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那天他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是多吃了一个粽子，还是打碎了一个杯子，关在了家旁边的储物间。
宋凌那个时候溜了进来，陪他，小孩不懂，有朋友跟着一起玩，比什么都好。
跟着他一起，陪他哭，陪他难受，那大概是他同年里最温暖的一道光了。
可正因为那次，宋凌有了胃病。
顾迟有些听不下去了，只觉得心脏一阵阵钻心的疼。
顾迟没有说很多的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搂着他腰上的那只手，有些不可查的轻颤了些：“太瘦了。”
少年把所有的温暖都留给了别人，他并没有因为不公正的遭遇满怀怨恨，反而因为自身的原因，去体贴别人。
不知说了多久，少年在一个温暖的胸膛里睡熟了，没了往日的那些事情的束缚，这一觉江予睡的很舒服。
会有一个人，接住他。
压在心里面的事情说了出来，江予整个神清气爽，这几天连带着刷题的速度都提高不少。
期末考试如期来临，所有人忐忑的站在教室外面，“江哥你不紧张吗。”
昨天刚考完机考，心里基本都有个数，甚至有些就指望今天的语数外超常发挥。
江予伸了一个懒腰，拍了一下齐沿的肩膀安慰道：“没什么好紧张的，我都到数第几了，最次也只能往上了。”
秦文打开后门，坐在最后一排仍了两块橡皮过来：“特意给你买的，四个面，比你瞎猜要靠谱。”
说完就被班上的人催着关门，入冬了寒风吹进来都有些忍不住打冷颤，齐沿盯着橡皮擦好奇道：“怎么两块。”
“一块运气，一块实力。”江予对着教室正在分考号的顾迟喊到：“顾迟。”
顾迟站在讲台上，稳稳的把江予仍的那块橡皮接住，紧紧的握在掌心。
江予扭过头，搭在齐沿的肩膀上：“自信点，我还等着你出省带特产。”
“江哥这是在班上，你装都不装了吗。”齐沿捂着嘴低咳，太明目张胆了，也就仗着老季不知道。
江予歪头道：“孙倩倩说你们都知道了，没什么要装的。”
“孙倩倩骗你的。”
“噢，那还有谁不知道。”江予也来了好奇心。
齐沿扶了一下镜框，若有所思道：“许九，程斌。”
“你们没告诉他们一声？”平时好的跟什么一样，这种事情要是知道了，不早就分享出来了。
这回齐沿沉默推了下眼镜，没在像之前那样，有什么说什么。
眼睛也心虚的不断像别处瞟，江予皱着眉，目光落到一直安静的杨柠身上。
杨柠一哆嗦，有些受不住江予这么看就交代了个干净：“他们，他们，私下堵，堵，程斌跟许九谁先知道，齐沿压了不少钱……”
一时间明明江予没动，但齐沿就觉得肩上重了不少。
江予含笑的看着齐沿，齐沿心里有些毛：“我愿意交换！”
“说说看。”看你们还有什么事情背着他的。
“许九之所以能追到朱云云，是因为他经常偷拍你跟顾神的私照。”江予挑眉，他怎么没发现过。
杨柠在旁边以为是要什么都说，老实的把微信打开……
“我操，杨柠，你出卖组织……”
江予一个眼神过来，齐沿只能闭嘴，怀里抱着草稿本站在一边。
杨柠还不明所以：“不是说交换吗。”
齐沿恨不得翻一个大白眼，学那么多知识关键时候不懂变通，有什么用。
“呵！”江予翻着聊天记录。
上面都是他跟顾迟一起的照片，吃饭的，走路的，好早之前顾迟撑伞的照片……
除了他们本人两个，连郑容都被拉进去了……
我操！江予往上看到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这。
好在考试的铃声响了，齐沿像是听到了救星，冲进了教室。
齐沿简直要哭了，别一直看他啊！
江予三分钟瞟一眼，三分钟瞟一眼，瞟的他都无心做题了。
“不要东张西望。”李方踩着黑色的长靴，在江予的座位边上，震天响。
“不要去做一些没有用的举动，考试不是凭运气。”
话音刚落，江予的那四方橡皮擦，b面朝上，毫不犹豫落笔。
李方一把抓起他桌上的橡皮，“别做一些有的没的，影响别人考试。”
江予：……
突然顾迟站了起来，才考了二十分钟，作文都不够写的，这么快？
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一起了，李方赶上前去，瞟了一眼卷子：“不准提前交卷，你们季老师平时都怎么教你们的。”
顾迟低着头，对上她的目光嘲讽道：“这地方太吵了，我换个地考。”
“考场是你家吗，想换就换，不要以为……”
“在干什么，不考试吗！”出声的是金主任，在他的前面还跟着两个人扁着手，脸色有沉了下来。
顾迟没有坐下来，拿着卷子：“我能申请去办公室考吗。”
金主任从后门蹿到前面来，对着两人陪笑，走到前面看是顾迟态度温和了些，起码不是故意闹事，但脸上的威严一丝不减：“为什么。”
