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番外：领证篇
番外：领证篇
一报还一报。之前南迦守口如瓶, 帮忙隐瞒瞿闻宣回来的消息，今天南迦就被章遇宁“骗”了。不仅仅被骗去教学楼这一件，包括清荣一中的校服, 其实也准备有给南迦的一套。
而因为林跃凑来的曾经高一四班的班主任和好些个老同学们，南迦等于参加了一个小型同学会, 弥补了当年离开得匆忙而没能和大家好好道别的遗憾。
田英依旧是教授政治课的老师。
马川在成都念的大学, 毕业后考取公务员，如今在清荣当地的税务局工作。
明明都亲眼见证了林跃向她求婚、她和林跃接吻, 马川仍旧被他们俩的恋情震撼到。
南迦好笑：“我和你们跃哥走在一起, 就那么不相配嘛？”
“不是。姐儿，你不知道。”马川扭曲的表情像在极力重塑碎裂的三观，“我高二高三两年还和跃哥同班，还坐跃哥前面。我的同桌换成宣哥。跃哥和宣哥过去太基情了, 我一直以为我在守护他俩的爱情。现在跃哥和宣哥各自有对象要结婚, 我的脑子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
林跃神出鬼没的声音响在马川身后：“脑子转不过弯，我帮你拧过弯。”
马川吓出一身冷汗, 干笑着躲到张焱辉身后：“我错了跃哥！我自己拧！我马上自己拧过弯来！”
南迦乐得不行：“我觉得叭，不能全怪马川腐眼看人基, 你和你的傻叉朋友是不是也得反省反省。”
林跃的眸子危险地眯起：“反省什么？”
南迦识趣地闭了嘴，强行憋住笑。
既然有张焱辉这位专业摄影师在场，照片是不可能不拍的，南迦倒省去向郑耀和虞晓羽借人。
一群人说说笑笑玩玩闹闹，若非时逢大年三十, 还要各自回家过年, 怕是到晚上，青春也不会散场。
回去的路上，南迦拆开告别时田英送她的礼物。
趁着红灯停车的档口, 南迦将礼物伸到林跃面前：“原来我们早就被英子抓到了啊。”
两张照片。
一张是林跃曾在主题班会的幻灯片里见过，南迦面朝他趴在桌子上，他坐在南迦身边写卷子。但与班会上展示的并非一模一样，那时照片里的南迦阖着眼睛在睡觉，如今照片里的南迦睁着眼睛在偷看他。
另一张照片，林跃则第一次见：南迦埋脸在她自己的臂弯里午睡，他悄悄往她身上盖校服。
南迦直呼可惜，可惜当年她没将学渣的角色扮演得再彻底些：“……因为早恋被罚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念检讨，该多威风啊，我的学生生涯得添多浓墨重彩的一笔~”
毫无疑问，她的感慨收获林跃无情的一记白眼。
南迦突发奇想问：“如果当年我没离开清荣，并且向你表白了，你会接受我的表白和我在老师家长的眼皮底下偷偷早恋嘛？”
林跃：“不回答无聊且毫无意义的假设性问题。”
晚上的年夜饭，南迦没让林跃忙活，主张吃火锅。林跃在整理火锅食材的过程中，还是拨冗做了两三道菜。
南迦关掉家里全部的灯点上蜡烛，将年夜饭的火锅局布置成二人世界烛光晚餐。
这是间隔两年，两人再次一起过年。能回到清荣、在他们初见的地方重新认识、正式步入新的关系，赋予这个年更重大的纪念意义。
八点多钟，南向东发来压岁钱时，南迦正枕在林跃的腿上观看春晚。
南迦回复南向东一张她右手戴着求婚戒指的照片：【我的嫁妆你可以准备起来啦】
南向东的电话即刻打过来。
南迦跟丢烫手山芋似的，果断将她的手机塞给林跃，她则拿过林跃的手机解闷。
林跃的手机页面停留在“篮球小分队”的聊天群，群里郑耀刚了林跃，截图了清荣一中学生论坛的帖子内容。
论坛如今没落，远不如从前繁盛，今晚倒因为林跃，活跃度比平常高些，但飘在前面的也并非新帖子，而是曾经的旧帖子被最新回复顶上来了。
顶上来的旧帖子不是其他
，正是早年间打赌她和林跃以后会不会发生点什么的讨论。最受拥趸的两条回复全部翻车，“性冷淡”和“没有世俗的欲望”？被林跃求婚现场的照片打假。
