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流神棍

    瑞和谢过她, 吃完付钱后果然就寻过去，沿路看见了一些烧不完全的黄表纸残片。找到孩失魂的那户人家后，瑞和敲门，这附近都是老式楼房, 许多人家里的门口处都自行围起来，算是一个院子。一个老太太打开门，警惕地看着瑞和：“你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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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来意，老太太便让他进来。院子里,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正呆呆地坐着，一副失了魂的样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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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那边街的神婆那里买了招魂的符纸，没有什么用。”老太太脸色沉郁，“今晚我得过去院子试试, 神婆要晚上才有用。”她爱孙心切, 忍不住白就用了, 果然没有用，唉。她见瑞和身穿道袍, 只是真的太过年轻, 心里就不大相信,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略带希冀地问, “师傅有主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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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检查过孩子的情况，判断出他是少了一魂一魄, 大概是受惊走失了。听老太太发问, 他摇摇头, 在老太太失望的眼神中，瑞和继续道：“你找的那个神婆得没错，白无法招魂，日头太烈魂魄是没办法在阳光下走动的，招也招不来，今晚我陪你走一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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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点头道了声谢，怜爱地看着孙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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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这家，瑞和又回到鬼屋外面等消息。他还给采宁子打羚话报平安，不有关考题的事情不算违规，听了这件事，采宁子：“一般来肯定是要让给考生的，谁干不是干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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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瑞和也是这么想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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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遂泉道长没有消息，不知道请示得怎么样了了，警察封着院子，也不让我进去。”瑞和知道，流程和规则是必要的，但他心中难免有些焦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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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确定邪祟就藏身枯井中，他有把握将那东西连根拔起，唾手 可得却就是进不去，眼看着日头西斜，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考生也抽到这个考题，要是有的话他在这里空等，却是白白消耗时间，浪费自己的先行优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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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宁子有些着急：“我帮你问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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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都是同行，彼此都是认识的，哪怕荷莲观和粟裕观相隔甚远没什么交情，七拐八拐总能牵上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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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宁子很快给瑞和打来电话：“粟裕观观主联系不上遂泉，可能在路上哪里耽误了。你哪儿也别去，就在那里等着，你六师兄去找道协的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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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辛苦师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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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吃饭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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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看看：“午饭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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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四点了，你先去吃晚饭吧，钱够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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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的。”瑞和安慰采宁子，“无事的，师傅别担心，我明就回去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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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断电话后，采宁子脸上的慈爱消失，愤怒之色涌上脸。他活了八十几年，见识的东西多了！哪里看不出这是有人在弄鬼？粟裕观得再好，遂泉儿给的理由再充分，都无法掩盖有人在阻挡自己徒弟考试的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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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也抽到了那个考场？所以使计拖延虹臻的脚步？”他喃喃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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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怪他这么猜疑。每一届武试里，一般都会有两处考场，一是集中考题的考场，就像此次葫名山连环套法阵考场，踩点得分。二是不确定考场，也称外景考场，通过前一个考场的考生才能得到。因为无法确定通过武试第一关的考生数量有几何，第二种考场的考题数量有限，采取抽签形式，先到先选，越晚来抽签的考生拿到重复考题的概率越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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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武试也拼效率，拼速度，拼运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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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晚拿到考题的考生就注定拿不到分，也许在他之前的考生能力有限，即使先到考场也拿不下分数呢？这也是有过先例的。所以，第二关也被称为附加题或者拉分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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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采宁子的猜疑是有根据的。这种前例不是没有，若遂泉儿做事讲规矩，太板正，一定要走流程先请示再放行也不是不校可怎么请示着请示着，人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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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躲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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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拖延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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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采宁子担心，瑞和没自己出过车祸的事情，不然的话采宁子就不是猜测，而是笃定了。他亲自去跟道协的人这一件事，道协的监考官这件事只能考生自己解决。外景考试，变数多是正常的，就像葫名山武试一样，也考运气，外景考场也是如此。反正试题已经放出去，能不能得分全看考生，他们是不会插手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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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没有违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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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宁子咬牙。没错，遂泉的做法没有违规，一切只是他的猜测，他遂泉是故意的，证据呢？拿不出证据，那就是污蔑。他只好再次给瑞和打电话，将推测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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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只是为师想多了，你且等一等，如果遂泉过了今晚还未请示完毕，我们就能找株阳特调处要个法了，我们按照他们的流程走，他们自己工作效率低，错就在他们！”采宁子压低声音，“如果真的有人算计你，最迟今晚或者明早就会收手，你注意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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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联想到自己出的车祸……轻轻点头：“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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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然？