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心如刀割
一个星期后。
和尽然在一起的这七天李，两个都变得可有可无般的存在。可能在这个时期，大家需要冷静，需要分开一段时间。趁着他还在忙碌着它物之时，纪恋收拾好了东西，带上了墨镜和口罩，往家里走着。家里的是虚掩着的，却没有看到子衿的身影。
走进卧房，电脑是开着的，纪恋轻轻点了一下鼠标，屏幕上光明正大地摆着子衿刚刚浏览的记录。当场，她差点晕了过去。花仟树将前两天拍的照片已经传到了网上了。这些照片被人疯狂地转载，下载，品论着。她看着那些被修饰过的表情，就觉得很恶心，忍无可忍了。
接下来打开的视频，让纪恋更加气愤。花仟树不知道是在和谁在上演着激情的床戏，而那个女人和纪恋有几分神似。这不是花仟树的电影情节，视频下面的标题写着：花仟树与爱妻纪恋的xx视频之特别激情版。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丑陋的男人，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人逼入绝境。为什么喜欢用毁灭的方式。这些东西，纪恋看了都会觉得心里像是被人掏地干干净净一样。那尽然呢？他看了会有怎么样的想法，是不是想杀了那个叫花仟树的人呢？
就算纪恋心里知道这事甚是荒唐，可眼里尽是这般糊涂画面，渐渐地心绪被影响了，心智也被蛊惑到不辨真假了。
她想毁掉电脑，毁掉全世界的网络，来拯救这快玩完的人生。
纪恋的手机又开始响彻了。不知道从哪个时候起，这个手机不再是与亲朋好友之间用来嘘寒问暖的通讯工具了，竟变成了给她传达噩耗的媒介了。
“找我有事吗？”纪恋问着。
“快点来奕仙路。”说完，尽然匆匆挂断了。
为什么要去那里啊？那个地方等待她的是怎样的残局呢？
纪恋用方巾把自己的脸严严实实地裹着，打车去了奕仙路。
空旷的场地极端凌乱，横着木棍以及鲜血。显然是一堆人刚刚打过架。纪恋的脚边是完全碎掉的眼镜。
她看见了苏尽然手里还捏着很粗的棍子，带伤地挺立着。他的眼睛和喉咙一起喘着粗气。那根木棍成了支撑他身体的唯一力量。
那个躺在地上的男子抓起了地上的钢管猛地想朝着尽然劈过去。
纪恋冲了上去，用自己的背替他挡着了。疼痛只在那一瞬间，那种疼痛，还好，是身体可以承受得住的。她闻到了尽然脸上鲜血的味道，就在他抱着她的这个时候。倒了，是那个男人，向纪恋砸了一棍子的男人。
纪恋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背，望着尽然那没有表情的表情。
她半眯着的眼睛看到的是地上散落的那些该死的照片。
尽然在咳嗽着，一声一声地直裂着她的心肺。那些刺眼的照片横在了她和他之间。她想去握住他，却无法越雷一步。
慢慢地，纪恋缓过了神，挣扎着想自己站起来。可刚刚的那一棒，实在是太重了，她有些吃不住了，但又不想让别人看出什么倪端来。尽然看出了她的异端，他把她扶了起来，靠在边上坐着。他自己朝着前面走着，然后又停了下来，吃力的动作在他每一个步伐上都表现了出来。
“哥，起来了。”他拍打着还躺在地上的尽期。
“哥，你是不是很久没有打架了啊！水平怎么越来越差了呢！你怎么会比我先倒下！”尽然苦笑道。
尽然的手伸向了尽期。尽期满身是伤，他慢慢用自己的右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握住了尽然向他伸来的手，费了好大的劲才站了起来。
“去医院吧，尽然和你的哥哥一起去医院吧，你们看起来伤得很重。”不知道为什么，纪恋在这个时候无法用命令的口吻，就连大声讲话，都有所畏惧着谁一样。
“身体上的疼痛与这里的疼痛相比，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尽然的手直指着自己的心脏。
“我当时是被迫的！”纪恋有气无力地说着，恨不得此刻就变成青烟消失人间。
“什么叫你是被迫的啊！你不是挺能打的吗？！刚刚不也证明了吗？一根钢管下来，你完全没事。”看到纪恋有些摇晃的身体，后面的话语，尽然说得底气不足了。
“当时，我的手脚被绳子绑住的，完全动弹不了啊，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些照片失真吗？”纪恋说道。那天，她就不应该独自去会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纪恋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尽然所在意的东西。
