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缘
趁没来人，林一玲把每项菜价记住。
一包土豆七八十斤，箱装的也有四五十斤，林一玲都搬不动，只能在忙的时候帮林妈妈抬一半，收收钱，跟来问价的人报个价，偶尔搬个冬瓜。
忙忙碌碌到6:30，林爸爸回家洗漱换衣服去进货。
“爸爸现在多久进货一次？”林一玲擦擦额头的汗问。
“隔一天，有时候隔两天。”林妈妈回答完开始赶人：“你快克吃早餐吃完早点回去睡觉。”
接过妈妈递过来的一张20一张10元，林一玲站着不动：“等一下。”
等到人流量彻底少下来，旁边卖白菜萝卜黄瓜的档位卖光货收档，林一玲拿钥匙回家洗手上厕所。
洗完下楼7:31，林一玲也不问林妈妈要吃什么，直接往卖早点的地点走。
“老板，两碗冻的海带绿豆，多少钱？”
“3蒙（元）。”
卖早餐的基本都是本地人。
林一玲买了两碗冻的海带绿豆糖水，又去买了两个馒头和两个豆沙包。
“我买了海带绿豆，馒头和豆沙包，都是两个，一人一半。”林一玲把东西放称上，打开包装喝糖水。
“你古点东西恰得饱？”林妈妈走过来看着林一玲的脸：“你是不是又不恰饭瘦了！”
瞄一眼妈妈带责怪的脸，林一玲啥也不说往称上一站：57．6公斤。
“你有一百斤莫？”
林一玲不明白，自己早上经常不吃，身高一样但体重不够百的人是怎么理直气壮说别人吃得少和瘦的。
看着称上的体重林妈妈脸色转晴，但还是说：“我还差一点，你这样蛮好不要瘦哩，太瘦哩看不得（不好看）。”
“爸爸腰痛，你喊他早点去医院看，早看早好。”林一玲转移话题。
“我喊了他不去！”说起这个林妈妈有点气。
“爸爸是觉得腰痛医生肯定会让休息，他走不开休息不了，等下拖得腰椎间盘突出严重了要做手术还好不了。”林一玲撕着馒头继续说：“要不然把林文武喊回来，他在工厂几百块钱一个月，迟早还是要回来接手的，早点回来接手早点上手，你们也好早点退休。”
“我吃饱了。”林一玲避开妈妈的视线揉揉吃饱的肚子打个哈欠：“中午不要喊我恰饭，你自己早点收档。”
“要恰什么水果和菜？”
“买啥吃啥，少买点。”
林一玲洗个澡瘫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
“睡醒了？”
林妈妈在厨房斩鸡：“饿不饿？冰箱里有荔枝葡萄，桌子罩着有蛋挞。”
“爱你。”林一玲揉着脸去厕所还没完全清醒。
林妈妈怀疑自己听错了，刀没拿稳差点剁到手。
林一玲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刚说了什么，出了厕所拿牙刷刷牙。想着现阶段老妈的厨艺，吐口泡沫问：“鸡蒸着吃还是炒？”
“啊？蒸一半炒一半。”林妈妈回过神继续剁鸡：“还有条鲤鱼等你爸爸起来红烧。”
想着白天谈话时妈妈的眼神，林一玲不再说起这个话题转而问：“今天怎么不去打牌？”反正蒸鸡炒鸡怎么做也不会难吃。
“最近手气不好，过一阵再打。”林妈妈有点心虚。
“你天天赢别人也不会跟你打。”林一玲安慰一句去客厅开冰箱，看着意料之中的两大袋水果，抓一把荔枝出来到厨房剥：
“下次买少点，我现在胃口细了，水果又放不得吃多了吃不下饭。”顺手剥一颗荔枝递妈妈嘴边。
突然享受到女儿的亲近，林妈妈心里有点毛毛的。吃下到口的荔枝含糊地说：“你自己恰我刚刚恰了。”
林一玲剥完荔枝到客厅去吃蛋挞。
看着墙上的挂钟显示下午5点，打开电视机调到外语频道。
本来以为跟着电视一起念台词既可以追剧又能练口语，但林一玲发现自己暂时做不到。想着家里有人念不出口。
尝试了一番无果，林一玲只得把电视关了，到床边把书包里的复读机、英语课本和纸笔拿出来。
“放假了还要读书，我上辈子要是有这份努力，早就光宗耀祖了。”
林一玲心里嘀咕一阵，戴上耳机趴床上，一边小声跟着念一边抄写。
“吃饭了！”
“来了！”
林一玲一个打挺翻身下床穿上拖鞋快步到厨房去洗手。
“还煲了汤啊？”
嗅着空气中的香甜味，林一玲看妈妈用大碗盛了汤又用小碗装饭，忙阻止：“我先喝碗汤再恰饭。”
这个时候虽然也经常煲汤，但大多吃得是食材，经常是玉米排骨马蹄之类的炖上大半锅，汤不占主位，占比小也喝得少。
“这么丰盛！”
端着汤碗上桌，林一玲看着餐桌上份量扎实的四菜一汤，再看看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人头还没吃先摸摸自己的小肚子。
“多吃点！”
林爸爸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啤酒给自己倒一杯。
