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我们回去吧
顾亭湘咳嗽的满脸通红,又被他压住,双手皆被控制,宫弈舔了舔下唇,挺立的五官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神情。
好像一头意犹未尽的狮子。
“宫弈,你你干什么”
他挣扎,可宫弈看着他越是紧张,就越是兴奋,直接扯开被子,“喊哥哥。”
“我不嗯”
“喊,最后一次机会。”他的脸几乎贴近顾亭湘的脸,二人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昏暗的卧室充满了旖旎。
顾亭湘看着不断做出反应的自己,心中竟有几分变态的羞耻快感,可他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无论是什么事,这件事上也不例外。
向来规规矩矩的顾亭湘,为自己的兴奋感到羞耻,于是咬着下唇别过脸去。
宫弈哼了一声,直接在他的侧颈上印了一个浅浅的牙印,逼的顾亭湘闷哼出声,最后只能屈服。
“哥哥哥”
这一声哥哥,和他此时欲拒还迎的表情,让宫弈眼睛亮了亮,直接窗帘一拉。
“夜还长呢,慢~慢~叫。”
“不”
“现在听我的,乖,好好叫,说不定我一满意,就温柔些。”
“”
隔天。
“死丫头,你敢不敢回家?”
京城里新闻满天飞,柳家悔婚跟许家联姻的报纸都快把许业铭淹没了,偏偏罪魁祸首全都跑路一走了之。
柳辛辰去找顾亭湘出国了,许夜业直接溜回了江南,现在正在宿舍里坐着,给电话里暴走的人赔笑。
“哎呦,哥,你就看在新加坡那个项目的面子上放过我吧,这事真不赖我,我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嘛?我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啊。”她一手摸着抽屉,笑嘻嘻的。
那头的许业铭头疼又生气,揉了揉眉心,“那你跑回学校干什么?既然这事不是你的主意,你跑什么?”
许夜业讪笑,“哎呀,这不是还有课嘛,我回来上课呀!”她尴尬一笑,看了眼自己的课程表,毛也没有,早就修完了。
“那行吧,你待在学校里别瞎跑,这几日爸妈都在气头上,等他们气消了你再回来。”
“哎哎哎,好好好,谢谢哥谢谢哥。”
“贺阿姨已经气疯了,你回头啊跟柳辛辰联系一下,让他赶紧回来,不然光靠贺行顶着,也无济于事。”
她知道贺语舟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嗯嗯两声。
挂了电话,大口吐出一口气,再深呼吸两轮,总算是淡定了。
手机里柳辛辰发来的消息还没来得及看,她头疼的看了看窗外,只能拨打过去。
“歪?”
“喂,你能帮我联系上顾亭湘吗?我电话打过去没人接。”
那头的柳辛辰人已经在皇后镇的街头上站着,身后还跟着助理,但贺行给的电话号码打过去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许夜业啊了一声,“亭湘哥的号码我不知道,但是宫弈去找他了,我能打给宫弈,帮你问问去?”
柳辛辰沉默一阵,“你确定宫弈已经找到他了吗?”
许夜业挠挠头,“我不知道啊,自从他去了后我们两就没联系了,发消息也没人回,前天我打电话了是关机的,可能找到了吧。”
“贺行给的地址应该不会错,你再四处转转呗,我下午还有事,一会宫弈号码发你,先挂了啊。”她急匆匆的把电话挂了,转手接了洛琳的电话。
这边柳辛辰还想问什么,电话已经挂了。
无奈,只能看着贺行给的大概位置四处找找。
一连半个月过去,柳辛辰不仅没找到顾亭湘,还一直联系不上宫弈,这俩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怎么也找不到。
他已经在酒店住了半个多月了,每天除了出门在可能遇到的地方找人,就是不断地拨打顾亭湘的电话。
许夜业那边也是联系不上,爱莫能助。
实际上
“亭湘,我们回去吧,我的护照快过期了。”
小屋子里,宫弈抱着顾亭湘来回撒娇,他下巴一直靠在他的肩膀上,顾亭湘在看新闻,他就用手挡着不让他看。
无奈,他关了平板,“你想回去了?”
“我海南的那个项目已经开始运行了,总是这么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你跟我回去,我养你。”他咧嘴笑,伸手将顾亭湘箍住,用脑袋蹭他的脸。
顾亭湘被他蹭的发痒,笑道:“谁要你养,我自己能养活我自己。”
“可我想养你,我们就回去吧,好不好?我出来这么久,还没联系过我爸妈,许夜业也挺担心你的。”
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说的,他又连忙道:“如果你不想待在江南的话,我们就回北平,我在那儿还有一个房子,我们在那边住下也可以,怎么样?”
