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养老
“虽然没听懂，好像还挺出息的。”王老六想着，往后他也得让他家孩子学这玩意儿，听着真牛逼。
徐正明笑了笑：“往小了说，其实就是写写程序，往大了说，它和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就像现在你们用电脑用手机和人聊天，背后都是一行行运行的代码，这些东西会越来越大众，因为往后是一个电子化的世界。”
“挺不错的吧。”徐庆国用胳膊肘捣了捣林涛。
林涛喝了杯酒：“是不错。”
“明明别的不说。”张娟底气特别足：“就是学习好，眼光也长远，看得比我们远，往后肯定混不差。”
王老六说：“是前途无量，听他说话就觉得没挑，这次回来好像还比以前更听话了。”
“我这辈子是没什么出息了，往后就指望着明明毕了业能找着个好工作，等我老了给我养老送终。”徐庆国倒上酒。
张娟说：“老林，不是我多嘴，林煦景这么大了，别人家孩子再叛逆也该过了那个年纪了，你是不是得上点心，不然你就这么一个种，往后老了怎么靠得住他？”
乔知眠椅子前后摇晃，一脸不太开悟的小表情：“原来大家都是这样的吗？”
几人看过来，视线齐刷刷的，尤其是徐正明。
徐正明很烦他家里每次拿养老送终说事，还特别喜欢挂嘴边，动不动就提。
“那我可能有点大逆不道了。”乔知眠笑：“我和我哥没有这个责任，我受到的教育是我可以不用对任何人负责包括父母，因为他们觉得，我是我自己，他们可以规划好自己的老年生活，不需要我插手。”
张娟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什么叫你不插手，你爹妈生你就是为了让你养老送终，这是你必须做的，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可不是空话。”
“我爸妈说，他们只是让我到这个世界看看。”
乔知眠双手交叠：“而且他们吐槽，孩子不一定靠谱，但自己一定靠谱，老了腿脚不便了，花点钱总比我和我哥两个二傻子照顾人强吧，我妈还怕我照顾她，一个大意直接给她送走呢。”
徐正明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乍一听这话是有点过分，可这也没什么问题，乔知眠的父母真的很开明，他怎么就没有这样的父母？
“知眠，话是这么说，还是要把你妈照顾好。”林涛提醒了一句。
乔家有钱，当初怎么教育儿女的都好，但现在老乔不在了，这一套教育就不适用现在的乔知眠和乔知行。
张娟一脸不屑：“一个你，一个林煦景，都靠不住，拼死拼活生你们有什么用，还不如不生。”
“妈。”徐正明皱眉，不想她说那么多丢人的话：“你不懂就别说了，什么时候你和我爸也能想开点？”
张娟愣住了，徐庆国脸上也黑了一下。
什么叫他们想开点？
他们想错什么了吗？
祖祖辈辈都是这样下来的，生个孩子不能防老又没出息，他们又有什么脸面？
“明明，我和你爸往你身上花那么多钱，供你上学养你这么大，让你养老怎么了？”
“我也没说我不管你们，能不能别老把养老养老的挂嘴边，烦不烦啊？”
“我不挂嘴边我挂哪儿，不说你知道管我们吗！”
“哎哎哎。”王老六连忙过来拉人：“这好端端的吃个饭，怎么还吵上了，别说了别说了，孩子不喜欢你就少说点呗，多少事儿都坏在你一张嘴上。”
张娟也嫌丢人，都是乔知眠，她不来没一点事，她一来，徐正明好好的也变得不正常了。
这女人简直是到哪儿哪儿倒霉，这几天绝对不能让徐正明跟乔知眠走太近！
她恶狠狠的剜了乔知眠一眼，压着怒气坐了下来。
乔知眠手机在桌子下面，给瓦尔斯江发了条信息。
没两分钟，瓦尔斯江电话打了过来。
“喂，馕馕。”乔知眠秒接，然后开启演戏模式：“什么坏了？修不好就别修了，我马上过去，你等我一下。”
挂断电话，乔知眠有点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我有点事，就先走了，你们聊。”
“快去吧。”林涛倒是能看出来乔知眠不想在这儿。
“嗯，那我走了，拜拜。”
徐正明眼巴巴的看着她离开，有点想挽留，他觉得在这儿他能聊两句的人只有乔知眠，但又没有留乔知眠的理由。