“那，那种视频又算什么？你完全都没有反抗，反而很享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尽然在问着那个不雅视频的事情。
“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啊？里面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我啊！别人的眼睛可以盲目，你的眼睛难道是瞎的吗？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是我啊！”
绯闻就是这样的，一开始有人知道是假的，可是慢慢地信的人多了，之前坚定的人就开始动摇了。
“你和花仟树之前应该有过什么吧？”他自己突然想转移话题，冷不丁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跟他之间能有什么啊？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纪恋说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女人对女人的直觉很准的，蓝夏说，你们之间绝对是有过什么，不然花千树也不会疯狂到这种程度。”尽然说着，显得自己很有道理一般。
“蓝夏？！请问她有参与我的过去吗？她凭什么知道我和花仟树之间有过什么？”当尽然亲口提着“蓝夏”的名字的时候，纪恋心如被万马碾压着。
只是这样一个名字，就可以让她如此气馁溃败。纪恋想着，而我的这件事情已经被闹得满城风云了，我怎么能怪他动怒呢？
“那你怎么解释花仟树的事情？”尽然冷笑地反问着。
花仟树他已经是个疯子了，难道尽然你看不出来吗？
“……”纪恋没有回答，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啊。索性自己担了这不是吧，毕竟事因她起。
“就此算了吧，是你太让我觉得疲惫了。你只是拼命在守着你自己在乎的人，这些时日，你有用你的一半的心爱过我吗？”尽然深深叹了一口气说着。
“我……我……”纪恋承认，在这一段时间里，她总是在自己的悲剧里面无法自拔，总是更加专注于自己的个人情感问题。就像是活在自己挖掘的一堆废墟里面，无法自拔。
如果相执的手还是会被放开的话，纪恋不能为自己争取什么，辩解什么。
“我只想要一份很平常的，完整的爱情，可是纠缠你的人，太多了。我若无法争取到你，何不现在松手，成全别人呢？我也不想再勉强自己去追求原本不属于我的人。”他说着，似怒似嗔，无喜无忧。
“很抱歉，尽然，我……”她又能说什么呢？
爱情一旦沾染了肺腑，如何能够释怀呢？想必是他真的累了，后悔了，才会说出这番话来。纪恋不怪他无情，只怪自己太会惹事了。
“对于你来说，尚子衿就那么重要，那你就和她一起过一辈子吧，或者和花仟树生活在一起。为了得到你，为了爱你，他都疯到了这种地步了。还有何年，他”他继续说着。
纪恋心里想着，尽然，你知道吗，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在我回想的时候，痛彻我的心扉。我以为最爱的男人，是不会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但是你给了我这样的感觉，一遍又一遍。
“尽然……”除了呼唤着这个名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至少……至少，”尽然的话语也开始破碎起来，“至少我不会为了你像花仟树那样的。”
“那只是个大笑话。”她想让尽然懂，懂得她所考虑的事情。
“可你觉得好笑吗？”他浓重的反问语气让纪恋不知所措。是的，这个笑话不好笑，很悲哀，却不知道拿什么来悲悯。
“哥，我们回家吧。”尽然此时此刻已经不想再和纪恋说什么，转向了尽期。
“那好啊，谢谢你的成全，那我就可以跟媒体讲清楚，说你苏尽然就是一个第三者。”纪恋流着泪说着这样一句话，撕破了最后的这层膜。
这挽不回的爱情应该是彻底没救了，可能他们只能往各自的方向走去吧。
“好自为之。第一次看到我弟弟正儿八经把恋爱谈到了快结婚的程度，没想到，到了这个点，竟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尽期对着纪恋说了这样一句话。
尽然，因兄弟情而来，却带走了纪恋的爱情。
其实是多么讽刺啊，迟迟不敢开始的爱情，最后也是迟迟不肯松手。那么浓，那么清晰，那么疼惜，那么爱；这么淡，这么模糊，这么不在乎。
有些人的离去，仿佛在告诉自己，以往的拥有是多么勉强，而以后的拥有是多么妄想，多么不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