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晚上接着聊
他的瞳仁如点漆般黑亮，周思恬微微一怔，缓过神来正要否认，身后突然传来一女生的喊叫声，“这盖子上有苍蝇！”
两人互相对视一秒，而后回头，看到一穿着小白裙，背黑色单肩包的年轻女子，左手举着把银白色手机，另一手则指着那口深色大缸，面带惊惶地嚷道，“苍蝇掉进银耳汤里啦，我看到了！！”
卷发老板娘在一旁急得脸都皱成一团毛线那样的，不断挥手阻止那女子，“别喊别喊，我赶走了，我已经把苍蝇赶走了。”
“呀，好恶心啊！不喝了不喝了。”女子说着，把手机放回包里，骂骂咧咧地走了开去。
“一只苍蝇，大惊小怪。”老板娘嘴上念叨着，揣着那块干布，往那口瓦缸的上方赶了赶。
“”
周思恬手中捧着那碗银耳糖水，一手拿着汤匙，半晌挖不下去第一勺。
正在迟疑的时候，突然手上一空，那碗银耳汤被身边的人一下端走了，连同她手里拿着的汤匙也一并拿走。
“”
“不吃了？”
姜知煦偏着头问她，“怎么一直傻愣着？”
“不是，我就是”周思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其实她听到苍蝇掉进瓦缸里这句话时心里还是多少有点介怀的。
没等她的话说完，姜知煦已经端着碗，舀了一大勺银耳放进自己嘴里，只听他说，“挺好喝的啊，你不要就便宜我了。”
“可你没听到刚才那人说”周思恬转身，有些错愕地看向站她身边的男生。
“啊~老板不是说已经赶走了，也许是那个女生看错了。”
姜知煦喝着银耳汤，转身对那位老板娘微笑道，“好喝，老板手艺好。”
卷发老板娘正靠在瓦缸边刷手机，听了这话，她一下抬起眼来，见说话人是个俊帅的小伙子，她越发地喜笑颜开。
然后，猛一顿自夸，“那可不是，我们家用的都是整朵的好银耳，不是银耳渣，冰糖也是买的土冰糖，新鲜的大枣，每锅银耳煮之前都要泡足十个钟头”
不一会，那碗银耳汤就见底了，姜知煦将手上的快餐盒连着塑料汤匙丢到垃圾桶里面，和周思恬一块由那家店的屋檐下走出来，两人继续沿着通往校园南门的林荫道，往回走。
“不是说吃撑了？”周思恬有些担心地看着姜知煦，“你还把那碗银耳汤也喝完了，没事吧？”
“没事，都是些汤水而已，”停顿了一下，男生淡笑问道，“你不会是又心疼我了？”
听在耳里，周思恬却沉默了。
他说起话来总是这样似有若无地撩拨，令周思恬不由得想起前几天苏浣发来的那条，淮大贴吧的火爆头条，控诉这人加了三十几个校内美女的微信，是出了名的撩了就跑！！
“你跟谁都这样说话吗？”周思恬忽然地问道。
“嗯？”
意识到自己这句问话有些没来由的，周思恬便解释了一下，“我意思是，你这样说话，还挺容易让人觉得有点混，就是见人就，撩。”
“你不喜欢？”姜知煦稍敛眸，“还是，担心我跟其他女生也这么说话？”
随后，他轻笑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就”周思恬有点被窥破心思的窘迫，只得想法子掩饰道，“就是，觉得你以后的女朋友应该不轻松，至少度量要足够大。”
“嗯~是这样的吗，所以，你觉得，怎样的男生会让女朋友感觉轻松？”
这
周思恬想，她也没有几个要好的男生朋友，她怎么知道，总之就是，当姜知煦的女朋友绝对轻松不了。
于是，她就按照大众标准那样列举出几个放心男友的特点，“就是，比较成熟，稳重一些，平时专注于学业或者事业”
说到这，她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戴着副眼镜，处事体贴细心又温和的形象，于是，周思恬又给举了个例子，“就比如说吧，好像谭茯学长那样的，看起来就挺可靠的。”
“谭茯？”
“嗯，谭茯学长看起来就很专情，有责任感的那种。”周思恬补充道。
这回换姜知煦沉默了
周思恬转头看他的时候，就见到姜知煦抿直了唇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收回视线，她正担心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有点过了，伤到人自尊，就听到身边的男生开口问道，“所以，和女生说话就是不专一，难道谭茯就不跟女生说话了？”
这
周思恬回想了一下，谭茯每回遇到她们这些学妹有事请教的时候，从来没有拒绝过，几乎是有求必应，这样说来，他也蛮受女生欢迎，可为什么，她对谭茯的印象就是，这个人挺可靠挺专一的呢。
稍微思考过后，她似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那，谭茯学长不一样，女生和他说话的时候，一般都是带着一种尊敬崇拜的心情，可你呢，是属于那种比较招惹女孩子喜欢的类型，一样是和女孩子说话，但是产生的效果不是不一样嘛。”
“啊~这么说的话，你这不就是歧视嘛？”
“嗯？”
“歧视像我们这样长得好看的人，太招人喜欢难道也是我的错？”
“”
闻言，周思恬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傻不傻，还担心话说得过了会伤到他，结果这人的心理根本就强大到自带防护罩，哪那么容易被伤筋动骨。
