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连续几天，文仲站塘岸表示帮忙的意愿，文琬皆婉拒了。
等人忙完一阶段的活，离过年差不了几天。那日两人遇见，文仲觉得没发展的戏码，他想着寒暄的话语，文琬把人叫住说不介意的话的确有个事，需要他帮忙。
文仲应下，心里盼着什么。
文琬带人来到铁皮房，安装包放有电锯拆卸工具，文仲不知人要具体干什么，只见文琬爬上铝合金人行梯，套好白手套直接打开电锯将屋顶拆了。
文仲站下方，拆掉的铁皮递在眼前，人还没反应。
文琬才提醒。
“帮忙接一下，随便放地面就好，等下有老板来回收废铁。”
文仲才回收，屋顶的铁皮搭建较慢，但拆除很快。大半时辰拆卸完成，文琬出一身汗，脱了黑色薄袄露出黑色毛衣，修身款式衬得身材极为匀称，不是削弱的排骨架，充满力量的肉感。
地面的铁皮挡住四周的钢丝扣，文琬整理移开继续拆，文仲问人为什么拆掉。
文琬愣半霎，才解释说铁皮房内的水温低于十度，她检测出结果就没有放置的必要。
文仲站原地不移，文琬道谢谢人帮忙，她真只有这点活儿麻烦的。
文仲却阻止人下一步动作，问人是不是还因为上次文三婆动手的原因。
话提及此，文琬索性解释清楚，她没否认。
文仲道虽是他母亲不对，他能理解文琬的介怀，可事情过去那么久，他希望文琬能往前看，他能弥补的。
文琬没说话，抬头望着人眼睛，含着审视问。“那你，能对你妈动手吗？”
文仲抿紧嘴，不说话了，甚至感受问题带些无理取闹的意味。
文琬从人眼里读出来，她没说什么，继续拆铁皮房。
感同身受，受到的都不一样，怎么同感？又谈何理解？
文琬给文仲转了笔钱，这田算是她租文三婆的，按年承包租金每亩500元计算，不足一年她也不计较了。
文仲没话说，明白这是文琬对她的变相拒绝，连续几天将自己关屋内理清逻辑。
这年，文家过得将就，文武说年前赶回家也只是发个视频。文母被文武和小a耗住的时候，文琬躲屋内同华泽视频。
华泽在宿舍挂两只红灯笼，一只做文琬一只做他算红红火火过新年。文琬却嫌弃灯笼胖成个圆。
华泽又道他新摄影作品入围国际大展作品奖，目前主办方还在同他沟通后续参赛细节，有望进三甲。
文琬没记请比赛全名，手机输入关键字时网页自动跑出来，目前摄影界无国籍要求的最高级别比赛之一。文琬又看人社交媒体账号，已然成为新晋百万大拿，而文家渔产的账号，寥寥几个都没人留评的。
人和人的速度不能相提并论，文琬看开了。
开春，市区企业开工，算年后人口第一次大回潮。文琬穿上定制的文家渔产工作衫，正式跑鱼府商圈。
规模化商圈聚集效应大，文琬带上名片，以及年前针对每家店铺经营特色的方案上门，生意还是和人交流，文琬一开始找前台，前台向上联系经理。
有职权的经理表露出意愿，文琬跟进尝试签署试用合同，有两家出于成本考量迟迟不给答复。文琬追问才知这片区渔产采购来自西街农贸市场的兄弟渔业，也是送货上门，已经合作有两年的时间，不做原材料变更是保险的举措。
文琬又主推青鱼产品，新一代农大合作研究品种，同一采购成本但营养价值超国标百分之五十，试用合同不存在风险一说。
店家才表露更深层次原因，恶心竞争。
文琬收了合同，没再坚持，
春暖，四大家鱼按比例投养，几万鱼苗投下去，文母在旁算计每个月饲养费用。开弓没有回头箭，每个月除却日常成本，另加一位人工开资，现金流够她撑足一年。
二个月后，文琬费心费神签三家，前六个月用原有鱼塘的成鱼供货，计算供需，还是不足以倾销成鱼。
晚上两人通视频，文琬愁眉告诉华泽计算结果，华泽称赞人比想象中成功些，文琬依旧闷闷不乐，照这个进度四个月必须再拿下十家才能回本，想到需要分一批现金补成鱼缺口，文琬一个头两个大。
隔着山川大洋，华泽只能安慰文琬往好处看，比如说，他要回来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文琬一边等着华泽回国信息，一边继续和每家店经理保持联系。
今日去的这家是连锁店，店长每次都能和文琬完美错过。店面大厅超百平规模，文琬心里没底，她至今的客户规模不超过每个月三百尾，如果能谈下这家，会是她一个优质客户。
前台联系经理，经理联系店长，文琬等足半小时，店长才来。
店长是个中年微胖女人，三分休闲风格的黑色西装把人衬的干练，见面第一句，她问文琬。
“我们是不是见过？”
