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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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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碍于父母去世,和其他种种原因,戎礼多年未归,老人想念,怕他不肯回,不顾一把老骨头,亲自过来带他回家。于是休息两天后,他们喊上戎岩动身,是一个叫做樱桃镇的地方。

    地如其名,盛产樱桃。

    途中,钟一宁睡了会醒来,和戎礼说话,透过车窗看外面的小镇景色。

    田野里满是褪去铅华的樱桃树,遮阴背阳处积雪未化,远处草地连绵,枯萎的树叶在寒风中摇曳。

    这里的住宅是清一色的徽式风格,区域特色鲜明,冷色系的建筑,显得环境颇为冷淡。

    临近春节,家家户户的门口都停着不少外地车辆。拐过一个联合超市,有处篮球场,向着阳光,比起小镇建筑环境,场上打篮球的少年们真是热血活泼多了。

    她一直回头看,张望篮球场上的少年们。戎礼摁喇叭鸣笛一声,拉回她思绪,下意识解释:“有个男生罚了个球,我看投中没。”

    戎礼抓着方向盘,平静的面容浮现一丝淡笑,好像刚刚因吃醋不满而鸣笛的人不是他:“投中了?”

    “没看着。”说着,她又回头张望了一眼,发现后车车窗降下,戎岩从车里边探出头,冲着远处扯着嗓门喊。

    “戎雪!回家!”

    钟一宁循过去,看见广场上一个穿着粉色外套的女孩,听见哥哥的喊声,匆忙和小伙伴们打过招呼,踩上自行车追过来。

    小镇面积挺大,街道热闹,路上车多人多,他们抵家已经是十几分钟后。

    戎雪骑车停下来,脸蛋被冷风吹得通红,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圈人,半点不歇地说:“我妈让你们都来我家吃饭!”

    钟一宁感觉戎雪长高了,摸摸她的马尾辫,笑应:“好呀。”

    “爷爷!”有个小男孩跑了过来,看了眼戎礼和她,“我妈让我喊你们吃午饭!”

    “不去你家!他们去我家吃,都说好了!”戎雪说话的时候小白眼一直翻,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和小男孩不对付。

    小男孩纳闷着一张脸:“我早上跟你说了我家做饭,你家怎么还做,我妈烧了好多菜!”

    戎雪闯王名头不倒,谁也不怕,搂着钟一宁胳膊:“说再多都没用,嫂子刚已经答应我去我家吃了!”

    皮球就这么猝不及防踢到自己面前来,钟一宁正要端一下水,说明白点,料想不到小男孩扭头就跑,步伐很重,看出来很是生气,边跑边喊:

    “妈!嫂嫂说了,她不来我们家吃饭!”

    钟一宁眼一黑。

    得,这才刚回来,就得罪了人呗。

    戎礼收回视线:“那是三叔家的孩子,没事儿。”

    “我家和他家闹翻了,抢着做饭,我家干什么,他家就要干什么,还要干得比我家好,刚说烧了好多菜,埋汰我妈做饭一般呢还。”戎岩搬上后备箱里的最后几盒礼物,对她道:“走吧嫂子,上我家坐坐。”

    戎岩父母她都见过,相处过感觉比较亲切。还有两个少女,比去年更亭亭玉立了。她们嘴甜,“嫂子嫂子”地叫。她听见其中一个妹妹打趣戎礼:“哥,老谋深算啊,不要忘记包红包。”

    灿烂阳光下,戎礼皮肤白得晃眼,抬眸望向她,两人对视,心照不宣地移开视线。

    很快,他主动过来,像是做错了事却故作不知的学生:“我哪里惹到你了?”

    钟一宁掌心里攥着一把瓜子,她塞着瓜子嗑:“没有啊。”

    “你刚剜了我一眼。”戎礼捉住她的手,含走她指尖的瓜子。

    唇温短暂停留指尖,钟一宁似笑非笑地说:“我都听见了,老实交代。”

    微风拂动戎礼前额碎发,他慢吞吞把瓜子壳从唇边拿下,举止淡定得不行:“离这么远……”

    都听见了?

    正屋那边戎岩喊开饭。

    “不说拉倒。”钟一宁往屋里去,离开时故意撞了他。

    他底盘稳,人没动,但掌心里的瓜子壳被撞飞了。

    戎礼好笑摇头,拍了拍掌心,要转身时,笑容敛了下来。

    院外巷口站着一个中年女人,打扮素净,姜色羽绒服长及脚踝。她手里拎着一个联合超市的袋子,像是刚好路过,停下来观看。女人措不及防和他对视上,神情错愕。

    “戎礼?”他听见钟一宁在屋里喊,垂下眸收回视线。

    小镇的下午息了风,天气大好,暖洋洋的。

    戎礼和戎岩他们打牌,钟一宁被拉着和妹妹们去镇上理发店,洗头吹造型。

    妹妹们饭桌上喝嗨了,按着她卷了个大波浪,拍照发给戎礼看。

    钟一宁瞄了眼,照片里还有造型师,看着她笑得像朵花。她心里暗道不好,估计那男人会吃醋,按照上次洗手腕那作风,指不定给她把头发剪了,或者洗上个七八次头。

    过了会,她们离开理发店的时候,戎礼的微信发过来。

    你说了算:【很好看,但以后不要卷了。】

    即便是文字信息,她也能领会他的口吻,定是冷淡、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小铃铛:【你管我?】