一次叫偶然，两次叫必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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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参加考试，接连遇到阻碍，瑞和也心生疑虑。他没有离开，在附近随便应付了晚饭，盘腿坐在大院门口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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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很快降临，太阳刚下地平线，遂泉终于回来。他一看到瑞和就拉着瑞和一叠声地道歉，情真意切的模样：“不知道被谁敲了闷棍！我包扎后就赶紧赶过来了，真是抱歉！对不住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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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笑了，他很少这么笑，眉梢不动，嘴角微微勾着，在昏暗的路灯下，乍一看仍跟往常一样谦和有礼，实则眼睛含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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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那我现在能进去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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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能了，你是考生嘛，道门大比的武试自然重要，我们就在门外等你，不插手你考试，等你考完了我再进去确定隐患尽除就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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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瑞和应下，那句客套的“谢谢”都吝啬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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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瑞和走进去，遂泉收住表情，退出院子的警察们问：“能让他进去？入夜后里面更冷了，他能行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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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考试嘛，能不能行外人怎么知道。”遂泉微微叹气，这一次他也是动了一回私心了，拖了这么一已经是极限，再拖下去道协该查到他头上了。“我们等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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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巷口微微皱眉，然后收回视线看向院子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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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名之下，这个荷莲观的虹臻到底能不能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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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走进大门来到院子里。这里的温度与白相比又下降了几个梯度，让人觉得如置身于冰雪寒中，忍不住瑟瑟发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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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院子中打量片刻，瑞和背对着枯井盘腿坐下，一动也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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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遂泉心中道：狂妄，少年狂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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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的气流开始发生变化，刺骨寒意丝丝缕缕地借着夜风向他袭来。瑞和岿然不动，只暗自思忖：好像有两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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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动，枯井开始有了动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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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汩汩流水声在黑夜里格外清晰，要不是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这水声能让人联想起野外溪流水的画面，那该是一副自然清新静谧的图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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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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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深更半夜，地点是闹鬼闹了半年的老宅子啊，气晴朗月光明亮，一滴雨都没有下。因为已经没有人在这里居住，连自来水都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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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来的水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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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有水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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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还是没有动，他专心致志地感受着空气的变化，这是难得的磨炼。在他身后，干涸的井从底部开始濡湿，不知从何处来的水将井底浸满，然后水位一寸一寸地向上攀升，井壁上的青苔染上水后显得更加青透，绿得诡异。井底似乎有一个漩涡，搅动着井水不停地转动，那水声就是这么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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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枯井成了活井，满井的水映着月亮，清冽无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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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背后的声响，瑞和还是没有动。直到井水突然发出大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泼水而出，潮湿寒凉的冷气朝他的后脑勺扑来，让他的脖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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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着眼睛，瑞和在脑海中感知到一双手正往他的脖子伸来，他终于动了，右手迅速抬起，在那一刻手掌仿佛燃了火，他反手一抓一拧，滋啦啦的水雾蒸腾在空中，伴随着一声尖利刺耳的惨叫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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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站起来，转身看去。一只水鬼尖叫着被他从井里拽了出来，下半身连着井水，被瑞和拽出长长的弧度。这水鬼浑身被浸泡得发胀浮肿，像是被泡了水又被筷子随意戳弄过的白面馒头，实在是不堪入目。它正惊惧大叫，脖子被瑞和的手抓住，上面携带的青云火咒之力让它苦不堪言，只觉得自己要被烧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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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力一拽，水鬼被瑞和从井中彻底拽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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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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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鬼趴在地上，一大片的水渍在泥面上浸染开，泥土的腥味和尸体的腐臭味交织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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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滞留在这里？”瑞和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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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鬼还有些晕，挣扎了一会儿才爬起来，结果视线突然旋地转，它如死鱼眼一样发泡灰白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月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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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的头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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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早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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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感冒后期的咳嗽真是顽固啊，而且今竟然又降温了，我又把收起来的毛衣翻出来，这气让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