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田苗穿着露脐装,单边耳垂带着耳圈,比手腕还粗的造型,个性十足。她站院里,皮短裤下的雪白花肉的长腿完全占据视线。
两人互相点头,也算相互称呼过。
真正交谈是在饭后,文玟来找文琬道歉,田苗陪着她一起,手挽手的样子看起来像姐妹。
文玟说她替全家道歉,没想到会引起误会,更没想到她奶奶那么不讲道理。
文琬给两人倒杯茶水,没接这个话题,只问人录取院校出来了吗。
文玟说再等几天,她报了a大,一本院校,二本专业,希望能踩线录取。
文玟回家,田苗才打开话头。
“我刚嫁过来就听别人提你,村里最懂事的,成绩最好,做什么不要大人操心。我以为全天下的婆婆都喜欢你这个儿媳妇……看来并不是这样。”
田苗脸上挂着笑,谈不上是苦笑还是自嘲,她打开背包拉链拿出瓶红酒,问文琬喝不喝。
文琬拒绝了,道朵朵还在家,熏着味道难受。
文琬接话。
“连我妈都不见得这样喜欢。”
田苗想想收了酒,推心置腹道。“文仲这人不错,你要是有想法我祝你们幸福,要没这个心思,出了这事唾沫星子够淹死你。”
文琬想道谢,张口田苗先打断人,道。
“不为教你,是为朵朵。”
“我和文仲在一起十几年,吵了十几年,一年前就离了,我俩不影响文玟到现在才说。几天前我不接文玟电话怕她不理解,以为她会让我和文仲复婚,可我回来和孩子说清楚,文玟却支持我。孩子比想象中更理解父母,特别是女孩。”
文琬听进去了,道她会考虑清楚。
田苗性急,而今离婚更不惯文三婆,要和谁翻脸自是不假思索。但文琬却念着别的,如果她就此和文三婆闹一场,那铁皮房拆不拆。
文琬不愿和人起争执,不仅因性软,更拿人手软。
田苗下午回市区,明天的机票。走前她给文琬卡片,笑着说如果有兴趣让她赚内推奖。
国际十大咨询公司的hr联系方式,是文琬入过职的行业背景,文琬收下压箱底,她没这个打算。
下午,文仲送完田苗,登文家的门找文琬,文母道人下塘去了。
文仲跟去鱼塘,文琬却没时间听他细说。
早晨投饲料,文父发现鱼塘出了怪像。新培育青苗鱼种两百尾,按每个月平均增值200g重量来看,长势喜人。
但文父却发现大多鱼身伤痕累累,确切地说,是几天前就发现了。
青鱼腹鳍,头部深浅不一伤痕,腹部鱼尾鳞片掉落,体格越大,损伤越多。
中下层底栖鱼浮面现象不可多见,道投料时,文琬和文父踏竹筏,鱼料撒在毛竹圈套的饲料圈,青鱼浮面,她才拍视频给杨爽。
文琬上岸,等一旁的文仲上前,还未开口文琬将手一摆,擦肩走过时致歉道。
“不好意思,我打个电话。”
文琬打给杨爽,说明问题后杨爽‘哦豁’一句,能辨证的教授考察项目去了,不在本市。
文琬问人什么时候回来?杨爽告知不凑巧,明上午飞外省,如果要加急处理,最好今天把鱼送过去。
杨爽给过地址。文琬当即下塘,捕几条特征明显,上岸后兜网里的鱼倒塑料筐,又倒半桶水,一边忙碌一边给文父交待她的打算。
文仲站路边插不上话,好不容易等文琬忙完,她端起塑料筐往回走时,机会来了。
文仲上前想接塑料筐,忽身侧闪过人影,华泽横出来,抢在他前面接过。
“姐姐要去b市养殖基地?”
文琬点头后才发现文仲。她问文仲想说什么,当着华泽面,文仲不好意思开口了,只说来看看鱼有的没的。文父在旁接话,两人倒聊起来。
这旁华泽和文琬回家,路上华泽看这几位伤得不轻的鱼,的确该加急处理。
b市丰利渔产养殖基地,从渔村出发走开车四个小时,文琬尽快收拾一套换洗衣物,准备现在出发。
华泽摸摸下巴,看着suv型车,始觉不妥。
“你这车动力是够的,但二手不保质量。接近四个小时的绕山路,里程过20万公里不扛风险。”
华泽道他家库存有辆越野,没超过10万公里里程,放车库几年落灰比这辆要适合跑山路。
文琬道小风险,她不怕。华泽接着说,万一途中抛锚,泥陷,你怎么办?
