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你是天道的儿子？”天道难道不是一种意志，一种虚无缥缈的存在吗？
书曰：世界必有其规则，是为天道。
天道，制定万物的规则，掌管世间一切的变化规律和道则。
“准确的来说，我是他创造出来的。”，楼归雁撑起一把伞，遮住了两人头上纷纷扬扬的白雪。
既然现在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云音书，他就不打算有所隐瞒，没有像往常一般含糊其辞，而是直接说出了一切。
原来，天道意志的执行者“祂”突然有了自我的意识，想要让彻底消失，取而代之，天道在万年前，发现了“祂”的阴谋，只是当时已经晚了。
祂已经将这个位面基本上控制住，修真者飞升的概率越来越少，上界的灵气无法和本世界连通。
天道越来越弱，为了不让“祂”彻底掌控这个世界，天道创造耗费大量能量创造出楼归雁。
还未等天道把执行的权力收回，就被“祂”发现，楼归雁被天道藏在紫阙山，过了一千年。
一千年后，楼归雁担心天道出了问题，而且他还修炼了一千年，许是年轻气盛，就跑回去找天道，这时候，才发现天道已经陷入了沉睡。
而且世间的大半道则都被“祂”控制。
好在天道把楼归雁送走之前，把时空道则交给了楼归雁。
楼归雁和“祂”打了一架。
……可惜的是败了。
天之阙，此处没有时间的流逝。
所以等楼归雁带着一身的伤再次回到修真界，修真界已经过了七千年。
他很想问父神：“我该怎样才能逃脱规则。”
这个问题困了他上千年，在紫阙山的那千年，父神的灵力护着他，但也禁着他。
一个异世来的少女回答了他的问题：“重新制定一个规则。”
要是其他人听了少女的话，定是觉得这姑娘又狂妄，又无知。
修真界的大规则，强者为尊。
但是楼归雁却犹如醍醐灌顶，既然“祂”用道则控制这个世界，祂利用规则的漏洞杀死一个又一个气运之子，一个又一个本该飞升的修士无辜丧命。
一族又一族的受到天道庇护的异族，被灭。
那要是所有人不再遵循这个规则呢。
一朝建立，规则已成，即便是“祂”也没办法。
“祂”虽然是高高在上的神，可以控制着道则，执行着规则，但是凡间的皇朝发布的规则一旦被万灵认定，也是一种天道规则，但是这个规则却是皇朝帝君制定。
甚至连“祂”也无法越过楼归雁，去处置这些人类。
有了这个皇朝，大部分修士受到了庇护，五百年间，修士飞升数百人。
眼看着天道就要因为这些人苏醒，“祂”坐不住了。
云音书伸手接起一片雪花，冰冷的触感从手心冷遍了全身：“所以是“祂”放出的深渊魔潮？”
““祂”究竟是什么？“
楼归雁垂下了眼眸，过来好久，他才说道：“也许是一则规则，也许是……一缕意识。”
天道无情，可是就是这个把他创造出来的……无情大道，化作一个慈祥的老者，让懵懂初生的他喊他父神。
他顿了顿继续道：“现在你可以喊祂……沈逸轩。”
“沈逸轩？”云音书点点头还是疑惑：“祂控制了沈逸轩，为什么选他？”
到了现在，她不会还真的傻傻的以为，这里是一本书的世界，还有她看见的那些剧情也有问题。
原著剧情中可没有楼归雁这个人，也没有万年前的剧情，甚至连不崖山也没出现几次。
说到沈逸轩，楼归雁眼里划过复杂之色：“三千年前，他完成了我没有完成的事。”
放出了深渊魔潮。
其实，和云音书最先认识的不是他，而是沈逸轩，那时候沈逸轩是名动天下的剑仙，游历各处寻找对手。
在妖兽的嘴里救出了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云音书，后来还帮助他安定四海，建立皇朝，可以说是他在人间，除了云音书之外，最重要的人。
云音书抬起头：“后来呢？”
楼归雁声音很淡，让人听不出里面大的情绪：“后来，越来越多的修士飞升，可是他却始终无法突破最后一道桎梏。”
在“祂”的蛊惑下，沈逸轩开始认为是这个皇朝的存在，羁绊了他，困住了他。
所以云音书宁愿自毁元神，也不愿意楼归雁做的事情，他来做。
他毁了这个他们一同建立的皇朝。
但是，他身上沾染了那么多的因果，他如何再入仙界？
天梯撑不住他身上的罪孽，在半空中断落。
自此，修真界再无一人飞升。
听完后，云音书心情复杂万千："他为何不能飞升？"
楼归雁揽着她往山下走去："他可以，但他太急了，那时的沈逸轩还没有一千岁……"
当时沈逸轩可以名满天下，成为修真界第一人，不仅是因为他剑法无人能敌，更是因为他是修真界，最年轻的渡劫修士。
但是他太急了，太想成为人人口中千岁内飞升的第一人。
所以他越来越急，心境越来越不稳，甚至生了心魔。
后来，就被"祂"趁虚而入，犯下了弥天大错。
云音书叹了口气，这不就是被偶像包袱累垮的吗。
"剧情呢？"
楼归雁："你当初虽然自毁了元神，但是因为你不是此界之人，有些规则束不住你，所以元神将散之时，被你原本的世界拉了回去。"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存有一线希望，没有毁了他的誓言。
