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夜晚十一点, 周景玉已经入睡。
但他睡觉向来浅，信息进来的时候，他便醒了。
“晚安。”
是闻棠发的信息。
看到这条信息以后, 周景玉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只这短短两个字, 似乎不是她平时发信息的风格，以前发信息，要么很长一段话, 要么一连发好几句过来。
可是现在。
在夜晚十一点……晚安？
夜晚让人卸下一切思虑, 几乎没有多加考虑，周景玉回了信息。
那边信息又回了过来。
“我睡不着。”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
速度很快, 可怜兮兮。
以前并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 无从想象, 现在周景玉几乎可以在脑海里生成画面, 闻棠垂目敛眉, 心情低落的样子。
她真是一个性格矛盾表里不一的人, 去往公司的路上, 日日可见她的巨幅广告, 奔跑在山林间没有烦虑, 如同精灵。与她寥寥几次见面，见过她接电话强忍不哭的模样, 也见过她被红酒湿了一身的狼狈，使得他对她印象深刻。她见他时，从不正眼看他，一丝眼神都欠奉, 傲气, 精致, 过分美丽, 是个女明星会有的样子。
可是，与他微信聊天时，她的话是意料之外的多，撒娇，调皮，还，如此可怜兮兮。
如非亲眼所见，难以想象，这手机内外的竟是同一个人。
黑暗中，手机屏幕发出的光照亮周景玉淡漠的眉眼，他靠坐在床上，看着她发过来的两行字。
片刻后，他回复她。
【y:对不起。】
【y:以后再也不会。】
闻棠这次等了近两分钟，才等到回复。
一见，她嘴角弯了起来。
刚才的眼泪早已被闻棠用手抹掉，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委屈得落了泪。以前她从没有这个样子过。
还好没有被任何人瞧见，不然就丢脸了。
【一颗糖:你说的哦，下次不许了。】
【y:嗯。】
默契的，他们谁也没提前几天，为什么会忽然断联这件事。
他又回来了，闻棠只想撒娇。
【一颗糖:可是你有前科，我不相信你了。】
【y:要怎样，你才能相信呢？】
【一颗糖:哼哼哼。】
……
这一夜，他陪她聊天到一两点，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
直至眼皮子撑不起来，闻棠困顿至极，道了一声晚安，都没有等到那边的回复，就心满意足的睡了。
第二天早上，离开公寓去剧组的时候，门口又见到闻海丰。
连续两天如此，闻海丰叫嚣是闻棠的父亲，物业那边打电话过来确认，只得来闻棠淡淡一句不认识。
第二天晚上回去，已不见闻海丰身影。
第三天早上，闻海丰没有再来，倒是去到剧组以后，听到另外一个消息。
龚越因为综艺还没有拍摄完，要延迟一个星期进组。
他原是再过个三四天就要来的。
导演与制片皆因这件事很不开心，龚越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十八线，在该进组时不进组，像《听见你心》这样豪华配置的剧组，多少人挤破脑袋进不来？偏偏龚越还因为别的事而耽搁进组。这种情况，导演制片一个不开心，直接换掉他都极有可能。
闻棠不知道龚越怎样想，她这两天与龚越恢复了联系，他们比以前更有话聊，有时候他会陪她聊到一两点，十点睡觉的规矩已经完完全全被打破个彻底。
重新联系后，龚越对她极富耐心又无比包容。那他那里，闻棠总是能肆无忌惮，笑闹由她。
闻棠心情这两日极好。
他们谁也没聊到过工作上的事，闻棠从他的话语里，完全感觉不出他的工作有没有出什么问题。
“我听说导演已经在物色别的人选。”洋洋得知龚越要迟一周来后在剧组转了一圈回来，将最新得到的消息说给闻棠可心听。
周棠听后，皱了眉，她问:“一个星期也等不了？”
洋洋摇头，“导演非常生气，如果是棠棠你，别说迟一个星期，就算迟半个月一个月，剧组都会答应，可龚越他和你不一样呀，他只是个新人。”
可心:“那导演组那边有什么人选了没？”
洋洋:“暂时还没有听说。”
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剧组里临时换角的事情多了去，太正常了。
谁也保不准《听见你心》剧组，会不会真把龚越给换掉！
可心洋洋都知道闻棠加龚越微信以后，一直有与他联系，看在可心眼里，便是闻棠迟早要与龚越在一起的意思。既然如此，那就都是自己人。
