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借钱
二十分钟后，谢玄英急匆匆地坐电梯上了住院部五楼，508病房门口站着几个医护人员，他赶忙走过去，喘着粗气问道：“我爷爷他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病房里专业的医生正在做应急处理，蒋不惑的双目紧闭，白色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正在呕吐。
负责蒋不惑的医生见人来了，拿着一个病历本和笔走到病房外面，示意谢玄英跟他出来。
“小谢啊，是这样的，你爷爷这个情况，需要马上做手术，如果再拖下去，可能就”医生语重心长地说道。
“但是你们这个住院费还没交齐，我们也想救你爷爷，但是医院不是做慈善的，手术完后期可能还需要一大笔费用，这个手术做不做需要你自己考虑”
“大概需要多少钱？”少年垂眸，脸色惨白，颓丧地问道。
医生见他这样，也有些于心不忍，道：“保守估计需要一百万，手术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治愈率，你仔细考虑一下吧，考虑好了和我说，这个手术难度比较大，花费大，需要先交钱”
少年抹了把脸，有些哽咽道：“好，谢谢医生。”
他走进病房，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蒋不惑皱着眉在床上喘着粗气，一个小护士在帮忙整理被子。
小护士整理好转身出门，见他进来，有些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没什么话都没说。
谢玄英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坐在床沿上，抓着蒋不惑的手，“蒋爷爷，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病床上面色枯黄的老人睁开了眼缝，挤出和蔼的笑容，“孩子，都是命，不怪你，别有压力。”
少年拉着老人冰冷枯槁的手，低下头，将脸靠在蒋不惑手上，黑色的碎发划过老人粗糙的皮肤，温热湿润的液体落在蒋不惑手背上。
“我要赚钱，赚很多钱。”少年抽泣着说，不似往日那般阴沉冰冷，像个走投无路的孩子，“赚几百万，几千万，赚上亿”
蒋不惑伸手想摸摸少年的头，可那只手正在打点滴，他无奈地放下手，只能安慰道：“老头子活了八十好几了，走了也不亏”
“玄英啊，你尽力了就是了，以后爷爷走了，可要好好学习啊”老人用沙哑的嗓音带着笑打趣道，“咳咳咳！”
少年将眼镜拿下来，伸手抹去溢出的泪水，带着哭腔，却语气坚定地说：“爷爷，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凑到钱！”
蒋爷爷笑着看着少年，没再说什么，他疼的厉害。
等蒋爷爷睡着了，谢玄英才走出去，蹲在医院的厕所悄悄哭了半个小时才出去，眼睛又红又肿像个大核桃，看手机都有些模糊。
他翻遍自己所有的账户，加上爷爷的退休金，也才不到六千块。
还有什么办法？谁会把钱借给他？还是那么大的数目
他用校服下摆擦了擦起雾的眼镜，往厕所外走，忽然听见手机传来一阵铃声，“叮铃铃～”
上面显示的是班主任，他滑动接听，用低哑的少年音道：“喂”
“是谢玄英吗？你上午怎么没来上课啊？也没有请假？”班主任李秀用粗哑的声音问道，带着几分关心。
他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李老师，我爷爷突然发病，医院打电话叫我过来，我就先坐车到医院来了，没来得及和您请假。”
李秀也没想到是这样，他们班学生的信息他都知道一些，谢玄英家里有个生病的老人他也是知道的，之前他也悄悄给少年塞过钱，但少年人自尊心重没要，自己晚自习去外面兼职要请假，李秀看他成绩一直不错，就给批了。
“唉，是这样啊，你人没事就行，你爷爷现在还好吧？”班主任关切地询问道。
少年沉默了一小会，整得李秀心提了起来，半晌才听见手机里传来少年沙哑的声音，“没事，谢谢老师关心。”
听他这样说，李秀赶忙道：“没事没事，你下午来上课吗？”
“老师，我下午能再陪一下我爷爷吗？他现在状态不太好，我怕他不舒服没人看着”
“啊，好好好，那你记得找同学问一下作业，要不要我找人帮你把书包拿过去啊？”李秀问道，现在高二对学生来说很重要，他不想谢玄英这么好的天赋，白白被耽误了。
可谢玄英却拒绝了，“不用了老师，等放学我自己去拿就行了这件事”
“唉，放心吧，这是你的私事，我老李没那么大嘴巴，回去到处说。”
“谢谢老师！”
“没事没事，你好好照顾自己，我挂了啊。”
和班主任通完电话，摆脱了护士姐姐多帮忙照看，他坐车回家给爷爷煮了点面汤，然后坐车回到医院。
