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军训如期进行，宿舍里还有班级里的同学们渐渐的开始熟悉彼此的背景，样子，生活习惯，交流方式。冉子灼发现自己竟然在第一天就交到朋友，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惊喜。之前对于高中的美好憧憬都在一一实现，而心里惴惴不安的对于孤独的恐惧也在一点点消失。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冉子灼之前对于面子的执着，还有放低的自尊心。

    现在的冉子灼在604宿舍里被百宝箱赐名为小冉冉。以前不认识冉子灼的同学，似乎想像不到以前那个那个爱纠结，内心剧场极多，时不时就绷住脸拒人千里之外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外向，爱笑有点帅气的傻憨憨。

    冉子灼时不时会吹着口哨，舍友们就一起跟着旋律哼歌，然后大家一起哈哈哈的笑。冉子灼觉得很轻松，一种自由的味道，一种重生的快乐，这里的人不知道以前的自己，现在自己的人设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建立。一方面她对于高中，一中的环境还有身边人的积极的能量而影响着，冲击着，她很珍惜新得到的一切，想要疯狂的吸收每一个新鲜的事物来持续这份快乐。另一方面，她永远不想把心底的寒气再释放出来伤害到别人。甄强的话一直在冉子灼心里发挥着余热，让别人因我的存在而幸福，这貌似是打开冉子灼心里热情的火苗的一个许可证，暑假里的不愉快被彻底封印了，604宿舍里也会因为有小冉冉在而经常欢声笑语。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跟冉子灼一样没心没肺的快乐的过着集体生活，有的人还是想家的。在每个宿舍的墙上都有一个电话，为了给没有手机的学生联系家里用。虽然基本上现在的高中生都有自己的手机，但是还是有喜欢用座机的人，每天训练结束跑回宿舍给家里打电话。

    有一个同楼层的女生，从军训第一天就因为想家想到站在宿舍楼里哭而出了名。冉子灼记得她，以前在初中操场见过她坐在一个男生腿上，学习成绩很好，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女生。怎么才来了一天就不行了，冉子灼很纳闷，离开家里自己生活难道不是很自由吗？但人家就不是，哭了一整个晚上，实在是家长心疼，班主任没办法，同宿舍的晚上关灯总听见她哭毛骨悚然，于是在第二天宿舍熄灯之前，在大家复杂的眼神里，被家长接走了。

    回家的还不止这一个。也是从军训第一天开始，就听说好几个学生的暖壶突然炸了，爆炸地点几乎都在食堂前面的三岔路口，有的是腿烫伤了，有的是脚烫伤了，送回了家。怪不得在宿舍前面总是有很多碎了的暖壶内胆，撒在地上。

    大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倒吸一口凉气，默默的跟拎着暖壶走路的人离开一段距离，怕被误伤。这个统一派发的暖壶确实看起来是有点廉价，并不是金属的外壳，而是绿色的塑料外壳。大家都在想，是因为不小心把水壶碰到硬的物体而爆炸的，还是因为没拿稳摔到了地上才炸开的。如果暖壶放在宿舍的床头柜上爆炸了，这是要睡在下铺同学的命啊。

    冉子灼也是心有戚戚焉，因为每天她跟宿舍几个小伙伴都是拎着装满水暖壶回宿舍，自从知道这个水壶会爆炸，大家就走路放慢脚步，谁都不挨着谁的各走各的。柳思灵有时候忘记暖壶还在食堂，就让冉子灼帮她一起带回宿舍，冉子灼就像少林寺的师傅一样一手一个暖壶踩着“平衡木”回宿舍。

    暖壶炸裂之谜学校倒是还没有通知学生什么注意事项，大家也都是慢慢走，觉得只要不碰撞应该没有问题，毕竟这是一中采购给学生准备用3年的物品，不会这么寸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军训第三天，冉子灼跟辛莉莉刚吃完午饭，从食堂拿着暖壶回宿舍，准备午休的时候。

    嘭”！！！！“嘶。。。。。。”“哗啦啦啦。。。”