乡下环境太差，又热得厉害，徐正明住不惯，勉强住了一晚还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一身臭汗想洗澡也没有个洗澡的地方。
“妈，不是说这边通自来水了吗，水呢？”一早起来，徐正明顶着乱毛，硬是没找到水龙头。
“谁给你说通水了，用桶里水。”张娟把剩菜端上锅，准备热一下。
“通了，别人家通了。”徐庆国说。
几个邻居没一个他妈有人情味的，到哪儿都得被挤兑两句，虽然他脸皮厚，但是也没那么厚，次次被挤兑还不如自己提水。
“什么叫别人家通了？”
“你妈不让出通自来水的钱，所以别人家通了，我们家没通，知道了吗？”
徐正明脸上有点难看，这么抠有意思吗？
“爸，你们怎么回事，花点钱买个方便不行吗，我们家不算穷吧？”
张娟拎着瓢出来：“你知道个什么，乔知眠那会儿非要通自来水，一群大老爷们儿天天陪着个女人瞎胡闹，掺和什么掺和？”
“什么？”
徐正明听两个人你扯一句我说一句，明明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非要扯个大半天。
总而言之，因为最早说要通自来水的人是乔知眠，所以张娟就不想出钱。
明摆着对乔知眠有偏见。
“反正事情都过去了。”张娟说：“大不了过几天找自来水公司往我们这儿也装个水龙头呗，左右花不了几个钱。”
现在确实花不了多少钱，因为管道都已经挖通了，只需要再多接一部分，把水管通到自己家就行了。
“行了吧，你这样干邻居怎么说我们？”
“我管他们怎么说。”反正平时也没什么好话。
“你是不管，我现在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你想过我吗？”
“明明，爸妈也是这样过来的，我和你爸都能撑，你有什么撑不住的？”
徐正明来了脾气：“你们爱撑你们撑吧，我不撑。”
他回去就拿自己的行李，本来乡下就又热又脏，晚上蚊子又一直嗡嗡响，这一趟他就不该过来。
张娟见状，连忙追过去拉他。
“明明，你别生气，不然这样，让你爸带你去县上洗。”
“别撒气了，走，我带你去。”徐庆国摸出盒烟，去找车钥匙。
“我这次去县上下次还去县上吗，你们不烦我都烦，还不如提前去公司实习。”
张娟急了，眼眶都有点红了：“我现在就让你爸给自来水公司打电话，明明，妈才刚见到你，这都半年没见了，你不能再多陪妈两天吗？”
徐正明态度却没软和下来：“别丢人了，别人出那么多钱通自来水，你们搞点钱往自己家接一个，你们不觉得丢人我都嫌丢人。”
“那你说怎么办！”
“出钱，该拿多少拿多少。”
张娟僵了一下，立刻拒绝：“不行！”
“不行我就走。”徐正明把衣服塞进行李箱，拉上拉链。
张娟又急又气，眼泪直往下掉：“明明，你非让妈丢这个脸吗？”
“现在觉得丢脸，你们本来就该拿这个钱。”徐正明推了下眼镜：“反正我也不想过来，要不是你们非让我回来这一趟，我现在都应该去实习了。”
“妈想你了才让你回来……”张娟拉着他的手，眼泪一直掉。
徐正明板着脸不说话，挣脱她的手，收拾自己的背包。
“好了！”徐庆国声音严厉：“该拿多少钱拿就行了，把包放下，该什么时候回去再什么时候回去，拿了钱，别跟我再耍横的。”
徐正明犹豫了几秒：“行。”
张娟抹眼泪，难受得厉害，偏偏一个两个也没人安慰两句，徐庆国去拿钱了，徐正明出去洗漱，她一个人坐着，怎么也不是滋味。
这件事徐庆国和张娟谁也不乐意管，去找谁给钱也是个问题。
徐正明倒是不介意解决这件事，当初是乔知眠负责的，那他就去找乔知眠。
可能如果换个人，徐正明也不会太乐意去。
“林煦景，帮忙。”乔知眠拿着剃毛器喊。
景爷没太睡醒的样子，夏倦秋乏冬眠春困，现在就倦的厉害。
“怎么了？”他声音有点沙。
“给儿子剃毛。”乔知眠耸肩，夏天太热了，龟儿子狗毛那么旺盛容易中暑。
然而，手里拿着剃毛器，乔知眠手痒痒的不止是龟儿子。
林煦景的头发长了，圆寸之后长了一些，中间修剪过一两次，现在都快回到之前的长度了。
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又要挡眼睛。
他圆寸很帅也很好摸。
“其实这个东西也可以理发，我买回来还没用过。”
林煦景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