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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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脸……是真的还是假的？”
以前只有别人对着萨兰德问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他却感受了一把别人见到自己时都会感受到的情绪。
原本按着对方脑袋的时候开始下滑，经过对方脸侧的时候才停顿。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距离开始靠近，然后——他揪了对方一下。
这一下的力道并不小，萨兰德能看到被自己揪的那块皮肤组织已经逐渐开始呈现异样的颜色。捏着对方皮肤的手在顷刻间松开,又在对称的另一边脸上揪了一下。
感受着手下皮肤的柔软度和弹性,萨兰德几乎可以确定这张脸就是真的。
得到答案后,他试图将自己的手拿回来，但是却被仍近在咫尺的男人反握住了手腕。
“现在确定了？”
韦恩先生似笑非笑,头发因为萨兰德之前的一按有些凌乱，却显得游刃有余。他观察着青年的表情，想要从中看到秘密被当场撞破时的慌张、心虚或者其他的什么。
往日他也抓到过一些假扮他的人,他们无一不是面露惶恐，指天发誓说“自己再也不这样干了”。
但是萨兰德没有退却，这个青年看起来一点都不慌，仿佛面前的正主才是假的那个。
他轻轻地摇了摇自己被抓住的手腕,用最有礼的方式暗示对方：该松手了。在这之后，布鲁斯韦恩也确实松开了他。哦，当然,主要原因是他想看看对方究竟会怎么办。
萨兰德慢条斯理的用重获自由的手理了理自己些褶皱的衣领，力图将自己整理的比旁边的韦恩先生更加体面。
然后,他开口，“头发做的挺像的，衣服款式和我比……估计只能算勉勉强强。”
萨兰德的语气中满是挑剔,就仿佛他面前的韦恩先生穿的高定全是假货，而自己身上的仿制品全部是高定一样。
所以,这是打算继续装下去？布鲁斯韦恩挑了挑眉，对青年的选择略显失望。
——这种徒劳挣扎在现在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但是下一刻,一块柔软的白布覆上了他的口鼻。
凭借着蝙蝠侠的敏锐，布鲁斯韦恩在第一时间嗅到了上面传来的浓烈药味，并且熟练地屏住呼吸。而萨兰德则像是生怕他逃走一样地倾身压了过来，用两条手臂将白布死死的固定住。
布鲁斯韦恩盯着对方那双眼睛看了几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前白布的散光，那双孔雀蓝的眼眸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釉质感。
最后他卸了力气，合上眼，还有意无意地将全身的重量压在萨兰德的身上。
两百磅的体重对萨兰德来说可不是一个小重量，他不得不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布鲁斯韦恩的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在这个距离，他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声。那个小东西正在逐渐减缓的频率正在告诉他一个事实：身边的男人确确实实被迷昏了。
轻哼一声，萨兰德略显粗鲁的将他安置在房间内不起眼的角落，因为对方的体重，大大小小的磕碰总是避免不了的。
在离开之前，他蹲下身子，最后重重地揪了一把男人的脸，叫出了那个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名字——
“布鲁斯韦恩，嗯？真是个的讨人厌的混蛋。你就好好地呆在这里替我挨过托尼斯塔克回来后发现一切的怒火吧。”
出了房门，萨兰德一路来到斯塔克总部的主系统室。大概是因为佩珀女士之前有所授意吧，主控室的大部分安保程序都为他开了绿灯。但是，其中较为重要的几个部分还是得他亲自动手操作。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切处理得当，系统的核心文件开始向他展开。看着在屏幕上不断闪烁跳动，最后乱成一团的数据，萨兰德之前的猜想再次得到证实——这些问题绝对不是系统长期未自我维护而产生的。
“是黑客袭击，对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朝门口，望去，然后看到了那个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布鲁斯韦恩，你是怎么出来的？！”
为了能放心地将对方丢在托尼斯塔克的私人工作间里，萨兰德可是反复检查了好几遍门上的高科技锁，确保封锁了对方所有出来的途径。
这一次男人却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快速站到了他的旁边，同他一起观察主系统的情况，“如果不快速应对电脑另一头的人，整个总部都会在二十分钟之后爆炸。”
“我当然清楚。”眼看着往常总是随性多于正经的花花公子变得严肃起来，萨兰德也没有和他在纠结别的，“现在你给我站到一边去！”