林一玲也不多说立即进入干饭模式，先喝上一碗汤，再把筷子伸向红烧鲤鱼。吃着这道久违的菜林一玲竖起大拇指夸赞：“不错！”
林一玲不知道自己多少年没有吃过红烧鲤鱼这道菜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鲤鱼好像退出了餐桌。
吃鱼也不再红烧。
清蒸鲈鱼，煮鲫鱼汤，干锅黄骨鱼，烤鱼频频上了餐桌，大头鱼和草鱼偶尔也吃过，只有鲤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再见其踪影。
明明以前也是最爱的菜之一。
“恰鸡！你妈妈煮得不错！”林爸爸筷子一指给媳妇夹块鸡肉给自己夹一筷子青菜。
认真的？
看爸爸的表情好像很真心，林一玲有点好奇是不是真的出自真心，又不敢问，只得夹个鸡腿完成任务。
“吃这么点？”林爸爸看林一玲放下碗筷说。
喝了一碗汤干掉半碗饭一个鸡腿，又吃了青菜玉米若干鱼半条的林一玲摆手：“你们多恰点，我恰饱了。”说着打了个嗝。
林爸爸把筷子伸向剩下半条鱼：“恰饱就可以了老，不要减肥，才莫得十四五岁。”
等到两人吃得差不多了，林一玲坐直身体问：“有没有人陪我去散个步？饭后百步走活到199。”
“你妈妈陪你去，我要看新闻。”林爸爸一边扶腰一边倒牙签剔牙。
“你的腰明天去看下，把林文武喊回来，我们三个人你搭把手就可以了。”林一玲不由自主进入劝导模式。
“看我妈今年四十貌美一枝花，以后退休出去旅游北京上海香港云南，你扶着腰去？”
林一玲边说边往楼下撤。
“走哪散？”林妈妈洗完碗下楼问。
“就在市场转两圈，消消食。”
看着外面安安静静还漆黑，想着现在旁边的高楼外面的美食街商业街都还没建起来，林一玲也不往远了跑。
在这个环境下散步，林一玲突然怀念后世让到处都热热闹闹的广场舞。
两人静静地散步，林一玲边走边活动四肢，看旁边慢慢走动打哈欠的年轻妈妈，再回忆着后世刘女士晚上拖自己去散步健步如飞每天健康养生不剩菜．．林一玲有点想笑。
缘，真的是妙不可言！
“爸爸你下来干什么？”
“接你们啊！”看着妻女林爸爸笑容满面。
“我们散完了，你要不要去走走？”林一玲问。
“不走了。”
回到家，林爸爸对着镜子左右照照问去厕所的妻子：“我老了吗？”
林妈妈回一个斜眼。
临睡前林爸爸揉着腰嘀咕：“明天还是到医院克看一下。”
林妈妈闭上眼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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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林家档位。
“你爸爸说早上到医院克看。”林妈妈趁林爸爸走开一会悄声跟林一玲传递消息。
林一玲背着钱袋不算惊讶：“早上几点？我陪他一起去。”
“你晓得怎么看（医生）？”
知道林妈妈不太认路，林一玲也不说自己懂只说：“他一个人克，医生岗他有事他说他没事怎么办？”
“那你陪你爸爸一起，我等下和他岗。”林妈妈想了想应承下来。
忙活到天亮，林一玲吃了早餐如愿跟上了去医院的车－－坐上了一辆摩托车的后座。
在白镇即使后世也是摩托车的天下，的士少见，在05年要想叫辆的士得去大酒店门口蹲点。
林一玲觉得摩托车也不错，永远不堵车，几分钟就到了医院门口。
去的医院林一玲很熟，但得装第一次来。领病历本－挂号－去楼层等候－看诊－做检查，林一玲都不出声只跟着走。
下午检查结果出来，还是腰椎间盘突出。
“爸爸等下等医生说完你再说话。”去医生诊室的路上林一玲嘱咐。不然可能会被骂。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拿着单子看：“腰椎间盘突出，不算很严重，必须得休息，最好卧床休养3个星期，等到腰不痛了再起床活动，有条件的话3个月不弯腰搬重物最好。你住的远不远？”
“不远。”林一玲抢先答。
“不远，那我给你开点药，你有空一个星期过来做一次理疗，对你恢复有帮助。”
“医师，那我这严不严重？”林爸爸探头问。
老医生经验丰富，头也不抬地开单：“休息好了就不严重，不休息腰痛得走不了，以后隔一段痛一次，你自己选。去拿药，下一个！”
“谢谢医生。”林一玲拿上单子和病历本。
“有古严重？医师吓人呢。”出了医生诊室林爸爸嘀咕。
林一玲也不搭话，拿了药搭摩托车回到家，把情况跟妈妈一说，直接说：“给林文武打电话吧，不要听爸爸的，身体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