文琬犹豫了,她随华泽去看车。军绿花色铁皮,车头薄薄一层灰,文琬不太确认,两辆车究竟哪个风险更高。
华泽拿抹布进车厢,简单擦拭后启动车子,缸门炸裂的马力声随之传来。文琬对车没研究,也不太分辨专业术语,只听这声音心中涌了一股热浪,热感传至掌心。
华泽开出车库,怕拍副驾驶,朝文婉一笑道。“上车,我送你。”
文琬不知怎么,就听话了。
两个人带上鱼出发。七点绕出村口,绕加油站加油后进入丘陵地带。越野车性能好,但就是舒适度有待提升,丘陵地带九转回肠的路让文琬不由犯恶,她捂着鼻腔尽量忍住恶心感。
两人好不容易开出来,前面却亮红灯,刚挂上警戒线。这条是通丰利养殖场最平坦的绕山路,施工人员解释路面裂缝,有塌方危险。现在太晚了,建议两人打道回府。
文琬权衡,这路一时半会也修不好,凌晨2点出发,和现在走是一样的。
施工人员看看两人的车,道可以绕路,多半小时车程。
华泽拿手机让人划路线,是地图不建议的行车方案,那人又道的确不是主干线,以前应急的泥公路,现在没人走了,豺狼虎豹倒不担心,就是颠。
两个人又折回去,岔路口进山,比九转回肠还加多震荡功能。车子像坐过山车一眼,忽上忽下,终于,文琬吐了。
华泽说休息一下,文琬看表已经过十点,绕远加上天黑才走一半里程,到地肯定凌晨,太晚了也不好打扰教授。
华泽又往前开几分钟,车子进了一片坪地。华泽下车,道他也不舒服,文琬才作罢。
车子亮着远光灯,不是深山区不担心飞禽走兽,就是蚊子飞蛾拢成一团。
华泽开了后备箱,随口道。“看看有什么可以用。”
文琬站近一看,鱼筐旁边大小包裹堆叠成山。
文琬有理由怀疑华泽就是想出来露营的,她没问出口,捂着唇角笑得。
华泽亦掩着眼角的笑意,问帐篷要不要搭。
文琬帮忙搭了,她钻帐篷内铺垫子,华泽去拾柴火。
出门没拿工具,华泽只能靠手,等他架好火堆,餐巾纸引燃后松木焦油香成一片,噼啪的火星冒不少薰走蚊虫。
山里静谧,夜空却很热闹。华泽做这一切时,文琬在帐篷门口坐着欣赏,她两手抱着膝顶,眼里含着夸赞道。
“想不到,你这么能干。”
华泽捧少许草木灰撒帐篷外沿,抬头回道。
“国外选修课,有时拍摄需要在山里待几天,所以当必修来练。”
文琬看着华泽拿出矿泉水,又递来一盒饼干,文琬接过给人腾位置。
华泽用水简易清洁,挨着人坐下。帐篷是双人的,两人偎在一起的身形占了整个门框。
文琬撕了包装袋,饼干是黑色的,她给华泽递片饼干,眼神自然看人脖子,却发现奇怪的东西。
“等等,你脖子上是什么?”
华泽后脖发际线的位置,几颗疹子出现在眼前。他伸手一挠,疹子立马破皮渗出血丝。
文琬拿住人手叫停,起身索性从下往上掀华泽t恤,一串红疹从脖子向下延伸到腰线。
“天,你过敏了。”
华泽才想起拾柴火时,有蚂蚁从脖子钻进去,他不以为意又去翻车后备箱。
“我去找找有没有药。”
华泽只能找到治皮炎的激素药膏,文琬一看日期,还是过期的。华泽道没事,文琬心怀惴惴给人涂了。
薄涂完,文琬不放心去搜百科,的确是被蚂蚁咬过的伤口,抗原刺激敏感引起皮肤变态反应,正确处理是香皂蘸水在红肿处均匀涂抹,数分钟内止痒。如果没条件,至少不能抓挠伤口,防止毒素扩散。
文琬对华泽叮嘱不能挠,华泽道他知道,只手里拿着矿泉水瓶不停打转。
夜深了,两个人进帐篷睡,文琬裹进睡袋,侧着身子盯华泽后背,心里叨念得把人看着,不能让他挠。只不知过多久,眼皮一沉睡过去,迷迷糊糊只觉身侧传来动静,她睁眼了。
华泽坐起身,在解皮带。
文琬瞌睡一下没了,惊着从睡袋抽出手,诧然问。
“你干什么?”
华泽只顾手上动作,没听出言语的起伏,他将皮带递过去,双手靠拢一并送上。
“有点痒,帮我个忙”
疼可以忍,痒止不住。
华泽让文琬把他绑了。
文琬原是想多了。
文琬担心勒红皮下组织试着力度,华泽却道不行,他一挣就脱了,文琬缩小尺幅,重新调整后华泽才说可以。
两个人背对躺下,文琬虚闭着眼,她睡意浅了,经过刚才的事,心内涌上一股躁动,担心华泽的伤口,却又不仅仅是。
文琬心烦,身后的人也不好受。
华泽的确又挣脱了,文琬意识什么,她立马侧身撇去华泽手,捂着人后脖不让挠,劝人忍耐的话,华泽皱着眉头没听,文琬坚持不放手,两人几次僵持,华泽翻身,文琬不能动了。
四目相对,华泽乱了呼吸,胸口起伏,眼底沾染欲。
逼仄帐篷卷着热起,野外却响起一声莺啼,时机不对。
华泽冷静下来,他松了手。
“对不起。”
话声一落,文琬吻上去,柔软的唇边贴近,伴随亲昵的扯咬。文琬很早就想这么干了,她尝了味道,是巧克力味。
轻轻抛线,男性便能转换阵地,文琬配合着让出主动权。十指紧紧相扣,体温烫开旖旎,文琬闭了眼,华泽喉结攒动,鬓角的汗顺着鼻尖滴落,顺着下颌往下延伸。
上衣全湿了,忽而,华泽猛地停止下一步的动作。
“对不起。”
猝不及防的发展,文琬回神,她抿抿唇,尚且留存余味,不像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