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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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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庭院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秦绾宁看破不说破,等候至午时,小宫娥还是没有来。

    秦绾宁面色上装作不知,照着平日那样吃完睡午觉。

    黄昏时分瑰丽色的光透过窗柩洒了进来,映得窗下那张小脸雪白细腻,新来的的大宫娥秋思驻足在门口凝望。初次见到秦绾宁,她很吃惊。宫里的后妃都是在打战的时候就跟着陛下,环肥燕瘦,并无绝色。

    样貌最好的要属于秦婕妤,见到秦绾宁,那张小脸上五官精致,恰到好处,娇颜比春光还要美丽,纤腰婀娜。

    秋思观望须臾后,秦绾宁猛地睁开眼睛,笑着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媚笑间,玉颜光润,轻谈笑意,就像是轻云蔽月,秋思的心颤了颤,不敢拒绝姑娘的吩咐,低眉颔首走过去。

    “叫什么?”

    声音婉转动听,不似大恶之人。

    秋思心口不再那么慌乱,主动解释说:“奴婢秋思,原属于东宫,被太子吩咐来照顾姑娘。进宫三年了。”

    解释得周全,省了秦绾宁再问,她揉了揉鬓角,笑意深深,“竹茗死了吗?”

    萧宴杀得人太多了,血腥暴戾成了习惯,竹茗不在就肯定死了。

    秋思谨慎,不敢抬头去看,只拿眼睛抬了抬,瞧见坐榻上那双修长的玉腿下洁白莹润的脚指头,欺霜赛雪的肌肤展露在她眼前。

    光是看一看就觉得很美,更不提床笫间。太子将人藏在这里,不过是满足自己的色欲,太子也是男人,也会被美□□惑。

    “不说就罢了,出去吧,我歇息了。”

    秋思眼前一晃,红色的毯子将那双雪白的玉足挡住,什么都看不见了。

    秋思退了出去,等太子来后,将秦姑娘的话都说给太子听。

    太子面色不大好,黑色绣金的箭袖上闪着冷芒,整个人就像是从冰里捞出来一般,他遥遥地看了一眼门窗,没有进去,转身回东宫。

    东宫没有捉到小宫娥,却捉住了小厮念来。

    云华宫内的人都是太子精挑细选,家底都被太子握着,小宫娥的家在金陵城内。战乱年代命都不值钱,父母狠狠心将她卖入宫廷,每月的月例都会送回家里贴补家用。

    侍卫按照记录的地址找过去,早就人去楼空,寻常住户搬家不会惹人注意,左邻右舍都说不知道是具体哪一日搬走的。

    东宫扑了空,萧宴警觉,让人去捉念来,一捉一个准。

    念来细皮嫩肉,剥了裤子,发觉竟是完整的男人。

    萧宴亲自审问,搭在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念来吓得浑身发抖。东宫詹事隐约猜出太子的意思,试探着询问:“殿下,可是要处理了这人?”

    萧宴眼睑下一片乌青,修长的身影里透着一股孤寂,琢磨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问背后人是谁?”

    詹事抽出念来嘴里的布帛,揪着他的脑袋:“是谁让你来的?”

    “是、是凌王殿下……”念来喘息着,生怕自己说慢会惹得太子不高兴。

    凌王一字就像是凭空起炸雷,炸得殿内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太子神色不改,眼中却是雷霆震怒。

    萧宴懒得再问一句,告诉东宫詹事:“杀了,脑袋送给凌王做贺礼。”

    念来一听,挣扎开来,侍卫迅速将人按住,恐惧在临死关头变成了谩骂:“萧宴、萧宴、兄夺弟妻,你会遭报应的!”

    “凌王的人说有骨气又供得那么快,说没有骨气还有胆子骂孤。”萧宴唇角勾了勾,俊美的脸颊上露出冷笑,吩咐东宫詹事:“就说东宫来了刺客,供出是凌王。”

    太子自打进入金陵城后就不再杀人,更不会设计去对付自己的兄弟,这次是凌王先来的。

    午后春色很美,疏疏密密的光从枝头上落了下来,将地面切割成数面阴暗不同,秦绾宁坐在树下煮茶,光影更将她的小脸映得雪白。

    萧宴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圆领宽袍,腰间只一块雪白的美玉,如秦绾宁身上白皙的肌肤一样,触手生暖。

    他站在院门处,朝着树下望过去,被秦绾宁面上的宁静所吸引,很多时候他见的都是冷漠的神色。

    起了一阵风,树叶簌簌作响,太阳明灭不一的光落在秦绾宁的身上,轻轻晃动着,将她的身子映得时而昏暗时而清晰。

    萧宴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风漾过秦绾宁的裙摆,上面的荷花成真了,绿叶间栩栩如生。

    秦绾宁没有抬首,静静盯着炉火,萧宴失去耐心,疾步上前,粗暴地捏起她的手腕,“你是不是见过凌王的人了?那个宫娥还是念来?”

