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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无声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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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09号在吗?麻烦到前台取餐!”麦当劳服务人员向四周打探着, 目光所及只有一位黑衣黑帽的男人桌前没有任何餐点,见他在三分钟内紧张的看了四回手表,便好心的走过去问道:

    “先生, 外卖单4109是你的吗?”

    江同被她吓得一激灵, 警惕的回头发现是服务生后, 压了压帽子低声回道:“不好意思,我没有点餐。”

    服务生撇了撇嘴。这人从进门到现在就窝在角落里神神秘秘的, 也不用餐, 只顾着往门口张望;要是往常她还没注意到有这号人物, 只是今天这工作日的放学下班时间,店里人实在不多,所以黑衣男子的举动显得格外突兀。

    江同以为是服务生暗示他不能干坐白/嫖, 讷讷的起身往收银台走。磨蹭着看了好久,最便宜的只有四块钱的甜筒。四元他都可以买几根黄瓜就鸡蛋了。

    他咬咬牙, 在收银员莫名其妙的眼神中又坐回椅子上, 厚着脸皮不敢往工作人员站的方向看。

    五点十五,还是没有人找上他。整个大厅稀稀拉拉的坐了不到是三分之一的位置,除了他以外都是互相结伴的。江同不由得生出几分后悔之意,自己不该为了钱冒失的同意和对方见面, 万一像上次那样

    “叮——”刺耳的蜂鸣声骤然响起,是星共享app的私信提示音。他忙从口袋掏出手机,屏幕已经被摔得四分五裂,勉强能用:

    「anna:不好意思, 临时有事赶不过去。」

    江同恼怒的捏紧了手机,正想把这个蓝天白云头像的爽约人拉进黑名单;对方却立刻发送第二条信息:

    「anna: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权当道歉,还是非常期待与您的合作!」

    随后, anna用星共享的打赏功能直接向江同送达了1010元的礼物,还很贴心的加上了提现的手续费。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江同只好挠挠头放弃拉黑的举动,回复对方:

    「jiangt2021:请尽快确定时间。」

    他立刻将

    礼物的余额提到银行卡里,随着进账提醒,余额提示剩余1189元,江同面上才扯出些苦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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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蕾看着短信上显示的支出,颇为肉疼。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为了保持与江同的联系,这笔打赏费还是很有必要的。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江同再怎么有傲气也得在金钱下屈服低头。

    她用望远镜观察到江同起身离开了一会,又重新出现在视野范围内。对方手上拿着一个麦当劳的手提袋,急匆匆的走出来;向蕾也立刻整理好随身的物品,小跑下至一楼,不远不近的跟着江同。

    对方神色匆忙,一味的埋头赶路,似乎对自己要去的方向很熟悉。向蕾庆幸自己提前把碍事高跟鞋换下,不然这会尾随江同穿梭在二环胡同小道的功夫,分分钟都得迷路。

    要不是江同全程没有回头看,向蕾还真以为对方发现她了——因为江同仗着腿长,三步并作一步快速穿过人群不说,走到中途还拐进一个巷子的民房里呆了足足十来分钟。

    向蕾只好守在街口的角落守着,奇怪的是这吃晚饭的时间点居然有很多人拿着菜和肉进进出出的。

    “老板,这里边开饭馆啊?”她在巷子口的杂货店买了瓶水,装作不经意的打听道。

    老板拿出二维码让她扫:“害,里面有家好心人把房子弄成了公共厨房,两元一小时,专门供有需要的人在这炒菜,一个月下来能省不少生活费。”

    向蕾道了声谢,若有所思。既然是公共场所,应该不会轻易打草惊蛇,她决定进去看一看。入了巷,大约十来米远就能看到右手边有一座开放着大门的平院,家常菜的香味远远就传到跟前儿来了。

    “小姑娘,别堵着门儿啊,一块走呗。”大妈热情的招呼着,把向蕾当做了厨友:“怎么没买菜呢?我这分你点?”