郑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本性难移，完林跃之后，又挑事地对瞿闻宣说：【老瞿，以前你的人气还能和老林旗鼓相当，现在你都打不过他了。昨天你在婚礼上向章遇宁求婚，无人在意】
瞿闻宣：【狗屁，需要我给你回忆回忆当年我和章遇宁公布恋情时造成的轰动？】
南迦往上瞥一眼正和南向东通话中的林跃，当着林跃的面用林跃的账号往群里丢一个口令红包。
霎时，群里刷屏——
【跃哥人气最高】
【跃哥人气最高】
【跃哥人气最高】
……
郑耀带头发一个“谢谢男神”的表情包：【靠！好阔绰啊！自己开公司的就是不一样！林老板雄起！】
非常有骨气地独独没有领红包的瞿闻宣林跃：【你他妈在美国学的就是这？万恶的资本强行介入？】
郑耀：【老瞿，要不你也资本介入一下？保证满屏都是‘宣哥永远十八岁’！】
瞿闻宣：【我永远十八岁是事实，需要学林逼王花钱买通你们违背良心睁眼说瞎话？】
南迦接连丢出口令红包。
群里接连刷屏——
【跃哥盛世美颜】
【跃哥你最闪耀】
【跃哥永远的神】
【跃哥全球无敌】
……
瞿闻宣私戳林跃：【人傻钱多，自欺欺人】
林跃从他和南向东的通话中分神出来，伸手指在屏幕上摁：【有钱就是任性，不服？】
瞿闻宣：【凸】
林跃：【反弹】
瞿闻宣：【反弹的反弹】
林跃：【反弹的反弹的反弹】
南迦：“……”
她笑岔气。
林跃也差不多应付完南向东，挂了电话，也结束和瞿闻宣的幼稚小学鸡行为。
南迦最后再往群里发个口令红包，让群里刷屏此时此刻她内心的感受——【跃哥真可爱】
林跃：“……”
郑耀几人下意识完成领红包、叩谢老板的流程，然后回过神来：【？？？跃哥，你变了……】
南迦这才将手机还给林跃自行去善后。
她以为林跃又该冷漠地往群里凶两句维持住他的人设，结果他却好似认命地接受了南迦对他的这个评价：【嗯，我就是可爱】
“……”篮球小分队集体沉默。
只剩瞿闻宣发了个呕吐的表情。
林跃丢开手机，睨着南迦问：“满意没？”
南迦喷笑，摸摸他沾染醺意的眼角：“是醉酒期间限定的有求必应又出现了嘛？”
晚上的年夜饭，林跃和她一起喝掉了整瓶红酒。虽然他的酒量已经比最初的一杯倒提高不少，但他喝多酒之后的状态还是会和平常有些不太一样。
林跃不置与否，对着她的手机壁纸轻轻皱起眉。
壁纸是南迦这回来清荣新换的一张，多年前他给笛子贴笛膜时她拍的，彼时在他的勒令之下她当着他的面删除了，但在云盘里留有备份。
“换。”林跃说。
“干嘛？这张的你不好看嘛？”
“换。”林跃只是重复。
南迦便点开手机相册里他的照片分组，从众多照片中故意点开某一张，问他：“换这张，怎样？”
林跃：“……”
南迦又笑得不行。
她专门挑出来的这张照片，是他去美国之前，陪在她身边过的最后一次她的生日，他也是喝了不少酒，南迦趁着他醉酒期间比较好摆布，借由满足她生日愿望的名义，哄他穿女装。
不同于那回他在她家修水管弄湿衣服后她借给他的女士大码t恤，而是特征更为明显的女子汉服。彼时张焱辉正巧寄给她两套要拍的新主题的服装试穿，南迦就往林跃身上捯饬了一番，自此成为林跃最大的“黑历史”。
当然，“黑历史”是林跃判定的，南迦眼中女装的他完全可称之为眉宇间英气逼人的大美人。
林跃除了冷着脸闷不吭声，拿她没任何办法。
还是南迦提醒他有个惩罚她的方式：“同桌，做个爱嘛？”
他们各自还穿着高中的校服，南迦那颗弥补高中遗憾的心又蠢蠢欲动。
冷面拽逼同桌不用她再多哄，抱着她进他的卧室里，在他那张学生时代的床上，实现她的愿望。
转日，大年初一，迎接南迦的是……感冒。
南迦更加有理有据地论证，清荣就是克她的身体健康。
林跃喂她吃感冒药时，南迦身为医学生的毛病又犯了，表示她这是普通感冒，吃药和不吃药没差，一周左右会自愈。
林跃不是医学生也被科普过这个知识点，但他认为身为患者家属的心理安慰也很重要，所以非让南迦吃。
并因为他不顾她感冒肆无忌惮地亲吻她，很快经过她的传染，他也和她一起感冒了，只不过症状比她轻些。
林跃强行解释，如此一来有借口不去他的叔叔家走亲戚，省心。
于是两人从初一到初七，哪儿都没去，成天窝在家里，看看电影睡睡觉，最多到小区楼下散步。
