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5上不伦孽缘

    作者有话要说：</br>原创科幻悬疑爱情小说，作者为内地出生的香港居民，英国伦敦大学博士。谢谢支持！

    在香岛半山的基督教圣体会小教堂，莫斯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到祭坛前，双膝跪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一遍一遍地祷告，不时潸然泪下，泣不成声。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教堂的墙上、地上、祭坛和一排排栗木椅子上，飘渺而朦胧的光线营造出诗意而圣洁的幻境。祭坛铺着红色丝绒地毯，两边垂挂着古色古香的铜制吊灯，烛光跳动闪烁，散发出淡淡的甘草和薄荷香味，清新舒爽，直沁入莫斯的心脾。他祈求神明饶恕自己的罪过，洁净自己的心灵，用圣灵充满他的身体，给他消灭恶魔的力量。他祈求神明保佑圣体会，抵挡无知者的谩骂与攻击。他祈求主公和女主人的在天之灵庇佑小主人，增长小主人的才干和勇气，让他领受神的恩典，将传播基督教的事业发扬光大，去拯救更多被奴役、被侮辱的灵魂。

    莫斯沉浸在与神明沟通的愉悦中，无限怀念美丽圣洁的女主人。他好像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和风习习，芳草萋萋，鸟语花香，他把所有的烦恼和痛苦都交付给神，得到的是彻底的自由和解脱。他徜徉在仙山云海中，看到女主人向自己款款走来，肌肤白皙，艳光撩人，乳白色的罩袍飘飘飒飒，金色的长发随风扬起，分明就是来自上国的天使。女主人玉手芊芊，眉眼温软，引领莫斯走上祭坛，然后将莫斯拥入怀中教堂的会众唱起优雅的圣歌，乐师弹奏起华美悦耳的风琴，莫斯慢慢感到身体悬浮飘起，美妙至极，一股奔腾喷涌的热流在身体内涌起。在极度兴奋中，他完全丧失了自我，只觉得所有的能量和精华化为熔浆就在最后的刹那间，莫斯见到了真神的面容。

    莫斯是来自地球上美国纽约的冷冻人，父亲是土耳其人，母亲是金发碧眼的瑞典人。他一出生便被诊断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童年的时候，他的商人父亲粗野暴躁，自己和母亲被毒打可谓家常便饭。为了躲避父亲的暴力，母亲经常怀抱年幼的莫斯在公园的条椅上熬过长夜。莫斯渐渐长大，成为壮实冲动的少年。终于有一天，为了保护母亲，在一个子夜他将一把尖刀刺入了父亲的心脏。莫斯随后在茫然慌乱中迅速离开纽约，仓皇逃命，一口气跑到中西部，结果病倒在街头，奄奄一息，直到母亲在警察局的收容所里找到他。为了让他逃避刑责，也为了等待更先进的医学技术，母亲决定动用外祖父留下的储蓄保险，缴纳了300万美元，让莫斯加入了“纽约不朽”计划，成为地球上最早的一批冷冻人。

    莫斯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他大声呼叫母亲的名字，可是迎来的都是形形色色的陌生人，包括面目怪异的机器人。他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就像进了牢房一样失去了自由。医生和护士从来不叫自己的姓名，总是代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号码。13号就是莫斯在新世界里最开始的名字。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莫斯在暗淡的灯光中，两眼发呆，看着灰白色的天花板，感到空虚寂寞，不敢相信自己是一个存在的生命。每当看到冷冻仓从门口缓缓推过时，他就像被电击一样，浑身筛糠，觉得胸口被巨大的山峰压扁，喘不过气来。他会变得狂躁不安，口吐白沫，身体在病床上抽搐。这时机器人会一拥而上，用皮带将他捆绑得像粽子一样，然后注射镇静剂，让他昏沉沉地睡去。醒过来后，莫斯仍然分不清现实与虚幻，隔绝、孤独感就像蛆虫一样吞噬着自己，于是他继续拼命嘶喊，继续拼命反抗，直到机器人再次把他制服在病床上，如此循环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