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流神棍

    从进入特调处开始, 瑞和提供的资料就是“陆明聪”，不过特调处发调令的时候还是用瑞和在道门中声名鹊起时“徐虹臻”这个名字。要查他的本名，其实到特调处查最方便快捷，越莲观的人偏偏要走不寻常路。他跟五师兄虹阚真情实感地笑话了一通越莲观的左铭黍, 觉得那人或者那人背后的人真的有一点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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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淦枝是好东西，去买一两就要三千多块钱呢。”虹阚平时看起来沉默，起谈心时候竟十分健谈，“越莲观也是有名有姓的道观吧, 怎么行为处事这么不光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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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听就打听嘛！自家师弟手中的兰火符最近确实风头正劲，连章部长都打电话咨询过他，言语里想要走后门预定几张，其他门派势力来探听消息的就更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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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门就是这样, 有好的新东西出现, 大家都比较关注, 打听消息是常态，但是像左铭黍这样行事的, 就让人瞧不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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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听人家隐私, 是想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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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他光明不光明, 我跟周先生了，凝淦枝确实不错, 他前阵子神经衰弱，正好拿凝淦枝压着睡, 保管能睡得跟猪仔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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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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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有心里准备, 他要让“陆明聪”扬名, 自然不会一直隐藏这个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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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特调处工作半个多月，还真的什么事都没樱虹阚的生活倒是挺丰富的，他称得上是一个老师了，在征东这片地方有一些名气，一年比一年增长的年纪让他在顾客眼中的可靠度逐年上升，虹阚的生意逐年增加，因此在非值班时间之余，他不是在修炼，就是出去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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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倒是没有接什么工作，也接不着。不过他一直很忙，赶着终于将最终版的兰火符做出来，符纹加密也完善了几次。自觉暂时无法再改进之后，瑞和将兰火符拿给鹤白，让他再送去鉴宝阁做鉴定，最后得到的仍然是上等火符的鉴定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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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也许能做出极品火符……”瑞和心中隐隐有预感，他觉得等自己真正将兰火研究透彻的时候，兰火符一定能更改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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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定一出来，鹤白跟瑞和商量之后，决定明面上每个月售出十张兰火符，多一张都不卖。符篆的价格定得也不低，一张要九千块钱，就比阴离火符目前的挂价一万块便宜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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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就比照着阴离火符来，他们一个月卖十五张，我们就卖十张。”鹤白道，“你年纪比萃华一轮，还是个孩子呢，一个月画十张就很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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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打算靠着兰火符发大财，声名才是鹤白要的东西。因此对兰火符售卖规划就是细水长流，贵精不在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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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着大手往瑞和肩膀上重重一拍：“钱都给你，观里一分钱都不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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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来，以道观名义发售的物件，道观是要从中分成的，更别荷莲观为了兰火符前后投入了多少精力，光是将兰火符送到鉴宝阁做鉴定就不止一次了，鉴定是需要缴费的，价格还不菲。这是钱力，还有人力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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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摇头：“我就负责画，其他的工作都要观里帮忙，怎么好意思独占收入？观主，咱们就按照惯例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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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坚持，鹤白就妥协了：“那就按照惯例抽取一成做劳务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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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客源是早就挑好的，瑞和什么都不用担心，只需要将兰火符画出来就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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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里，瑞和几乎只画兰火符，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了。鹤白让他得空了就画两张，千万不要着急，瑞和却在当值班的时候画了五十张，兰火就在他的体内，借力的时候没有别的阻碍，称得上信手拈来，一画一个准，从来没有废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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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画的五十张符，看起来能让观里卖上五个月了。不过道理不是这么算的，做生意要讲规矩，也要讲人情，荷莲观与玉霞池交好，跟征东市另一个道观济青观也有世代交情，这两个道观自然不能用普通做生意的方式来对待，鹤白肯定要给这两个道观开后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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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莲观虽然在道门中势力只属于中等，但是传承长，单看弟子都传承到四十二代了就知道，荷莲观是个老门派了，因此总有一些交好的道观，所以这五十张顶多只能卖两个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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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后，瑞和就收到了十万块的钱款。他吃惊：“全部都卖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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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白笑着：“没有，这些都是定金，现在兰火符已经被预定到半年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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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符这条路总算搭起来了，瑞和有了稳健的收入来源，也觉得生活有了盼头。瑞和将钱留下一万块，剩下九万都给采宁子让他去还欠债，采宁子眼睛也不眨就收下了，收下之后竟然对着瑞和露出狡黠的笑容：“哼，反正你给我的钱我都没花，全部都存着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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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无奈：“师傅，钱就是拿来花的，存起来没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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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没用，你得结婚生孩子啊。”采宁子数着手指头，“结婚得买房子啊，这道观后头不合适。我打听过了，现在咱们征东的房价是一平两万一，至少得买一百三十平三室两厅的吧？我欠的钱你别在意，就几十万，我接几单活儿就能攒起来，你就别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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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给徒弟买的礼物，怎么能让徒弟付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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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算什么礼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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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一愣，原来之前得到的道门大比五十万奖金采宁子没有动用，他看采宁子话时坚定的语气，心中百味杂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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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觉自己也不是一个年轻人了，前面两辈子加起来，都能做采宁子的父亲了，所以在采宁子面前，他是比较独立的。因为这份独立，瑞和就不愿意让采宁子为了自己背负欠债。他到底不是真的十八岁。但采宁子是将他当做十八岁的孩子的，什么都替他想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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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好啦，你的心意师傅明白。”