    冉子灼顿时感到一股热气四散开来，周围的同学都以冉子灼为中心向后撤退了一步，让出来一个半圆。辛莉莉也惊讶的向后退了一步。

    冉子灼不确定是自己的暖壶还是辛莉莉的暖壶，还是谁的暖壶，反正它是炸了！！。。。这闹呢。

    她低头看了一眼左手里的暖壶，绿色的外壳只剩下上半部分，下半部分已经碎成渣渣散在洒了一地的热水里。这也太尴尬了。。。真的印证了张女士经常教育冉子灼的话，小孩子不可以说嘴，意思就是说别人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旁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快去医务室，去医务室！”

    冉子灼赶紧把鞋脱了，但是发现湿漉漉的袜子脱到脚趾的时候就脱不下去了，看起来已经跟皮肤粘连在一起了。辛莉莉连忙扶着单脚站的冉子灼，一蹦一跳的往医务室走。

    冉子灼的脚趾头隐隐作痛，她记得以前物理课上学过烧伤烫伤要如何处理，但是现在一顿震惊，加疼痛，加要翻越好几十登台阶到医务室，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自救了。。。能顺利蹦到医务室就算成功。

    等到了医务室，医生让冉子灼坐下，然后拿来了一把剪刀，小心的把袜子给剪开，但是发现小指和第四根脚趾也已经粘连到一起，需要手术刀把表皮分开，但是医务室操作不了，怕会感染。于是医务室的医生打了一盆水，让冉子灼把左脚泡在里面，然后叫了班主任甄强通知冉子灼爸妈。不一会另一个老师走了进来，坐在冉子灼对面。

    “你是，冉子灼对吧？”老师开口问到。这个口音跟冉爸爸的一摸一样。冉子灼点点头。

    “我是王宏，你们的地理老师。刚才你爸联系我，说你的脚烫伤了，我先来看看，一会你妈妈过来接你。”

    冉子灼想起来，眼前这个中等身材，大眼睛尖鼻子戴着黑框眼睛的中年人，应该就是这就是开学前爸爸说，自己的地理老师。冉子灼初中的地理老师，风趣幽默，不按套路出牌，能徒手画世界地图，能让他的班级中考地理满分率到达50。所有学生都爱上地理课，所以自然冉子灼对这个地理老师也有投射性的亲切感。再加上他的熟悉的爸爸老家的口音，冉子灼就稍安慰了一点。

    甄强看到王宏老师进来，坐下，跟冉子灼聊天，有一点诧异。他只知道王宏是省特级教师，带了很多学生参加全国地理知识竞赛得奖，但是不知道王宏今年是教自己班级的地理，更不知道王宏怎么会认识冉子灼。但是，听王宏说自己认识冉子灼爸爸，也就了然。于是甄强跟王宏打了声招呼，因为自己要开一个会，来不及了，所以麻烦王宏跟冉子灼在这一起等家长，自己先离开了。辛莉莉也先回去宿舍，帮冉子灼拿了拖鞋送到医务室，然后去参加下午的军训。

    冉子灼坐在医务室，看着窗外明媚的日光，听着王宏跟自己讲话，她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高中生活第一件大事，居然不是军训带领班级得到最佳方队的称号，而是暖壶炸了。。。

    她本来以为会顺利的通过这7天，跟同学们建立友谊，然后和以前一样跟教官开玩笑，跟同学聊班级里的八卦，看别的班的帅哥。但是。。。自己最喜欢的军训，竟然要错过了。。。

    张女士一直觉得冉子灼跟别的小孩不一样，怪的很，对军训似乎有一种执念。别人家的小孩都是开始军训的时候哭哭啼啼，结束的时候敲锣打鼓，看见爸妈就飞扑。而冉子灼每次都是迫不及待的要背着自己的行囊冲进学校门，或者夏令营的门，爸妈还没回过神来，冉子灼早就没了踪影。然后到了军训结束的时候，哭哭唧唧的抓着上下铺的栏杆，不愿意跟爸妈回家。

    张女士每次都哭笑不得，别人看了这其中的撕扯，会觉得冉子灼在家里受暴力，于是别的家长看冉爸妈的时候，眼神都充满了一丝丝的怀疑。

    冉子灼觉得，最初班级里形成的友谊，还有小集体一般都是军训里形成的。清儿就是错过了初中开学的军训，所以刚开学的时候一直都没有一起玩耍的伙伴，后来才慢慢的跟冉子灼和李斥未玩在一起。冉子灼不觉得走方队，踢正步是很苛刻的事，反而跟她很喜欢游泳一样，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这种冲突她自己也不明白，可能是天生的处女座喜欢这种条条框框的要求吧。

