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离别未言梦
林榆白又去吻她的侧脸、鼻梁、眼睛,转到最脆弱的脖颈,指尖在她锁骨上轻轻带过,仿佛浪头打过来,噎住了夏霁凡的呼吸。
她忍住,声音不从齿间露出,却又以另一种形式播放出去。
林榆白仿佛一只大型的犬类,抬起爪子来找你邀功请赏,让你去夸夸他,摸摸他毛绒绒的脑袋,顺着脊背抚摸他软顺的毛。
……
星期天醒来之后。
夏霁凡吃完早饭,就没有再和林榆白厮混在一起,而是回到了书店里。
她的书店总不能一直不开门,快走回到书店门口时。
夏霁凡看到门口站着个孩子,近了一看是张继元,背着他的小书包。
她这才突然想起来,以往没事的时候,周末这个时候,她是要教张继元补习功课的。
夏霁凡脚下的步伐加快,连忙走到了书店门口。
她边用钥匙开门边说着:“元元等了多久了,霁凡姐姐向你道歉,今天差点忘了给你补习这件事。”
张继元手扣着书包带,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的,我才刚来几分钟,霁凡姐姐你就到了。”
夏霁凡推开门,让张继元进去。
今天的天气有些凉,她从公寓走过来的时候,吹了一路的风,全身上下就穿了条十分单薄的裙子。
走进书店里之后。
夏霁凡只觉得头被吹得晕乎乎的,她双手揉了揉太阳穴,让张继元先坐下自己写周末作业,然后回卧室里加了件外套。
出来之后。
她看见张继元趴在桌子上,很认真地在做题,于是小心翼翼地没有打扰他。
夏霁凡坐在柜台前,将抽屉里的零钱又重新整理了一遍,顺便记了记账,这个月的收入还不错,正好能抵上房租,还能有些结余。
她就这么想着,书店里偶尔来几个客人,逛一逛拍个照就离开了。
“霁凡姐姐,我作业写完了。”张继元坐直身子,回过头来喊她。
夏霁凡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去检查他做的题目,挑出来了几个错误。
“元元,你的英语,说实话不如你的数学或者语文学得好,姐姐待会多给你出几道类似的题做一做,巩固一下。”
张继元点点头,耐心地听夏霁凡讲解答案。
夏霁凡把作业本放到两个人的面前,指着第二大题的第三小题。
这个大题目是要找出在意义上不属于同类的词,将字母代号写在括号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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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个题,你先把每个单词的意思给我标注一下。”夏霁凡说道。
张继元把作业本拉近,然后在上面写上注释,a是春天,b是夏天,d是天气,他没有标注c。
“霁凡姐姐,我不知道c选项的意思。”他实话实说到。
夏霁凡说道:“autumn是秋天的意思,所以你看,这个题让选在意义上不属于同类的词,是不是该选d呢,天气是晴朗、下雨,而春天、夏天、秋天都是季节。”
她等张继元理解之后改过来,然后才开始讲下一道选择填空题。
“你告诉我这个题为什么选的a?”夏霁凡问到。
张继元看着那道题,有点解释不出来自己的选项,然后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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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inging;singerbsing;singercsing;singing
“can后面跟的应该是什么?我之前有教过你。”夏霁凡见张继元面露难色,提醒道。
张继元努力思考着,忽然想了起来:“动词原形?”
“对啊,选项里哪个是动词原形?”夏霁凡引导着他。
张继元指了指b选项和c选项,说道:“应该选b。”
夏霁凡为了防止他后面的单词是胡蒙的,说道:“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第二个单词选singer不是singing。”
张继元很认真地解释道:“因为,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我的姐姐可以唱歌很好,她是一个好的歌手,我们英语老师说,一般职业最后都是用er。”
夏霁凡见他解释的还算是正确就没有再为难他,然后继续看别的科目。
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睁大眼睛,晃晃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等教完张继元之后,她也没有去送小孩回家,在门口看着他走远。
夏霁凡拿起喷壶,走到窗户前,给几盆花浇了浇水,想到天气预报说今天的天气好像有大风,她将花盆挪到了书店里面。
挪的过程中,蹲下、站起来的次数越多,她的脑袋便越发的有那种今天早上昏昏沉沉的感觉。
夏霁凡挪完这几盆花之后,将书店的门关好,坐到躺椅上,揉了揉头。
她又打开手机,无聊地划着页面,有点好奇林榆白现在在做什么,然后给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在干嘛呢?】
那边没有及时回复,夏霁凡盯着手机,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林榆白在公寓里刚做完锻炼,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后,就看到自己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
他点开一看,原来是夏霁凡发的。
林榆白嘴角上扬,回复着夏霁凡。
【在想姐姐今天什么时候能够回家。】
他盯着手机等了一会儿,却一直没等到回复,想着或许是书店的客人有些忙,就去厨房先做了晚饭,等夏霁凡回来之后就能直接吃。
可是等他做好饭,夏霁凡的短信也没有回复过来。
林榆白心里有点发慌,于是套了件外套就往寄凡书店那跑过去。
他走到门口时,望着玻璃窗里面躺在躺椅上睡觉的夏霁凡,心里的慌乱瞬间安定下来。
林榆白将门推开,又很轻地关上,默默地走到夏霁凡身边,看她的眉头皱着,似乎有点难受的样子。
他靠近后蹲下,很小声地喊她:“姐姐?”
