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曲相思
既然提到了字牟哥，那就一口气把他写完吧。
虽然我只见过字牟哥本人一次，却一直对他记忆深刻（当然不只是因为我吃过他的醋的原因）。
《一曲相思》是字牟哥最喜欢的一首歌，可以说是他的代言曲了。
放假跟叶岑枫他们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字牟哥一直在车里循环这首歌，其他几个不但没听腻，还一起在车里嗨，一帮快奔三（没有）的大老爷们疯狂起来还是有点壮观的。
那短短几天时间，我把这首歌听了不下一百多遍，导致现在一听到这歌，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字牟哥。
从交谈中得知，字牟哥本科时曾谈过一段恋爱，那是他的初恋，两个人曾经非常相爱过，后来这段感情无疾而终，他游戏人间，再也没有深爱过别人。
字牟哥为什么分手我不知道，但通过和他的相处，我猜测大概是因为这个人视女人如衣服，视兄弟如手足。
他豪爽义气，非常喜欢《水浒传》，某次我在叶岑枫的聊天记录里看到字牟哥发来的一条消息：“老叶，有个问题，梁山兄弟为了喝酒吃肉自由自在，落草为寇，宋江凭啥把人聚到一起再招安，他算个什么东西。”
叶岑枫同学霸气回复：“他算个屁，他落草之前就想走仕途，一直没完成心愿，坑得一匹。”
字牟哥说他看水浒气得慌，为了一众放浪不羁爱自由却最终落得凄凉下场的梁山好汉们打抱不平，指责宋江的虚伪和自私。
兄弟，酒肉，自由，是字牟哥人生字典里最为贵重的几样，爱情这“虚无缥缈”又“费时费力”的事情就这么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目前处于单身状态，虽然很羡慕我和叶岑枫的爱情，但总是不能爱一个人，他于万花丛中过，流连在红尘温柔乡，那颗漂泊的心却一直找不到满意的归宿。
时隔半年，我在网易云音乐听《一曲相思》的时候，偶然看到一条热评，惊呼这简直就是字牟哥感情状况的真实写照：“跟谁都不来电，跟谁都能调情，知情知趣知进退，没什么大原则。只要不讨厌对方，就可以说我喜欢你啊，我爱你啊。谁管呢，反正知道大家都不会当真，开心就好了啊。偶尔看到相爱的情侣，才觉得真他妈羡慕。但老子不稀罕，喜欢人太累了，之前有心动过那么一两次，但回忆大多令我痛苦难眠，还是算了吧。”
还记得那次饭桌上，字牟哥笑着跟我打趣：“阿空，你怎么看上老叶这土狗的啊？”
其他几人也好奇：“对啊，我们几个谈恋爱都没有超过一年的，你俩是怎么谈这么久的？”
我不假思索：“因为他对我很好，为我做了很多事。”
几人起哄：“老叶看不出来啊，你追女生还挺有一手！”
叶岑枫笑着喝酒：“那你们以为？”
我解释道：“其实他没有追我，我们是自然而然在一起的。而且他也没给我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都是一些小事。他辅导我学习写程序，不允许我抄答案，因为他想让我真正学会而不是应付老师；他本科一直帮我选课，直到毕业我都记不清我教务系统的密码，后来读研了我们不在一个学校，有次我忘记密码急得团团转，他却记得还给我发了过来；他帮我买车票，买飞机票，我到现在不管去哪儿第一反应都是找他……跟他在一起的四年我好像彻底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因为所有事他都会帮我做，和他异地后我适应了很久一段时间才调整过来。他从来没有把我当作他的负担，而是他肩上的责任，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所以我喜欢他，我也离不开他。”
我说完，饭桌上沉默了一会儿，一个男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叶岑枫：“真的假的？老叶你太牛逼了吧，我女朋友让我帮做个ppt我都烦死，不过我打球快渴死了让她帮我送个水她也不送。”
叶岑枫说：“那我女朋友不一样，我能来清华都是我女朋友帮我做简历，改自我介绍；我之前去实习辩论会的稿子问全都是我女朋友帮我写的；刚认识那会儿我每晚自习回去找她都十一点了，她也从来没嫌过晚……”
叶岑枫说了很多，也都是点滴小事，我听得心里很暖。
桌上一个男生喝了口酒，说：“本来我也要带我女朋友来的，她忽然有事来不成了，你们这恩爱秀得我太酸了。”
字牟哥仰头干了酒：“别他妈扯那些有的没的，没来还是说明感情不到位，咱要出来玩的时候，除了人老叶你们谁还说一定要带女朋友了？再说阿空，二话不说飞机直接就过来了，咱天天喝酒到大半夜，人说什么了？”
字牟哥向来性格豪爽，说话直率，但也总是一针见血。
那个说女朋友不给他送水的男生说：“确实，我们跟老叶和阿空比差远了，说实话咱出来玩我根本就不想让我女朋友跟着，她太作了，平时出个门收拾一个多小时，吃饭喝水讲究一大堆，我稍微说一句能把我骂一天，我跟她出去玩一次半个月不想理她。这回咱兄弟几个出来就是放松的，让我女朋友跟着就是折磨。”
字牟哥说：“那你还谈个屁啊。”
那男生叹了口气，说：“我受不了她的臭毛病，又很爱她，一想到分了她跟别的男的在一块，我就受不了。”
话音落下，饭桌上沉默了几秒，我也没再说话。
爱情的模样有好多种，但我一直认为相互欣赏，相濡以沫的感情状态是最好的。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没有哪个人是没有缺点的，可如果另一半的缺点是你所无法忍受的，无法包容的，这样的爱情，也许沦落最后只剩下习惯和可悲的占有欲。
那顿饭快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喝了很多，畅谈人生，聊人间理想。
字牟哥端起酒杯到我和叶岑枫面前，情感真挚地说：“阿空老叶，这杯我敬你俩，你俩这感情太他妈让人羡慕了，就你们刚说那些事，我但凡和我前女友相互做过一件也不会分了。”
我俩和他碰了一下，叶岑枫调侃：“我字牟哥哪儿是普通人，哪儿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字牟哥笑着骂了叶岑枫一句，又给他敬酒：“老叶，你是个好男人，兄弟自愧不如，祝你和阿空幸福一辈子。”
叶岑枫和他碰了一杯：“也希望字牟哥早日找到真爱，不再孤单。”
薛之谦唱“反正现在的感情都暧昧”，大概就是字牟哥和很多青年男女的现状，羡慕爱情，渴望爱情，却总是无法独善其身，或总是无法摆脱对自由的依赖。
他们不爱孤单，却更爱自由。
现代社会节奏太快，纸醉金迷里多看对方一眼，也许就会发生一些故事，然而纵欲可以将就，爱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无法将就的。
不知道字牟哥还会单身多久，不知道他何时才会在人间袅袅炊烟中遇到他的风花雪月浪漫。
只愿每个人寂寞的单身之旅都不是徒劳无功的，愿每个人的孤单能遇到最走心的那一种爱情，遇上最值得等待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