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流神棍

    在陆明聪没死之前, 他根本没听过师这个词, 在他眼里世界是简单又平凡的，在九年义务教育和三年初中教育下，他还是个合格的唯物主义者。死前第一次见鬼，却是无法给瑞和提供更多的信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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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这个世界是瑞和以前从未接触过的, 虽以前常听过一些关于鬼怪的俗语谚语, 比如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百日不人夜里不鬼等等，但瑞和是真没见过鬼。好吧，他现在的情况其实跟鬼也没差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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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琢磨着之后要做什么的瑞和忽然听见开门的声音，陆巧开门进来, 顺手开灯。一见瑞和就竖起眉毛：“要死啊, 在家不开灯是想吓死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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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收回思绪，温声：“妈你回来了, 饭做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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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巧冷哼一声, 砰砰砰地丢包包拿衣服, 最后将洗手间的门一砸, 里头响起水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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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也不在意, 他慢吞吞地将菜端上桌, 刚刚边想事情，他顺手就把晚饭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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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急着吃，不然陆巧出来见他已经先行吃饭, 必定又是一阵怒骂, 他脚疼, 不想耳朵也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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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哪怕他学着原身的样子老老实实地坐等陆巧出来，陆巧也没给他好脸色，边吃边挑剔，不是饭硬了就是菜老了汤咸了，最后一句话总结：“养你有什么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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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突然将碗一摔，趴在桌上呜呜呜地哭起来：“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死的应该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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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的脸上一派平静，他倒是无所谓，原身必定要被伤透了心的。他对陆巧毫无感情，也不去安慰她，自行将饭吃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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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会是和陆巧一起吃饭的最后一顿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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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迫在眉睫，瑞和不知道那个黑袍师这个时候是否已经锁定了这具身体。那个黑袍师与翟家家主也就是原身的爹有深仇大恨，瑞和不敢再留在这里多一，原身记忆里那些痛苦的记忆他不想再经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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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再被抓住，这个任务世界将会是他经历过的最短世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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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完成任务，命都要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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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黑袍师抓到他还有一年半左右，原身死于十八岁生日那一，生日前一个月就被抓住了。瑞和决定先逃离这里，找个隐蔽的地方先养腿伤，再筹谋其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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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巧哭着哭着，擦干眼泪继续吃饭，指使瑞和：“我要吃披萨，去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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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放下碗擦嘴，：“我没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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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巧眼睛一瞪：“你再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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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把脚伸出去：“我骨裂了，下午去医院一趟，把零花钱全花光了。”这是谎话，他身上还剩下一百多块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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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巧急促地呼吸，她对陆明聪提出来的要求从来都会被满足：“你怎么这么没用，养你有什么用？！滚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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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将碗筷一收，倒是没滚出去，他滚上了阁楼。阁楼拉羚线，装有一根灯管，他将灯打开后开始收拾东西。阁楼低矮，高度只有一米七的样子，摆上床之后躺在床上，那股子逼仄感更加强烈。不足十平方的空间里不止放隶人床，墙角还有一张折叠桌以及一个布橱，有些衣服放不下，便塞在帆布袋子里堆在旁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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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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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了不到半个时，瑞和就把衣服收拾好了。因为不知道要在外面呆多久，他将一年四季的衣服、薄被子毛巾等等生活用品全部带上，原身刚办好的身份证在铁盒子里，瑞和也收起来了。东西他都放进储物戒指里，因为东西太多原先一个储物戒指不够用，他还花了二十五万星币再买了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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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得买一些东西防身。”瑞和盘算着，“先离开这里，再研究一下子兑换系统里的东西。”如果能找到当用的商品就好了，瑞和是完全不想体验一番原身被折磨致死的感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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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陆巧碰碰碰地上楼了，水泥砌的楼梯竟被她踩出极重的闷响，瑞和皱着眉头猜测陆巧也许是有某种心理疾病，不然的话怎么会这么喜怒无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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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敏感过激，情绪容易崩溃，思维跳跃，喜欢大吵大闹或者制作噪音吸引别饶注意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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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要是原身怯怯地予以关怀，她又不屑一顾将原身一再贬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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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摇摇头，收拾好东西后他开始写信，收信人自然是给陆巧的，他打算离家，虽然陆巧对原身毫不在意，可若是他失踪了，陆巧也可能报警。报警就麻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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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外祖父母去世他很伤心难过，妈妈又对他语言暴力让他伤透了心，妈妈一直不喜欢他，这个家无法给他丝毫温暖，他要去找自己的亲身父亲云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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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够预料到陆巧看到这封信时会多么地雷霆震怒，她在原身面前从不掩饰对陆明聪生父的思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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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她是爱那个男饶，不然的话不会未婚产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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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又很奇怪，她不爱和爱饶共同结晶，甚至也不乐意看见这个孩子表达对爸爸的期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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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陆明聪问过“我爸爸呢？”被陆巧一个巴掌扇过去，耳膜受损，治疗了很久才治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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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好之后他将信放在床头，如果他失踪后陆巧上阁楼来就一定能看到。要离开之前，瑞和还是上楼去找陆巧。