿策义正言辞,好像要随时跟恶乌王拼命。
鹰奴还是那么淡定,只是嘴角溢出的笑意暴露了他的情绪。
他故意对阿策说道:“你的小姐嫁过去可就是恶乌王妃,荣华富贵,吃不不愁,哪还用得着在将府里看别人的眼色讨生活,这样不是很好吗?”
平宁淡然道:“去了恶乌王宫就不用看人眼色了吗?我看那个恶乌王八成是个变态。”
阿策光顾着自己苦恼,没听全,一派天真的问道:“恶乌王八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