    等冉子灼爸妈来的时候，冉子灼的脚已经红的跟猪蹄似的，完全肿的不能碰地板。王宏跟冉爸爸一起把冉子灼抬到车里，张女士一脚油门就开向天海的武警医院。这所医院治疗毕竟是治疗部队的伤员，对于这种烧伤烫伤是专业的。

    医院里人不多，很快就挂了号。冉爸妈扶着冉子灼上了4楼。这个时候冉子灼的脚趾头开始冒水泡了。烫的最严重的是第四根脚趾，整个脚趾除了指甲以外，皮肤全都吹起来了，甚至有点晶莹剔透。

    医生拿着专业的医疗器具，准备把小脚趾跟第四根脚趾分开后，才能处理包扎。冉子灼撇过头去，紧抓着张女士的手臂，不敢看。

    医疗器具碰到脚趾，一阵冰凉，然后就是皮肤被撕扯的痛。冉子灼咬着后槽牙，一声不吭。

    医生开了一小瓶的烫伤药，嘱咐每天涂在脚趾上。伤口不可以碰水，不要被覆盖，要保持通风，清洁。冉子灼想幸好这是夏天，冬天脚趾露在外面应该开的就是冻伤药了。

    等一切都弄好，冉爸爸开着车，张女士坐在副驾驶，冉子灼横坐在后座，把脚搭在座位上。其实这不是第一次冉子灼腿脚受伤。大大小小的愈合的伤疤在冉子灼的腿上最起码有四十几处。小时候冉子灼住在海边，跟着大人赶海，一个不小心就踩空，摔倒在布满了蛤蜊的石头上，华丽丽流了一腿的血。还有一次，下雨天路滑，冉子灼跑着跑着跪倒在水泥地上，噌出去一米多，站起来两个膝盖都快看见骨头了，半个小时以后开始流白色的分泌物，一个小时以后才开始流血。

    不过烫伤倒是头一回。

    冉爸爸看张女士准备开口批评冉子灼，就赶紧说“唉，今天王宏老师都跟你聊什么了？我看你班主任是不是不在医务室啊？其他同学有没有暖壶炸的？”

    张女士看了冉爸爸一眼，没有说话。

    冉子灼知道妈妈是心疼自己，总是不小心磕磕碰碰，小女孩满腿的疤，现在又是烫的这么严重，要是感染了都有可能脚趾坏死。。。但是家长对于表达爱和关心，基本上都会幻化成批评的语气，好像不批评就不能表达出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冉子灼一路上跟爸爸聊着天，尽量让气氛轻松一点。张女士叹了一口气，也就没再说什么。

    等回到家，冉爸爸把冉子灼架上了楼，就出门忙自己的事情了。剩下张女士跟冉子灼在客厅里。

    “一会再涂一遍药”，张女士边说边把药瓶拿出来。看着冉子灼的脚，她还是忍不住机关枪一样的数落“怎么能烫成这样？暖壶别装满水啊。你们班还有别人暖壶炸了吗？别人也都是化脓了？你不军训，那谁当排头？是不是到开学你都不能回去上课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冒冒失失，这可怎么办啊你说说。”