车窗外景物变换，他想了很多，给爷爷喂完些面汤，他独自坐在医院没什么人走的楼梯台阶上，这里很暗，手机发出的光映在少年脸上。
高二三班的班级群没什么人说话，因为很多老师加了这个群，他打开群成员列表，找到闻子珊的□□。
“叮咚～”
闻子珊正和周天乐在校外的麻辣烫店里吃麻辣烫，她心急烫到了嘴，正不停哈气，周天乐无语的帮她倒了杯水。
她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显示班长-谢玄英通过高二三班的班群向她发起了临时会话，只有一句话。
--你好，闻同学，我是谢玄英，请问你有没有希和同学的电话号码？
闻子珊嘟囔一句：“他要希和的电话干嘛？”
周天乐抬起头，一脸懵逼：“啊？你说什么呢？”
“没事，吃你的。”闻子珊敷衍道，黑皮少年顺从地“哦”了一句，继续干饭了。
--你要希和的电话干嘛？
--我有急事找她
--什么事？为什么不直接联系她？
--我没有她好友，信息发不过去
闻子珊有些纳闷，但是还是把希和的号码发了过去。
“什么情况啊？算了，反正alpha不会在omega那里吃亏”
难不成谢玄英被希妹的痴情打动了？闻子珊边吃边想着。
而此刻，正在家中刚洗完手准备吃饭的希和
她拿起手机，显示了一串陌生的号码，她皱了皱眉头，这种号码基本上是垃圾电话，平常她都是直接挂断的，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随手接听了。
“喂，你好，你是？”希和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拉开椅子坐下。
对面半晌没有声音，她又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谁的电话啊？”李姨将汤放下，随口问道。
希和又看了一眼电话号码，“不知道啊，也不理人。”
“”
“垃圾电话吗？”她喃喃道，正准备伸手挂断电话。
手机里忽然传来一道清润冷冽的少年音，他说：“我是谢玄英。”
希和一愣，他给她打电话干嘛？
好一会，她才问道：“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少年隐忍又有些羞耻地低声回答，声音听起来低哑又性感，“我爷爷生病了，需要钱做手术”
她静静地等着他的候文，他却没再说话，希和转头对李姨道：“姨，我同学找我，我回房间接个电话，等会您先吃吧。”
“啊？哦，好好好！”李姨一愣，答道。
希和上了楼，回了自己房间，才开口问道：“所以，你想找我借钱？”
少年许久才“嗯”了一声，“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她却没注意对方这句话，自顾自问道：“你要多少？”
“一百万。”少年声音很低，似乎也有些底气不足。
希和沉默了以下，一百万，对她家老头来说不算什么大数目。
但是对她来说，一年她爹才给她这么多钱，她平常不大存钱，现在手头上也只有五十万左右。
“很着急吗？”她有些犹豫地问道。
“嗯。”少年低声答道。
“你把卡号发给我吧，我凑够了发给你。”希和道，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找自己老爹预支了。
“好，谢谢。”手机那边传来轻微哽咽的声音，“你家在哪？”
“啊？”希和愣了一下，但还是老实答道：“碧海潮生六栋。”
“好。”说完，少年便挂了电话。
希和看着手机上一串银行卡号码，叹了口气，如果帮他救下蒋爷爷能改变他跳楼的结局，那她省着点花钱也没事，反正她家老头都给她安排好了，李姨的工资也不用她出。
她下楼吃完饭，又去浴室随便冲了个澡，换上睡衣，把中短的长发放了下来，坐在梳妆台前给她爹希望打电话。
好一会电话才接通，“喂，宝贝女儿，怎么忽然给爸爸打电话啊？”
“想您啦，您和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啊？”希和笑着问。
“你妈她那有心思待在s市啊，又和小姐妹去哪个什么冰岛去了，说去看极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有空就回来看你啊，宝贝女儿。”希望用有些娃娃音的声音说道。
“好啊！”
“那个老爸，其实我有件事想让您帮忙”
“什么事啊？”
“能不能把我明年的零花钱先给我呀，现在着急用”希和迟疑道。
“出什么事了吗？要多少钱，等会给你打过去。”希望说着，手机里还传来了翻阅文件的声音。
“五十万，同学家长生病要做手术”
“这样啊，好，等会给你打过去，我现在有点忙，你一个人在家要照顾好自己啊，知道吗？”希望右手翻阅着文件，秘书站在旁边提醒他接下来要去开一个会。
“知道了，谢谢老爸，您先忙吧，挂了。”
希和伸手捋了一把自己的短发，转手就把希望给她的钱转给了谢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