“嘿，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被男人用宽阔肩膀撞开的青年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但是布鲁斯韦恩充耳未闻。
此刻他已经占据了绝佳的位置，正对面就是屏幕，随时都可以投入工作。而萨兰德则是不顾一切地与他争抢，手、脚甚至是牙，全部都用上。
但是布鲁斯韦恩还是凭借位置优势坚定不移地将手搭上了键盘——哪怕其中一只手的侧面留下了一个带血的牙印。伴随着一个个字符的输入，黑客对战正式开始。
像是知道已经无力回天，萨兰德安静下来，推挤着布鲁斯韦恩肩膀的手也收回身侧。
他看起来情绪不太稳定，“你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才是恶狐怪真正的局，也许它根本就没有死，只是呆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看笑话。你现在进行这场黑客对决就意味着你已经同意加入它的游戏。”
而自古以来，这种游戏的胜算是零。
说到后面萨兰德的声音越来越小，近乎喃喃。
“我知道。”
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敲敲打打的男人此刻终于抽出一点时间回了句话。他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意外，能让他动容。
“哈，这么说，你是故意不让我救你的咯？”
萨兰德有些艰难的提了提嘴角，这个强行做出来的笑容让他的整个表情看起来怪异的要命，“果然是个不怕死的。”
救他？布鲁斯韦恩用余光看着这个从表面上看跟自己相差无几的青年。
作为哥谭首富和超级英雄，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明里暗里，他都在竭尽所能地救着每一个需要被拯救的人——通过钱，慈善基金会，或者血腥暴力。
而现在，有一个人竟然宣称要救他。
如果那个人是超人，或者什么其他不计回报的超级英雄，布鲁斯韦恩不会感到任何惊讶。但是说出这句话的，是一直顶着自己名头逍遥撞骗，还企图迷昏他然后交给托尼斯塔克处置的人。
——不得不说，这种体验还真是既矛盾又新奇。
“过来帮我盯着这串数据。”
萨兰德将这句话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幻听，“你刚刚说什么？”
而布鲁斯韦恩却吝啬于将一句话重复两遍，只是继续往下说，语气强硬的近乎命令，“这串数据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有变动，我得立刻调整防守方案。”
“……这样子拜托别人通常得不到想要的效果。”
“是吗？”男人终于侧头面向着他，“但是我觉得，你不想跟我以及这栋大楼一起被火乍上天。”
萨兰德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将注意力移向对方要求的地方，嘴里嘟囔着，“确实，没有人想跟你这种人死在一起。”
而布鲁斯韦恩对此的回应是：将头扭了回去。
没有人知道这到底算不算是达成了协议，直到——
“数据变化了。”
这是很平静的一句话，就仿佛是在话家常。
而布鲁斯韦恩更是过分，连一个单音节的肯定词汇都懒得给，只是动作流畅地在针对之前的部署进行更改。
两个人，你一句话，我一改，倒也算是合作的还算凑合。
但是到后来，言语的速度逐渐赶不上数据变化的速度。布鲁斯韦恩上一轮的数据还没修改完善，数据就已经切换了三、四次。
这种事情出现一次两次还好，一旦多了就会造成困扰。整个主系统的数据实在是太过庞大，就算是布鲁斯韦恩也不可能一边分析全局，一边应付各式各样的骚扰。
——舍弃掉一些东西已经成为必然。
作为一个资本家，布鲁斯韦恩当然能够计算出舍弃掉哪部分造成的损失最小。但是，哪怕那些东西再小，它也是损失。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损失任何一个部分都有可能让他们陷入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
在男人纠结这个的时候，键盘上增加了几根手指。它们灵活无比，无需刻意交接就将布鲁斯韦恩打算舍弃的地方迅速揽了过去。
“好好顾着你的全局吧，黑客大神。”
萨兰德将手伸进对方臂弯与键盘之间的缝隙中，两人的手臂交叉着，只要其中一方略作移动就有相撞的可能性。
布鲁斯韦恩看起来从来没有和其他人分享过键盘，动作极其不自然。事实上，萨兰德也是如此。
“到了这种时候就不要嫌弃这嫌弃那了，我都还没有嫌弃你呢！”与他容貌相同的青年挑着眉，语气中带着不耐和……挑衅，“我对键盘的控制可是非常精准的，只要你不乱来，就不会影响到你。”
说完这些，像是生怕对方表示拒绝似的，他又压上了最后的筹码——
“还是说，其实你想和我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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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八号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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