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忆虫
“没事”男人缓缓起身，从腰间拿出一翠绿色瓷瓶。
细长的手指拔开瓶塞，一只形态极似蜈蚣深墨色千足虫慢慢从里面爬出来，虫子在男人手间来回爬绕，细密的长脚看得苏莫头皮发麻。
“这是宗主给我的药虫，可无印穿入人体的每一个部位。他说，只要你吞进这家伙，它的细足便了能深入你的大脑，感知里面的所有东西，包括尘封已久的记忆。届时，不用等你恢复，我便知晓菱儿的下落。”
苏莫都不敢正视这只虫子，更别说把它活吞。还有，男人口中的宗主到底适合是个什么变态，居然有这么恶心的东西。
再者，她只是取代了苏沫儿这个身份，没有她的记忆。她脑袋里，全部都是自己的回忆，关苏沫儿什么事。
“大哥，你冷静冷静，咱们有事慢慢来。又不是只有这个方子，我认识一个人，他肯定知道你的菱儿去哪儿了。”
男人不管，将手掌抵住苏莫的下巴，那条虫子爬过他的手背、中指，不断上升，下一刻就触角就要伸至苏莫的下巴处。
苏莫的头紧紧靠在床屏木上，她此时被吓得不敢睁眼，情急之下，只得把那个系统搬出来。
“你是说……白尘？”
男人没有收回手，按着下巴的指间的力气还加大了。
苏莫顾不上白尘是谁，听男人的语气，好像这个人知道的还挺多的。
“嗯嗯……就是他”
“白尘？”男人重复着这个名字，狠笑道“你别说笑了，若不是宗主，他连你也不能带回来，又怎会知道菱儿的下落。”
苏莫被吓懵了，只是顺着男人的话走。好不容易搬了个借口，这下还被堵住了。
下唇处，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针，接下来，嘴角两边都传来被细刺扎的痛感。
痛感不断延伸，先是下巴后是嘴唇。苏莫可以感觉到那长虫在嘴唇间不停地爬行，每动一下，她的嘴边就会被蛰几次。
嘴上的疼痛还在继续，苏莫紧闭着嘴，下一秒就被男人用手粗暴地扒开。口腔内已经有了那熟悉的触碰，苏莫顾不上那么多，用出全部力气，推开钳制住她的那个身躯。
嘴里的东西被吐出来，苏莫一阵狂魔乱舞，表现得比男人刚才还疯狂。双手在狂打期间，撞击上男人带着的面具，一声脆向后，苏莫只觉得手指骨折了。
男人的面具被打在地上，右半张脸暴露出来，左边的脸被他用手挡着。
苏莫趁男人愣住，飞快跳下床往门边跑。
男人拔了拨散乱在额前的头发，目光阴鸷地站起身。刚跑没几步，又被他给薅回来。
她差点被男人的脸吓哭。男人的右眼球几乎已经脱落，就剩几缕皮肉把它限制在眼眶附近。从眉毛至颧骨下方绕至耳朵的脸仿佛被雷电烤熟，表层似乎还浸着黑绿流脓。
右边的脸与左边简直是云泥之别，完美的疯批美人形象。病态的白脸上，邪气十足的眸子不停地释放出让人畏惧的气息。
“你先别急，让我好好想想，或许我真的可以想到点什么嘛。”苏莫说话时，衣领被狠狠勒住，脸被呛得通红，泪花在不停打转，双脚离地，悬空不停挣扎。
感觉要窒息时，那扇门终于开了。
“辜离，你快放开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呵止住男人手上的动作。
这情景，太像偶像剧里的英雄救美的片段。苏莫看见王宸奕背着光冲进来，真心帅。这种剧情之所以俗套，还不是因为受用。
叫做辜离的男人依旧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在王宸奕冲过来之际，他袖口处的药虫已经快速地爬进苏莫的口中。
苏莫已经快要被勒晕，熟悉的刺痛感依次传入嘴中、喉咙……
她只觉得那个东西钻入颅内，然后不停地咬食着她的大脑，就像是千万只毒蚂蚁在脑内放毒针。这种感觉才刚开始，她就忍受不住，硬生生疼晕了过去。
“沫儿”
王宸奕一个箭步跑来，把辜离和苏莫冲分开。苏莫满脸痛苦地倒在他的怀里，辜离被撞在地上，不慌不忙地爬起来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走到床边将被打落在地上的面具拾起带上。
“别担心，那只虫子只是让她痛苦一点，没有毒。说不定，虫子她还能记起你以前对她的一片赤诚呢”
辜离走了过来，蹲在王宸奕旁边，眼睛一直在观察苏莫的情况。
“她不记得以前，你不觉得你做出如此举动太过了吗？”王宸奕恶狠狠地瞪着那张面具，俊眼里的红血丝仿佛要冲出来。
辜离只觉得王宸奕护着苏莫的样子好笑，跟以前一样幼稚。
苏莫被王宸奕抱在床上躺着，半柱香过后，那只药虫才从她的左耳里面爬出。辜离伸出手去接过药虫，药虫随着他的指尖在手臂之间爬了一条曲线，最后绕至脖颈处。
王宸奕现在只关心苏沫的情况，其他的毫不在意。辜离行至桌旁坐下，苏莫脑里的记忆一一在他脑中浮现。
那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太多他没看过的东西。耸入云霄的高楼、川流不息的街道、还有完全没见过的服饰……
他不停地在筛分苏莫记忆中的所有见过的人，直到大脑支撑不住，两人的记忆开始发生错乱也没有看见他记忆里的那个人。
辜离头疼欲裂，痛苦地叫了出来，一时疼晕在桌上。
“找到了吗？”辜离醒后，王宸奕面无表情地问道，好似这一切与他无关。
辜离没有回答他。
“我就说她真的忘了”王宸奕用手帕温柔地擦着苏莫额前沁出来的密汗，与平时待苏莫的态度又发生了一个大反转。
“她不是忘了，是她记忆中……似乎没有一点有关这里的记忆。对你我的印象，也是不久前才开启的。”
辜离无奈，长叹一口气后，一拳狠狠砸在桌上。
木桌经受这一拳重击，受创之处立马就露出一个小坑。
他心里有点失落，不停地给自己找安慰借口。
或许，菱儿去了苏莫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只不过她们没有遇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