    “不用不用,我就随便看看。”向蕾顺势接过大妈手中的大包小包,跟

    着她背后进去:“我替您拿一些。阿姨身体真康健,两手能提这么重的东西。”

    人到中年,就喜欢旁人夸句健康,大妈笑弯了眼:“谁家大闺女啊小嘴真甜!哎,放这就行,谢谢啊。”

    向蕾把食材归置好,才抽出空来打量屋内的环境。大约二十来坪,同时备了七八个灶台,每台都对应着装上抽油烟机,可想而知全状态工作时内间的噪音会有多大。

    正在炒菜的有男有女,看上去都是老相识了,边聊天说话边挥着锅铲;与其说是付费服务,更像是六七十年代邻里之间共享同个厨房,张家长李家短的才算得上是完整的一天。

    “阿姨,可以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吗?”向蕾四下环顾,终于在角落里发现正全神贯注洗大白菜的江同。

    阿姨麻利的剥着四季豆,她洗过手也来帮忙:“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大妈莫名觉得向蕾很有眼缘,就费心的向她解释个通透:“我老伴在几百米外的京城第一人民医院住院,他啊嘴刁,就喜欢吃家里的饭菜,可是我每天从四环的家里做好再送过来,路上就凉啦!听人家说,这儿有个善心厨房,专门提供灶台给有需要的人,这不,我就每天过来让我家老头子吃上热饭热菜。”

    向蕾恍然大悟,再看看忙碌的人们——房里热火朝天的,怕热的男人们掀起了半边褂子,但见到有女人经过忙放下衣服背过身去;每个人都粗中有细,对待工具和公共设施尽量小心,她眼见着有人把公用的空瓶蚝油丢掉,从自己的包中拿出全新未开封的替补上去。

    “你看那个妹子,老公在工地上摔成截瘫了,两个人大老远从云南来京城来看病,只能住在七八平的板房,要不是有这厨房帮缩减了很多吃饭的费用,日子不知道多难呢。”向蕾顺着大妈指的方向看去,一位年纪三十上下的女人正炒着蘑菇。

    对方没有向蕾想象中的苦大仇深的模样,反而时不时看着自己的右侧笑得很甜。向蕾伸长脖子去瞧,有一黝黑的男子在冲着女人啥乐

    ,手上还端着餐盘待命。

    “那是她老公,每天做完理疗都会跟着大妹子一块来这儿。”大妈解释道:“像他们这样的还算情况好的。经常是母亲带着孩子、丈夫背着妻子,背后的故事是一个赛一个的心酸。我觉着感动中国都不需要在全国各地找故事,就在这好好采访几个家庭,都能哭出个护城河了。”

    “但生活不就是这样吗?走着走着,脚下来个坎,大步迈过去,太阳依旧照常升起。”

    向蕾剥好豆子洗过手,撑着腮看着这一幕世间百态。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不过一碗人间烟火。苦难是常态是不可避免,而乐观是暗夜里有选择的良药。这半年来如履薄冰、殚精竭虑的日子,都快让向蕾忘记了包裹在柴米油盐之中平淡琐碎的幸福和力量。

    连日来紧绷的情绪居然在这间小小的厨房里获得直抵心灵的慰藉。向蕾感觉如果自己头上可以立一个电池充电显示,那此刻必将是100电量充满。

    “那个小伙子呢?”向蕾指着江同,他正背对着二人:“您经常见到他吗?”

    “哟,我瞧瞧。”大妈垫高脚尖远远瞧去:“他也经常来,不过就晚饭的时间。人比较内向,我见着这么多回了,他都孤零零一个人,不爱作声。”

    江同把打包盒的仔细擦干净后装进随身的双肩包里;向蕾见他要离开,忙与大妈道别后又跟在他身后。穿过一个红绿灯,终于来到最终的目的地——京城第一人民医院。

    向蕾愣了几秒钟,迟疑了片刻还是随着江同搭乘同一部电梯上到住院部九楼。她注意到对方一直在用微信和其他人聊着天,破烂的手机播放语音时不时还漏出点动静,言谈中都是在讨价还价。

