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余天满不在乎地挠头走近了：“嘶，这不是没你出来匡扶正义，做事都不利索了。”
“那你们就不能勤奋点，”余一婉白了他一眼，“这做好事，都算给你祖宗积德了。”
“得了吧，我顶多给你积德。”余天揽上他的肩，成功听到余一婉嘶了一声，他赶忙撤回来，“怎么了？”
“那这么说，我还是你祖宗？”余一婉得意地挑眉损了对方一句，又接道，“桌柜底下还有没有带红花油，有的话拿给我，我得擦一下。”
“你就贫嘴吧你，”余天担心地看着她，“你除了手上还有别的地方伤着了？”
余一婉点头：“腰上给他打了一拳，下手还挺重，搞些过来活血化瘀，赶紧的。”
“行行行。”余天让她在便利店门口等着，自己进去拿药去了。
他们男生皮糙肉厚的，本不必备着这些。直到有了余一婉这个特能打又特怕留痕迹的“娇嫩”小女生，才备着这些。
余天看着左手里的纱布药物和右手里的冰袖，无奈地摇摇头。
余一婉坐在便利店里无聊地等待着，终于想起了正事，自己这次来，是来买礼物的。
买什么好呢，陈愿予会喜欢什么？他想不出来。
抓破了脑袋，余一婉终于在余天赶到前，也没想出来。
她慢悠悠地上着药，熟练地包了圈纱布。又跑到厕所里掀开衣服一看，还行，就只是青了。
她咬紧牙关用力揉开了那抹乌青，随意地涂了点药，便出去了。
看着桌上忽然出现的冰袖，余一婉惊讶地问：“这东西怎么还在，没丢啊？”
“这东西有谁用，丢了又挺可惜的。”
“挺节俭的，不错。”余一婉熟练地将袖套套上，白色的袖套里藏了一层薄薄的纱布，乍一看看不出来。
余一婉经常用这一套瞒天过海地遮盖手上显眼的伤痕，以证自己是个不打架的好孩子。
“你专门过来打架？”余天不解地望着她。
“有病，”余一婉言简意赅，“你过来干嘛？”
余天无语：“不是你发信息给我的吗？”
想起自己悲伤春秋没发出去的那条信息，余一婉默默别开了头。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我拍的是校门。”
“合着你没喊我来啊？我以为你意思是学校门口集合呢？”余天无语，“那小妹妹见到我了，给我说的。”
“她怎么知道找你？”
“不知道，估计是学校里的，知道你吧？”余天不太在意，大马金刀地叉开腿，撑着脸探究地看她，“又不上课，没人在，那你过来干嘛？”
“买点东西不行？”余一婉随意坐下，很拽地翘起二郎腿，拉家常一样说道，“对了，我有男朋友了。”
余天：？怎么一言不合放新闻？
“什么玩意？”余天震惊地弹起。
余一婉嫌弃地看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心解释道：“一个挺乖的孩子，我同桌，你不认识，下次做好准备带他来见见你们。”
余天震惊，看着余一婉摇头，感叹了一句：“恋爱能手啊！”
“说什么呢小心我揍你啊？”余一婉白他一眼。
余天又回味了一遍她的话，抓住了一个重点：“很乖？那他不知道你现在这副德行？”
余一婉摇摇头：“应该不知道，我没在他面前打过架，也没人告诉他。”
“怪不得你穿这样，”余天看他身上白t配牛仔裤的着装，“我早想问你，怎么穿的这么厚啊？平常这天气，你不早穿那些老风湿露肚脐的短上衣还是吊带了吗？原来如此。”
余一婉听他意有所指的揶揄，怼他：“做好学生呢，你管我。”
“呦，之前兄弟劝你你不听，现在懂事了是吧？”
“多嘴我打你。”余一婉比了比拳头。
“好好好，”余天幸灾乐祸，“那要是他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余一婉回忆起陈愿予心动的原因，是自己在清吧里静静唱歌的样子，和现在打完架的自己背道而驰。
她沉默了良久，还是摇摇头。
“这可不像你。”余天叹气。
“没办法，他太特别了。”余一婉叹着气无奈摇头，“能怎么办呢？”
“装呗。”余天摊手。
看她仰头看天沉默，余天忽然提起：“过几天有个局，来不来。”
“什么局？”余一婉回神。
“成年局，打架方式交流局，就附近学校的像我们一样的二流子提出来的。”
“这城南城北的你们怎么扯上关系的，”余一婉纳闷，又斜了他一眼，笑呵呵道，“有没有智商高的二流子，没有我不去。”
余天感觉被内涵到了，还是老实地回答她：“一直有个群啊，你嫌烦没进去而已。”又不耐烦道，“那你到底来不来？你来了不就有高智商的了吗？”
余一婉乐得开怀，得意地点头：“几号。”
“十三。”
在陈愿予生日前头，她同意：“可以，地址。”又问，“大家都去吧？”
余天点头，看着余一婉狡黠的神色，他踟蹰问：“告诉他们？”
“不用，到时候别跟他们说我要去，”余一婉摆手拒绝，并和善地露出笑容，“给他们一个惊喜。”
余天替他们点了根蜡。
天色不早，余一婉忽然想起自己的目的。
“我要去买东西了，”她毫不客气地提出来，“没你什么事了。”
“用完就丢啊你，真是！”余天嫌弃地吐槽，看没什么事了就准备起身，“到时候别迟到！”