他是真的想跟顾亭湘回去。
待在小镇虽然很好,无人打扰,周围都是陌生的人,不用操心别人异样的眼光,最重要的,顾亭湘很放松。
可总觉得,回去,回到国内,才是最后的归处,他想和顾亭湘住在一起,有一个家。
顾亭湘抿唇,他大概理解宫弈的想法,可往事太多都是不愉快的,如果回去,就会牵扯上许多人,许多事。
他不确定现在自己能否坦然面对。
尤其是辛辰,还有许夜业,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子去面对二人。
见他不说话,宫弈又吻了吻他的脸,语气放慢了不少,“乖,你要是还没想好,那我们再待一段时间,只是我的护照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过期了,到时候我得回去一趟。”
“嗯”
在接下来几天内,宫弈都没有提过这件事。
但顾亭湘始终心里落了个根,记着这件事。
他知道宫弈想回去,想带他回去,不然也不会突然来这里找他。
这天下午,两人在吃饭。
宫弈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说着自己看见的新闻,眉眼柔和,笑的阳光灿烂。
可顾亭湘却食不知味,有些纠结。
见他拿着筷子在碗里翻动,却不进嘴,宫弈抬起头,“怎么了宝贝?”
就像是忽然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样,他放下筷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和坦然。
“宫弈,我们回去吧。”
这个消息来的有些突然,以至于宫弈愣了愣,“回哪儿?”
顾亭湘微笑了一下,认真的看着他,“你说的没错,我总是待在这里逃避过去发生的事,也不是个办法。我们回江南吧,我想再开一家公司,再来一次。”
话落,宫弈筷子里的鱼肉忽然掉回盘子里,丢下筷子走到顾亭湘身前,兴奋的抱着他亲了一下。
“亭湘,你想通了?太好了,我一直想跟你回去,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帮你把公司重新开起来的,等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我就跟家里坦白,怎么样?”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要把顾亭湘内心阴暗的那一面照亮。
他缓缓一笑,“好。”
宫弈开心的不行,将他抱起来转圈圈,又重重地在顾亭湘的脸上亲了一口才把人放下。
他和顾亭湘的未来,一定会好起来的,比现在好。
隔天,顾亭湘打电话跟房东交代了后事,又收拾好了两人的行李,这就准备回国了。
大街上,宫弈一手拖着行李箱,戴着针织帽,跑到前面去对顾亭湘笑,指着自己大声说;“亭湘,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这个帽子和你的围巾很配?”
顾亭湘戴着围巾,一身长风衣,略长的发丝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看着宫弈像个孩子一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小心看路,多大的人了,还玩行李箱。”
前边的宫弈哈哈大笑,故意把行李箱往前一推,然后再跑着去追。
“你真幼稚。”他大喊,也拖着行李箱往前跑去。
二人穿过小道,准备去机场。
“柳先生,还是没有找到您说的那位先生,您要不要再联系一下试试?万一他不在这里呢?”
酒店里柳辛辰翘着二郎腿,坐在单人沙发上,眉眼间有些浮躁,看着自己手机里拨打了无数遍的号码,依旧是无人接听,心中越发焦虑。
“不会错的,已经确认过,他就住在这一片,你再多加点人手,一定要找到他!”
