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凌晨五点多，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在网吧最后一排的角落响起，吸引了不少目光。
这年头谁特么包夜开手机铃声，网吧包夜里的人循声视线逐渐落到了最里面的人。
看了两眼又低头玩自己的手机了，网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万一惹上罪不起的吃亏的还是自己，
“那个王八蛋的手机，在特么响，老子要你好看！”
话刚落屏幕就显示死亡信息，起身准备摔鼠标，随后又在网吧老板的注视下，轻轻的把鼠标放了回去，骂了起来，“那个小王八犊子。”
周围的人看了一眼移开了视线，那标志性的红色头发正是这一片有名的地流子。
再闹钟马上要响第二遍的时候江予抬手把闹钟关了，江予直起身子从坐位上拿了瓶饮料，朝着站在一边骂骂咧咧的男人走去，“兄弟不好意思”
中年人看了眼他手上的水，顺着上去是一张漂亮得不像话脸，精致的五官挑不出一点瑕疵摸着下巴猥琐道：“是个学生啊。”
江予看了两眼，一个目测四十的年纪染了一头非常杀马特的红。
这种年纪还出来包夜估计不是什么善茬。
江予不愿过多交谈，低头看了眼手机五点四十他该去上学了。
见他要走，中年男也不愿意，“我说你能走了吗。”
“你想怎么样？”江予微微眯着眼，一双好看的眼睛瞬间冷了下来。
红毛指着电脑：“你打扰老子打游戏，就一瓶水打发了？”
江予：“那在帮你出个网费？”
“谁稀罕你几块钱的网费，老子要你……”
还未等他剩下的污言秽语说出来江予打断道：“你这个年纪，应该干什么都不行吧。”
想挨揍那他就成全。
中年人作势要上去，周围人却没一个敢动。
正当两人要打起来的时候网吧老板适时的走出来，“毛哥，我们是正经经营网吧，干什么请出去。”
这个网吧点离学校近，大部分来上网的都是附近的学生，真要是出了什么安全隐患的事，生意都被隔壁抢走了，这赔本买卖划不来。
而且他很聪明双方都留了余地，只要出了网吧那个叫毛哥想要干什么他也不会阻止。
被叫毛哥的人恶狠狠的瞪了江予一眼：“你给老子小心点。”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江予冷笑一声对他的警告视若无睹，转身时迅速变换着情绪没了之前的冷漠，伸了一个懒腰，把盖在身上的外套扔在了旁边的座椅上。
正碰到刚从外面抽完烟回来的秦文
秦文拿起套在自己的身上：“江哥我第一次见有人跑来网吧睡一晚上，就冲你这么给兄弟面子，兄弟我包你一个星期的饮料。”
熬了一晚上的秦文，黑眼圈比画了烟熏妆还吓人，够义气的还是他江哥。
在左边许九的位置空着，八成是抽完烟吃早饭去了。
江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先回去上课了需不需要我给你们请假，回去补觉。”
“我昨天请过了，你回去跟许九请一下假吧。”秦文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江予在各科任老师面前已经没有信誉可言了。
“你还是先跟我说一下你打算怎么给许九请。”
看着远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听见没有，但很快就又被游戏吸引了回去。
x校早上六点会开门给走读生，到七点半的时候就关了。
趁这个点，江予去网吧旁边的早餐店买了一堆早餐，也不知道顾迟喜欢什么口味的，索性全都点了一份。
路过校门时，门卫的眼睛都看直了，这是来批发早餐的吗。
走读生带早餐这种情况也属于常见，一天三顿，顿顿吃食堂很多学生会觉得腻，会让住在外面的学生带些别的早餐过来换个口味，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买这么多的还是头一次见。
江予提着大包东西无视别人异样的眼光直奔教室，来的太早教室只有他一个人，很自然的把那一包东西放在最后一桌。
又爬在前面的桌子接着补觉了。
六点半的预备铃环绕在x校内一遍一遍的响着。
第一天上课大部分同学顶着一头鸡窝头怨气十足的不情愿踏进教室。
不管之前在别的班在怎么样放肆，来了新班也是要收敛一阵子，不，准确来说观察一下。
每天第一个来班上的杨柠见有人在，微微有些惊讶，谁会来这么早。