    冉子灼倒是没觉得有多严重，虽然脚确实看起来血肉模糊，但是医生都说一个周其实就可以走路了。家距离学校也不远，大不了就跟宋文文那样走读。

    “叮，叮，叮”冉子灼手机短信提醒，三条短信。

    看张女士换了居家服开始在厨房忙活，冉子灼就乖乖的涂了烫伤药之后，扶着墙挪回书房。

    冉子灼点开短信。

    辛莉莉：脚怎么样？要紧吗？

    李斥未：姐，我听你们班同学说你暖壶爆了，没事吧？我们班也也有一个，估计要等开学才能回来了。你好好的哈。

    对后一条，竟然来自赵敬：教师节组织回去初中看老师，你去吗？

    冉子灼想起来确实□□群里班长好像吆喝了一声，教师节那个周五放学大家一起回去看老师来着。于是她回了赵敬一条，应该会去。

    赵敬还是一样，没有回复。

    冉子灼就安心的在家里一直待到了军训结束的那一天。

    这一天是家长还有全体高一师生检阅方队，评比优秀班集体的日子。甄强给冉子灼妈妈发短信，让冉子灼也过来，要一起拍高一十班的第一张大合照。

    冉子灼脚趾的水泡已经被挑破了，现在是缠着厚厚的纱布可以一瘸一拐的走路。张女士陪着冉子灼来到操场，找到甄强还有其他家长站的阶梯区域，等待着十班的队伍走过来。

    徐玉泽的爸妈抱着一大束鲜花站在阶梯第一排。徐玉泽跟他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初中家长会就见过徐玉泽的家长，不用问，就直接会把他们带到徐玉泽的位置上。

    徐玉泽的妈妈是特别浪漫加夸张的风格。不到160的身高总是脚踩高跟鞋，红嘴唇，一头大波浪在人群里永远骄傲的夸着自己的儿子，从小就聪明，孝顺，有经商头脑，股票都赚了很多钱blahblah。这次的鲜花就是要献给自己的宝贝儿子，祝贺他军训结束。其他家长默默交换了一下眼神，心想大姐挺能吹啊。

    等十六个班级的队伍一个个的走过主席台之后，由校长，教官和教师们打分。冉子灼所在的十班获得了优秀方队的一面小红旗。这是十班的新生们在一中作为班集体得到的第一面红旗，冉子灼站在台阶上也感受到强烈的荣誉感。虽然这一次并没有参与整个过程，但是也因为自己是十班的一份子而感到开心。

    等检阅结束，甄强招呼大家来把冉子灼扶到操场的另一边，跟同学一起一排排的照了一张大合照。照片里秋高气爽的晴朗天气，学生们面朝相机，背后是主席台和塑胶跑道。除了冉子灼以外，每个人都穿着这一届学生标志性的“蓝精灵”校服，带着统一发的白帽子。阳光很大，照在大家脸上，有点睁不开眼睛。仔细看这群人，黑黢黢的脸上透露着从孩子的稚气和即将迈向成熟的沉稳。男生都很高，站在最后两排，有的勾肩搭背已经很熟悉的样子，有的面无表情双手抱在胸前。女生们半蹲着还有坐在草地上，有点疲惫的托着脸，有的比着yeah，还有的在捋头发来遮住脸。冉子灼笑容灿烂的站在最右边，眯着眼睛，轻轻抬着下巴，露出了八颗大白牙。她倾斜着上半身向队伍稍稍靠拢，黑白千鸟格的泡泡上衣，黑色齐膝的牛仔短裤，显得格外清爽。

    这是高一十班第一次的合照，这个时候的彼此都不知道这里的三年会如何度过，会有怎样的羁绊和成长。

    回到教室，甄强找了两个高个子男生把小红旗那透明胶带贴在了后墙上。

    他又拿出来了小黑本子，说到：“好了，那么我们的军训就结“宿”了。今天我们要把班里的管理职务选出来，包括班长，副班长，体育委员，文艺委员，宣传委员，卫生委员，组织委员和学习委员”。

    冉子灼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来，宣传委员。

    她其实在想，自己能逃避到什么时候呢。这次竞选是个从头开始的机会呀，不能就这么错过了。冉子灼，没人知道你是谁，你只要好好说，把稿子说出来，就结束了，很快的。

    其实这个时候冉子灼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打转了。她把笔记本竖起来90度挡住自己的脸，然后用手背擦去了眼泪。

    “那么给大家10分钟的准备时间，10分钟之后，我们就从班长开始竞选，然后按照我刚才说的顺序来选”。甄强说完就出去了，留下同学们开始准备。

    丽姐拿出自己的梳子和小镜子还有润唇膏，开始整理妆容。冉子灼以为她也要竞选，就问，“丽姐你要选吗？”

    丽姐转过来，用带了放大瞳片的双眼凝视着冉子灼，然后低声颤巍巍的说，“我不感兴趣，没劲”。然后转过去开始在笔袋上创作一些非主流字符。

    冉子灼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开始斟酌竞选稿件。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还会写这种东西。

