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刀疤峰哥
黄毛持刀步步逼近，夕阳镀上寒芒，这一刀下去必见血。
夕阳下，程翌动了，他抓住肩带，简约的米色书包携带知识的重量划出弧线，重重地砸在黄毛持刀上的手上，强烈撞击让他握不住刀，哐当一下落在了地上。
来不及过多思考，黄毛迅速蹲下，准备捡刀并躲避再次袭来的书包。
程翌一脚踩住，将小刀向后一滑，松开书包肩带让它随重力下降，直直地砸在黄毛身上。
“艹！你老母的！”
云归快速捡起小刀，刚抬头就见到这一幕，差点忍不住捂眼。这书包是她的，作为一名全年级前三的好学生，她随身携带各类教科书教辅资料，还有一些名著阅读。
这知识的重量，随着万有引力的作用砸在黄毛肩上，多么有教育意义！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黄毛的小弟才刚冲到黄毛身旁，大声呼喊：“大哥，你没事吧。”
除了呼喊，也没见他有多余的动作，甚至还向后退了几步。
被他们围着的女生相当机灵地跟在小弟身后，趁黄毛倒在地上时，贴着巷道跑到程翌身后。站在巷口的云归将女孩拉到她身边，保持一个随时准备撤退的姿势。
爬起来的黄毛揉着胸口，狠狠地看了程翌一眼，又望了一眼那女生，越过程翌一溜烟地跑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就看看这小子能帮你帮几次。”
边跑还不忘回头放狠话，看自己被遗忘的小弟也连忙跟上，生怕下一秒就被程翌拦住。
反观程翌半点想追的想法也没有，如果今天只有他一个人，他肯定会追上去，但还有两人需要他的保护。
“程翌同学，还有这位同学，谢谢你们救了我！”
被救的女生没有丝毫含糊，直接来了一个诚意十足的90度鞠躬，隆重又正式。
“同学之间相互帮助是正常的，你快起来呀，这感谢太过了。”
这下可把云归整不会了，程翌倒是习以为常，单手拎着云归的书包，拍打着书包上的脏灰：“江雅，可以麻烦你帮我和云归各做一份学习笔记吗？”
云归震惊地看向他，携恩图报，这么快的吗？！
江雅直起腰来，杏眼微弯，眉眼一点点地放松：“没问题，只不过是一份小小的学习笔记，还有什么事要我做，可以尽管说。”
云归看到江雅脸上的笑，她眨了眨眼睛，好像明白了。
有时候对被帮助的人提出些小要求，会解放那些人的心，让他们不至于被沉重的感激压垮。
她瞥了一眼程翌的侧脸，利落干净的线条在夕阳下有些模糊，铺上温柔的底色，夕阳下的风也是温柔的风。
“没有其它事了，笔记就麻烦江雅同学啦。”
云归冲江雅一笑，精致如娃娃的脸上有黄昏色，染得笑容温柔又夺目。
被这份美貌炫目的江雅正准备回云归一个微笑，眼神就落在云归校服上的校徽上，低低地道：“云归同学，你是二中学生，笔记……”
“三中老师和二中老师都是名师，我想从不同老师的讲解方法上去更好的理解上课内容，所以我也需要三中的笔记！”云归淡定地将发丝搂到耳后，将自己现编的瞎话说出口。
被说服的江雅一脸佩服：“云归同学，你好厉害。”
“一般啦，也就全校前三的水平啦。”被夸赞的云归忍不住翘起嘴角，努力伪装谦虚。
在一旁的程翌低笑，不愧是孔雀小姐，他都能瞧见云归开屏的样子了，虽然只有雄性孔雀才开屏。
三人这边气氛正好，另一边逃跑的黄毛二人，心情却不是很美丽。
黄毛小弟倒在一旁颤抖，黄毛趴在地上，表情扭曲，眼泪和鼻子一起淌出，他带着浓烈的哭腔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知道是您护着的人，您饶过我这一回吧。”
巷子阴影处的人将烟丢在地上，伸脚碾灭：“滚，告诉那些人，她老子的债跟她没关系，讨债要找对人。”
“是，是，是。”
趴在地上的黄毛连连点头，丝毫不顾头在地上的碰撞。听到脚步声离开，黄毛才敢抬头，暗骂把这次任务给他的老大不仗义。
那小妞竟然是峰哥的人。
被黄毛称为峰哥的人正一步一步地走向三人所在的小巷。
打电话和民警说清楚情况，取消报警后，程翌将拍不干净的书包拎在手上，对江雅道：“你现在住的地方安全吗？那些人知道吗？”
“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你就来我家住吧！”云归在程翌之后接口道，一只手在背后对程翌竖了个大拇指。考虑问题考虑的相当细心，相当温柔。