闻言，不禁为龚越着急，扭头对闻棠道:“棠棠，我们要不要和龚越说一下呀，还是让他早点回来吧？要真被换掉，就得不偿失了。”
闻棠也在考虑，但《向前冲》这个综艺节目，于龚越而言，是一个很好的在观众面前混脸熟的机会，一个星期至少能录两三期，不录也实在可惜。
她“嗯”一声，掏出了手机，“我知道了。”
【一颗糖:师哥，听说《向前冲》要多录两期，是真的吗？】
未过多久，那边回了信息过来。
【y:嗯。】
闻棠表现出为他高兴的模样。
【一颗糖:那好棒耶！这样我们就可以多看两期节目了！！！】
【一颗糖:不过师哥不是最近要进《听见你心》的剧组演戏吗？《听见你心》开机好久了，你都还没去，真的没关系吗？】
彼时，周景玉正准备去与下属开一个晨间会议，走去会议室的路上，回复她。
【y:你很关心这个问题？】
闻棠回复很快。
【一颗糖:那当然啦！只要是师哥的事，我都关心！】
周景玉看见信息，微微一笑。
【y:没有关系。】
回复完，收起手机，会议室也到了，秘书早一步已为他推开了门。
周景玉敛起笑容，走了进去。
长桌上已坐满人，周景玉进去后，他们纷纷站起，毕恭毕敬:
“周总。”
“周总。”
……
周景玉轻轻颔首，走至主位，落座，他声音清悦如泉，却含不容人置喙的威严:“会议现在开始。”
闻棠在这头，看见龚越回复的四个字“没有关系”微皱柳眉，她嘟了嘟嘴，百思不得其解。
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吗？
即便被换角，也没有关系？
一个毫无名气的新人，竟然比她还来得洒脱，好机会说扔就扔，换做是她，恐怕都做不到像他这样。
是太年轻，所以做事仅凭着自己喜好，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还是受到了公司的挟制？
不过，对于此事，闻棠也没过于担心，反正这里有她，倒还不至于真的让龚越被人抢了饭碗。
闻棠想着什么时候去同导演打声招呼，但这一天都忙忙碌碌，直到下午，都没找到时间。
下午的时候，闻棠正在与其他演员对戏，导演主动过来对她招了招手:“闻棠，你来一下，有翔飞的人来了，你过去打个招呼。”
翔飞正是《听见你心》背后最大的投资商，背后的金主爸爸。
拍戏期间，遇到投资商来探班的事情属实正常，金主爸爸的面子必须要给，闻棠闻言便放下剧本，跟着导演去了。
总共来了六个人，四男两女。其中有几个她并不陌生，拍戏那么多年，该认识的都认识个遍，何况当初为了让她接拍这部剧，这几人轮流出面出了不少力气。
几个人见到闻棠都主动热情，闻棠脸上挂上官方的笑容，一一与他们打了招呼。
他们之中，还有一个特别年轻。
闻棠一一与其他人打招呼之后，轮到站在最边上的那个年轻人。
那边翔飞的经理笑着道:“这是李岩，翔飞最近才签约的新人，是好苗子，可入行浅了些，什么都不太懂，容易得罪人，以后他入剧组以后，还要请棠棠你多加照顾。”
经理话音刚落，李岩便上前一步，热情礼貌主动道:“我一直是闻棠姐的粉丝，看完过闻棠演的所有剧，想到今天能见到闻棠姐，以后还能与闻棠姐一个剧组，我晚上都差点睡不着，真的好高兴！”
经理就笑他:“早上到现在就激动得很，这下可算是如愿了吧？”
李岩激动点头:“嗯！”
闻棠只看他们讲话，微微笑着，没作声。
这是什么情况？
剧组早上才说要物色别的人选，不过才一天，就已经找到了？
而且，听这意思，也不是今天才决定的事。是早就想把人换掉？不过今天恰好找到正当的理由，所以下午新人就来了？
在座没有任何人知道闻棠有保龚越的想法，投资人在时，闻棠也给足他们面子，陪他们聊了许久，又在片场转一圈，一直到送他们走。
回头，闻棠就找上了导演:“刚才那个李岩，是来顶龚越的位置？”
只说李岩要加入剧组，但没细说是演什么。走之前，还说了明天就来，最近要进组的，只有龚越男三的那个角色。
导演不知闻棠心里的想法，哈哈一笑，点头道:“你看出来了？”
他对李岩挺满意:“这个李岩，我看起来还不错。”
闻棠不满意。
谁也不能替代龚越的位置。
她双手环胸，笑一声，只说道:“龚越不能换。”
导演顿时大为不解:“为什么？”
闻棠不和他讲道理，就说:“你说为什么？当然为我高兴咯。”
闻棠这阵子在剧组表现出的出奇配合与敬业的程度，让导演差点忘记了，她其实是性格多么难搞的一个人。
当初为了要让她演这个剧，真是多方人马轮番上阵，最后搞定了刘美芬，才搞定了她。
一个敢在开机仪式迟到一个多小时的人，你说她讲不讲理？
虽不知道闻棠与龚越之间有什么关系让闻棠要出面保他，但导演看得出闻棠是认真的，不开玩笑，他顿感头大:“不是，翔飞那边把人都带来了，明天就要进组，这怎么好去和他们说？太儿戏了！你要早点说，这事兴许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可现在……闻棠你也要体谅我们剧组的难处！”
