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好奇
乔知眠听到他这话，甚至有点懵。
看到什么？
他之前说的表演个花式被打吗？
“林煦景，你要不要去检查检查脑袋？”她伸手点了点林煦景的头，却见他狠皱起眉。
乔知眠伸手撩起他的头发，额角已经肿起来了，也在渗血，应该是烟灰缸砸在头上了。
林煦景今天血光之灾挺严重啊……
“眠眠，别站着了。”姜峰眼看都拦不住人了。
“走。”乔知眠用力拽住林煦景的手，这次终于把人拽了出去。
凉凉的夜风一吹，终于把人吹得清醒了几分。
林煦景看着乔知眠和他握在一起的手，眼神出奇的认真。
“疼吗？”
“嗯？”
乔知眠真的很想也给林煦景来一下，事关自己，这人怎么还一副游离在外的样子？
“林煦景，你到底在堕落什么？”
林涛动手，他大可以直接走，或者就算不走，他挡几下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林煦景偏偏是个死扛的性格，林涛那结结实实的一脚，这会儿说把林煦景的肋骨踹断了她都不觉得奇怪。
有什么是能让他变成这样的？
这一刻，乔知眠真的很想知道原因。
无言相对，林煦景的眼神忽然有些阴郁，只是被藏在夜色里，乔知眠没有看清。
“算了。”乔知眠也不指望林煦景回答什么，她依然握着林煦景的手：“走。”
林煦景跟着她，最后到那辆灰扑扑的红旗车前。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乔知眠下巴示意他坐进去。
“都这样了，不能说让我坐进来？”林煦景在笑。
“现在不想和你说那么多。”有点儿生气。
这气的还很莫名，生气林煦景不肯躲避，然而这事又和她没什么关系，按理说，谁生气都不该她气的。
乔知眠偏偏就是气。
林煦景不知道乔知眠这么多小心思，只是笑得更厉害了。
乔知眠用力关上车门，坐到驾驶座，发动车子。
副驾驶那位俯身过来问：“你喝酒了吗？”
“……”
她一刀捅死林煦景其实真的不过分。
“我记得我喝的果汁还是你拿的。”乔知眠微微咬着牙。
“哦。”
气上加气莫过于，她在开车，而旁边的爷闭上眼睛睡了。
都不问一句去哪儿，就睡了。
乔知眠余光看他，林煦景的眉心是皱着的，他闭上眼睛，没有表情的时候，其实和她有点像。
一样寂寥落寞啊。
姜峰打来了电话，乔知眠先按掉了铃声才接听。
“峰叔。”
“眠眠啊，你们去哪儿了，到处找不到人。”
“去一趟县医院。”
“那行，让医生好好看一下，老林那一下我都怕林煦景骨折了。”姜峰说：“还有，晚上开车慢点。”
“好，我知道了。”
姜峰是个操心的主儿，交代完这个，又要提提那个，说去哪家医院啊，医院位置在哪儿，路要怎么走之类。
乔知眠也算顺利把车开到了医院外，小地方本来就落后，县医院其实也只是个私立医院。
车停下后，林煦景还没有睁开眼睛。
乔知眠想叫他，又停顿了几秒。
她伸手，挑开林煦景的头发。
虽然没渗出多少血，但看着很严重。
林煦景睁开眼睛：“偷偷看我？”
“看你死了没。”乔知眠瞬间慌乱后立马怼回来：“下车。”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医院，林煦景在乔知眠后面，懒懒散散的，不成样子，除了脸色白其他都很好。
“先打个狂犬疫苗。”反正她看林煦景还能走，应该问题不大，等会再让医生看好了。
林煦景扯了下唇角，竟然没逃脱打疫苗的宿命。
疫苗室里刚好还有疫苗，乔知眠就盯着林煦景去打了。
护士说：“打胳膊。”
林煦景懒懒散散的脱了外套，把衣袖往上拉。
上臂的肌肉线条显露出来，乔知眠下意识的想到了那次她坐在林煦景的摩托车上，抱住他腰的时候。
嗯……这人腹肌肯定也不错。
她嘴角忽然往下压了下，自己在想什么有的没的？
乔知眠咳了一声：“麻烦问一下，他来之前喝酒了，喝了酒打疫苗有影响吗？”
护士皱了皱眉：“往后不要喝酒，对疫苗多少会有影响。”
“好吧。”
往后不喝酒，估计林煦景也不会听进去，要不是被拽来医院，他连疫苗都不打。
乔知眠是属于打针完全不敢看的类型，害怕但强装不怕，而林煦景属于另外一种人。
