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关于“渣男”

    只见潘金莲长长的松了口气，急忙上前扶赵吉坐好，又急急赶去厨房给赵吉烧洗头水。

    当水烧好后，赵吉看着一堆摆放在眼前散发着刺激味的皂角，一块看起来很脏的饼，还有那一撮看起来呈灰黑色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灰时，他简直无所适从，这些全都是潘金莲为他准备的，他只能努力地搜寻着王婆留下的记忆，想要搞明白这些东西的名字和用法。

    皂角他自然认识，但是味儿实在有些刺激。

    而那一块看起来很脏的饼，还有那一撮灰黑色的灰，经过他一番搜寻，他终于弄明白是什么东西了，那是茶枯饼还有草木灰。

    （茶枯饼，就是茶油籽榨油后的残渣压制而成，具有杀菌去污的能力，因为内含油脂，所以还有滋养秀发的作用。

    草木灰，其中富含碳酸钾，对油脂有很好的吸附效果，用来洗头发的话，可以让油腻腻的头发变得干净清爽。）

    看着这三样古人洗头发的必备品，赵吉彻底无语了，他开始无比怀念后世那些香喷喷的洗发水。

    可眼下，他也只能在这三者中挑一样，犹豫许久后，最后他还是挑选了茶枯饼，在潘金莲的帮助下，成功的洗好他成为王婆后的第一次头发。

    这次洗头，赵吉终于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三千烦恼丝”，心中不由感叹，长发女子的不容易。

    潘金莲眼见赵吉终于完事，便再也忍不住道，“干娘，请为奴家解惑。”

    “金莲啊，你知道什么是渣男吗？你见过渣男吗？”赵吉眼珠一转问道。

    “渣男？渣男是甚玩意？还是甚勾当？”潘金莲不解道。

    赵吉一怔，一拍大腿才幡然醒悟，在古代是没有“渣男”这个词汇的，只能对着潘金莲解释道，“渣男啊，唔～这个怎么说呢？我先给你说说这‘渣’的意思，刚才老身洗头，用的茶枯，就是残渣制成的，对吗？”

    潘金莲闻言，想了想才慢慢点了点头。

    “那么这‘渣’就很好理解了，就是垃圾，呃，这个垃圾你知道吗？垃圾呢就是必须扔掉的秽污之物，就等同于灰，或者腌臜，那么渣男呢，就是垃圾男人的意思，你能明白吗？”赵吉尽可能地用潘金莲能听懂的词语解释着。

    潘金莲想了半天才用似懂非懂地口气说，“奴家知晓了，干娘是说我家大郎是‘渣男’。”

    “no！不，不是，哎呀，你这怎么理解的啊？武大郎怎么可能是‘渣男’？”赵吉急得脸红脖子粗地道。

    看着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潘金莲，赵吉非常郁闷，他也很无奈，中国汉字在历史的演变和发展中，古今很多词语和字的意思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金莲啊，这样，我换个说法，你试着这么去理解，就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最后始乱终弃的男人，就是‘渣男’。”思忖一番后的赵吉，决定再重新解释，这次他换了另一种方式，耐心道。

    潘金莲眨巴眨巴眼睛道，“干娘说的可是薄情郎亦或是薄幸之人？”

    “对对对，你的理解能力还是不错的，薄情和薄幸可以说是渣男身上必备的特点，除此之外，还有性子暴躁易怒、来者不拒、满嘴甜言蜜语、骗财骗色这几大特点。”赵吉见潘金莲有些开窍的样子，就继续道。

    “奴家见过‘渣男’。”潘金莲幽幽道。

    “谁？”赵吉好奇问道。

    “张大户！”潘金莲叹了口气道。

    只见潘金莲面带痛苦之色，顿了顿又继续道，“奴家本是清河县南门外潘裁的女儿，排行六姐。因家父见奴家自幼生得有些姿色，所以就唤奴家金莲。不料九岁光景，父亲亡故，奴家的娘度日不得，就将奴家卖在王招宣府里，习学弹唱，读书写字。奴家不过十二三时，就会描眉画眼，傅粉施朱，品竹弹丝，女工针指，知书识字。到十五岁时节，王招宣死了，奴家的娘又将奴家接回来，转手三十两银卖与张大户家。这张大户有万贯家财，百间房屋，年约六旬之上，身边寸男尺女皆无。主家婆余氏严厉，房中并无清秀使女，因此将奴家买了去，张大户见奴家有些姿色，便时常要缠奴家，奴家不肯依从，又吃他缠不过只能去告与主家婆，主家婆与大户嚷骂了数日，又将奴家百般苦打。那张大户恨记于心，却倒赔些房奁，不要武大一文钱，白白地将奴家嫁与武大为妻。奴家自嫁大郎后，张大户见大郎一味老实，人物猥琐，时常候的大郎挑担儿出去，便在家门外徘徊，欲缠奴家，奴家甚是憎嫌……”

    赵吉听完，也为潘金莲坎坷的身世，唏嘘不已，只不过他觉得潘金莲对“渣男”的理解还是不够深，就继续道，“金莲啊，张大户还不算是‘渣男’。”

    潘金莲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满脸写满求知欲，对赵吉道，“干娘，这世间还有比之那张大户更可憎之人？”

    “是啊，老婆子我会带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渣男’，记住，明天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在茶馆里露面，就一直躲在门板后听，不论听见什么，切记，一定不能露面。”赵吉认真地嘱托道。

    此刻潘金莲心里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但赵吉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略带疲态道，“我知你还有很多疑惑，不着急，咱们一点一点来，明天先见识见识‘渣男’，以后你自然明白，老婆子我也困了，今天就先休息，我这家里，空房还有许多，你自己找一间满意的住下也就是了。”

    潘金莲听得赵吉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自己去找了间空房，自去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赵吉又是在陈大妈等人的敲门声中惊醒，等他起床的时候，潘金莲早已为武大郎，武松还有赵吉几人准备好了洗脸水，陈大妈等人也开始了手眼身法步（家务活）的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