这样每天悠哉空闲什么事都不用忙的日子，对于他们而言是难得的。尤其这半年多，南迦忙着从理论到实践的过度，林跃背负着自主创业的压力。
由于瞿闻宣和章遇宁的婚礼定在初十，南迦和林跃也没着急回北京。
初九这天，南迦才和翁云、林明理见上面。
翁云和林明理来了家里，一来就进厨房里烧菜，做出满满的一桌，林明理吆喝他们俩吃饭时，南迦又一瞬恍惚回到多年前她寄住在这个三口之家里的场景。可翁云和林明理已经不似当初处处透露着夫妻拌嘴的恩爱，彼此之间剩的只是生分和客气。
面对南迦的时候，翁云和林明理则完全不失当年对她的喜爱。
南迦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她刚和林跃讨论过，翁云为了林跃的高考，能和林明理维护婚姻美满的假象，当年如果知道她每天都在暗戳戳觊觎林跃、想和林跃早恋，再喜欢她，恐怕也会立刻轰她回北京。
林跃不予虚假安抚，如实评价：“你对我妈很了解。”
继而他补充：“如果她轰你回北京，我不会等到高考结束，会立刻和他们摊牌，告诉他们我早就知道他们离婚。”
南迦揶揄：“这也是假设性问题，你怎么不觉得无聊且毫无意义？”
林跃：“……”
饭后，林明理和林跃在厨房洗碗，翁云单独和南迦说了会儿话。
“我打过电话给你爸爸商量过礼金，他说他没想卖女儿，也没想欺负小跃，但希望你有保障，所以他会在北京给你们小夫妻俩买套结婚的新房，首付两家人各出一半。我和你林叔叔会共同承担林家这部分。你别告诉小跃。否则他会生气我和你林叔叔又往他身上给钱。他现在……”
翁云的表情难掩难过：“虽然他以前也没表现得和我们多亲近，但高考结束上大学之后，他和我们更加疏远了。他去美国没问我们要一分钱，回国后筹备公司，我和你林叔叔说想拿点钱当作做投资，他也没要，说当初我和你林叔叔离婚留给他的这套房子就当作投资。你们要结婚，他也事先和我们声明，如果遇到困难他会主动寻求我们的帮忙，没找我们，我们就什么都不用管，等着到时候参加婚礼就可以。他和我们把界线划分得特别清楚。”
南迦是知道这些事的。她和他“冷战”之后，林跃没有再因为男人的自尊和骄傲对她隐瞒、独自承担。所以她也没有帮着翁云隐瞒林跃，这边刚答应翁云，转头翁云和林明理离开后，她就偷偷告诉林跃。
但她让林跃先装作不知情。她也先装作不知道南向东背着她和林跃问翁云和林明理共同承当首付。免得再为了相互说服而各自心梗，等之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解决。
虽然南迦在发给南向东的消息里要南向东准备她的嫁妆，
但南迦并不需要南向东送这么大的礼。就像林跃有意识地和已经各自另外成家的翁云、林明理在经济上划清界限一般，她也想和南向东在经济上划清某些界线。
外公留给她的那套公寓，够她和林跃作为栖身之所。未来她和林跃更大的家，也该由她和林跃携手创建，而非长辈们无穷无尽的帮助。
林跃淡淡自嘲：“突然又觉得求婚求早了。我现在除了背负的银行贷款，什么都没有。”
南迦并没有安慰他：“反正你也只是求婚，又还没和我领证。你反悔来得及。”
林跃：“……”
南迦低低闷笑。
林跃说：“你的户口本，我已经让你爸爸寄过来了，下午刚收到。”
南迦：“然后？”
林跃：“明天早上，带好你的身份证。”
婚既然都求了，证是必须尽快领的。
南迦对他的灵魂进行拷问：“没记错的话，章老师明天中午的婚礼之前，也是要和你的那位傻叉朋友先去领证。我有理由怀疑，你身为男人该死的胜负欲又在作祟，求婚慢了你傻叉朋友一天，所以领证要和你傻叉朋友再争一争。”
林跃承认，他听说瞿闻宣明天领证时，他的胜负欲是活络了一下。但真正的原因是：“我等不及回北京。”
若非求婚当天南迦的户口本不在手里，他求完婚就想赶在民政局的人放春假前把法律认证的钢印戳上。
南迦点开手机的录音功能：“你重新说一遍。”
她总喜欢给他的一些情话录音。早些时候林跃制止过一两次，如今已经随她高兴。他凑近她的手机，重复：“我等不及回北京，想明天就和你领证。”
