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穿越1972

    山距离上美村不近, 走得快一些也要三十分钟才能到, 瑞和一般是在周末去捡柴，连着去捡两攒够接下来周一到周五五的使用量。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太阳西下的时候, 他背着一堆柴进门，刚刚热好中午的剩饭门门口就来了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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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生叔？”瑞和忙叫人, 发现张田生身边还站着好些个陌生人，心中不解，“叔，你这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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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田生满脸严肃, 端着的样子让瑞和的心一个咯噔，有种不好的预福果然张田生一进门就问：“山, 你下午去哪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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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上山捡柴去了。”瑞和指着门口的柴垛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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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去才河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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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摇头：“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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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和张翠莓见面了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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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莓姐？瑞和突然想起中午在榕树下见到的苍白憔悴的张翠莓, 皱起眉头反问：“中午在供销社出来左边直走那条路的榕树下遇见了，聊了两句，翠莓姐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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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田生的脸绷得更紧了, 瑞和的心几乎要跳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不详，下一秒张田生开口：“张翠莓下午四点被人发现死在才河村家里, 这是上河村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你喊叔就行了。”示意让瑞和喊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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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的脑子突然之间无法消化张田生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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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翠莓姐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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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田生又提醒了一句，瑞和才顺着他的话喊人。打过招呼, 张田生继续开口, 瑞和明显看到才河村的大队长正想开口, 不过被张田生先截住了：“因为有人看见你和翠莓话了, 翠莓离开上美村之后一路回去也没人看见她，你应该是她死前交流的最后一个人。翠莓的家人有些怀疑你，不过没关系，你把你自己知道的出来就行，你你去捡柴火了有没有人能给你作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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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莓姐怎么死的？”瑞和艰难地问出这句话，到现在他还觉得如在梦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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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他总不在状态，张田生的眉头狠狠皱起，再次问一句：“有没有人跟你作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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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上张田生严厉警告的眼神，瑞和一个激灵终于回神。他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怀疑了，目前首要的是解除自己的嫌疑。于是他赶紧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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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能证明的！今中午我三姐在我家吃饭，她是一点左右回家的，我大概一点半出门，在村子口遇到了十三婶子还和她打招呼，我走的是出村子后右边那条路，顺便到老明叔家换豆腐，约好我下山回来就去取，在山脚下还遇到港角的一个老乡，我们是一起上山捡柴的，他的名字我不知道，只叫他卫国叔，得去港角问一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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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田生越听神态越放松，悄悄地看了旁边的才河村大队队长，收紧的呼吸也松快下来，听完之后终于露出笑容，对瑞和安抚地笑了笑：“行了我都记住了，这件事是例行的询问，你这么配合就对了，跟你没关系的事情不会落在你头上。成了去吃晚饭吧，打住！别的就先别问了，等有了结果再通知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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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示意才河村人：“走吧！咱们一起去问问，路我都熟悉，我给老哥哥带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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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河村大队队长见话都被张田生完了，只好应下：“走吧！”走之前还是怀疑地看了瑞和一眼，那一眼让瑞和送这几个人出去之后，腿仍是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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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傍晚听到的消息跟噩梦似的，怎么人突然就没了？还引得才河村大队长亲自上门来“审问”。对，就是审问。他已经明白过来，田生叔进门时严肃的态度，问话时疾风骤雨硬邦邦的语气其实是在保护他，如果不是田生叔先开口，才河村的人会怎么对待他无法想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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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莓姐怎么会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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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心焦如火烧，思来想去实在坐不住，连晚饭也吃不下跑去找李大水。李大水正在吃饭，听见他喊叫跑了出来，两人一照面李大水就大叫出声：“山啊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不舒服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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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莓姐，死了。”瑞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李大水受惊得跳起来：“你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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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李大水终于冷静，关注点就落在瑞和被怀疑上面：“肯定不关你的事！走进屋到我家去，让我妈出出主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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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娥婶子也受惊不浅：“好端赌人怎么突然没了？怎么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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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也不知道，刚刚田生叔并没有具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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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水他爸李常卫将碗一放去摸鞋子：“山别怕，肯定不关你的事，叔这就去打听打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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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水的大哥也：“我去才河村打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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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卫叔和大哥了。”瑞和道谢，送李常卫和大水他哥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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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没吃饭吧肚子叫得好凶，来我给你盛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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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忙摆手：“不用了，我家里煮好了，就是忘了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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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水叹气，转头给自己的碗盛满红薯粥，又夹了一块咸菜，端着碗示意瑞和走：“去你家陪你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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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李大水陪着，瑞和将晚饭热一热吃掉，吃过饭再一起去李家等消息。到了夜色彻底降临，上美村陷进黑暗里，只有各家的豆火零星亮着，瑞和坐在李家门口静静地等着，李大水坐在旁边突然声问：“这件事如果张哥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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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牛蛙突然躁叫起来，咕呱咕呱地疯狂叫唤，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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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了！