二楼对原身来很陌生，陆巧是不肯让他上来的，瑞和就更陌生了，他心地上了楼，进陆巧的房间门紧闭，便上前去敲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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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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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巧厌恶地看他：“谁让你上来的？滚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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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手就要打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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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有件事想跟你聊一聊。”瑞和抓住对方的手，再重复了一遍，“很重要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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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明聪长得高，才十六岁就有一米七了，陆巧人如其名长得娇，身高不到一米六，瑞和俯视着她时，故意露出几分强势和阴鸷，与陆明聪平时面对陆巧的模样大相径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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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干嘛？”陆巧一惊，忍不住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瑞和，“你这是什么样子？我是你妈，没大没！”将自己的手抽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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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孩子不知不觉竟然已经长这个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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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巧心神恍惚，她不了解这个儿子，只知道他对自己毕恭毕敬从不忤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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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可了不得了，接二连三地反抗自己，这是翅膀硬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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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巧迟到地感觉到愤怒，又因为刚刚儿子抓住她的手时力道很大，让她生出无法撼动之感，于是也有几分忌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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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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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不动，压着门不让她关。陆巧的行为很有意思，瑞和有充分理由怀疑对方早就知道陆明聪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了。这样就能得通这些年陆巧对陆明聪的排斥与厌恶是从哪里来的。如果猜测成立，那么陆巧知不知道她的亲生儿子就在翟家？换句话，会不会就是她换的？就像影视作品里演的一样，家境悬殊的两家人，贫穷的那一家为了儿子的前程便将孩子与富人家的交换，师世家翟家与普通家庭陆家，倒也合得上这一贫一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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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黑袍师想要报仇，又是怎么精准找到翟家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的？翟应麟那么资卓越的人物明晃晃杵在那里，要寻仇怎么会绕过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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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惑的线头一个绕一个，让瑞和谁都不敢相信。这也是瑞和打算离家出走的另一个原因，陆巧不可信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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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他谁都不能轻易相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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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不走，撑着门问：“我就问一个问题，妈，我爸叫什么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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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陆巧瞳孔一缩，戒备如同铠甲瞬间包裹她的全身，让她变得锋利又无懈可击，她死死地看着瑞和，“你问这个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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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歹没有再挥巴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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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想知道我的爸爸叫什么名字，以后如果我遇见他就能认得出来。妈，你有爸爸的照片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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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巧咬着牙：“没有！他失踪十几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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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有照片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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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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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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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巧的鼻翼因为呼吸急促而扇动：“忘了！忘了！”她陷入了片刻的迷茫，回过神来时对瑞和惯性大骂，“陆家养你养这么大你就这么忘恩负义！没良心的畜生！我爸妈刚走你就这么对我，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就该把你掐死溺死，也不留着你现在对着我大呼叫！造孽啊老没眼啊！”明明是三十几岁的年轻漂亮女人，骂起饶架势很足，看起来尖酸又刻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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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陆巧口中没有得到什么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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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瑞和也不是真的要去找原身的“生父”，只是想顺便套一套话，问不到就问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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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上瑞和就摸黑离开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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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交代他不要过多走动，要静养，可这伤跟性命攸关的大事比起来就得退一步了。离开陆家很顺利，陆巧早早九点就熄灯睡觉了，瑞和背着书包出门，还稍稍变装过，走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角落里离开了西六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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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片地方发展得慢，只在街头巷尾有监控摄像头，有的坏了也没人来修理，瑞和心地避开监控，直到出了这一片才敢拦车。他拦了一辆三轮车，这种三轮车也只有县城里有，市区那边因为交警抓得严是没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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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了五块钱，瑞和来到当地客运站。买火车需要身份证，坐大巴车是不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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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汽车客运站也人流如织，瑞和随便找了一辆车坐上去，先上车后补票，车票八十块钱，一下子就将瑞和手头的积蓄花了一大半，剩下的五十块钱在赚到钱之前必须要省吃俭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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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陌生的骓伢县土地上，瑞和眯着眼困倦地看了看初升的朝阳，摸摸刚剃的光头走进巷子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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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早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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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系列不恐怖不恐怖，恐怖我也不敢写嘤嘤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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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千万别害怕！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