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财阀大人的小狼狗4
当天下午, 齐新竹照例拿着书过来给梁恪做训练。
不过他换了一本书,里面有很多有趣的词句,他觉得小孩大概会喜欢。
“我们今天先来复习一下三个字, 我看看你掌握得怎么样再继续好吗?”
梁恪坐在床上乖乖的点点头, 现在他身上的伤口大都已经结疤了, 脸上恢复了光滑,虽然看着还是营养不良, 但也依稀可见其俊俏的影子了。
只不过……齐新竹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他额头上那个大约三四厘米的疤,那个疤据说是小梁恪刚来的时候, 被人教训,用玻璃砸出来的。
由于当时没有得到好的医治,现在时间久远,也很难做到完全消除, 只能留着它在那,永远成为一个痕迹。
齐新竹心疼地摸了摸那个疤, 梁恪却突然认真地看着他说:“我不疼。”
齐新竹突然有些惊喜,不是因为他说了什么,而是因为刚刚那三个字梁恪发音是完全标准的。
虽然一字一顿, 说的很慢, 但吐字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你太棒了。”齐新竹眼睛眯起来,夸他, “那我们今天先开始学习四个字好吗?”
“你跟着我念:张灯结彩。”
齐新竹尽量让自己发音清楚一些, 不然也太带坏小孩了, 但是事实没有他想象得这么容易, 梁恪念得磕磕绊绊, 却始终说不出来, 喉咙处像卡着东西。
齐新竹知道这时候不能急,毕竟这种事不可能一蹴而就,现在已经恢复得很好了,他也不催促,只是安慰道:“没事没事,我们今天还是学三个字,然后你听我给你念故事好吗?”
齐新竹发现了,只要他在念故事的时候,孩子就会特别安静乖巧。
他又翻开了昨天那本安徒生童话,选了一个故事缓缓读起来。谁也不会想到,一个被所有人称为活阎王的人会安安静静的坐在这给一个孩子读故事。
齐新竹声音不急不缓,他不敢也不能在梁恪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急切,否则这孩子能自己把自己逼疯。
从这些天的一些细微之处种,他发现梁恪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要强。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你先休息。”齐新竹帮他把被子掖好,收起书,刚刚想要走出去。
床上的梁恪却没有躺下,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张灯…结…彩。”
他说的很慢,说话时仿佛全身都在用力,眉头紧蹙,手指上的青筋暴起。
发音不算标准,但他还是努力把四个音节都发了出来。
齐新竹很惊讶,毫不吝啬地夸他说:“你太厉害了,你知道吗,一个月内你一定会好的,但是现在我们训练已经结束了,你先休息好吗?”
梁恪看着他的笑容,他觉得不管再为难的事情都值得了,他点点头,毕竟只要是齐新竹说的,他都会同意。
齐新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齐勇刚好看到他出来,他也想不通为什么齐先生要突然对这个东西这么好,明明就只是一个乞丐而已。
不过,主子养的狗都是他惹不了的,大不了等齐先生腻了,他再把他拿过来玩,不过是需要等待一段时间而已。
他脸上挂着谄媚的笑,“齐先生,其实那天我就是碰巧遇见,想着给他一个馒头,他身上的伤,可不是我干的。”
齐新竹冷哼一声,他是当自己是傻子吗?不是他干的,但要是没有他的准许,别人又怎么敢下手,还是下这么狠的手。
齐新竹没说什么,笑,但眼中没有温度,“您跟我那么多年了,我当然了解,现在确实有事情需要你干。”
齐勇深深呼出口气,他就说嘛,齐先生怎么可能为了个乞丐罚他呢。
肯定是他突然来了兴致,也想养着玩玩而已,估计没几天就厌弃了,就像以前那只狗。
刚开始受宠的时候仗势欺人,对着他乱扑乱叫,甚至把他的胡子都扯掉了。最后不出三个月,还不是被齐先生遗忘了,最后怎么样,还是成了他嘴里一块狗肉。
“你去找我经常做衣服的那几个牌子,给梁恪做几套衣服,还有各种少年用的饰品,用具,总之,只要是有用的都去弄来。”
齐勇应了一声,似乎毫无芥蒂地建议说:“那是不是要给他准备一个新的房间,这样才方便给他放这些东西。”
齐新竹沉吟片刻,说:“不用,以后我的主卧就当做他的房间。”
反正他也不愿意睡别人睡过的房间。
“啊?”他没想到齐先生竟然宠他到要把自己的房间送出去。
齐新竹看着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地挑眉,道:“你有意见?”