闻棠不讲理的时候是真不讲理，闻言，她道:“你们剧组的难处，要剧组自己的解决，我是演员，我体谅不了。”
“周导，我也没想为难你们，想当初，你们多少人要我演这部剧，我都不接。最后你们把手段耍到我妈那儿去，我妈让我接，我才接的。戏接来下，我是不是恪守演员的本分，该怎么演怎么演，除了一些必要的请假，从来没有让剧组操心过？我们也合作过那么久了，你们该知道我的性格，如非真惹到我，我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但话说回来，如果你们非要让我不开心，我也没办法，只能让全剧组的人都跟着我一起不开心。”
大约敢这样和导演说话的演员，放眼演艺圈里还真找不出几个，但实力就是资本，闻棠说这些话，半点也不悚。只因她知道，把话说软了，达不到想要的效果，明天该来的还要来，这都是一群欺软怕硬极会看眼色的人，只有把话说死，威慑到他，他才能听你的。
听过闻棠的话后，周导:“……”
闻棠知道他难办，但是在这一点上，她也不可能让步，龚越不能丢了这个角色，等一个星期，他综艺拍完之后，必须来。
“不过一个男三而已，相信以周导的身份地位，还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没有话语权，解决不了。”闻棠是笃定他能解决，才会过来和他说。
“那么周导，这件事我就先谢谢你了。”
闻棠把该说的都说了，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可心洋洋早等着她，等她来了，齐齐跑上前。
“怎么样了，棠棠，龚越的事情怎么说？”
刚才他们带着资方在剧组转了一起，那个年轻人大家都看到了，剧组里流传的消息，那就是要顶替龚越成为男三的人。
闻棠神色变也未变，只说了一句:“放心，不会换。”
不管是从哪方面考量，她作为女主，且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剧组也必须考虑到她的需求，就像她刚才说的，她不给剧组添麻烦，只是因为她谨守演员的本分，她不想而已，并不是她不能。
果然，到下午她的戏份拍完，导演坐在摄影机前，招手让她过去。
他身边还站着制片。
不是让闻棠看刚才拍摄的回放，而是要与她说龚越那事。
首先，他们对闻棠说道:“闻棠，你做演员这么久，应当知道，投资方那边要塞人进来，我们剧组要拒绝有多难。”
总之，就是摆出极端难办的模样，这都是怪用伎俩，闻棠就听着他们说。导演和制片见她无动于衷，也知道用这些对付新人的伎俩来对付她，显然不能成。
制片便又说:“不过，既然是棠棠你的要求，再难办的事，我们也必须要给你办成！”
这其实就是事情已经办成的意思了。
闻棠闻言，才露出一抹笑容，缓着声道:“那就谢谢周导和张制片了。”
“嗐，谢什么谢，力所能及的事，只要棠棠你想，我们都愿意去做！”制片当即便摆手，凛然的模样，后又迟疑着看闻棠:“只不过……”
闻棠心知肚明，要从这群人精手上捞好处，没有那么容易，她便微微一笑，说道:“张制片有什么难处，您尽管说。”
制片摇头:“也没什么难处不难处的，说这个就太见外了！只不过……就投资商那边，你知道的，今天他们才带了人来，差不多都和剧组说好了，他们前脚刚走，我们就又说不要他们的人了，这不好办呀！怎么都是得罪人的事儿。但当然，就算得罪人，那我们该办还得办，你说，是不是？”
“可资方那边，我们也得罪不起啊！他们很生气，原本今天晚上还与他们组了个饭局，现在……”
话说到这儿了，闻棠还听不懂这些年就白混了，她自然而然接道:“既然组了饭局，那我也与你们一同去，亲自与他们赔罪？”
“说赔罪太见外了！”制片连忙摆手说:“就一起吃个饭！他们那么喜欢你，相信只要一看见你，就开心了，就高兴了！”
可心与洋洋听说闻棠拍摄完以后还要去参加饭局，吃了一惊。
“棠棠，今天晚上你不是还要去给公益片录音吗？”可心问。
公益片是有关保护野生动物的，以前就拍好了，但配音有点问题，还需要补录。
“没有办法，只有延迟了。”闻棠说道。
可心:“可那边要得很急！”
闻棠想了想:“今天肯定是没有时间了，约明天吧。”
“可明天你还要拍洗发水的广告！”
“那就拍完广告再录，你让他们等一等。”
闻棠已经做了决定，可心只得听闻棠的，打电话过去调换时间。
闻棠换好衣服，又让化妆师化了妆，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与制片导演他们一起去参加饭局。