江予没有回宿舍，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那一套白色卫衣，一条黑色的牛仔裤。
杨柠有些兴奋想过去说些什么，见班上又陆续来了不少的人，刚走出的两步又退了回来，老老实实的拿着书，只是眼睛时不时的往江予那个方向看去。
直到班上的女生慢慢围起来挡住了所有视线才收回目光。
男神太帅了，睡觉都这么有魅力不停的跟自己的好朋友分享今日快乐。
回复都是一水的羡慕嫉妒。
特别是那些为了江予选了钳工的女同学，早就哭晕在厕所了。
只有一个男生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昨天晚上换位置了，没建班群都还没通知到，现在江予睡的位置是他的。
男生有些害怕，不敢去叫醒江予。
直到最后一排的男生来到教室，看到桌上玲琅满目的早餐有些傻眼：“我操，我这么受欢迎的吗，第二天就有迷妹给我送这么多好吃的，谁送的啊，站出来认一下，不用不好意思。”
自以为帅气的眨着眼睛，撩着自己的头发，顿时自信心爆棚。
连江予跟顾迟都没有收到，他是班里第一个收到女生送的礼物。
这事他可以吹一学期。
班上的女生不由唏嘘：“说不定是你自己买的放上去的。”
“对，去年三班就有一个这样的。”
三班那个男生当时在追一个女生，为了让那个女生有压迫感连夜去买了一包吃的放在自己的位置上，显示自己有多受欢迎。
谁知道三班的教室门是锁着的，只能翻窗进去，出去的时候从里面把门打开了，第二天最早来教室的班长以为有人偷东西把门翘了，就直接找班主任，当着班上的同学面调监控。
那场面可以说是尴尬的能出地球表层了。
孟磊：“我才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情，大不了查监控。”
气势够够的。
看他也不像说谎的样子，心里又在猜测那个女孩子是眼睛不好使了看上了他！
江予被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
见他醒了座位的原主人也如释重负：“江予同学，这是我的位置麻烦你可以让一下嘛。”
半醒未醒的江予歪着个脑袋好像许九昨天是提了这么一口，是有这么回事。
那他的位置在那？
坐在前面的女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提醒道：“江同学你的位置在第一排中间那个位置，就杨柠旁边。”这种跟男神进距离的接触她真的还想在久一点。
江予顺着她指的方向，第一排确实还空着两个位置，回了句：“谢谢。”
但想死的心都有了，有没有搞错！第一排！就他那六分成绩能做那中间所有学霸都重视的位置吗，迈着承重的步伐，走向第一排中间的位置，中间一组是三人桌，江予刚好是中间的那一个。
左边是杨柠，右边暂时还不知道是谁。
既然换了座位那顾迟不也被换走了？想着把自己那袋早餐提回来的，可是孟磊已经开始吃了。
“……”操！这tm都是什么事。
都不问清楚就敢往嘴里放，不怕他下老鼠药吗蹦三蹦的那种！
第二遍铃响起，江予爬在桌上已经没有睡的心思了，这还怎么跟顾迟道歉。
身边的椅子被移动了一下，不管怎么样未来半年的同桌还是热情一点打个招呼比较好。
“同桌，早上好啊。”江予抬头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容待看清来人愣了片刻。
顾迟？他同桌？
顾迟没回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英语报做了起来。
杨柠到是很有礼貌的回了句：“你好。”然后接着低头背语文课文的文言文。
他像是有什么感知一样背过头，后桌在刷数学练习册。
江予：“……”
这特么，不是要亡他吗！
季凌霄端着茶杯悠然自得的走了进来，看得出来心情不错：“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的记忆力最好，大家拿出英语书或者语文书多读多记。”
江予站了起来：“老师，我想换位置。”
季凌霄走上讲台正对着他，和蔼道：“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看着刷题的几人半响憋了一句：“我会影响他们学习。”
“理由不足以说服我。”三个年纪前十都围着你座，我就不信罩不住你一个江予。
位置换了后，这优秀教师其实还是有希望的嘛。
季凌霄：“江予同学这是多好的学习的机会，好好体会一下老师的良苦用心。”
江予恹恹的坐了下去，他很少接触五班的这名老师，但许九说还不错，迄今为止他到是没看出那不错。
