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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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兰德不是第一次参加披着庆功宴外皮的宴会,也不是第一次和身份不一般的人坐在同一个空间里，但是当他真的坐在某个角落里，看着金红色铁罐头从突然打开的屋顶降落到会场的正中心，他还是会感到些许的不真实。
他掩饰一般地将手伸向旁边的碟子,想要从中随便拿点什么,但是指间却只接触到了空荡荡的盘底。
青年咳嗽了一声,原本准备拿东西的时候快速的变换了姿势，然后朝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笑了笑。他没有忘记自己现在用的是布鲁斯韦恩的身份,也清楚自己应该在常人面前表现出什么样的姿态。
他本以为一切会就此揭过，但是他唯一的桌友却低声笑了笑。
萨兰德猜测那大概是一个怪异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这种宾客都拼了命的往托尼斯塔克那边靠的宴会上选了这样一个最不讨喜的位置。
那个位置比萨兰德的还要差、还要靠边,坐在上面的人几乎半个身子都沉浸了阴影之中，就连面部的五官都模糊了。
就在这个时候，对方突然倾身，将自己的托盘向前推了推,青年可以非常清楚的看到里边放着、动都没动过的点心。
“谢谢。”出于礼貌，萨兰德还是从中拿了一块。
就在他将手往回拿的时候，头顶的灯光随着托尼斯塔克的致辞发生变化,让他那位桌友脸上的阴影散去了一些。
“哐当”
这是点心重新掉回托盘里的声音。
“你……”萨兰德凝望着对方那张脸，纠结着措辞,“我觉得我们长的有些过于相像了。”
说是过于相像都显得不够，对方的脸几乎和他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对方脸上那几道明显的伤疤，他估计要觉得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是招摇撞骗的同行了。
“我也有那种感觉。”男人耸了耸肩膀，“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大众脸？我甚至可以打赌,算上你我在内全世界至少有三个人有着同一张脸。”
对方说话的语气非常肯定，就仿佛真的是那么一回事一样。又过了一会儿,他朝萨兰德伸出了手，“我是火柴马龙。”
萨兰德并没有回握，他觉得面前这个人怪得有点过了。他快速的四下瞟了几眼，寻找着离席的机会，而放在兜里的手机则恰好发出了震动。
青年的脸上立刻挂起暧昧又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我现在可能有点急事。”
火柴马龙并没有阻止他。
趁没无人注意，萨兰德拐了个弯，抵达了之前他们说好的地点。
史蒂夫罗杰斯早就在那里等他了，就连身上的西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成了作战服，此刻他正完成着将作战服穿好的最后一个步骤——将盾牌放在身后。
注意到站在身后的萨兰德之后，他皱了皱眉，眼中带着些青年所看不懂的不解。
幸运的是跟老实人在一起就是不一样，对方可不需要其它人花那么多时间去思考他的用意，很直接地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你不去换衣服吗？”
换……换衣服？
萨兰德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既符合布鲁斯韦恩一贯的穿衣风格，又适合进行一些花花公子身份外的行动。从各种方面来看，应该都是没问题的呀！
难道说是因为……太开放了？
萨兰德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旁边的人是一根被冻了将近70年的老冰棍，这大概就是因时代而产生的审美差异？
但是论开放……究竟什么能比紧身衣更让人觉得开放呢？！
他的视线在史蒂夫罗杰斯被紧身衣衬托到极致的黄金倒三角身材上转了一圈，最终回到了男人毫无觉察甚至紧锁的眉头上。
——好吧，超级英雄的审美。
“没有必要。”最终，萨兰德没有在审美方面退让。
又看了他几眼，史蒂夫罗杰斯没有在这方面深究。蝙蝠侠不是喜欢拖后腿的人，如果他不做出了某件事情，那一定是他早就有所计划。
于是，男人略过这个话题，直击这次行动的重点，“我发现佩吉了。”
他用眼神向萨兰德示意目标人物的位置，他曾经和那位女士有过一段及其美好的恋情，不存在认错的可能性，此刻也并不希望有人披着她的皮走来走去。
萨兰德扫过那位面容惊艳的女士，一眼看出对方不是人类之后，将手搭上了史蒂夫罗杰斯的肩膀。
难得的皮肤相触让男人本能的绷紧肌肉上一次，他们靠得如此之近还是在打架的时候。
他相信蝙蝠侠的人品，知道对方突然袭击自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紧接着他就碰到了概率更加微乎其微的事情——
“辛苦了。”
一向以脾气臭闻名整个超英界的蝙蝠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史蒂夫罗杰斯觉得继自己变得倒霉之后，就连蝙蝠侠也变得不正常了。也许现在比起行动，他们更应该从长计议，“b……”
劝诫的话还未说出口，只见萨兰德已经松了松领带，径直走向“佩吉”，最后甚至还极其花花公子的背对着男人摆了摆手，“交给我。”
“这和我们之前的计划不一样。”史蒂斯罗杰夫想要拉住他，这本来是一个团队计划，但是蝙蝠侠现在居然想要单干？！
好吧，这个男人一向喜欢单干，仔细一想，就连之前讨论详细计划的时候，这个男人都没有明确表示同意或者不同意，原来是在这个地方等着他：）
但是事实上，在史蒂夫罗杰斯想要伸手阻拦的时候就已经晚了，萨兰德早就已经走到了他不容易够着的地方。如果这个时候追出去，只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进一步打草惊蛇。
男人收回步子站回最初的隐秘地点，而萨兰德已经神情自然地和“佩吉”交谈起来，属于花花公子的幽默言语逗得那位女士直发笑。
这么看来，蝙蝠侠之前所有的异常不过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以此来达成最终单干的目的。而对方之前换衣服时所说的没有必要，大概也是想用在这里吧？
——对每一步都精打细算，蝙蝠侠就是蝙蝠侠，不存在任何异常。
史蒂夫罗杰斯无奈的笑笑，正准备和仍在宴会中央的托尼斯塔克进行通讯，却感知到另一个人和自己擦肩而过。
那个人埋着头走路，脚步快的让人几乎看不清面容，但是就在错身而过的那一瞬间，史蒂夫罗杰斯捕捉到了他的侧脸，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布鲁斯韦恩？”
