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男儿当自强
只见桌子上摆的都是些鱼肉蔬果,武大郎请赵吉坐了主位,武松对席,他和潘金莲打横,四个人坐下,武大郎给各人筛酒,只见潘金莲端起酒杯,笑容可掬,一双眼只盯着武松看,嘴里却是道,“干娘,叔叔休怪,时间匆忙,没什么好东西款待,请酒一杯。”
赵吉眼看这一幕,心中冷笑不已,不等武松说话,立即端起酒杯接话道,“感谢大郎和金莲盛情款待,今儿个,老身是沾了二郎的光,讨杯团圆酒喝,要我说啊,这第一杯酒啊,最该敬的,就是二郎,感谢他为我们阳谷县除去一害,来来来,大家举起酒杯来,一起敬二郎一杯!”说罢,咕咚一声,一饮而尽。
武松见状,慌忙站起身来,一抱拳,正要开口,就被赵吉打断,然后只听他又道,“二郎莫急,先听老身把话说完。”武松闻言,只得坐下。
赵吉让武大郎赶紧满上,然后对着武大郎道,“这第二杯酒啊,要敬大郎,每日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时常也接济些穷苦人家,不说赚钱,就这行为也是一等一的善心啊……”咕咚一声,又是一饮而尽。
武大郎见赵吉喝得急,不敢耽搁,又赶紧给赵吉满上,这潘金莲见赵吉满口不提自己,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怒色,正欲开口,却不料早被赵吉看在眼里,只见赵吉又开口道,“这第三杯酒嘛,自然是要敬这金莲的,会持家,又贤惠,看把这家里拾掇得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把这大郎伺候得是舒舒服服,大郎才能安心做买卖不是?当真是不裹头巾的男子汉,叮叮当当响的好女子……”又是咕咚一声,一饮而尽。
无疑,赵吉此举,自然瞬间赢得这三人的好感,也飞速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都说千穿万穿,这马屁不穿,这三人哪经得起来赵吉这来自后世社交达人的一番‘情真意切’地吹捧,再加上他再说些笑话段子,生活趣事和江湖见闻,只在这推杯换盏间,武大郎被他聊得心花怒放,潘金莲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合不拢嘴,而武松听他说那些侠肝义胆的江湖趣事,只觉和他颇为投缘,相见恨晚。
几人正酒兴浓时,突然只见赵吉一脸激动,豪迈地唱起了《男儿当自强》,“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奋图强,做好汉,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我是男儿当自强,昂首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
热血豪迈的歌词,听得武松那是热血沸腾,也越发敬重起赵吉来,很明显,这是赵吉特意为武松准备的,有那么一刻,武松的内心突然就矛盾起来,对赵吉这个人他是感到很可惜的,他非常好奇为何一个女流之辈竟然如此见多识广,也为一个老太婆能有比男人还正的三观而感慨万千,甚至让他内心都萌发出了想要和赵吉结义的冲动。
赵吉自然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在武松眼上闪过的那一丝惋惜之色,他知道,时机来了。
只见赵吉深深地环顾了三人一眼后,低下头,开始流泪,哽咽起来。
三人大急,颇为不解,只听潘金莲问道,“干娘,可是身体不适?”
赵吉不回答,只是摇摇头,继续哽咽。
“干娘,可是不胜酒力?”武大郎憨直地问道。
赵吉仍是摇摇头,不回答,哽咽得更大声了。
“干娘,可是日间有人欺负你,且与武二说,倘有些风吹草动,须叫那不晓事的认得我武二的拳头。”武松睚眦欲裂,大拍桌子怒道。
赵吉见火候差不多,忙收住眼泪,沙哑着喉咙,悲悲戚戚地哽咽道,“今儿,见到你们一家团聚,我实在忍不住心中难过……”
武松本就是那性情中人,现在见赵吉这悲悲戚戚,哀哀怨怨的样子,他哪里受得了,只急得团团转。
武大郎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他实在不明白赵吉为何好端端地哭了。
潘金莲见这兄弟二人这般没主意,心中已是恼了,却是发作不得,只得挽住赵吉地胳膊,软声细语道,“干娘,莫哭,莫烦恼,有甚烦恼事且慢慢说。”
“老身自从三十六岁就没了老公,丢下个儿子给我,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后来他跟别人出去,音信全无,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看我,我这本该是享受天伦的年纪,却不得不为了生计开茶馆,如今这把老骨头经常十病九痛的,就怕这有些山高水低的,也不能见我儿一面,因此心中悲戚。”赵吉继续哽咽道。
武大郎闻言,松了口气道,“干娘,你休烦恼,这却也不是甚么打紧的事,日常里一直有你照拂看觑我一家,日后倘若你有山高水低的,我武大自然帮扶你。”
赵吉听武大郎说完,嘴角忍不住抽抽,内心直骂娘,“武大郎啊武大郎,你这‘三寸丁谷树皮’,还真是人头猪脑,这个时候你乱插什么话啊?我tm要的是武松的表态,你给我闭嘴啊!等等,不对,我倒是忘了,在原著中,这武松虽是钢铁直男,英雄了得,但却是个极孝顺的人,我不妨换个思路,只需要搞定武大郎或者潘金莲二人中的一人即可!”
于是,赵吉哽咽得就更厉害了,一边拍打着桌子,一边哭喊道,“我命苦啊,我那不孝子,若是能有大郎的一半忠厚,二郎的一半英雄,金莲的一半孝顺,老身就算是死也无怨了啊!可怜地我啊……”
还是潘金莲脑子转得快,听出了赵吉的言外之意,只见她转过头来对着武大郎拼命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