打针直视针头，认真看着针是怎么扎进皮肤的，怎么一点点扎进肉里的，甚至连注射疫苗的过程都看着，全程那个目光冷静的可怕，仿佛打针的不是他。
乔知眠轻轻嘶了一声，听到护士说好了才把视线挪回来。
林煦景按着棉签，几乎是刚站起来要走，就松了手要把棉签丢掉。
乔知眠立马握住他的手腕：“按好。”
这人是真嫌今天血光之灾不够多，还想再流点。
林煦景啧了一声，不太认真：“好。”
他这样不太方便，动作有点别扭的去拿自己的外套，乔知眠看不过去，手快一步替他拿上了。
然后两人去了外科，看医生。
这个时间，医院早都已经下班了，留下值班的医生托着脑袋玩蜘蛛纸牌。
林煦景和乔知眠一进来，他眼睛都亮了下。
这小县城就这么大，朋友之间可能去菜巴扎买个东西就撞见了，他还没碰到过这么好看的两个年轻人。
维族好看的太多了，他都麻木了，好不容易见到个汉族的好看的，让人想记不住都不行，就，很想打听一下都是谁家的孩子。
“医生，他脑袋让烟灰缸砸了，麻烦您看一下。”
医生伸手：“坐过来。”
林煦景是不怎么耐烦，也不太想听医生的让医生检查。
奈何直接被乔知眠摁了过去，他勾着唇笑，吊儿郎当的坐在了椅子上。
“小情侣啊？”医生看这架势，忍不住问了一句。
乔知眠忽然有点无措，不是，他们看起来像情侣吗？
“不是。”她直接否认。
林煦景歪着脑袋看乔知眠，半笑着：“对，我惹她生气，被她用烟灰缸砸了。”
“……”
林煦景你死不死？
医生沉默了几秒钟：“年轻人，生气摔东西可以，骂他也行，别可着人砸，你看你男朋友这么帅，砸破相了毁容了，不好看了还不是你自己伤心。”
“听到了吗？”林煦景问她。
乔知眠耷拉着脸。
林煦景笑起来，笑得特别爽朗。
只有医生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隐隐回过味来，会不会这俩人不是情侣，林煦景这在故意逗人呢？
哈？？？
这么般配俩人还能不是情侣了，那看着也不像哥妹或者姐弟啊，长得不像啊！
“医生，麻烦你看完伤口顺便让他检查检查脑袋，他脑袋有问题。”乔知眠冷着脸摆出无情冷酷的小表情。
医生可能没碰到过这么无语的事情，但职业操守不能忘，他是医生，他得看病。
伸手拨开林煦景的头发，看了看他的伤口。
“有点严重啊，什么时候砸的？”
乔知眠说：“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左右，还有他身上，腰腹上，肩膀。”
别的地方，她没看到林涛还打哪里了。
“来，衣服掀起来我看看。”
林煦景掀起衣服。
乔知眠第一眼只印证了一件事。
他真的有腹肌。
一块一块的那种腹肌。
虽然关注点不太对，她应该关注林煦景有没有事，但是，看一群只拥有啤酒肚的老爷们习惯了，腹肌可真是个稀奇东西。
医生大概检查了一下，最后只让做个脑部ct看看，乔知眠隐约还听到医生说了一句什么‘笑一下都疼吧’，林煦景如果笑一下都疼，那他刚刚还笑那么厉害。
这人m吗，喜欢虐自己。
ct结果大概要一个小时才能出来，乔知眠等结果的同时给姜峰回了个电话。
说了下情况，顺便可能晚回去，姜峰想说太晚了不然开个房也行，又想想那可不是乔知眠一个人，还有个林煦景。
总觉得大晚上的乔知眠和林煦景开个房好像更不是那回事，开两间房也不对劲，于是姜峰没说出口，闭嘴了。
林煦景没玩手机，坐在长椅上等结果，但神色多少有点沉。
少了吊儿郎当的气息，不说话也没有表情，冷淡和疏离感就太浓重了。
乔知眠低头看手机，但是没什么好看的，反反复复，开屏，黑屏，然后四处看看，感叹这ct出的怎么这么慢。
“乔知眠。”
“嗯。”
“你对我，好奇么。”
手里拽着别人的小尾巴，不威胁，也不问，仿佛就那么拽着就挺好玩。
乔知眠笑着问他：“你指什么？”
“你心里想的。”
“那我先问你。”话说出口，乔知眠又沉默了。
安全出口的指示灯忽明忽灭，总感觉它要坏在那里。
“你好奇我爸是怎么死的吗？”
林煦景看她，忽然很想揉揉她的脑袋。
“不好奇。”
“我也不好奇你。”
谁还没点不想提的事了。
乔知眠双手没入发丝，不该说这个话题的，她今天晚上可能脑袋也不行了，怎么和林煦景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