南迦拿开手机，搂住他的脖颈，贴在他耳边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其实我也等不及了。”
林跃发出短促的轻笑。
南迦挑眉：“大胆，竟敢嘲笑本宫。小心本宫——”
林跃吻住她。
纵情声色的结果是次日
清晨两人都睡迟了，林跃起床的时候，瞿闻宣已经在群里炫耀，他和章遇宁是第一对领证的新人。
因为时间已临近中午，南迦和林跃先去参加章遇宁和瞿闻宣的婚礼。
由于瞿闻宣是参公人员，他和章遇宁的婚礼不得不一切从简。一共只有三桌。他们俩是从校服走到婚纱，在老家这边宴请的便主要是几个老师和关系要好的老同学，搞了个小小的仪式。等他们俩回到北京，还得再办一场。
林跃提醒南迦，她可以开始考虑在什么时候办婚礼、要办成什么样的。他们俩的婚礼不需要因为职业受限。
南迦看穿他的内心，小声笑道：“嗯，我保证我们的婚礼会比章老师他们的婚礼隆重。你等着在你的傻叉朋友面前赢一筹。”
婚宴结束后，南迦才和林跃手牵手进民政局。
等两人拿着两本鲜艳的红本本出来，又是一个无限美好的落日黄昏。
南迦弧度温和的眼睛逆着暖黄的夕阳望向他：“你好，我的先生。”
林跃目不斜视地迎着她的目光：“你好，我的太太。”
—
南迦使用多年的微信大号，和林跃的微信，都有了第一条朋友圈：晒出结婚证，以及他们交握的手。
以前看多了朋友圈有人晒结婚证，南迦以为自己都无感了，甚至觉得这种官宣方式已经落伍，土里土气。然而如今轮到自己，哪儿还没感觉？哪儿还落伍？哪儿还土里土气？
爽就一个字。
高兴就两个字。
超开心就三个字。
点赞和祝福收到手软，更有关系好的朋友还戳他们的聊天框。
南迦这边自然当属毛现的反应最大。
毛现在对话框里狠狠地刷屏痛哭的表情。
南迦：【你的样子看起来像暗恋我多年，默默守护我，没向我表白，现在终于失去我】
毛现：【大哥你高兴的话，我可以是这样的存在，作为我对你的新婚贺礼】
南迦：【那可不行，我老公会
打翻醋坛子的，你等着挨揍】
毛现：【我已经吃得很撑，你不要再喂狗粮】
南迦：【而且，新婚贺礼怎么能让你就此蒙混过关？】
毛现：【攒了二十多年的份子钱，就等着你结婚这一天，这点你放心，少谁的也不会少你的】
然后毛现又刷了满屏的爆哭。
南迦：【吉利点行不行？我领证了你哭丧？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抽你】
毛现：【启禀迦妃娘娘，有个成语叫喜极而泣】
南迦：【行叭，允许你哭满西湖水漫金山】
毛现掏心窝子道：【说真的，我现在真趴在手机这边掉了几滴眼泪，很为你高兴，能和你喜欢的人修成正果】
南迦也掏心窝子：【借你点福气，你这个千年海王，终有一天会遇到淹了你鱼塘的另一个海王】
毛现：【爸爸，你确定你在祝福我？】
南迦：【儿子，我拿我老公担保，是在祝福你】
林跃那边当属高乐星反应最大，帮林跃把伴郎的位置安排得明明白白：【我肯定得是，魏观师兄也不能少，骆征师兄更不能遗漏。跃神，你说是不是】
除去他们三也没其他人能胜任了，林跃的高中同学之中，瞿闻宣和郑耀都已经办完婚礼，失去了当伴郎的资格。
南迦把毛现塞过来：“收一下大毛吧，估计他不愿意为了当我的伴娘去变性。”
然而毛现和高乐星等人礼服都买好在家里，迟迟等不到南迦和林跃确定婚礼的时间。两人实在太忙又不愿意潦草办完，以致一推再推。
推到接下来的一年，南向东也忍不住催促他们，南迦却和林跃商量，她要跟着她的导师去一个偏远地区的支医支教项目，得离开北京半年，婚礼得再推迟。
南向东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最初他便反对南迦学医，如今更反对南迦跑去吃苦。
南向东的反对在南迦的预料之中。反对无效。南向东也不可能把她绑在北京哪儿都不去。
南迦意外的是，林跃并没有第一时间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