    她边写，生理反应也开始，好像以前的种种经历涌上心头，鼻子酸到不行，眼泪也急着掉出来。

    冉子灼写一行，擦一擦泪水，吸吸鼻子再写一行。然后在心里来回读，然后再改。

    虽然很难受，心里还有身体都很抗拒，好像在说，冉子灼你不行，你一定会哭，会丢人，你真的想在新的班级里出丑吗？算了吧，不值得，你可以帮别人做宣传的工作，竞选就算了吧。但是冉子灼还是一笔一画的在写一会要说的东西。她用意志在跟这个声音和眼泪对抗着。

    甄强回到班里，大家一个个上台开始竞选班长。

    没想到班长这个职位就有差不多10个人竞选。男生女生都有，每个人上来都侃侃而谈自己初中的工作经历，基本上都曾经是班长，并且以高分考进来一中。

    其中印象比较深的两个人，一个叫陆盛羽的男生，尖尖的下巴脸很小，瘦弱的骨架，和一个气场很强的叫洛远崎的女生。她一站上来，下面围在陆盛羽旁边的人就一阵骚动。

    洛远崎一个长长的马尾略微发黄，显得她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发亮的有点透光。她细长的眼睛，长睫毛，厚厚的嘴唇粉嫩粉嫩的。一开口，却是一副御姐的口吻，非常的霸气。

    冉子灼不用看也知道，这种同学之间因为某一个女生而引发的骚动一般是有八卦可听的。身边的同学也叽叽喳喳的在说，应该是陆盛羽在军训的时候跟他宿舍的男生说，喜欢洛远崎。

    洛远崎一个眼神扫到冉子灼旁边在说话的同学，同学立刻感受到气场闭嘴了。

    果不其然，洛远崎以高票当选了班长。

    一个一个职位都选好了，冉子灼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揪着。她的大脑告诉自己，练习练习按照稿子读就好，不会有人在意的，但是她的不争气的眼泪还是在掉。她幸好坐在窗边，可以别过头擦干不让人看见。

    “下面是宣传委员，要竞选的站起来”，甄强说到。

    冉子灼咽一口气，撑着桌子边站起来了。

    因为看到冉子灼站起来不方便，甄强就让冉子灼在自己位置上说就行了。

    冉子灼点点头，看着铺在桌子上的笔记本准备开始读。

    走廊里对面班级突然放学了，门一打开，人呜呜泱泱的冲出来，有点盖过了冉子灼的声音。

    冉子灼有点庆幸，赶紧趁着外面嘈杂快速的读完了稿子，然后坐下来，从大家的表情来看，应该是都没听清楚。

    冉子灼舒了一口气。这种没被发现的感觉很轻松。

    竞选的还有三个女生，辛莉莉，朱元含和方圆。辛莉莉在第一轮被淘汰了，朱元含和方圆还有冉子灼需要进行只有宣传委员才有的第二轮海报设计的比赛。

    朱元含个头不高，小巧的鼻子，梳着一个短马尾，金丝框的眼睛透露着一本正经的气息。

    方圆跟朱元含，洛远崎都是601宿舍的舍友。她跟冉子灼一般高，烫了一头短发，厚厚的刘海，圆润的脸盘，穿了一件超级短的百褶裙，露着明晃晃的两条腿。

    甄强举着小黑本子说，“这样，每个人根据新学期设计一个黑板报，朱元含和方圆你们俩用后黑板，冉子灼你用前面这个黑板”。说着，甄强用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区域给冉子灼。

    冉子灼很舒服的构思了一个黑板报的雏形，把整个分出来的区域当作一张板报，然后在中间竖版写了-新学期新气象，然后刷刷几笔分出来几个小方块，之后用几朵花作为点缀。

    朱元含和方圆不知道为什么听错了题目，开始不遗余力的在新学期这三个字上做设计，冉子灼都已经回到自己位置上了，他们还在给这三个字描粗涂色。

    所以全班一致通过了冉子灼作为宣传委员。

    坐在冉子灼后面的林掷延拍了一下冉子灼的后背说，“唉，你这么有条理，其实应该做组织委员”。

    冉子灼回头看了一眼林掷延心想，板报做多了模版太熟练了而已，组织委员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以前初中没有这个职位。但是她就只是笑了笑，转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