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新形式
红帘把楼里的所有人都叫了出来。三十三个女孩子，没有一个男丁，最小的不过十一岁，在楼里做着洗衣做饭的活计。
所有人纷纷下楼，苏莫双腿盘坐在木舞台中央的光束里，像一个江湖骗子，环视着台下围绕着她的信徒。
她已经同红帘说好了，红帘很认同她的做法，现在只需通知大伙一声。
“各位小姐姐，这拥月楼以后就不做这种烟花生意了，以后我们换一种活法。”苏莫大声通知着，左手还指了指被摘下来放在她腿边的那块刻有“拥月楼”三字的牌匾。
牌匾被她摘下，仿佛在做与过去的诀别。
“可是……姑娘，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还是那个沙哑的女声，说话的正是在街上喊住苏莫的女人。她名为衣莲，昨日被那群男人鞭打的伤口还在沁血，说话的声音也弱了点。
这里的女人都是五年前跟着苏沫儿跑出来的可怜人，出了以前的那个鬼地方，在这城中她们的一身本领也只能用来做讨好男人的活。
跟以前一样，只不过讨好的男人变了。
“我们开戏院！！”
苏莫掷地有声地说出这句话，戏剧历史源远流长，可是在这个架空的地方许是一种新的艺术形式。
“戏院？那是何物？”
话一说出，下面的人都在问这个东西。这里的人最多就是看看歌舞和杂耍，以及一些这个时代的小说，戏剧一词对他们真的陌生。
“简单来说，就是如若你们喜欢某个故事里的一个人物或者片段，由真人扮演，把它呈现出来的这个过程。”
众人:“……”
沉寂之中，突然有个细小的声音传出来:“是戏园子里那些唱的那种戏吗？”
“……”苏莫差点被这句话打击到，她还以为这里没有这种艺术形式。
“类似那种，不过有很大不同。”
“那姑娘需要我们怎么做？
众人齐口问道，对这一无所知的东西的好奇心足以带起她们的动力。
“你们有伤的先养伤，没有伤的明天也先养着，明日我来的时候，再细说。”
苏莫把众人打发后，留有红帘还有另外一个叫做兰末的姑娘。
与红帘不同，兰末一看就有些大大咧咧的模样，在这个地方还能留有这种性子，苏莫真有些佩服她。
“我想把楼里重新翻修一遍”
苏莫一眼看去，这楼里大是挺大，旧也是挺旧的，再加上没有定期维护，很多地方已经只能用破来形容。
红帘问道:“那姑娘打算如何做？”
苏莫在楼下转了一圈，心里已经有了些定数。
她打算把中间的那个台子撤了，将戏台搭建在最里面，刚好和后院连在一起。然后，在大门处设一个类似于招待厅的大堂，可以起到排队买票买周边的作用。
从大厅到里面设有三个入口，一进去就可以落座，坐席还得是阶梯型的，而且二楼处的那些观赏台要全部打通，也要设置坐席。
苏莫把自己的大体想法告诉红帘和兰末，她们二人不明觉厉，听不懂但是感觉很牛逼。
“姑娘，这样的话，肯定要花上一大笔银子，你……”
关键时刻，还是红帘指出问题所在。
苏莫心里的小算盘又响了，这么一算，木材费人工费还有道具费……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加在一起，她向王宸奕借的那点银子，好像不太够。
“没事，银子的事儿不大~”苏莫说大话的时候，险些怕闪着腰。
大不了，舔着脸，再去向王宸奕借。
留下十两银子后，从楼里出来，苏莫跟着兰末去城里找工匠找画师。兰末平常一有空就到处转，哪里有点事儿那个人的手艺最好，她都门儿清。
这个年代，工匠这种手艺人就是香饽饽。当然，用价也高。
兰末领着苏莫去了几处工坊，向画匠阐述了不下五遍自己的构思，画了几副图纸，花了五两银子才把脑子里的建造图纸给画出来。
手艺人就是手艺人，跟着苏莫的描述，连给戏台上打光的地方都设计好了。
紧接着又去找了木匠和工人，花了二十两的定金才把人给凑到。
傍晚，两人在街边随便吃了一碗没有味道的面，又继续埋头做事，这次是要去看木材。没有车的街道，全靠人工走，想找一个实惠的木材的铺子，硬是绕了一大圈。
苏莫的脚底已经痛得不行，天已经要暗下去，她才捶着膝盖在兰末的摻扶下走到最后一家铺子里面。
“姑娘，您想要看一些什么木材？”
店里的小厮一看见有人进来，恨不得把脸都贴上去。
兰末把苏莫扶到店里专门给客人歇脚的软椅上坐着，小嘴顺便帮苏莫把话说了:“我们姑娘想做一些木椅，不知道你们这可有价格稍微适中的木材？”
“姑娘是要做椅子的话，我们这有杨木、榆木还有榉木很多种木材。如果您想要名贵点的木材的话，我们这也有很多上好的楠木和檀木。”
小厮说着话，还特意给苏莫和兰末呈上了一壶热茶。苏莫喝着暖茶，对这家铺子的印象立马就好了起来。
刚才跑了几家大铺子，要么就是当她们不存在，要么就是态度很生硬，觉得女人家出来买木材做几张椅子，胡搅蛮缠的同时，赚不了几个铜板。
“你家的价钱怎么算，如果我多订一些，是否可以给我打个折扣？”
小厮听见“多订”二字，笑得愈发殷勤:“姑娘放心，我们东家有规定，只要客人的需求大的话，会有一定的折扣。”
“折扣？有多少？”苏莫放下手里的茶杯，手指敲打着桌面，装作一副老练深沉的样子。这种店服务态度是好，折扣也有，价格肯定也高。
“姑娘，这个要问过我们东家。”
“那不知道两位姑娘要买多少？”小厮才说完，就有一个声音从他后面的帘子里传来。
“这声音？”苏莫听着这个声音太过耳熟，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帘子后面的人走出来后，她的笑容更深了。
“是你啊！”苏莫炯炯有神地看向王宸奕，马上就决定，就这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