但是，"祂"同样也在找云音书，因为异界的云音书，天生有一副仙骨。
她要是成了仙，天道必醒。
"祂"算出了云音书三千年后会回来，准确的说是，现在的云音书，在她那个世间飘荡了很久很久。
再次被楼归雁带回到了三千年后的修真界。
只是三千年后的修真界，已经被"祂"完全掌控，无数道则尽在祂手，所以"祂"书写了云音书的命盘。
安排了这场虐恋情深。
只是没想到，云音书竟然可以挣脱命运的规则。
而且还有早就死光的异族人从中作梗，把云音书拉回了万年后。
彻底打乱了她的命盘。
……
南苑
楼归雁叮嘱："好好休息一晚，祂应该发现你出关了。"
"好。"云音书点了点头，对着他笑了笑，推开了房门。
这时候，楼归雁喊住了她，昏暗的灯光下，他撑着伞站在阴影处，雪花洒在两人的中间，看不清他的神情："……其实，沈逸轩还算上你半个师父。"
甚至，你也许还对沈逸轩产生过好感。
三千年前，因为楼归雁受伤太重，修为丧失了一大半，甚至身体也跟着变化，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人类十五六岁的模样。
云音书救了他，在云音书要送他回家的时候，他告诉云音书他现在回不去。
云音书笑着安慰他，她也是有家无法回。
后来他就和云音书还有沈逸轩三人，一起游历各个山川湖泊，五湖四海。
他一开始更多的是对云音书的依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情感慢慢变了质，他爱上了她。
但是他可以看出来，云音书更加仰慕那个从妖兽嘴里救出她的沈逸轩。
后来，他成了帝君之后，半开玩笑的问过："阿姐，你是不是喜欢沈先生？"
云音书从来只是温柔的摇头。
后来沈逸轩再次远行寻找飞升机缘，他和云音书一起去送行，站在高高的城楼之上，他又问了一遍："阿姐，我可以帮你留下他。"
可是她依旧是温柔的一笑，摇了摇头。
"你可是穹羽的姐姐，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那时他想哪怕不择手段，他也会让姐姐如愿。
即便，他爱她。
但是她拦住了他，笑着点了点他的脑袋："归雁，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先生？"
归雁是他缠着她，让她取的名字。
"极目远山寒，归雁音书杳"他们都是离家之人，思家之人。
至于楼姓，则是他要了她母亲的姓，因为他不想真的和她成为姐弟。
他还记得，当他听见她说她不喜欢沈逸轩的时候，他是多么的开心。
他觉得，从来没有过一刻，那般的欣喜，他觉得那天的太阳比往日明亮，天空比任何时候都要澄澈。
甚至天天叽叽喳喳被他厌烦的的凤凰，啼鸣的声音无比的好听。
可是，那个滴酒不沾的姐姐，在沈逸轩离开的那晚，喝了一坛子烈酒，喝的烂醉。
他激动了一天的心，再次跌入谷底。
即便姐姐不承认，沈逸轩在她心里还是不同的。
而他，在她的心里，只是弟弟。
哪怕他已经长大，已经有能力护着她，她却依旧把他当成那个长不大的弟弟。
后来"祂"捉走的了她，让他打开深渊，放出魔潮。
他承认他很自私，他当初什么也顾不得，只要她的平安。
但是，她太无私了，毁了元神也要阻止他。
"楼归雁，你要是敢打开深渊，我就是魂飞魄散也不会原谅你。"
那一天，这一句话，就像刻刀，刻进了他的骨髓，刺穿他的灵魂，一刀一刀，鲜血淋漓。
但她太了解他了，她看出了他的狠心，他的无情，他的狠戾，甚至看出了他对她的情，所以她逼着他发了誓。
"若是楼归雁放出魔潮，便与云音书死生不复相见！"
"若是楼归雁放出魔潮，便与云音书死生不复、相见。"
他一字一顿的将这句话念了出来，看着她在他的怀里消散。
他记得，她离开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雪天。
楼归雁缓缓抬起手，接住了一片雪花。
很凉。
云音书扭头定定的看着他，他并没有发现她在看他。
他正看着手里消散的雪发愣，那一日，好像比这还要凉。
她跑过去，轻轻抱住了他："归雁，晚安。"
直到触碰到怀里温热的气息，楼归雁才确定，他找了无数岁月的音音，已经回来了。
"嗯，晚安。"
嘴里说着晚安，手却死拉着她，云音书挑了挑眉："怎么，想留下来？"
楼归雁眼睛一亮，瞬间回神一脸期待："可以吗？"
"呵！"云音书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推开他，"嘭。"一声关上了门。
实际行动告诉他可不可以。
楼归雁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轻不可见。
道阻且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