饭局是作为演员，完全无可避免要参与的。闻棠早些年，为了博得出镜的机会，大大小小的饭局不知道参加过有多少。
只不过后面人红了，能勉强她的人也少了，饭局才渐渐少了起来。
作为她自己，其实非常厌恶来这种地方，名利场上的丑恶，在这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作陪的自然不是只有闻棠，还有其他几个剧组里的小演员，多是女演员，少少两个男演员，主要分布在两个女主管身边。
闻棠现在这个身价，走哪儿，大家都要留几分薄面，顶多就是多喝两杯，言语上略有些轻佻，其他便没有什么。
只其他几个演员，摸手搂肩，动作层出不穷，闻棠见着烦闷，也做不了什么，这都是圈内常态。
甚至饭后，是否跟人一起走，也端看自己选择。
闻棠见之心烦，后半段，便找了借口，出来透口气。
这是个私人会所，隐秘性强，闻棠多绕了几个弯，最后成功将自己绕晕。
周景玉此时也在会所，二叔周家荣自周景玉答应帮他稳住那块宝地之后，便时不时将周景玉带出来喝茶吃饭。
今天他又越周景玉出来，还介绍了一个商业伙伴给周景玉认识。
是东升集团负责人赵旭东，以及，赵旭东还带了他的女儿及妻子。他的女儿赵恬，今年才二十岁，还在读大学，心里明白今天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原本根本不愿意来，但在他们家中，赵旭东有绝对的权威，赵恬不得不来。
来的时候，她垮着一张脸，极不情愿，但开门见到周景玉之后，她的不情愿，便全都如被风吹过，一吹而散。
“景玉哥，你说你十八岁就离开国内，大学硕士都是在法国读，我长这么大，只去过美国，还是因为我哥哥在美国读书，其他国家还没来得及去，我爸根本不让。我都多大了，我爸还管我那样严！”
赵恬撅着嘴，瞅一眼她爸，对着周景玉一顿抱怨。她人小年轻，又从小家境富裕，看得出来，家里将她保护得很好，没有吃过苦也从未受过委屈，身上自带一股娇憨可爱。
“景玉哥，法国好玩吗？人多吗？漂亮吗？我听说法国的人都浪漫多情，这都是真的吗？”
赵恬很喜欢周景玉，见到他之后，便主动坐在他的身边，与他说个不停。
赵恬母亲王洁琼看不下去，也怕她话太多，惹周景玉烦厌，喝止她:“赵恬，你给我回来！在家怎么不见你话这么多呢？”
赵恬根本不怕她，还给她扮个鬼脸:“我不，我就要和景玉哥哥一起，景玉哥哥比你好！”
今天不就是为了相亲来的吗？看这模样，自家女儿是看上了，盛凌一直是行业翘楚，比之东升不知高几个档次，如果不是搭上周家荣这颗大树，他根本得不到这个机会，与盛凌联姻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赵旭东自然是乐见其成。
赵旭东:“她爱说就让她说吧，我们家恬恬就是性格活泼了一些，景玉，你不会介意吧？”
周景玉自进来以后，便被赵恬缠着说话，这个时候，赵旭东找他说话，他还未曾开口，便有人帮他答了。
“怎么会介意？”周家荣哈哈一笑，说道:“恬恬这么可爱，喜欢还来不及。只不过我们景玉从小到大没有谈过恋爱，就是恬恬你，可不要嫌弃。”
赵恬一听周景玉长成这模样，又这样的家世，竟然没有谈过恋爱，更是喜欢，她一派天真，仰头问:“景玉哥，叔叔说的都是真的啊？你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她都不敢相信！
如果能与这样的人结婚，那她即便不读完大学，立刻马上，也是愿意！
这房子里其他几人在说什么，周景玉并没有很认真在听。
他看见窗外有个熟悉的人影，方才来来回回从这里走过，已经不下五六次。
又见她从这窗边走过，周景玉忽而从沙发中站起。
“二叔，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抱歉。”他与在座各位微微颔首，“失陪。”
在外逗留的时间已经足够长，闻棠想回去的时候，却已找不见方向，会所太大又太绕，绕来绕去，看见每个地方都很是熟悉。
又到三岔路，闻棠停步，正思忖着这次是往左还是往右，忽然听见有人喊她。
“闻小姐，你来这里吃饭？”
闻棠转回头一看，看见了自己的邻居。
“周……先生，”半天才想起，他说他姓周，她挑眉，感觉真是有缘分，上次在宴会遇见他，这次参加饭局，还遇上他。
是一起讨论过猫的交情，闻棠对他粲然一笑:“好巧，你也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抱歉啦，昨天没更，今天更新大肥章，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