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顾迟单肩背着一个包,三七分的刘海衬的整个人凌厉不少。
齐沿没犹豫写了名字接着吆喝,“江哥你想好没,顾神都去,你不去是不是就不大合适。”
班上小部分人都自觉的把他们两个归为一对,当然这只是私下里,毕竟谁都怕软组织挫伤啊。
“我……我约好了,去泡汤可能时间……有点……”不赶趟。
“没事,江哥我们定在后两天,你又不出c市肯定来得的急。”
这么巧的吗,江予纠结的两个眉毛都快打起来了。
顾迟注意到他这些小动作,拆穿道:“泡七天?汤都变味了吧。”
许九也有点心动,扯了扯江予的袖子:“江哥去吧,我们还没去过鬼屋呢,把秦文也带着。”
周围的视线都聚集在江予一个人的脸上,在推脱下去就有些不是男人了,“我去。”
许九扒拉着笔:“我来写,我来写。”
直到把秦文两个字加上去。
齐沿看了眼名单:“就朱云云一个女生吗。”
“怎么了,嫌弃老娘?”朱云云拍了一下桌子。
齐沿讪讪的笑了声:“不敢,不敢,你是大姐大。”
x校什么都挺好,就是计算机这个专业挺限制的,不能单招只能参加高考以至于两个班的计算机合成一个a班男多女少,当然对于隔壁的兄弟班只有一个女生来说还是好的多的。
朱云云比班上的一些男生还要厉害,起码扳手腕这个运动,一半的男生还赢不来她。
两人高一就认识,朱云云性子比较直,跟女生关系要好的比较少,多数就是一些小事她觉得过于矫情了,三个女生都能大一台戏更何况二十个女生呢。渐渐的除了乐灼也就没跟别的女生一起玩了。
旁边的女生翻了一个白眼嘀咕道:“汉子婊就知道围着男人转。”
这声不大,但顾迟听见了瞥了眼那个女生,以示警告。
女孩看了眼顾迟脸色有些红,以为是他对自己的一些暗示。
番箧撞了一下朱云云,趾高气昂的挤了进来:“我也要去。”
一下子围静的可怕。
齐沿挽了挽袖子率先打破僵局笑道:“人好像满了。”
作为一个八卦头目,他常年混迹在女生堆里,这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为了能有个愉快的假期,您还是那凉快那待着。
番箧抢过名单指着秦文的名字,“这个不是我们班的,划掉不就好了。”
拿起笔作势要把名字划了。
江予抢了过来语气不善:“可惜,我不想让你去。”
名单在他那,番箧也不敢硬抢,许九头疼的有些扶额,江哥你在这么‘深明大义’下去孤独终老那是指日可待啊。
番箧有些委屈,夹着声音委委屈屈的喊在顾迟面前扭肩膀:“顾迟哥哥……他们都不让我去,你出来说句话好不好。”
顾迟:……
众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这都七八十年的老套路了,还能演?
江予听着不大开心,站起来走到顾迟的身前,挡住他的视线巡视一番:“他身体不好,你别,发癫。”
这已经算是文雅了,不止顾迟听到了他也听到了,没有把刚刚的事情捅破,直接在这为难一个小女生,若是不知道事情原尾,还真就是校草因为吃醋欺负小女生。
顾迟心情好了不少,还是傻的,喜欢把事情担在自己身上。
“我操,许九前天还跟我辟谣来着,这,都霸气护夫了。”
“这gay里gay气是怎么回事。”
“江哥好宠顾神啊,这样的江哥酷毕了。”
排排坐,磕cp。
就连一直在前线徘徊的许九也有些犹豫,这江哥对人前后特么差别大了,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女孩子一下受不了气,趴桌上哭了起来,很巧不巧他同桌就是上次的校花……
江予撇了一眼那群排排坐的人。
很识趣的各自偏头,“啊,今天天气好。”
江予往向窗外,那里好了,阴雨绵绵。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我还想着去接你的。”
顾迟笑了一下:“拿着假条打算带着我去那玩?。”
心里那点的小九九被拆穿了,反而没有不好意思,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一脸坦诚又带着些试探:“带你去泡汤去不去。”
顾迟出奇的没有拒绝。
国庆放假,学校除了普高要补课晚两天放假,大部分都准备回家。
去泡汤的地方秦文早拜托他哥哥安排好了,但是大家一致觉得前两天应该回家陪陪父母,行程延后两天。
“江哥,你松手。”许九无奈,拉着自己的行李包往寝室外面走。
江予不松手,妈的,走了又要一个人住,在这陪他两晚上,能怎么样。
许九快急哭了,每次放假江哥就会跟他表现的身离死别一样:“江哥,我奶奶六十大寿,回去晚了我爸不得给我一顿竹笋炒肉,你行行好,下次,下次我一定陪你。”
江予才不信,上次他也说他爷爷六十大寿,后来秦文诉他,他爷爷早走了。
两人一直扯到楼梯间,顾迟刚拿完外卖,穿着一套深蓝色的睡衣,唔,江予的眼睛都看直了,也没管许九,松了手。
许九趁着空档抓紧溜了。