这期间段学生会来查人，季凌霄走过去拿着考勤表看了一眼，缺勤人数1。
程斌在一旁拿着座次表对了一下：“老师许九没来。”
第一排的座位离门口没有两步路，说什么都听的一清二楚：“老师许九同学陪隔壁四班的秦文去医院做胃镜了，来不及跟你请假。”
季凌霄看了他两眼，没在深究，只要不是你请假再扯的理由都信得过。
端着茶杯走过去在他干净的桌面敲了两下：“打算办公室一日游？”
“我的书在寝室，没带过来。”
季凌霄盯着他不动，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
实在是被看的有些呆不下来，尤其是你身边三个人还特么都在学，随手就抽起顾迟放在桌子上的语文书，开始大声朗读起来：“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
半响季凌霄颇为欣慰的看了一会，也没去真计较，还是很有成效的嘛！
顾迟扭过头，眼神冷的吓人：“书还给我。”
江予见顾迟主动跟他说话，把刚刚的那些不愉快全都抛之脑后：“同桌有需要就该帮忙嘛。”
顾迟极力忍着自己的脾气，不能跟这种智障计较。
杨柠听的真切，主动的把自己的书让给他：“你用我的吧。”
江予推开，当然不能用，现在可是拉进关系解决误会的好时机：“同桌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本来是想今天早上买早餐给你的。”指了指到现在腮帮子还塞得鼓鼓的孟磊。
“被人捷足先登了，你告诉我等会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买。”
顾迟怔了一下，回想起自己刚刚在楼道那听到的谈话内容。
“五班那个孟磊，不知道是那个班的女生暗恋他，给他买了一大包吃的，直接把人孟磊乐傻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是谁看上了，我看啊昨天换位置那个谁……”
对此顾迟并不感兴趣，只是隔了一个楼道他在上面抽烟，烟抽完了，也就走了。
感情是他买的早饭被孟磊当成了不知道是那个迷恋他的女同学吃了？
“今天食堂里出了一个新品，核桃杏仁粥你等会多喝点补补脑子。”
江予压根没往顾迟话里是不是有言外之意那方面想：“你喜不喜喝，你喜欢的话我等会多给你带一份。”
顾迟：……
一个早上，江予也没把书还回来，只是上课的时候额外难熬，第一排的位置真是难熬。
那些喜欢第一排的真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吗，这声大的他都要聋了。
你要真怕后面人听不见，你到后面就把小蜜蜂带着，人在后面，音响在讲台，
离得那么进就像是贴着他的耳朵不停的絮絮叨叨！睡也睡不成。
唐僧念经也不过如此了吧！
实在是吵到睡不着，又不想第一排还带个耳机吃鸡，一双眼睛只能东张西望缓解一下大脑。
这一扫就看到了顾迟在打游戏，学霸上课还玩游戏？
正看的入迷头顶的声音忽然就近了。
“江予，来读一下这篇课文。”
换班了任课老师也都些稍微的调动，这个新任课的语文老师，就是新来的老师。
以至于江予不认识。
盯着桌上长篇大论的英语短文书：“我不会读。”
其实是懒得读，他英语成绩也不好，但是高一的时候张婕作为他们的英语老师他还是被迫学了那么一点，还是认得那么一点。
老师强忍着怒火：“今天你要读不出来就把这篇课文抄一遍。”
杨柠很好心的提醒道：“第六十八页。”
江予从容捧起从顾迟那拿的一本他用不上的英语书。
那一页就一句话，小意思。
用着最标准的发音把那句短语读了出来。
可读完全班出奇的寂静。这个时候不该是来几个拖捧一下吗，自己人缘差到这种地步了？
顾迟打游戏的手顿了顿，很难得的勾了勾嘴角。
反应够快的都偷偷捂着嘴偷笑，后排有几个男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就再没收住。
江予勾着腰扯着杨柠的袖子小声问道：“同桌，你没害我吧，这位老师的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的样子。”
杨柠憋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任课老师的书往桌子上一拍指着江予“你，出去给我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