文琬后知后觉，才想起一面之缘。在医院的时候，被她不小心撞的人。
两人先自我介绍，店长姓熊。文琬不太好称呼人为熊小姐，顺口换人琪姐。
琪店长性格爽朗，先问过朵朵免疫力变好没有，还跑医院吗，再道自己也是离异的，带着两个小孩，此前错过便是送小孩去辅导班。
文琬很佩服，接人话道真不容易。
两人唠家常似的谈判，遇到成本，琪店长寸步不让。她给出文琬市内连锁门店的承诺，要求文琬再次让价。文琬思考，没立马回答，两人签订试用合同一个月，说着保持联系的客套话做结尾。
文琬出店门，掏出手机朝华泽发消息，她虽还不确定百分百同琪店长谈拢，但心情比前几日好得不是一星半点，似乎迈出一大步。
华泽没有回复。
文琬掐灭手机，屏幕反映出她身后几个赤膊壮汉，身形熟悉，似乎围着她车转好几次，了。
是她想多了吗？
文琬没上车，她转身进商业楼，借卖场门店的反光玻璃发现那几个人身影，和她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只要她停下，那几个人也不走。
文琬确定了，是针对她来的。
文琬从楼上乘电梯到楼下，选人多拥挤的店逛几圈，出店门本以为那些人走了，几次重复后，她不知什么原因，没甩开那些人。
文琬想过报警，但不确定是否能立案。
商场的人越来越少，文琬心内一急，她不打算耗下去，打开手机用打车软件定位商场门口，等车子到了再出去。
司机到达定位地点，文琬出玩具店门，极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加快步子走，争取司机取消订单前赶上车。
下楼到玻璃大厅，文琬感知背后有脚步声，有人在跑。
文琬不敢停下步子，闷着脑袋也朝玻璃大厅跑，身后脚步亦越来越重，甚至感觉就在耳边。
忽地，肩膀沉沉被人搭上，文琬回头，却发现熟悉的面庞。
虚惊一场。
看清来人，文琬大松口气，先叹道“吓死她了”，之后才露出惊叹。
“你回来了？”
华泽意外出现，他对人反应不解，还是先回答问题。
“嗯，昨天到的。”
文琬拉人站一旁，环视四周才发现那几个身影消失不见。华泽对人表现更好奇，文琬才道出原因。
华泽长吁口气，抬手敲文琬额间，下手重重地，还带着怒意。他质问人为什么没想到打电话？要是他没看见，真发生什么事如何挽回。
文琬捂着额头仍心有余悸，道她不知道人回来了，以为自己能应付，只没想过，她为什么甩不开这些人。
华泽看着人的外套，撩了撩文琬袖口，黑底红边，文家渔产的标志性遍布袖口和胸领，想不发现都难。
文琬恍然大悟，进最近的服装店买新外套换了，看着等门口的华泽，才想起来人为什么突然回来。
华泽没明说，只问文琬吃饭了吗？文琬没吃，两人进了商业圈最大的一家中餐馆。
华家鱼府，a市最大的连锁餐饮品牌。
服务员拿着菜单，上茶水时恭敬站桌边，称呼人；“少爷？”
少爷？
文琬抬眼望着华泽，是啊，她忘了华府鱼食是以a市为根据地往全国辐射，朝千家直营店铺的企业，是华家的企业。
文琬喝口茶，消化半天才挤出笑容，问。
“我记得你有一个姐姐，你家有传男不传女的规定吗？”
华泽点几个菜，服务员走后回答文琬，似在说什么和自身关联不大的事。
“我正在努力说服老人家。”
文琬不知道怎么接话，上菜速度很快，统一白瓷盘餐具，汤锅是靓金色的番茄锅底，看着很有食欲。
文琬极力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她夹几筷子吃进口，鱼片顺软，滑嫩度不高。华泽用碗给人盛汤，文琬接过喝一小口，浓郁撞击味蕾，后味多刺舌，少回甘。
华泽问人评价，文琬不确定是否是因为最近试菜试多了，她道招牌的金汤鱼没什么特色，又说可能是因为自己没什么心情。
文琬执汤勺想重新尝汤，华泽阻止了，道填饱肚子最重要。
两人吃完，华泽让文琬回忆被跟踪的路线，他好查监控。
文琬不以为然，电子眼作为采集信息的重要手段，并不对大众开放。简言之，不是什么原因都能查的。
华泽笑了，说“华府鱼食不只是开餐馆的店，更是不务正业做房地产。”
整栋楼都是华家的。
视频里，文琬从进门开始被尾随，几个赤膊的男子时而聚集时而分散，追人像只苍蝇。
华泽把监控调一段，正准备打电话，文琬阻止了。
她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