他放下手机,语气里带着烦躁,甚至想要发火。
就这么大点地方,连个人都找不到,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那穿西装的男人尴尬弯了弯腰,出去了。
“妈的,草——”
他把手机狠狠一砸,直接倒回了床上,心情一天比一天烦躁。
宫弈和顾亭湘的车恰好经过这里,两人在酒店门口下车。
若是柳辛辰肯看看窗外,就能一眼看见穿着风衣的顾亭湘。
可惜,他没有。
周三下午,下雨。
“亭湘,你帮我拿一下浴巾,我忘记拿了。”
已经回国两天的二人住进了原来的别墅,顾亭湘为了公司的事开始联系以前的客户,短短两天就忙得不行。
而宫弈的项目也成功运行,但他就是拖着不去开会,最近天天粘着顾亭湘。
“来了。”
他放下手中的电脑文件,又反复看了几眼,确定没有回复,才急匆匆的冲进卧室里去给宫弈拿浴巾。
宫弈围着浴巾出来,看见他还在办公,擦着头发上前去用脸蹭他,“亭湘,你都看了一上午了,别看了。”
“不行,现在我资金周转不开,只能从银行贷钱出来,要是这一次再失败,我可就赔的倾家荡产,说不定还真得让你养我了。”
他头也不回,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眼睛盯着屏幕前的邮箱和项目文件。
宫弈撇了撇嘴,“自从回来,都没休息你就天天忙工作,都没时间陪我,你就休息半天,陪陪我呗?”他不依不饶,把擦头发的毛巾随手一丢,又粘着顾亭湘去了。
最近天气转凉,在家不开空调的时候已经穿上了长袖,顾亭湘被他凉的缩了缩脖子,“你身上好凉,快去穿衣服,到时候感冒了。”
“你陪我我就去。”他不肯,伸手把电脑合上了,怎么都要顾亭湘陪他。
无奈,顾亭湘只好转过脸来,“你知道的,这次选址和项目资金很紧张,我又不可能跟我爸要钱,你要是再闹,我就直接搬去公司住了。”
“别啊,就陪我一天,就一天,好不好?”他把人抱起来坐到自己腿上,亲了又亲,嬉皮笑脸的。
“你海南的项目也不见你着急,不是要开会吗?怎么一直不过去?”他笑着揪了揪宫弈的脸。
“就这两天了,许夜业打电话来说想到家里吃饭,你看”他小心翼翼的问着,眼神时刻关注着顾亭湘的表情,担心他介意。
果然,顾亭湘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几分,可还是强装着笑意,“也行啊,那就来吧,正好今天下午有空。”
说完立刻起身,不跟宫弈待在一起了。
宫弈知道他心里还没释然,赶紧伸手把人拽了回来,坐在自己腿上,“跑什么呢,别多想,我就是问问你的意见,你放心,许夜业不是那种人,她完全不会想那些不好的事。乖。”说完拿起他的手亲了亲,又抱着人,把头塞到他的怀里去。
“亭湘,你别害怕,都过去了,我不会介意,许夜业也不会,你一直都是我的好亭湘,许夜业拿你当哥,你也别太防着,好吗?”他抬头吻了吻顾亭湘的脸,希望他能放下过去的事。
顾亭湘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很久,才点点头;“那你打电话约她吧。”
“乖,咱们就跟以前一样,聚在一起吃个饭,今晚我下厨,你给我打下手,好不好?”
他知道顾亭湘不想和许夜业见面,但是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心病不除,顾亭湘就永远介意。
“好,你安排吧。”他点点头,起身回了卧室。
看着他的背影,他心里很清楚,顾亭湘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的。
换做任何一个人,自己那样的丑态被朋友看见,都会留下点心理阴影,何况,许夜业是个女孩子。
其实无数个时刻,宫弈都在想,若是换成他,他会怎么样。
答案是他不可能比顾亭湘做的更冷静,也绝对不会放过周云笙,哪怕宰了他,一命换一命,也是有可能的。
到了下午,雨下的小了很多,许夜业终于来了。
一进门,就大声喊了声亭湘哥。
顾亭湘在二楼,是宫弈开的门。
他的身子僵了僵,有些不自然,应了一声,让她上去坐。
三人聚首,难得的时刻,可顾亭湘却显得有几分无措和紧张。
尤其是,许夜业的一举一动,他都十分介意。
宫弈看出了他的窘迫,连忙伸手把人一捞,坐到了自己怀里,得意洋洋对许夜业说:“羡慕不?”
许夜业神经大条,但来之前宫弈和她提过,这会也知道顾亭湘有些紧张,连声哼道:“亭湘哥这么好看的人,怎么就被你给拐到手了,真是可惜。”说完还朝顾亭湘笑笑,露着一口大白牙。
顾亭湘不自然的嗯了一声,宫弈却转了个话题。
“哎,老许,你那个学姐追的怎么样了?”
“别提了,我这段时间就见过她一面,急匆匆的,最近也不回我消息,我估计是追不到了,你以为跟你一样,亭湘哥就在眼前,伸手一捞就来了,我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咯。”
她撇了撇嘴,拿起桌上的水仰头一喝,险些被呛到。
换做以前,顾亭湘肯定会笑她,可现在却浑身紧张无措,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宫弈捏了捏他的手示意别担心,随后亲了亲他的脸。
当着许夜业的面,他有些害羞,赶紧咳嗽两声想从宫弈腿上下去,可宫弈不肯放开。
“别跑,老许又不是外人,她执有羡慕的份儿,咱们羡慕死她。”他一边说,一边给许夜业使眼色。
许夜业赶紧哎呀,“有对象就是不一样啊,亭湘哥怎么就上了你这条贼船呢?话说你俩以后打算怎么办啊?”