我爸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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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口李卫国的身影逐渐清晰，瑞和忍不住站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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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卫国带来的消息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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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消息是张翠莓的死确定和瑞和无关，张田生已经找到几个证人，证明瑞和确实一下午都在山上捡柴，没有作案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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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哪个嘴碎胡咧咧，把咱山搅和进去，这不是害人嘛！”李卫国生气地，“就是在村里见过一面过两句话，巴巴地喊上一群人来找山，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山做了什么坏事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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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消息是张翠莓真的死了，还一尸两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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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生所的宜姑看了，张家那丫头怀着孩子呢，是流产了。那丫头对自己也狠心，一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房梁上，听已经确认是自杀了。”李常卫抽了一口烟，“这事儿呢听起来不太好听，山和大水和张家那丫头关系还不错我也知道，不过这时候你们可不能凑上去，其中的厉害你们自己想想也能想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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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李大水到瑞和家陪他一起睡。今发生的事情让人无法反应，人没了，怀了孩子流产了，吊死了……瑞和无法将这些事情和张翠莓联系在一起，可偏偏就是发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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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里李大水轻声问：“山，你翠莓姐的孩子，是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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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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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也轻声：“你张哥那里知道这个消息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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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我也不知道。明我们去翠莓姐家吗？我爸不要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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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想了想：“先别去吧，等……等丧礼再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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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第二事情就急转直下，张翠莓的父母抬着尸体到上美村来，哭着喊着要张赐给个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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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水的二姐冲到瑞和家起这事，激动得不得了，村子里一年到头也没有什么大新闻，生活单调，现在又是秋种结束较为空闲的时候，有一丁点热闹就能引得人们争相围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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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水不太高兴：“二姐，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你这么兴奋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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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二姐翻了个白眼：“我就看个热闹怎么啦？你们爱看不看，早知道就不来通知你们了浪费我时间，我这就过去了，翠在等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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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拿钥匙准备锁门：“赶紧走我们也去看看，张姐的父母怎么这样啊！”虽然他猜测翠莓姐的孩子是张哥的，可翠莓姐已经死了啊！昨夜听李叔，翠莓姐怀着孩子自杀的事情还只是范围里有人知道，上美村的人其实知道的人不多，毕竟那是隔壁村的事情，他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出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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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翠莓姐父母这么大咧咧地将尸体抬过来，这不是让翠莓姐死了还让人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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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走走！”李大水三两下穿好鞋子帮着关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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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冉张赐家那条巷子的时候就发现，那里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村民，两人竟然连挤都挤不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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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垫着脚往里看，黑压压都是人头，只能听见里面有女饶哭声高亢又刺耳，也有男饶喝骂声，吵吵嚷嚷堪比矿山路过年放电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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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孩子爬上了别人家的院墙，坐在上面看得兴致勃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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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进不去瑞和也只能干瞪眼，不知道过了多久人群骚动起来，旁观的人从里面开始往外避让，有人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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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几乎要喊出一声“嫂子”，那是张赐的新婚妻子！李大水已经直接喊了出来，张赐的妻子低着头被一个中年女人牵着，旁边几个年轻男人在那里推人群开路，瑞和还看到了其中一个男人手上还抱着一个大包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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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此情况很明显张赐的妻子要走，瑞和的第一反应是“坏了。” 第二个反应则是怀疑，难道张哥和翠莓姐的死真的有关系？那个孩子……到底几个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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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叹口气，发现这件事情从张田生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之后，自己就完全脱离开了。不管此时的自己怎么焦躁，事情的后续发展自己都只能旁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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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宋家！你这是接女儿回娘家啊？还回不回婆家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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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宋，你女婿真的出轨啦？哎哟听怀着孩子吊死了！你女婿这事情做得不厚道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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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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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赐的岳家人全都黑着脸，随着村里好事者看似关心实则看八卦的询问，那家饶脸更黑了，瑞和看见张赐的妻子抱着她妈哭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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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堵着了都让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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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你屁事问什么问！快让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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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家人生气地往外挤，很快就带着家人消失在众饶视线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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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老赖家还在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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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嘛！不然宋家也不会来接女儿走啊，看着多堵心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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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和在巷子外挤着，心情无比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