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莫应之一只手拉着小女孩胳膊，另一只手绕到另一边，放到腋下把人提溜起来。
赵卿卿情绪经不起拉扯了，刚刚才哭完，见两人这幅样子，又偷笑着要跑下去，也不管两人吃不吃饭了。大狗怎么都拉不动，不愿意下去，一门心思往夏赏身上钻。
狗鼻子这么灵？和俞子游吃顿饭，它扒拉到现在，莫应之拨开凑上来的狗头－－看到小女孩两个膝盖上的红肿。
灯突然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也不敢站起来走路，就用爬的……夏赏撇嘴，后知后觉感到双膝阵阵的刺痛。
赵卿卿又哭又笑，闹到半夜真的饿了，带着大狗下去吃宵夜了。
……
幽静的白在客厅里闪着光，像沐浴在山林中的奇怪生物。巨大的白色马蹄莲静立在客厅，夏赏认真观察了，所有灯全部都是白色马蹄莲系列，最高的三米多，巍然耸立。
她安静呼吸着，生怕弄出动静，惊动这一屋子的静谧。医药箱被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打开来，里面各种消毒水和棉签棉布一应俱全。
莫应之坐到夏赏旁边，低头去看她的膝盖，他想到什么，去拉她的手，翻过来，看到手心没事。
第一次正式坐在他的客厅，四周一尘不染，深色书架上，整整齐齐几本书，格子柜上放着同色系摆件，一目了然，冷清得很，像他的人一样。
“我看看。”他长腿微微向前，弯下身。
夏赏紧接着把左腿把抬上去，两条腿一起搭在他的长腿上，用手撑着，整个人向前挪了一下，接着，用小脚踩着沙发，屈起双腿，架空他的腿，离得更近，方便上药。
他明显愣住，夏赏调皮地笑笑。
两个膝盖都红肿着，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下，特别明显，中间有点微微破，小腿细的没他胳膊粗。
莫应之用棉签沾着消毒水，让她自己擦，夏赏摇摇头，怕疼的样子，“不行，像针扎的一样，要呼呼。”
他缓慢移过眼睛看她，表情意味不明。
“小时候爸爸擦药，都会先吹一口气。”
莫应之按照她说的方法，吹一口冷气，再消毒，小细腿还是不自觉抽搐，他放轻手上的力道，一边吹冷气，一边给她消毒。
直到上药的时候－－肿起来的膝盖中间，重新渗出血丝，他把手里的棉签扔进垃圾桶，又重新拿出一支，重复刚才的动作，“你是狗吗？”
夏赏：“……”
莫应之微微偏头看她：“是吗？”
夏赏：“汪！”
……
他神色未动，把棉签丢进垃圾桶，回头伸出手，微微用力点她的额头。
夏赏差点仰倒，撇撇嘴，把腿从沙发上拿下来，抬手摸摸额头。
灯光自动进入休眠，慢慢暗下来，满室幽深，让人昏昏欲睡。
莫应之把医药箱合上，站起来，背对着她，微微翘起了嘴角。
莫应之把夏赏抱到楼下，二楼亮着灯，赵卿卿刚刚从楼下上来，看到两人下来，一溜烟跑过去把房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到房间，赵卿卿跑到床前，掀开被角，拍拍床沿的位置，“放这儿。”表情像个小狗腿子。
夏赏被放到床上坐着，手撑在床上，感觉到有点硌手。
？
啊！
呜呜漫画！
她反应极快，一个甩手，把书甩进被窝里，赵卿卿是个有眼力见儿的，紧跟着把被角盖下来，把其他有的没的都藏住，两人冲着莫应之嘿嘿一笑。
“藏的什么？”
“啊？没什么……哥哥辛苦了，早点睡。”
赵卿卿也打着哈哈，“莫总，晚安。”
他看一眼两人，带着那副淡淡的表情嗯了一声，转身，关门。
呼～送走大佛，两人终于舒一口气。
看样子是没看见。
赵卿卿吃饱喝饱，心情大好，完全忘记言尽的事，坐在床上，在玩手机：“小乖，我们去漂流吧？”
夏赏正在收拾漫画书，闻言摇摇头：“没时间了呀。”
赵卿卿见她没什么大事，前段时间不还经常到自己家去玩，“方戈约我们一起。”
“我要出稿。”
上个月来到北京，从第二天开始，每天的画稿时间都在10个小时以上，只有月末几天才空闲，现在再玩下去，答应莫应之的项目可能就没时间参与了。
赵卿卿以为她太给自己压力，“以前没见你这么拼命啊。”
“新开专栏，等这部完结吧。”
赵卿卿不置可否。继续趴着玩手机，突然看到一个消息，坐起来，把手机递给她，激动到说不出话。
夏赏把呜呜漫画收好，扔到床底的地毯上，还在想回头要换个好地方藏，接过赵卿卿的手机：“怎么了啊？”
“是任伯越！”赵卿卿声调提高好几个调，“超话里说他要出席一个什么什么开幕式，在北京！”
她点开微博详情，仔细看了下：8月8号，全球国际动漫电影节首届科技与电影单元展开幕式将在北京举行，影视明星任伯越和另一位她不认识的女明星会以“联合发起人&宣传推广大使”的身份参与此次开幕式。
皱着眉头，往下拉：“科技动漫单元展行业论坛”将邀请影视精英及科技行业代表共同探讨动漫电影与科技深度合作的发展方向及可操作性。
