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脾气
乔知眠谈着恋爱,也在认认真真积累自己的小金库,无人机赚了好多小钱钱,等到棉花收成之前再打一遍脱叶剂,今年的丰收季就正式展开了。
做一只逍遥自在的小农民,收棉花,赚钱钱,净利润很可观,这个季节,乔知眠忽然拥有了小富婆的自信!
从棉花车上下来,乔知眠把绳子绑好,这是最后一车棉花了。
她站在地头,看着奥斯曼把车开走,轻轻叹了口气。
“老板。”瓦尔斯江不解的问:“你不高兴嘛?”
“高兴。”
“看不出来。”
乔知眠笑了笑:“馕馕,你说我现在这样算是把地种成了吗?”
“当然了!老板!我们第一年种棉花,比别人种了两年、三年的地还好,我们棉花好卖的价格高,当然算成了。”
“有一个成语,叫盛极必衰。”
乔知眠也觉得自己成了,但是看着最后一辆棉花车离开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个成语。
很煞风景,但开心的劲头过去了就觉得空落落的。
她才刚获得一个小成功,也不知道自己在惆怅个什么,突然想到了盛极必衰,但她才刚开始盛好不好。
回去的时候,乔知眠一个人走了很长一段路。
路过水井,她忽然在井边坐了下来,腿在井里荡着,人坐在边缘,好像随时都会掉进井里。
乔知眠看着井下面的水位,年年用地下水浇水,地下水的水位年年下降。
虽然可能是她担心的有点多余了,别人种了七八年十来年的棉花,用的也一样是地下水,也没见出过什么问题,可看着不断下降的水位,乔知眠还是会多想。
本来这个地方环境就足够恶劣了,沙漠化愈发严重,防风林难种,地下水再这么一直消耗下去,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开了荒的戈壁滩,它现在是绿色的,难保有一天绿色会褪色,重新变成荒地模样。
腰上忽然一紧,巨大的力道勒的乔知眠有点痛,整个人直接被拽离井边。
“林煦景……”她弯着腰,拍着林煦景的胳膊:“疼。”
“想什么呢?”男朋友轻声问。
“你放心,想什么都不可能想跳井,您女朋友现在这么有钱,除非被人谋杀,绝对没有自杀的可能。”
“所以,告诉男朋友,在想什么。”
“看水位,我觉得它一年比一年低,水位下降的很厉害。”
“种棉花不可避免的要大量灌溉,地下水消耗无解。”
“一上来就打击我,不太好吧。”
林煦景笑:“要男朋友给你撒谎吗?”
“还是别了。”乔知眠脑袋垫在林煦景身上:“你说,有没有改种其他农作物的可能?”
“改种什么都没问题,但改种什么都相当于重新来过,重新投资,重新学习,并且做好先赔钱的准备。”林煦景问:“舍得么?”
放弃这些年来的投入,相当于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
“舍不得呀。”她努着嘴:“棉花可是我好不容易种出来的。”
“所以暂时没办法考虑水土流失的问题。”
“头疼。”
头疼,但没有解决方式。
就像林煦景说的,改种耗费的太多了,财力精力,她现在倒是有钱,但没有那么多钱,经不起再赔几年的。
而且一年的丰收,一年的高收入,不可能把之前投在这一千亩地里的所有资金赚回来。
她投入的精力多,同时花的钱也比别人多很多,当初改良盐碱地的时候那白花花的银子流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视钱如臭狗屎视金钱如乔知行。
乔知眠自认为她目前没那个决心再改种其他的,而且有人种枣树有人种核桃树,甚至有人种恐龙蛋,也没见他们多轻松。
和林煦景走着走着,远远的看见林涛从三轮车上下来,好像在和姜峰拌嘴。
“让你骑个电三轮儿,和飞一样。”
姜峰就奇了怪了:“不是,你以前是没坐过还是没骑过,我颠着你了?”
“颠着了。”
“你那腚可真尊贵。”
乔知眠要笑疯了,笑的林涛脸色巨黑。
林涛死活不肯上车走,宁愿走路回去都不上车,也不知道这么大年纪闹什么别扭呢。
回到家,乔知眠总闻着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也说不上是什么味儿,反正不像吃的。
“峰叔,今天林叔发什么脾气呢?”乔知眠在林煦景面前逛了一圈儿又一圈儿,还是找不到味道的来源。
“谁知道他。”
“啊,找到了。”她从冰箱上面拿了一包有味道的东西:“花椒?怎么买这么多花椒?”