这是顾迟第三次看像他了,江予对他笑笑。
顾迟实在忍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回你自己的宿舍去。”
江予喝了一口热牛奶:“你自己把人放走的。”
那双眼睛无辜又可怜,看着就快要湿了睫毛。
顾迟轻叹口气。
见顾迟没有在赶自己走,某得寸进尺江:“我晚上能在这睡吗,我自己带枕头被子,保证不挨着你。”
顾迟:……
“我这就去拿。”
顾迟:……
话都让你说完了,他能说什么。
江予走后顾迟打开手机上的转账页面:“这次就当承你一个情。”
他可不信程斌有这么多的钱,有,也早就拿来挥霍了,还能存着给他急用。
他做事还是欠考虑,早知道那几栋烂尾楼留两栋不买的。
医药费交了,只能在等上面的钱下来了。
听见脚步声顾迟收了手机拿起本书看,江予把行李放在顾迟的床上,还有一个背包和笔记本。
江予一边铺床一边对顾迟说:“我知道你有洁癖,要不要画三八线,我过几天出去给你买一套新的。”
顾迟望着他的背影,自从认识他,他的洁癖好像没有那么重。
江予弄好后就见顾迟对着他,手上拿着一本书,修长的指尖划过书页,静静的翻书声,谁也不愿打破这份凌静。
每次跟顾迟待在一起,总会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很舒服,久了真的让人眷恋。
江予凑了过去,一眼望见一句话‘希望似春苗,散在漫无边际的地方’
自嘲的笑了声。
他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虽不似顾迟的骨节分明,但也白嫩纤细,唯独右手手背上小指下的疤显得格外刺眼,像七八十岁老人的皮肤,疤痕纵生,狰狞夺目。
他喜欢跟顾迟待在一起不是没有道理。
他每次买衣服袖长都会比实际的要长,以至于他的衣服都很宽松,这大概除了顾迟第一眼见到没有被震惊外,不会八卦询问,在流露出一副同情可怜的眼神以外,应该不会再有人像他一样看到了之后还能平淡的当没看见一样。
顾迟抬头:“有什么事吗,你挨这么近,我没法看下去。”
江予笑了下,那双眼睛像是嵌了钻石耀目的很:“你真的很好看,手也好看。”
这是他第一次承认顾迟好看,也许从前就这样认为,只是这次说了出来。
顾迟翻书的手顿了一下,“烫伤用些好的膏药也是可以去掉的。”
江予拉了一个凳子坐下,盯着手语气平缓,“你也以为这是烫伤,所有人都这么以为,这是我八岁的时候冻伤,之后就这样了,是不是很丑。”
八岁的伤,迄今为止快十年了,那块疤像是块印章,独特,且抑制。
他说的很平淡,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八岁的那个冬天每天对他来说除了很冷之外,在无其它。
顾迟说:“不丑,很特别。”
听出来像是安慰,但顾迟眼里没有多的情绪,只是一个倾听者适时的出声告诉他,他在听。
江予伸出手指着:“那块疤一开始只有指甲盖大小,慢慢的不经照顾就开始扩大,一开始只是鼓包流出一些白色浑浊的液体,后来慢慢流血,开始长绿色的腐肉。
腐肉挑了上药,缠上纱布。然后流脓,流血,纱布和腐肉长在一起,每天拆开,上药,拆不开的就用剪刀剪,一个晚上又长在一起,一直到第二年春天,终于不用缠上纱布,它开始重新生长,本以为自己还能回炉重造一番,谁知道长出来的新肉新皮又老又丑。我认为书上说的初春是希望,我觉得可能是另外一个绝望的开始。”
说的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似乎那说的不是他本人的事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初每个晚上都是他的噩梦,没有麻药,没有医生,没有专业的手法,生生的将自己的肉剜下来,有的仅是留在家里的几瓶快过期的冻药。
从江予打架那天,他就知道这个小孩真的不一般,迫于常人的毅力,忍耐,又有良好的涵养素质,这该是在怎么样的环境下,才能长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少年。
但他对他的家庭避而不谈,言词里孤独寂寥,只有他一个人。
顾迟没说别的,心脏莫名涌现出酸涩。江予之所以主动讲这些事情,就是因为他的漠然。
顾迟主动把手放在他的手上。
江予愣了片刻:“现在技术这么发达吗,换皮吗?”
“你确定不犯法吗。”
“也是,你请我愿的事情法律应该也管不着,就看机构是不是黑心的了。”
顾迟:……
原本温馨的画面,在这一句换皮,犯法,黑心机构中彻彻底底的没了。
他简直就是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顾迟把手抽了回去,背对着他看书。
反应比较慢的江予看着空了的手,这是又把人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