他立刻去看仍在和“佩吉”谈笑的萨兰德，在宴会的灯光之下对方那张脸清晰可见，不管怎么看都是名正言顺的哥谭王子。
确认了这点，他又去看那个刚刚走过去的人，却发现那个人早已不见踪影。
——是他看错了吗？但是，如果那个人不是布鲁斯韦恩，又怎么可能通过重重警戒来到这个他们约定好的地点？
另一边，萨兰德和“佩吉”之间的谈话远没有其他人所看到的那样和平。那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露出了一个笑容，“终于来了，我找你很久了。”
“让我想想，上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呢？十几年前？那时候你还只有那么一点高呢。”她微笑着比了一个到自己大腿的高度，“但是还信誓旦旦的扬言要杀了我。”
虽在听到史蒂夫罗杰斯陈述自己所遇到的怪事的时候，萨兰德就想到了面前这个生物，但是当她真正开口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瞳孔还是不由得紧缩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犯下不可饶恕之错的那一天。
那时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和母亲一起处理那些怪物造成的各种案件。每当这个时候，他身为普通人的父亲就会坐在车里、充满爱意的注视着母亲的英姿，注视着他。
对于萨兰德来说，这大概就是岁月静好的全部释意了。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因为那之后就是万丈深渊。
又一次猎杀结束之后，他的家人们即将进行惯例的庆祝，比如来场飙车，一起去小饭馆吃一顿。但是那时候的萨兰德却提出想要去上个厕所。
上厕所什么的理所当然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发现了另一只怪物的踪迹，于是他瞧瞧带着自己的武器折回了之前母亲完成猎杀任务的小巷。
现在想起来，真不知道当时究竟是什么影响到了他的大脑，给他造成了可以独自猎杀怪物的认知。
不知道是不是瞎猫撞上了死老鼠，在巷子的尽头他还真就找到了此行的目标——就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女士，哦，那时候她显然还没披上现在的皮。
之后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在对方眼中根本掀不起哪怕一点点的浪花，最后只能带着伤狼狈逃窜。
如果不是萨兰德在最后一刻将自己塞进垃圾堆之中躲藏，他可能就活不到今天了。
那时候的他忍着恶臭，在垃圾与垃圾的缝隙之间观察着对方，确定对方离去之后才口耑息着爬出来，踉踉跄跄地往父母的所在地跑，想要忏悔自己的行为，然后窝在母亲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最后他确实哭了。
他跪倒在水泥地面上，愣愣地看着燃烧起来的小轿车，慌乱地去拉扯里边被烧得漆黑的人形，却被其它路人制止，并且往外拖。
在然后，就跟过去的报纸上时常报道的意外事故一样：一家三口外出，结果因为操作不当导致车子自燃，只有几岁的儿子幸存下来。
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在报道这个的报纸出版之前，其实还有附带着验尸报告的另外一版，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被压下来了罢了。而另外一版的报道，早就被萨兰德裁剪，过塑，一直放在口袋里从未离身——
尸体均已被烧焦到容貌模糊，几乎不可辨认，其中女方的头颅不翼而飞，脖子上还被烙下奇怪的符号。
而那个符号……萨兰德从回忆中回神，目光定定地瞟向面前生物的项链，那简直是一模一样。
似乎是注意到了青年的视线，“佩吉”得意的笑了起来，“当时确实是漏掉了你，但是我猜你一定想不到，在这种数据时代，想要找一个人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她打开手机，向萨兰德展示屏幕上的内容。那些文件多半是青年直播时的录屏，不少还用手写笔在上边打了寓意不详的巨大的红叉。
看到这些东西，原本表情不怎么好的青年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么说，你觉得是你找到了我？”
他伸手隔空点了点女子的胸口，拼尽全力向布鲁斯韦恩靠拢的伪装在这一刻出现裂痕，暴露出其下的真实，“其实是我一直在找你啊。”
锐利的声波在下一刻释放，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径直指向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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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我检测到了未知的声波，它似乎还有隐隐扩大的趋势。”
“我知道。”
脸上带有虚假疤痕的布鲁斯韦恩伸手在通讯器上虚点了几下，那个小小的装置立刻向外延伸出了一层薄膜，以此来保护他的耳朵。
几乎在他这么做的下一秒，整个宴会场地的窗户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隐隐约约之间甚至还出现了裂痕。
“您似乎对此早有准备。”
“因为我亲眼见过有着类似能力的怪物。”
阿尔弗雷德顿了一下，他知道自家老爷对于这些怪物的重视程度，就连对方之前对萨兰德的关注也都是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和怪物有着紧密关联的存在——
“那那个怪物……？”
“它杀了很多人，而且——”
布鲁斯韦恩将目光投向背对着自己的萨兰德，他最初移动位置就是因为这里可以当对方的所作所为完全收入眼中，“应该早就已经死了。”
“现在我需要我的战衣，以及蝙蝠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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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27号前更，放心啦，我不会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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