“没有。”
“还不快去,等我请你吗?”齐新竹烦躁地催促。
肥硕的身影这才摇摇晃晃的跑远,齐新竹给他比了个中指。
——
又是某天下午,齐新竹拿着书,还装模做样的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穿着马甲西装,领口还戴着领针,看起来颇有些斯文败类的样子。
他拿着一根手杖,撑在两腿中间,推了推鼻头的眼镜,对着虚空清清嗓子,“同学们,上课了啊!”
系统看着他在更衣间玩上瘾了。
催他:“你快去干正事吧。”
“我就在干正事啊。”
系统:??
“我在备课,你没看出来吗?”
系统:“我就看出来,到现在你已经换了三套衣服了。”
“让人赏心悦目本来就是备的一部分,况且我实在太好看了。”
确实,他在这个世界比上个世界高了很多,显得比例更加优越,脸就不用说了,他觉得他出去谈判,确实要带着面具,毕竟他实在太好看了。
“呵,你不懂,毕竟你没有这种痛苦。”
系统:…………
等他终于换好衣服走到外面,刚好遇见一个人,是齐家的家庭医生,也是上次给梁恪看过病的人。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不敢说,不过现在的齐新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人了。
他非常慷慨地开口:“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说。”
对方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说:“齐先生,我只是想说,您给那位病人做训练的时候不要操之过急。”
“嗯?”齐新竹有点蒙,他不着急啊,这人为什么要这么说。
看着齐新竹怔愣的神情,对方也有些惊讶,却也没有解释,说:“要不您现在自己去看看?我还有事,先走了。”
一路有人看见齐新竹走下来,刚刚要打招呼,就被齐新竹制止。
齐新竹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梁恪卧室门口,尽量不发出声音。
他听到里面梁恪的声音,他在练习,可是他练习了很多次,还是无法发出正确的声音。
而且齐新竹听到一丝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嘴里含着什么,东西滚过摩擦口腔的声音。
他紧紧皱着眉,快速冲进去,趁着梁恪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梁恪的下巴,捏着他的两颊,强迫他不能闭上嘴巴。
他这才看清,他嘴里里面分明是两颗石子,不知道他含了多久,现在口腔里面已经被磨出了丝丝血迹,混着粉红色的粘液。
齐新竹真的很生气,他明明答应过自己,珍惜自己的身体,他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可是他的主人却从不在意,那种挫败和失望让他还有些烦躁。
他并不明白,从来都没有任何人逼他,他为什么要这么逼自己。
梁恪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就慌了神,但是来不及了,他已经被发现了。
他有一次食言了,明明齐先生对自己的要求那么少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做到。
他会被抛弃的吧,肯定的。
即使是做宠物,他也是不够格的那个,他头埋得很低,很低。
齐新竹语气里面带了些许怒意,说:“你答应过我的,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梁恪想要解释,可是他看着齐新竹的表情,他太紧张了,现在的他,居然连一个词都说不出来。
他真没用,真的,现在他又恢复了原状。
齐先生这几天陪他花了这么长时间,这么用心的陪他训练,他都看在眼里,可是,自己就是这么没用。
他开始感到头剧烈的疼痛,他疯狂砸着自己的头,仿佛对待自己的敌人一样用力。
他嘴里还在说着什么。
“没有……用!没有……”
齐新竹慌了,赶快制住他的手,一把把人抱在怀里。
他估计又是自己说话太急,把人吓到了,他现在又后悔了。不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肯定无法感受不能说话的痛苦,他也是想要快点好啊。
况且,自己明明可以讲道理的,为什么要发脾气呢?
“没有……用……”
齐新竹抱了他很久,终于等到人慢慢平静下来。
“你看着我,刚刚我朝你发脾气,是我不好,我和你道歉,但是你答应我的事你必须做到,你不可以再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你听我说,我不在乎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况且,你只要好好配合训练一定会好,你也不用担心你说的话我能不能听懂,你要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很愿意听。”
梁恪的眼睛里面有泪水将滴未滴。
他看着齐新竹,脑中一遍一遍循环他说的话。
他说:不用怕,无论他说什么,他都很愿意听?
在那以后,无论什么时候想起,他都会充满力量,在这个晚上,有个人一遍一遍的说,不会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