“行行行。”余一婉笑望着余天离开的背影，忽然陷入沉默，她是来买礼物的，没想到买了一身伤回去。
这可怎么交代。
礼物的话，再仔细想想，余一婉打定主意，正想乘公交车回去。
看着自己沾着红药水的手，她灵机一动——男孩子，喜欢收到花吗？
她迅速环顾四周，找到了一家挂着百年好合的花店，走了进去。
自己生日那天，陈愿予将她喻成玫瑰。
余一婉看着店里摆的最显眼的花朵，她称心地走过去与老板交涉，并预定了一束花朵。
留下了电话号码，余一婉心满意得地离开了花店。
她预定了一捧玫瑰。
隔天一早，望着自己努力消肿过后的手，余一婉哎了一声。
今天依旧是约好的去图书馆。
瞄着墙上挂着的外套吧，太热，不想穿；冰袖吧，总要摘下来，那么近距离，一定会被戳穿。
余一婉只好认命地想了个理由。
——就说摔了吧，陈愿予会信吗？
摔到一根木棍上下意识用自己的手护住脸了，他应该看不出来伤口因为什么。
打定主意，余一婉涂上了最不显眼的药膏，悠悠上课去了。
刚坐下呢，陈愿予便担心地看着她的手，盯着皱眉：“手怎么了？”
怎么一来就发现呢。
余一婉讲出嘴里藏了很久的那套说辞，添砖加瓦补全信息以证真实后，她暗自舒了口气。
陈愿予眼睛一直落在她的手上，也没抬头看自己，余一婉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能装模作样：“好痛。”
陈愿予才像回过神来，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又好像没有：“回去上药。”
“我擦过药了。”余一婉摇摇头，“你吹吹，它就好了，嗯？”
陈愿予沉默地看着他，僵持了一会，叹了口气，给她轻轻地吹起来。
气氛终于恢复正常，余一婉心里一放。
总觉得陈愿予看出来了，自己又不好跟他说。
但是这分明是自己的身体，伤了陈愿予生什么气啊！又想起自己如今是他女朋友，心里一痒。
生就生吧，哄着呗。
今天的陈愿予，是任劳任怨的护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陈愿予今天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余一婉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脸，“我有这么好看。”
“嗯。”陈愿予老老实实点头。
见他这么诚实，余一婉一时卡住，半天才问：“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没有。”陈愿予摇头。
余一婉：我不信。
她怀疑地盯着陈愿予，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甚至说有点不开心。
直到傍晚，他们走出图书馆。
余一婉伸展了一下身体，转了转酸痛的脖子。
陈愿予一言不发地跟着走着。
很是可疑，余一婉转身跟他面对面，皱眉纳闷道：“有什么事你就说。”
陈愿予抿着嘴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似的问：“昨天你去干什么了？”
竟然有些心虚的感觉，余一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心道不会是自己打架被知道了吧。
可陈愿予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确定地问：“怎么了？”
“你和别的男生在一起。”陈愿予有些委屈。
果然还是知道了？
那不是为了揍他们吗？这，这有什么办法？余一婉有些头疼，正想解释，陈愿予轻轻地抬起她的手。
“你还让他给你擦药。”
余一婉把话头收住，暗道好险，差点就会错意了，原来没看到。
“你怎么知道的？”
陈愿予没有解释，有些赌气。
转眼她轻松地解释道：“那是我一中的好朋友，我在那摔了，他正好在附近给我送了个药。”
余一婉上前捧着他的脸，蹭了蹭他的鼻尖，心情大起大落，最后归为放松，调侃着陈愿予：“吃醋啦？”
陈愿予别开眼，却把头低下方便她动作。
余一婉更加欢快了，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学会管我了，值得奖励一下。”
她亲了亲陈愿予的眼睛，蛊惑似地问：“怎么知道的？”
陈愿予心情好了，转口就把柯填卖了：“柯填告诉我的。”
“他怎么知道的？他不是跟你打球去了吗？”余一婉有些好奇，陈愿予却不明不白了。
“他先回去了。”
余一婉听他这么解释，以为是柯填也去那买东西，感叹了一声真巧，也没多在意。
误会接触，陈愿予的心情好了起来：“走吧，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