略过一大堆指导、协作、承办和支持单位，最后主办单位：纪语文化传媒股份有限公司。
夏赏看到最后露出笑容，把手机还给赵卿卿：“这不是你们公司主办的吗？”
“对啊。”赵卿卿接过手机，叹口气，“我这种小虾米根本见不到这种大明星，这次好像是直播，票公开发售。”
夏赏也想亲眼去看看任伯越，于是，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我问问哥哥有没有票。”
“嘿嘿，我就是这个意思。”
“就属你机灵。”她开玩笑。
赵卿卿的家人都不同意她在娱乐圈发展，并未提供任何帮助，从进去电影学院就混在这个圈子，毕业之后，还没有任何进展，后来才发现，没有关系和人脉，很难混出头，想拿到资源，就必须付出一些东西，有些代价是不愿付出，也不能付出。
现在赵卿卿有通告就接，没有的话，偶尔跑跑剧组，在家开开直播，和圈子里其他小透明聚聚会，大多数情况下，还是跟着言尽屁股后面跑。
她本身不缺钱，事业是玩玩而已，像她和言尽这样的家庭，很可能年龄到了，家里一安排，就会没有见过面也毫无关系的人结婚。
这也是为什么言尽浪荡的原因，他们不能有自己的感情，试图用无声的反叛来对抗家族联姻，或者是其他的管束和限制。
“没回。”她关上手机，同时躺到床上，和赵卿卿并排躺着，“估计休息了。”
“嗯，好。”赵卿卿看着天花板，忽然叹口气，“小乖，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夏赏知道这话意思，赵卿卿想和言尽在一起，家里肯定不会同意，应该这么说，和谁在一起，她的父母都不会同意，除非是家里安排的那个人。
言尽是出名的纨绔，父母不管，留着他闹，这次他们谈恋爱，两人是发小，又是邻居，关系在这里摆着，势必会引起家人大人的注意。
就算他们自己不吵架，也会被家里搅和散场。
“走一步，看一步。”
“我也是这么想的。”赵卿卿说完，立马翻过身，“咱俩总得成一个，你不想追莫教授？”刚回国时，在酒吧索吻的时候可不是假的。
“我不想！”
“回答太快！你在说反话！”赵卿卿笑她，“暴露真实想法了吧。”
赵卿卿知道她喜欢莫教授，夏赏酒量还可以，怎么就醉到模糊不清了，酒不醉，人自醉而已，她眼睛一转，又支一招，“你这样，试探一下他。”
“怎么试探？”夏赏虚心请教，“旁敲侧击？”
“你在他面前装一下，看他什么反应。”
“怎么装？”
赵卿卿：比如……
……
两人正在讨论“勾男人套路”、“撩汉技巧”，实际上是她默默听赵卿卿授课。
手机振动一下，夏赏拿过来，打开微信。
莫应之的回复：明天来找我。
夏赏快速的回一句：好的，哥哥～
接着，她把好消息告诉赵卿卿，两人想到可以近距离看到任伯越，可以签名，甚至合影，又开心起来。
……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
言尽和方戈两人出现在莫宅外面。
两人在门口拉扯，只听到言尽一直说着“小姑奶奶”、“算我求你的”、“你说什么是什么”……这一类的话。
夏赏吃惊方戈怎么会跟过来，而且时间还这么早。方戈扯扯嘴角笑，指指自己眼下淡淡的黑眼圈，“要是再不带他来，可能今晚我也睡不着。”
“这么严重？”她笑，看着穿动漫潮服的大男孩。
“可不是。”方戈感叹一句，话锋一转，“要去漂流吗？”
“恐怕不行……”
……
正说着，有车从身边滑过，莫应之坐在驾驶座上，目不斜视。
汽车一转弯，消失在路口。大金毛跟在后面，把人送上车，见到门口几个人，冲着夏赏摇尾巴。
另一边，言尽不知道说了什么，给赵卿卿哄好，带着人要走，顺便问方戈：“你走吗？”
夏赏完全没有请他进去做客的意思。
方戈点点头，约她下次见面，和言尽赵卿卿离开。
夏赏带着大金毛进院子，吃过早饭后，回楼上画画，中间也没出去过，画到接近中午，接到莫应之的电话，才突然想起来，昨晚答应赵卿卿的事情。
差点忘了。
她放下压感笔，把腿缩到椅子上，“哥哥？”
“在哪？”他语气平稳。
“在画画。”
“上来。”
夏赏惊喜着，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家的，快速穿上拖鞋：“嗯嗯，我来了～”
“今天温度低，”他顿了一下，“你到三楼吧。”
“好。”
夏赏爬楼梯到三楼，客厅的马蹄莲默默伫立着，两面都是大型落地窗，窗帘没拉，客厅静悄悄的。
外面是阴天，雨要下不下的样子，梅雨季节快到了。
初夏时节，院子里的花草树木在周叔的照料下，枝叶茂密，最高的树她不认识品种，从三楼能看到树顶。每次画画的时候，抬头就能看到一片绿意。
天气渐渐变暖。这是她回国后，过得第一个夏天。
刚刚坐到沙发上，莫应之从顶层花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