“因为李老师穿着高跟鞋在我旁边走了二十来分钟，期间一直自问自答，我没办法专心考试。”
金主任看了眼做在桌后的江予，心里也了然了一半，瞪了李方一眼：“考试你穿什么高跟鞋，学校平时怎么要求对教师的着装。”
虽然压着声音，离得近的也都听得清楚，江予望着顾迟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这在教室里，更何况校方高层还看着金主任说了两句强忍下脾气道：“你去跟隔壁班换个考场。”
拍了拍顾迟的肩膀：“没事你坐着好好考，以后有问题都可以反应上来。”
随后又快步的走到那两人面前，依旧赔笑，但是不说话金主任知道，这顿批少不了。
几人看了一会下楼去了。
一上午的考试，大部分学生的脑细胞都快耗完了，直奔食堂，也有些用功的学生在小卖铺买了面包就着白开水，在教室恶补下午的英语。
齐沿看着碗里的糖醋排骨，青椒肉丝激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久违了啊。”
秦文从他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你说这话，不怕许九在千里之外给你下追捕啊。”
他减肥的那段时间，自己碗里的是素菜但筷子在别人的碗里的频率不低。
齐沿耸肩，无所谓道：“他还是先担心他自己吧，回来之后江哥未必能绕了他。”
早上那表情，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目测能一拳撂倒三的架势。
顾迟把江予碗里的生姜大蒜挑出来，又一丝不苟的给他剃着鱼刺，做好一切之后顾迟又淋了一小勺的汁在白嫩的鱼片上。
这是江予喜欢的吃法，因为鱼肉里面盐味很浅，有时候只吃外面一半，然后说什么都不吃，没菜饭也不吃。
“尝尝看。”
“还是有些淡。”江予认真的品尝做出分析，“鱼皮下面那层棕色的不好吃。”
顾迟又认命的接了过去，把鱼皮剥好，那点棕色挑出来，把鱼肉放回去。
秦文有些看不下去了：“公主吗，就差人喂你吃了，以前怎么没这么娇气。”
“娇气吗。”江予问道。
“很可爱，多吃点，长点肉。”顾迟避过这个问题，他巴不得越娇气越好。
“哪里可爱了。”江予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了摸顾迟的下颚骨，“怎么就不一样，长不出来啊。”
秦文：……
齐沿兀自感概，这得多瞎天天跟着拍这都看不出有问题。
吃完饭几人没回宿舍，去教室复习。
徐汇啃着面包，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像是念着什么单词。
齐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英语不是你强项吗，每次满分，还这么刻苦。”
“那是上一次的了，这次不一定。”
被他这么一刺激齐沿瞬时想通了，“让一半给我。”
“江哥要不一起来听听，徐汇的英语经常满分，说不定对你下午有帮助。”齐沿喊着，学习当然是人多有气氛。
顾迟被老金叫到办公室，江予一个人也没事情做，答应了。
江予随意找了把椅子，过去趴在椅靠上。
“前面十五道单选考的是三至七四个单元，主要是第三单园时间的过去式，将来式，你们可以着重看一下这方面。完型填空是最简单的，基本答案都在原文，唯一的一个难点考的可能是替换……”
听着徐汇起起伏伏的声音，江予有些困乏，他觉得，徐汇以后可能是一位英语老师。
等到徐汇说完了江予也睡实了。
齐沿觉得颇为有效用，老师考试不能做太明显的提示，但是徐汇说的都是些考点，有实用性的。
徐汇讲的入迷，这时才发现周围有聚了一群人，其中还有吴迪，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有一种买弄学识的感觉：“我讲的也不完全是对的，大家随便听听就好了。”
“我觉得挺好的，兄弟自信点。”齐沿露出一排白亮的牙齿。
“江哥呢，怎么听着听着人不见了。”
江予像是心有所感，一下把头弹了起来，迷茫的看着周围一圈人：“怎么了。”
吴迪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主动把自己的笔记递了过去：“江哥，希望这个对你有帮助。”
江予接过笔记：“答案吗。”
“不是，考点。”
“噢，谢谢。”江予合上，但没把本还回去，一方面是不想让他尴尬。
郑容倒是有了些戒备心，把本抢了过去放在桌子上：“别要，万一他又冤枉你作弊呢。”
吴迪咬着下嘴唇有些踌躇不安：“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