    虽然江同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直跟着的向蕾,但她仍谨慎的按下十楼,再从步梯返回到九层。

    “安医生,骨髓库那位志愿者怎么说?”她刚探出只脚,便听到江同在走廊前头跟白大褂医生说这话,语气有些急切。

    被称为安医生

    的人微微摇了摇头,安抚道:“对方态度还有些动摇,医院的关怀部门还在持续联系中;你别太担心,我们也会继续在中华骨髓库寻找的。”

    江同顿时无力的垂下手,背包也跟着滑落到脚边。安医生不忍的拍拍他的肩膀:“今天心心的情况还不错,烧也退了。化疗的反应还是非常大,但她特别坚强,大人都会哇哇喊受不了,心心咬破了嘴唇皮都没有说一句疼。”

    江同强打起精神向安医生深深的鞠了一躬:“我这边会继续努力筹钱的,骨髓有消息麻烦您第一时间告诉我。”

    “行。你先进去看心心还是得上十五楼?”

    十五楼?向蕾有些奇怪。她拿出手机查医院的科室布置——唔,九楼是血液科,十五楼是骨科病房。

    “我先把晚饭带给妈妈,再下来看心心。”

    “行,别过了探视时间。对了,你母亲恢复得怎么样了?”

    江同面上这才恢复点笑容,语气也积极了些:“定在下礼拜做手术。郭医生说术后效果不错的话,至少能够恢复百分之八十的行动能力。”

    “那算很不错了,毕竟阿姨右腿摔断之后延误了很久时间,至少终身不需要撑拐。”安医生很是心疼的打量江同脚上的鞋子,前头已经磨成了薄薄的一层,对方只用粗糙的布料打了块补丁:“平时多休息休息,身体一定要撑住了,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倒下。”

    “好,不打扰您了安医生,我先上楼送饭。”江同再次感激的躬了躬身。

    向蕾心里五味陈杂的,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她猜测到江同应该有隐情,却没想到对方遭遇到的几乎可以称为覆顶之难——按之前柯教授说过的故事,江同远在贵州且唯二的亲人母亲和妹妹,居然同时出了事。

    “哎,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家属吗?”安医生还停在原地没有离开,路过的同事正好撞见了这一幕:“妹妹和妈妈同时住院上下楼跑的那位?”

    “嗯。挺不容易的,才二十来岁。他妹治病就得花了个小百万,上个礼拜刚在骨髓库找到个匹配的志愿者,本来

    都谈好了后来人又不乐意,说是会折寿。”

    安医生扶了扶眼镜,带了些失落和愤怒:“你说损不损?给了病人和家属希望之后又泼一盆水沁得个透心凉,换做是心态不好的病人可能一口气就过去了,幸好这小伙子和他妹妹还挺乐观的,就这么硬挺着。”

    “那他妈妈又是怎么回事呢?”

    “又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男生在京城读书呢,妹妹在贵州发病了,当妈的怕给儿子负担,自己悄悄打几份工给女儿看病,有天不小心的从工地掉下来,右腿摔了个粉碎;没钱治就拖回家敷草药,生生熬到现在。”

    “这可太惨了些,你帮他申请咱们医院的医疗救助了吗?”

    “申请了,暂时还没结果。我估计着悬,他们都不是本地户口”

    两位医生的声儿越来越远,一同走回病房的深处。

    向蕾走到刚刚几人谈过话的地方。血液科病房被厚厚的一扇门关着,顶头挂着“请勿喧闹”的指示牌。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只能从门上的玻璃窗瞧见深长又幽暗的走廊,远处有一人坐在病房外,双手插进本就稀疏的头发里表情很痛苦,好像是在无声痛哭。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做出了个决定。江同已然山穷水尽,如同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木柱,再刮来一阵凌厉的风就会轰然倒塌。

    向蕾从通讯录里调出了一个电话号码,犹豫再三后还是果断的摁了下去:

    “喂?阎老您好,我是向蕾。可不可以请您把柯顶教授的电话给我?”

    “什么?!柯教授中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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