夏霁凡睡得很沉,没有被林榆白叫醒,不过侧头偏了偏脑袋。
林榆白坐到她身边,看着夏霁凡的睡颜,盯了几分钟后,他起身,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脑袋挪到自己臂弯里,过了几秒,见人还没反应,才将她抱起来,走到卧室里。
来到卧室后。
林榆白将夏霁凡慢慢放到床上,将枕头尽量垫的舒适些。
林榆白俯过身子想给她把夏凉被拆开盖上,他把被子摊开之后,将被角给她塞好。
看着夏霁凡还是在皱着眉头,他伸手去给她抚平,却被额头的温度给烫到了。
林榆白这才意识到,夏霁凡发烧了,他连忙去找夏霁凡的那个医药箱,找到之后看见里面并没有退烧药,他想到自己公寓里还有上次剩下的,于是骑上自行车又跑了回去。
拿了药回来之后,他冲了杯水让夏霁凡把药喝了,顺便将那床厚被子也拆开来给她盖上,想让夏霁凡发发汗。
林榆白就坐在旁边守着,定了晚上九点的闹钟。
三个小时过去了,夏霁凡捂了一身汗,大概是身上有些难受,眉头紧皱着,不断地舔有些干燥的嘴唇。
林榆白接了一杯水,一小口一小口地灌给她。
“林榆白。”她迷迷糊糊地叫着。
林榆白抱着她,将被汗浸湿的发丝都别到耳后,在她头上落下一吻。
“我在呢。”
“榆白,别走。”
“我不走,我就守在姐姐身边。”
夏霁凡的声音又轻又柔,像一片无所依托的羽毛。
林榆白重新给她掖好被角,然后去烧了壶开水,准备好蘸湿的毛巾,将她身上已经被汗浸透的长袖慢慢脱了下来,露出白皙细腻的皮肤。
他眼神尽量避开夏霁凡的身体,认认真真地擦试着胳膊,因为另一边的胳膊有些够不到,他站起来,抬起夏霁凡的手臂擦了一遍。
可能是毛巾的热意令人感到舒服,夏霁凡的手也抓住了林榆白的胳膊。
林榆白无法避开眼前的夏霁凡,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
他看着她长而卷翘的睫毛,泛红的脸颊,微张的嘴唇,心脏跳得有些快。
林榆白手轻轻触碰到夏霁凡的肩膀,他低下身子,抿了抿嘴唇,在人唇瓣上亲了一口。
他盯了怀里的夏霁凡将近半分钟。
最后,又侧过头去,在她单薄漂亮的锁骨上,轻柔地落下一个吻。
“姐姐,快点好起来,别让我担心了。”
林榆白把她放下,坐在床边,低头将夏霁凡的手紧紧握住,微微发力,一下一下地轻按着她的指尖,林榆白看着她闭上的双眼,心里有几分伤心。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可能不离开北岛,可她也不肯离开北岛。
卧室只开了台灯,昏暗的灯光照在两个人身上,延长出黑色的影子,像老照片里依偎在一起的爱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
林榆白实在是撑不过困意,靠着床边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打进来,夏霁凡的不适消失了,脸上的红晕也褪去,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她睁开双眼,看见了熟悉的天花板,不是林榆白的公寓,而是在自己卧室里。
夏霁凡侧过头,发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年轻人。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还被紧紧握着,夏霁凡唇角上扬,用上点力气捏了捏他的指肚,林榆白的睫毛眨了几下。
他睁开眼睛,缓缓坐了起来。
林榆白用另一只手揉压着有些僵硬的脖颈,皱了皱眉头:“姐姐你醒了?还有没有不舒服?”
“我——,怎么了?”
夏霁凡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夏霁凡看着林榆白离开北岛,她还看见了少年眼睛里的眼泪,让她有些心痛,但还是没能喊出心里那“别走”两个字。
林榆白给她擦了擦汗:“发烧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他出了卧室去倒水。
夏霁凡胳膊发力撑起身子,顺势倚到床头,盖着的被子没跟上速度,滑了下去,发现自己只穿着那件黑色的吊带。
她被林榆白监督着喝完了一整杯水。
感觉舒服多了。
林榆白坐在床边上,笑了笑:“姐姐,你梦里都在喊我的名字。”
夏霁凡看着他,摸索着牵起他的手,说道:“嗯,姐姐离不开你,在脆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