味道不是这玩意儿散发出来的,乔知眠将目光转移到垃圾桶里,一堆黑黢黢的东西,是有点味儿。
这会不会是她林叔煮坏了什么东西丢里面了?
一连十来天,乔知眠去林涛那里总能闻到点怪味,有时候觉得像中药的味道,但又不知道是什么,然后逮到林涛煮东西的时候乔知眠还特意问了。
结果什么也没问出来,她林叔可能在熬养生汤吧。
“峰叔。”乔知眠超小声的问:“你确定我林叔不是突然得了什么绝症了吧?”
“哈?”姜峰一脸奇怪:“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林叔背着我们偷偷喝药呢?”
不像养生汤啊,他都不拽着姜峰一起喝。
“……想多了想多了,回头我问问他。”
“我都没问出来。”
“那你问问林煦景。”
“问了,他也不知道。”
乔知眠越来越怀疑她林叔是不是得了什么癌症之类的,但又一次都没见到林涛去医院。
他都不化疗。
实在问不出来什么猫腻,乔知眠只好换了个思路,查林涛用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趁着她林叔不在家,乔知眠开始翻林涛今天刚买回来的东西。
看不懂是什么的,就拍个照查。
“硫磺?”她知道有硫磺酒,这东西不是许仙给白娘子喝的吗?“樟脑,许仙没在硫磺酒里加樟脑吧?”
虽然硫磺也不是硫磺酒,但乔知眠更迷惑了。
林涛好像真的生病了,都不吃重口的东西了,太辣的一律不碰,酒喝的也少了。
乔知眠愈发认为她林叔得的可能是什么很严重的病,不然林涛不会那么反复无常,最近他的脾气又开始发作了,指不定谁撞枪口上就成了炮灰。
动不动就骂,急的时候逮着狗子都一通骂,有时候还会自己踢凳子出气,也不知道凳子怎么招惹他了。
这件事一直持续到乔知眠放弃,好奇心早晚会被时间磨平,习惯了,也就不想打探了。
只要不是绝症什么都好说。
乔知眠就这么放弃了侦查行动,恢复自己的日常生活,去田里走了一圈回来,然后发现家里空空荡荡。
一个人都没有。
连林煦景都不在。
两个院里只剩下了狗子。
没有人倒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为什么都走了还没人跟她打招呼?
第二天早上,乔知眠在冰箱里翻着零食,姜峰终于回来了。
“眠眠,最近没什么事了,去县上住吧。”
乔知眠关上冰箱:“我在哪儿都行,林叔还没回来吗?”
“没,他在医院。”
乔知眠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医院……
不会真是什么绝症吧?
“林叔怎么了?”她有点谨慎的问。
“也没什么大事,不打紧。”
“那,怎么突然进医院了?”
“小毛病,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乔知眠抿唇,她放心不下,甚至怀疑她峰叔会不会骗人,只好先跟着姜峰去了县上。
然后联系林煦景,反正看她峰叔的样子是不打算带她去医院看林涛的,只好问一下林煦景了。
乔知眠觉得她买束花去看望林涛可能会比较无语,林涛这种大男人非常不喜欢花花草草的,并且认为很矫情,所以乔知眠买了点水果和吃的,专门没买刺激辛辣的食物,牛肉都没让店家放辣子。
“我来了。”乔知眠下了出租车,林煦景就在医院门口。
林煦景很自然的把东西都接过去,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但是大神的脸色素来最能骗人,乔知眠还真拿捏不准林涛现在是什么情况。
进了病房,林涛趴在床上,他有点虚弱,趴在病床上拿水,看上去很费劲。
“林叔。”
林涛一僵,也不拿水了,虚弱的重新趴了回去,脸上除了病气还黑的和锅底一样。
“知眠来了。”话是这么说,但语气上充斥着乔知眠不该来的意思,林涛驴个脸非常不友好。
反正他趴着,乔知眠也没看到他什么脸色。
“嗯,不知道你住院了,不然应该早点来看看的。”
“不用。”
“?”乔知眠看林煦景,为什么她林叔这么果断的就来了句‘不用’?
“别理他。”林煦景手放在乔知眠肩上让她坐下。
“干嘛。”乔知眠笑:“你们不会又吵架了吧?”
虽然说这段时间林涛经常发脾气,但基本上没冲林煦景发过脾气。
林涛:“我懒得跟他吵,放心吧,你叔没事儿,看也看了,早点回去。”
“林叔你确定你不是在闹脾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