这话问到了点上,宫弈笑了笑,“你问亭湘,我该说的都给他说了,反正我以后只跟他在一起。”
这话惹得许夜业啧啧两声,又转头去看顾亭湘。
气氛融洽,让顾亭湘放松了不少,他笑着说:“我打算再试试,把公司开起来,有了第一次的失败,第二次会好很多。宫弈接手了个海南的项目,过几天要去开会,后期运行没问题的话,应该会跟我一起弄公司,大概率会留在江南,如果公司不顺利,我们就回北平了。”
说完,看了眼笑嘻嘻的宫弈,又道:“回北平后,可能就随便开个小店,养养老,我爸妈那边不用我操心,宫弈家里还不清楚。”
提到宫弈家里,他的眼神暗了几分。
许夜业见状赶紧打圆场;“哎呀宫弈家里肯定没事的,你俩认识这么多年,到时候跟爸妈坦白,他们也会接受的多一些,别担心亭湘哥,等时机成熟了,到时候回去跟他们好好说说,肯定能理解你们的。”
顾亭湘莞尔一笑,点点头。
宫弈也深知自己家庭和顾亭湘不同,他没有兄弟姐妹,出柜这件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总之算一道不好过的坎。
“别担心,亭湘,只要我们过得好,我爸妈见我们能过得好好的,也就不会插手了,你放心,我会好好运作海南的项目,等我赚了钱,有了能自给自足的本事,我爸妈肯定不会说太多的。”他吻了吻顾亭湘的手背,示意他放心。
顾亭湘嗯了一声,没有说太多。
许夜业见气氛尴尬,赶紧站起身来是要去厨房帮忙,三人又都挤到厨房去了。
三人在家中吃了顿饭,席间许夜业逗得二人哈哈大笑,还喝了点酒。
晚上九点多,宫弈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硬是亲自把人送回了学校,交到她舍友手中才走。
回去的路上遇到小摊儿,想着给顾亭湘买点夜宵回去。
还没付钱,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了一眼后接通了。
“喂?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停顿了好久,宫弈连声问了好几遍都没声音,他打算挂了,那人却又忽然出声,求他别挂。
“别挂求你别挂,宫学长。”
好几个月不联系的金小羽忽然给他打电话,那头还有点吵,哭哭啼啼的。
宫弈皱眉,“你有什么事吗?”
金小羽好像知道他不耐烦,牙一咬,哭着央求道:“宫学长,我出了点事,你可以帮帮我吗?”
“什么事?”他付了钱接过烧烤。
“我我欠了人家点钱,现在被扣在酒吧,你可以救救我吗?我没有别的人可以帮忙了,你家里不是很有钱吗?我求求你,看在我们交往过一段时间的份上帮帮我吧?”
宫弈不说话,她又哭,“宫学长,求求你了,这些人说了,我要是不给钱就把我带回去,你知道他们有多可怕的对不对?求你救救我,好吗?”
她的哭声断断续续,期间不断有男人吼的声音,宫弈皱眉抿唇,“多少钱,我转给你。”
谁知道金小羽却说不行,“这些人说了必须你人到场才放我走,求你了宫学长,你就帮帮我吧,我一个女孩子,我谁也不认识,我好害怕啊学长,我好害怕”说着说着她又哭起来。
宫弈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地址。”
她一听,喜出望外,连忙说了个地址给宫弈。
他打了个车过去,本想给顾亭湘打个电话说一声,但是又怕他多想。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开去快回。
到了地方,是个很偏僻的酒吧街,这里大部分都是些地头蛇,还有不要命的小混混。
真不知道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他阴沉着脸,手里还提着给顾亭湘买的烧烤,按着拨通了金小羽的号码走进酒吧去。
门口两个大汉看他一眼,进门后乌烟瘴气的,香烟和酒精的味道浓厚杂糅在一起,很呛喉咙,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金小羽被人堵在包房里,看见他来,欣喜的招了招手。
他过去,伸手挥了挥空气里漂浮着的香烟烟雾,脸色不太好,“多少钱,我给。”
那叼着烟的男人哼了一声,瞥他一眼,直言道:“我们这儿可是有规矩的,不是你给了钱就能走。”
他眉头一锁,觉得有些麻烦,“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