    你说了算:【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学,以后我给你卷。】

    钟一宁就知道他会这样说,装好手机和妹妹们说话。她们来到篮球场这,打篮球的小伙子们已经散去了,只有两个在聊天,似乎在等其他人来。

    妹妹说:“穿高领毛衣的那个,这两天总能看见他来打,长挺帅,我想要微信。”

    第二个妹妹怂恿去要。

    很快,妹妹小跑回来,红着脸对她们说:“算了,我不要了。”

    钟一宁挑眉:“有女朋友?”

    妹妹憋笑看钟一宁:“我刚说我姐想问你要微信,他说好,让你姐过来亲自问我要。”

    “……”

    “谁稀罕呀。”第二个妹妹冲他们那边做了一个倒拇指的动作。

    然后那俩男生不知说了什么,朝她们这边走过来。

    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少女,钟一宁觉得自己还是先离开为妙,毕竟她是有夫之妇,她看广场那边似乎热闹些,想要过去转转,话没出口,妹妹挽住她胳膊:“嫂子,拜托你了。”

    高领毛衣的男生眉清目秀,眼睛内双,戴了隐形眼镜,显得眼睛特别好看。他看了眼钟一宁,对妹妹说:“会打篮球吗?”

    妹妹把她一推:“我姐会。”

    钟一宁头疼了下,继而看着男生手上的篮球,弯唇笑了笑,看着有点挑衅的意思:“怎么玩?”

    男生将她上下打量,看了眼妹妹,神色竟然是纵容的。

    最后他把目光落在钟一宁小皮靴上,礼貌道:“你穿的鞋不方便,3分球吧,投中了给你微信。”

    钟一宁也看了眼妹妹,她从不知道自己能将刚见面的人观察得那么轻松容易,妹妹的心思挡不住,少年的心思也挡不住。

    她抄过篮球,站去三分线,非常轻松地投进。

    “我手机呢?”钟一宁伸手问妹妹要手机。

    妹妹心领神会,把自己手机给了嫂子,悄悄解锁。

    等加完微信,她们便走了。

    “你是不是傻,这根本不是那美女手机。”同伴说。

    “我知道。”男生笑。

    他记得那个姑娘,这几天总来看他打球,会在他投进的时候跳起来喝彩。

    /

    逛了一圈小镇,将近三点的时候,她们带着新买的羽毛球拍回到了爷爷家。

    家门口是一片空旷地,没有风,向着阳,场地面积大,没有阻碍物,正好可以打羽毛球。

    姑娘们很快玩开了,笑声如铃,邻居家的小年轻也都过来聊天,凑热闹。

    钟一宁落败下场,进屋找了一次性杯子,接了半杯饮用水喝。途中羽毛球险些砸中她,她笑着躲着换了地。听见邻居门口那几个晒太阳的老奶奶们闲谈。

    有老人家牙齿掉了,吐字不利索,但多少还是能听懂。

    “对,就是这个,戎家老大的儿媳妇,我看到了,和小礼一起滴,长得标致嘞。”

    “头发好好,顺滑的嘞。”

    “屁股挺。”

    “能生儿子。”

    老人们对她一阵评头论足,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忽然把声音压低了些继续说。

    “秦冬梅要是活着,看见这孙媳妇,做梦不得笑醒咯?”

    “肯定滴呀。”

    “这个,比她婆婆好。”

    “提什么那贱人,我要是秦冬梅,绝不会骂两句那么简单。”

    “你们少说两句咯,小礼妈都死了,人家媳妇搁这哩。”

    “城市来滴,哪能听懂。”

    妹妹捡球的时候发现她这边不对劲,握着球拍跑向她这边。

    “嫂子,你站这边干嘛,去那边坐着看。”

    她被妹妹带过去,妹妹警惕地回头看了眼,说:“那几个是出名的长舌妇,不论她们说了什么,嫂子千万不要听信,她们嘴脏得很。”

    钟一宁问:“你哥……”

    妹妹白了脸:“我哥是无辜的,他还没出生就被她们诅咒过,和盲目维护大婶婶的奶奶纯属一丘之貉,各种难听的话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她们骂不到的器官。”说着,回头横了一眼她们,转过脸继续和她道,“我妈从小就让我远离这些老东西,你也远离。”