采宁子伸手想要摸瑞和的头，打算安慰一下自己的徒弟。他都明白的，孩子大了之后就想做大人，想像大人一样稳重可靠做大事，也想自己拿主意，不想再在长辈的庇护下，也想为长辈遮风挡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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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徒弟是刚长成的鹰，想要翱翔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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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宁子都懂的，他全部都明白，但是他自己的心意也不会改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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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看出来，也听出来采宁子的意思，他深吸一口气抱住采宁子的胳膊，把头靠在采宁子的肩膀上。他又长高了一些，现在做这个动作时需要微微下蹲，他哼哼两声，转而抱住采宁子的腰：“师傅你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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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简单的撒娇，采宁子就笑得鱼尾纹都夹了好几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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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咱们还是先把钱还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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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宁子皱眉：“虹臻，我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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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我哭了。”瑞和抬头看着采宁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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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宁子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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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慢慢变红，他瘪瘪嘴，利用自己十八岁青春无敌的面貌，露出要哭不哭的模样：“我不想师傅辛苦，我们可以一起还钱，我不要师傅太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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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宁子惊呆了，连话都出来。这徒弟被他带在身边两年，他就从没见过徒弟掉眼泪！连翟家那王鞍三番五次来骚扰，徒弟也只是轻轻皱眉，更是连眼睛都没红过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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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沉着稳重大方开朗勤勉……总之他的徒弟竟然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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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宁子目瞪口呆地看着瑞和红了眼眶，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再听徒弟哽咽着的话，采宁子的心都要碎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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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哭！别哭！”采宁子慌张得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想给徒弟擦眼泪吧，徒弟伤心地偏开头，又娇又熊的。想去抽纸巾吧，徒弟另一手死死拉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哎哟！采宁子一颗慈父心像被浸泡在甜水里，甜得都发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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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不同意，我就哭给你看！”瑞和瘪嘴，“我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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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这熊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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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宁子再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用“熊孩子”来形容自己最最贴心最最乖巧的徒弟，可看着徒弟跟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采宁子忙应：“好好好！都听你的！听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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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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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起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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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你的钱你不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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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宁子深吸一口气：“不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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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你真好！”瑞和抱住采宁子，把头钻到他怀里，黏黏糊糊地不愿意松手。采宁子哭笑不得：“好啦好啦，都听你的，莫哭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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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使用年纪的福利的瑞和暗自松了一口气，果然，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看看，效果多好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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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阴阳镜要一百来万，采宁子又是九十岁的人了，早好几年就没有再接外面的工作，只在道观里帮忙教导弟子，得闲的时候顶多再画几张符做几枚护身玉牌等物件赚点钱，收入来源只要是道观给他发的工资和其他福利，以及逢年过节生辰等日子几个弟子给他的孝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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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采宁子这把年纪了还出去颠簸赚钱还债？瑞和根本无法接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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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采宁子就不情不愿地把欠债大头——借六徒弟虹淄六十万全还了，几个徒弟里，就虹淄的家境最好，家里是征东有名的做实业的集团郑氏集团，他又是郑氏集团这一代的孙子，他大哥比他还大十九岁，郑家老太太想不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能再抱上孙子，疼虹淄疼得入骨，坚持要给虹淄起名心宝，谁劝都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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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虹淄·心宝同志看到手机短信入账提醒，吓一跳，赶紧给采宁子打电话：“师傅你咋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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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第一次跟他借钱，他怎么能借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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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送！虹淄是打着把钱送给自家师傅的想法的，怎么能还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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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宁子叹一口气：“没咋，收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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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你别勉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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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唉！你师弟年纪还，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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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虹淄：“？”什么跟什么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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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宁子：能咋地？哄着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