    雷霆电鸣,萧宴周身气息冷得可怕,秦绾宁淡淡地抬起眼眸,精致的五官耀眼夺目,更让萧宴发狂,“秦绾宁,你想逃吗?”

    “你以为凌王娶你是喜欢你吗?”

    咬牙切齿,低语发狠,听得秦绾宁心口颤颤,但她没有害怕,反而掀了掀眼皮,唇角弯出一抹得意的笑:“至少凌王会给我正妻的位子,你给得起吗?”

    听到萧宴这句话,她不知怎地想起小宫娥的话。

    “凌王为何娶我?”

    “因为凌王很美。”

    凌王也是位有心计的人,秦绾宁抬起眼眸,萧宴脸色黑成一锅炭,她抿了抿唇角,道:“太子觉得我会喜欢你吗?”

    一句话戳中萧宴的心口,他猛地用力捏紧手中的皓腕,“秦绾宁,别挑战孤对你的底线。”

    秦绾宁疼得皱眉,唇角还是弯出浅淡优雅的弧度,“萧宴,我、不喜欢你。你喜欢的我的身体,我却厌恶你的身子。”

    “不喜欢也得留在这里,你离开,孤就打断你的腿。”萧宴气极,说出口的话很平静,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下来。

    他松开秦绾宁的胳膊,目光落在那圈青紫的痕迹上,怒气散了两分,旋即伸手抱住她,大步往屋里走去。

    秦绾宁很顺从,她的力气大不过萧宴,反抗也只会落得更大的难堪。

    她曾被迫摆出屈辱的姿势,哭红了眼睛,只会引来萧宴的纵欲。

    事后的屋里安静得可怕,晕黄色的光照见榻上雪白的身躯上,秦绾宁徐徐睁开了眼睛,萧宴背对她坐了起来,没有穿上衣,露出几道伤疤。

    她抱紧被子,没有出声。这些刀疤都是他在战场上得来的。

    男人脸上没有太多的神情,一言不发,高大的身躯逆着光,片刻后转过身子,俯身吻了吻她的眉眼。

    吻慢慢落在落在肩骨上,秦绾宁浑身颤栗,他不高兴,在她肩头上狠狠咬了一口,闻到血腥味后才感觉舒服点。

    他不言不语,秦绾宁红了脸,分不清是疼是羞,眼尾染上红色,眼中不知不觉中透着些水光。

    她快要哭了。

    萧宴想起念来谩骂的话,怒火中烧,声音也极冷,“你当不了凌王妃。”

    秦绾宁躲在被子的身子发颤,她到底是害怕的,也更生气,“你讨厌我,当凌王想要娶我的时候,你觉得自己被他践踏尊严,所以你不管不顾地将我抓来,可你还是阻止不了凌王要娶我的事实。”

    “你以为他娶你是真心实意?”萧宴的脸色沉了下来,捏着她的下颚警告:“你这辈子都成不了凌王妃。”

    秦绾宁彻底被激怒了,抬手就打了萧宴一巴掌。萧宴没有躲让,冷冷地看着她:“他娶你是为了秦家的兵,现在是故意让孤难看,除了我没有人会喜欢你。”

    秦绾宁不理会,别过脸去。

    萧宴凝望许久,冷着脸离开。

    外面听到动静的的秋思头都不敢抬,等太子离开后才去屋内收拾。

    秦绾宁换了衣裳优雅地坐在铜镜前,她是徐州秦家的掌上明珠,自小就有受过很好的教养,这个时候又恢复了端庄的姿态。

    铜镜的女子脸小小的,肤色很白,双眸如秋水,她笑了笑,眼睛弯作好看的月牙。她微微抬高下颚,眼神变作冷漠,又似一寒霜美人。

    秋思不敢打扰她,静静地铺好床榻,美人梳妆,是个很好看的景色。

    但太子刚走,她没有打量的勇气,低下脑袋等着姑娘的吩咐。

    驿馆内聘礼摆得如山一般,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明华公主来取聘礼单子,见到这一幕后惊得难以支持,都说凌王的封地是鱼米之乡,可那不过是听听罢了,今日瞧见后,她开始妒忌了。

    小心思一转而过,凌王府的长史递过来一卷画像。

    明华打开,惊讶得不行,美人卧榻,样貌惊人,露出的白腿更是喜人。

    长史笑着告诉她:“凌王殿下做了一梦,梦到王妃卧榻,起来后就画了出来,说王妃相貌倾城,此画难描绘她十分之一美色。”

    明华有两三年没有见到小姑子,画上的美人几乎认不出来,也不敢保证小姑子就长这么副模样。

    核对聘礼后,明华将画像带回中国交给皇后。

    皇后听闻梦境后半信半疑地打开画卷,惊得久久不言语,最后在女儿的催促下才说话:“绾宁怕是没有这么美丽。”

    明华却道:“唤太子过来,一问就知。”

    皇后半信半疑,当真将太子从东宫叫了过来。

    打开画卷的那刻,太子的脸色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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