江雅看着她们杏眼盈满水色，正准备开口，一道冷冷暗哑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江雅，过来。”
程翌和云归齐齐向后看，那人站在巷子外，向上生长的楼房影子和夕阳的交割线处，如同插在那的锋利匕首。
他身形极长，全身黑的打扮为他带来极大的暗沉感，脸庞棱角分明，五官凌厉张扬，一道刀疤切入眉间斜着跨过他的脸，这是一个真正经历过混乱泥潭的人。
单单只是站在那，他带来的压迫感就让云归有了今晚噩梦素材。
江雅欲动，云归抓住她，坚定地将她护在身后，程翌则是挡在她们两人的面前。
峰哥看着将江雅挡住，长得白净高瘦的程翌，嘴角不自觉泄露一抹冷笑，他觉得他拦得住？
“让开，我不想出手打学生。”
程翌一笑：“让是不会让的，我也不想和你打。我们先前就报过警，等一等，等警察来确定你的身份，再谈其他。”
拿警察威胁他，峰哥一听这话，笑了，这学生有点欠揍，单手快速出拳，隐约可听到风响，目标正是程翌的脸。
“住手！”在他出拳的那一刻，江雅连忙大喊。
峰哥的手精准地停在程翌的脸前一寸处，程翌的拳刚刚发动，这要是落在实处，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江雅从云归身后绕出，跑到峰哥身前，将峰哥的手往下拉，面对云归和程翌一脸正经地道：“他是我的家人，我现在和他住在一起，很安全，谢谢程翌同学和云归同学的担心。”
听到家人一词，峰哥不自觉地放柔眼神，没白养，就算这只是她安抚他的话，听起来也不错。
“云归同学，程翌同学，我先回家了，再见！”道完别，江雅没等云归和程翌回话，她就拉着峰哥离开，背影匆匆。
“江雅！”
看着她的背影，云归刚想追上去，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说不定胁迫江雅了。
程翌连忙拉住她：“别追，追上去也没用，我们得先把事情搞清楚才能帮到她，我明天去找她问一问。”
云归看着夕阳下渐渐远去的少女，抬头对程翌道：“明天中午，我和你一起，我和她同性别，我在场会好一点。”
看着她坚定的脸庞，本不打算拉她掺和此事的程翌无奈叹气，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别人对麻烦避之不及，你主动揽上身，真是个笨蛋，明天一起。”
反手将他的手拍掉，云归摸了摸额头，瞪了程翌一眼：“你还不是将麻烦揽在身上，自己骂自己，更是笨蛋。”
程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嘴角上扬：“好像确实如此。”
“对了，你的书包彻底脏了，不如我们喂完狗后去商业街逛一下，重新买个书包。”
“你提到这个，我还有事想问你，你当时为什么不用你的书包。”云归满脸好奇。
程翌眉眼一弯，笑道：“因为知识的分量不同，年级前三优等生的分量更足一点。”
“挺有判断力的。”云归微抬下巴，骄傲地点头。
“嗯，谢谢夸奖。”程翌从书包中拿出狗粮，晃了晃：“是时候去喂狗撸猫了，不然就到夜跑时间了。”
“走走走。”云归眼神发亮，手指前方，一马当先地冲向前，嘴上也开始不自觉地叨叨念了起来。
“我跟你说那只猫猫超可爱的，它有些时候会翘起自己的胖脚脚学旁边的大狗挠头，眼睛会享受地眯起来……”
程翌拎着狗粮看着她，将她的欢喜与兴奋通通收入温柔眼底，眼中的温柔混入她的欢喜，愈加醉人。
时间来到第二天，正在上上午最后一节课时，云归看了看身旁的乐齐齐犯了难，她要如何支开她。
这件事涉及江雅的隐私，不方便其他人知道。
与此同时乐齐齐也在思考一个重大的事，今天是向云深汇报情况的时间，要如何才能支开云归。
她看了看云归，发现云归同样注视着她，乐齐齐下意识一笑，云归同样回以一笑，两人的笑容像极塑料模特的微笑。
乐齐齐将本子挪到云归面前，恰好云归的本子也挪到她面前。
两人又是相视塑料一笑，然后开始看本子上的内容。
‘我今天要回家吃午饭，就不和你吃午饭啦。’
相同的内容一出，两人沉默了，她们都看出对方有事要瞒着自己做，可她们同样有。
两人抬头，目光对视间宛若谍战现场，直到一个粉笔头扔来，砸向乐齐齐。
为什么没有云归，乐齐齐看向物理老师的眼神充满困惑和委屈。云归默默地将98分的物理试卷递给她看。
收到乐齐齐不满眼神，云归哀伤叹气，太优秀的烦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