    满是少年气的命令,钟一宁好笑着点点头:“知道了。”

    妹妹准备回到场上,忽然眼睛一亮:“诶,说曹操曹操到,哥哥他们来了。”

    钟一宁坐凳子上转过头,看见男人身形冷峻挺拔,嘴角噙笑,领着一群小伙子走过来。

    走旁边的戎岩叼着烟,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也不知说了什么,惹得男人笑容微敛,面色淡薄地训了他两句。戎岩肉眼可见的慌乱,掏烟要给他堂哥点上。

    “哥,我错了。”

    将好近前,戎礼停下,垂眼看面前拦着他的烟,轻嗯了声,面不改色绕过去走向她。

    迎着阳光,钟一宁眯眼笑了,把水杯给他,说:“知道你要来,茶都给你冷好了。”

    茶温热,戎礼喝完看了看四周,把她外套拿过来:“再闪着汗,不要感冒。”

    他发现那边的老人们,敛下眼睛收回目光,正好和她对上视线,喉咙吞咽了下,那瞬间她竟感受到源自于他对辱骂的恐惧,似曾相识,和温泉池里那会的感受如出一辙。

    他不想让人家数落他的母亲,故而最初畏惧将此事告知她。

    他年少时误解过母亲,对母亲肯定有所歉疚。

    “我们晚上睡哪?”钟一宁转移他的注意力。

    “带你看看。”

    戎礼领着她进屋,来到一间收拾好的房间,行李箱靠边放,摆设简单,新滚白了墙面,被褥和床都是新的,面积不大,写字桌上还有他小时候的相框。

    是他的房间。

    钟一宁拿起相册:“原来你小时候长这样,有点渣男的味道,和现在不一样。”

    “你夸我还是损我?”戎礼把门掩上,过来揽她的腰,闻她头发上的香。

    钟一宁搁下相框,转过身靠着写字桌,圈住他脖子撒娇:“闻什么呀,像小狗。”

    “小狗?”戎礼和她抵着额,把她抱上写字桌,吻她前说,“嗯,我咬你。”

    唇被吮住的时候,钟一宁拿腿想圈住他,她没想歪,就是觉得这样自在点。

    但某人想歪了。

    戎礼没料到她这么热情,勾着她腿弯搂紧,让彼此更贴合,呼吸粗重,高挺的鼻梁拱着她细腻的脖子,声音莫名低下来:“你真胆大。”

    钟一宁仰起头,任他拱,微凉的手从他毛衣后领伸进去:“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暖手。”

    许是觉得被她耍了,戎礼低笑间泄愤似的咬住她脖子,很轻,是足以让她暧昧出声的程度。

    刚推了一把门的戎岩社死了,“哥”字悬在唇边,人也僵住不动,身体前倾,姿势搞笑,眼睁睁看着门打开,理所当然对上他堂哥那张阴云密布到想要杀人的脸。

    钟一宁脸埋他胸口不敢动,暗暗掐了他一把。戎礼按住她的头,只要想想她刚刚的这声被其他人听见,他人要炸了,艰难把脾气按下,全部怒火化作三个字:“还不滚。”

    戎岩忙不迭跑了,半秒不留,连门都没来得及关。

    于是乎,他再转回来时,看见他堂哥正要把嫂子抱起来。

    他一个惊吓背过身,话跟倒豆子似的往外吐:“高阿姨路过说她女儿回来了,在街上撞到了人。人好像是今年头一次回来,我想着,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帮忙?爷爷去年过年的时候说过,毕竟流着戎家的血。”

    钟一宁被他抱着,清晰地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僵滞了下。

    高阿姨?

    听上去,正是原配了。

    过去的途中,戎礼有些心不在焉。钟一宁走旁边看了他好几眼,最后把戎岩拉过来问:“你们和那位关系怎么样?”

    “不好说,有点复杂。”戎岩说完注意堂哥视线,立马把自己的胳膊从她手中扒拉出来,装模作样看其他地方。

    钟一宁转过头,看男人眼眸喷火似的,讪讪地收回爪子,揣进口袋回他身边:“你那什么神情?”

    搞得我像偷了情一样。她搁心里吐槽。

    戎礼想控制情绪和表情的时候,已经被捕捉到,来不及了。

    他这会低下头走着路,看似淡定,实则兜里的手攥得死紧,心里非常不安。

    有道声音说你要继续控制自己,也有道声音破罐子破摔说你要做你自己。

    他短时间,陷入这种挣扎中。而等好不容易平复心情,想要和她解释的时候,她却望着前面,渐渐停下脚步。

    前面围着的人群慢慢散去,白色小轿车旁站着两个女人说话。年轻女人约莫二十来岁,栗色长发披肩,气质娴静,不怎么爱笑,熟悉的容貌让钟一宁狠狠地怔在原地。

    她觉得这世界太魔幻了,不然沈苑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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