于是，她便扯开了话题，“撇开这些，我觉得你为人挺好的，和谁都聊得来，就好像刚刚银耳糖水店的老板娘，都被你哄得挺开心。”
“你这意思是，我嘴甜的意思？”
“算是吧。”
然后，就听到姜知煦闷闷的笑声，戏谑道，“没错，就像抹了一层蜂蜜，你要不要尝一尝？”
“”
“欸？那不是卖糖画的小摊吗？”周思恬抬起手，指着人行道前方一个大爷摆的小摊子，说，“很久没看到过了，小时候经常玩。”
“过去看看。”姜知煦提议道。
“好啊。”
这个摆在一家服装店前的小摊，设备很简单。
一张小桌，瓷白的桌面，桌子右侧有一圆形转盘，转盘上画着各种动物图案，桌子左侧是一架小煤炉，上面放了一把金属小锅，锅里正加热着黄澄澄的麦芽糖饴，散发出浓郁的糖香。
摊子旁已经围了好些人，在观看那位摊主大爷用熬化了的麦芽糖稀作画。
周思恬弯腰看着转盘上描绘好的那些动物，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大爷，转一次多少钱？”姜知煦向摊主询问道。
大爷正忙着画手上那只糖画鱼，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十元转一次。”
周思恬听到了，她搓搓手，嘴里默念，“来一条龙吧，龙最大最漂亮。”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转那个转盘上的木头指针，这时，忽然听到一个甜甜的女孩嗓音，喊了一声，“姜知煦——”
手上的动作一顿，周思恬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就见到一个打扮甜美的清秀女孩咧着嘴笑得阳光般灿烂，挽着两个同伴的手，正朝这边儿走来。
看着挺眼熟，周思恬回忆了下，记起来了，这个女孩可不就是，上回在学生活动中心外边，堵着姜知煦，要他通过微信验证的那个娃娃衫女生，后来要离开之前还抱了姜知煦一下
顿时就没有了转转盘的心情，周思恬站起身来，然后，刻意地往姜知煦身边走近了一些，面朝迎面走来的三个女生，似乎是想让她们发现一下自己的存在。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正弯腰看大爷画糖画的姜知煦，抬头看去，稍愣了下，似乎是在辨认着来者何人。
“好巧啊，你也买糖画吗？”
娃娃衫女生站到姜知煦前方，仰起头来看他，笑意满面，眼里流淌的各种小心思藏都藏不住。
“你是？”姜知煦站直了身躯，眼神中透出点疑惑。
“哈哈，雯雯，这帅哥好翻脸无情啊，昨天你不是还说跟人家聊天聊得挺好来着？”
闻言，被称作雯雯的女生，连忙转头，对那个说话的同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别吵嘛，他只是一时没记起来，你给人家一点时间，他会想起来的。”
话说完，雯雯抬手摸了一下自个绯红的脸颊，神情看上去颇为受伤。
站在一旁，周思恬感觉自己被这几个女生完全地当成了空气，谁都没看她一眼。
却还没完，啪一下，雯雯的另一个同伴靠过来，把周思恬给直接挤到一边儿凉快去了。
“”
“帅哥，老实说，你昨晚上到底和几个女生聊天？”
把周思恬挤开的那个女生也来凑热闹，替同伴质问姜知煦。
姜知煦垂眸，想了一下，似乎是记起了什么，他看向那个叫做雯雯的女生，“你是礼仪队的队长？”
“嗯！你想起来啦？”雯雯脸上的阴霾立刻一扫而空，却还是有些委屈地说，“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了。”
这么又娇又嗔的语气，女生的心思已经表现得十分明显，就差没递上一封手写的小情书直接向他告白。
姜知煦往后退了一小步，侧目看了眼周思恬，发现那姑娘也正面无表情地看过来，目光非常地冰冷。
他默默地收回了视线，看向还在等他回应的雯雯，说话语气有点小心翼翼地，“我们昨晚没有聊天吧？你只是问了我几句国庆礼仪队的队形安排，而我也只是回答了你的问题，仅此而已。”
姜知煦说话时特意的加重了“仅此而已”四个字的读音。
话落，只见雯雯有些娇羞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柔声道，“我昨晚有点忙，没顾得上聊其他的，那如果你想聊点别的，我今天晚上有空，不如我们晚上在微信继续聊吧。”
“我的意思是，我”姜知煦见她似乎是误会了，正想着该怎么说才能比较委婉地表达出他晚上也不方便和她聊天这件事
雯雯的同伴突然嚷了声，“哎，该走了，上课时间快到啦！”
然后，她拉着雯雯，笑嘻嘻地挤兑她道，“你和这帅哥想腻歪的话，晚上大把时间让你们腻歪啦！先去上课啊！”
“那，我先走了。”雯雯抿着唇，神情羞涩地朝姜知煦告别，而后，依依不舍地随同伴转身离开。
“”
一阵风吹来，几个女孩们毫无顾忌的聊天声音落入周思恬的耳廓——
“你们有没有看到姜知煦身边站了个女生，长得挺漂亮的。”
“我也看到了，你们说，不会是他女朋友吧？”
“不太可能吧，那个女的脸黑得像个锅底似的，哪个女生和自己男朋友出来逛街这么闷闷不乐的，未免太扫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