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巧了
这灯会是真的大，容水颜和阿绿逛了半天，也才堪堪逛了一半。
此时已经是夜极深了，人群也依旧没有减少，活动一项接着一项，看来要热闹到清晨了。容水颜已经有些乏了，她向来是对这些热闹没有太大兴致的。但看着阿绿还是兴致勃勃一点儿不知疲倦到处窜玩的样子，索性耐着性子陪她逛。
要说这灯会也不算大，这不，刚走一段路，就看见了容府一行人。
容水玉和楚奕安走在前面，后面跟着零散的几个下人。容水玉亲昵地挽着楚奕安，诈眼一看，好一对让人羡慕的壁人。一群人有说有笑，时不时地发出大笑，容水玉被逗得娇笑不断。
容水颜看了一眼，不免感叹，怪不得这楚奕安整日不在府中，天天陪着容水玉呢。容水颜也不想搭理她们，就转过身看阿绿丢圈儿，想着等他们从身边走过就好。
“圈到了，圈到了，小姐你看!”阿绿拽着容水颜的衣服，兴奋地大叫。
容水颜无奈扶额。
引来了那一行人往这里看，这一看不打紧，容水玉看清了几步之外的人是容水颜，笑容一下子止在了嘴角。
容水颜只觉好笑，大方地发声，“妹妹这怎么一看见我，怎么这种表情呢？”
楚奕安这才注意到容水颜，等看清后，眼睛不自觉地亮了一下。
容水颜今天穿了一件水蓝色外纱衣，浅色罗裙，腰间束带显出曼妙的腰身，没有什么华丽地服饰，她实在是不喜穿戴那些累赘的珠宝配饰，走起路来累得要命。只让阿绿找来一串淡蓝色玉珠束在发上，轻巧又不失可爱。
两侧有一些碎发，随意地被别在耳畔，容水颜刚从久睡中醒过来，脸色过于苍白，便让阿绿稍稍打了些粉，涂了些胭脂，显得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又加上在人群里走来走去，脸色也红润不少，只是神情始终淡淡的。
别说是楚奕安了，饶是叶鸢和容水玉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容水颜，之前去九王府后院，她们只顾着去看她是不是真的活着，也没有细看，这会儿细看下，也不觉惊讶了一下。
尤其抬头看到楚奕安也怔愣了一下，容水玉懊恼地咬了一下唇，早知道今天盛装打扮了。其实说是没好好打扮，容水玉这一身装束也足够正式了，因为叶鸢的教导，要她时刻的谨记容家小姐的身份，所以她每次无论出府还是在府中，都是一定要梳洗妆扮着盛装后，才肯见人的。
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子相对站着，各有风采，一个华贵非凡，满身不菲配饰，一个轻衣而立，执着一盏纸灯，倒也看不出那纱衣女子有输掉什么，亭亭而立，自带一股气场。
楚奕安只看了一眼，边收回了眼神，此时容水颜一身蓝衣拿着兔子纸灯的样子他实在是没见过。其实，自此大婚以来，他都没怎么认真看过容水颜，往日里只记得她话不多，偶尔撞见，她也只是怯怯地打招呼。
想必她也知道自己对容水玉的感情，这九王妃之位她做的也不舒坦。甚至平日里王府那些下人对她轻怠，他都多多少少知道，却也从来没有管过，充耳不闻，下人便肆无忌惮地轻视她了。不受宠的无能王妃罢了。再后来，朝务繁忙，他印象里就没怎么见过她了。
他可以按照老王爷的意思娶她，但也从没拿她当回事儿。当听闻他落水的那一刻，他内心是欣喜的，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娶玉儿为妻了。
尸体被送回九王府，他找太医证实后，便草草地布告天下，九王妃已去。容水颜尸骨未寒的时候，他就开始操办婚礼。
那日听闻她活过来后，他马上放下朝政往王府赶，只是那天已经入夜，她脸色很不好，身披入棺时府里的嬷嬷准备的紫色华服，坐在庭子中间，有一股不真切之感，直到她清晰地和他对话，他才意识到她和之前不同了。
而今日的她，没有了那晚的冷冽，置身于热闹人群中，一身水衣，望着热闹人群，一下子有了烟火气。
“姐姐也来看花灯呀。”容水玉率先笑着出声，打断了楚奕安的思绪
这妹妹，还真是变脸快。
容水颜想到那日院里，她嫌恶地让自己别叫她妹妹，现在在楚奕安面前，倒懂起礼貌来了。便也缓缓出声。
“是啊，这灯会如此难得，不来岂不可惜，没想到这么巧啊，在这里碰到妹妹和夫君。”容水颜挂着笑意，朱唇微启。这声夫君让容水玉和楚奕安皆是一惊，但也无法反驳。
“九王爷事务如此繁忙，平日里连王府在见不着，没想到，今日倒是碰见了。”她接着说道。
楚奕安也抱紧容水玉，回应，“本王听下人说，王妃向来不喜热闹，这次怎么这么有雅兴？”
“没办法，后院过于冷清，实在是叫人呆的烦闷，我也就出来找点儿乐子。”
“哦，那倒也难得。”
容水颜转身看向容水玉，“这里风大，妹妹莫要着凉了。”
“夫君也是，忙完记得早点儿回府。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一口一个夫君，成功看到容水玉生气却无法发作的神情，容水颜一下子觉得畅快。她突然觉得，要是容水玉也嫁到王府，其实也不错，每天可有趣多了。
一抬脚，招呼阿绿跟上，主仆二人潇洒离去。
继续逛灯会去了。
“王爷，你看她！”这边容水颜刚离去，容水玉就开始带着哭腔，冲楚奕安抱怨。
楚奕安还在想着这容水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安抚地说些好话。
不知为何，容水玉突然有了危机感，以前的容水颜她连看都不看一眼，现在她突然开始怕了，怕九王爷被抢走，毕竟他们有太多机会相处了，而他们又是名正言顺地夫妻，她什么也不算。但同时又沾沾自喜，她占着九王妃之位又能怎么样，九王爷还不是整日里陪着她。
想到此，她又极力地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